第37集（3）

　　37-14：空旷地日、外
　　【方兴国穿行到了一片空旷地，赶上队长们。
　　梭敏：方上尉，希望你能和我并行。
　　方兴国：中校先生，需要休息吗？
　　梭敏：（转向中方队长）队长先生，我们今天的旅途，完全听警卫长官方上尉指挥，可以吗？
　　队长：中校先生说可以，当然可以！
　　梭敏：协议达成！方上尉，你指挥，原地休息！
　　方兴国：（下令）注意！双方队长指示，原地休息。部队加强警戒，扩大警界范围！
　　【队伍原地休息，骑马者都下马，活动身子。
　　【警卫战士们分别进入队伍两旁密林里搜索、警戒。
　　【梭敏拉住方兴国到一棵树下。
　　方兴国：中校先生，你发现身边有什么变化？
　　梭敏：你给我换了牵马的士兵。
　　方兴国：是的！我的士兵方兴边是佤族，他已升为少尉排长。他对我们的目的地班老寨和通往那里的道路很熟悉，另有重任，他不能为你牵马了，请谅。
　　梭敏：你为全体队员的安全调兵布阵，值得嘉许。
　　方兴国：谢谢！中校先生，你感到有异常吗？
　　梭敏：我听到了抢声，闻到了火药味。所以，我理解方上尉下令休息的含意。
　　方兴国：中校先生是一位非常精明的、体谅下属的指挥官。
　　梭敏：你也是，你也是。
　　方兴国：你一定知道，这一地区，因边界未定，中缅双方政府都未实际控制，有效管治，成了各种非法武装势力的天堂。
　　梭敏：我方也不允许非法武装存在。
　　方兴国：为保证勘察队安全，我派了你曾经的对手赵中尉和方兴边少尉等一批强悍官兵先行，侦察敌情，扫除前进障碍。请指示。
　　梭敏：（笑）我说了，今天听从方上尉指挥。
　　方兴国：（严肃）我不得不对中校先生通报：我已获得情报：非法武装为破坏联合勘界，他们主要威协缅方工作人员，中校先生是他们的重要目标。他们以为，这样能造成国际影响！
　　【前方，又响起枪声，方兴国和中校都震了一下。
　　方兴国：（沉静）中校先生，请转告贵方人员，有我们，这里就有绝对安全！
　　【方兴国不慌不忙离开中校，向前走几步，望着前方，听着枪声，一付胸有成竹、雷打不动气魄。
　　【队伍中，人员、骡马，都平静。
　　
　　37-15：尖刀班日、外
　　【方兴边左腿中弹。弹孔在左大腿上部，血流如注。他沉着地拿出急救包，抹上敷料（清创、止血），裹上灭菌纱布块，缠上绷带。
　　【林子里人影晃动。
　　【方兴边向前爬行，地面留一路血跡。钻过一丛藤蔓，见那几个人向路边移动，选择射击位置。
　　【方兴边端起冲锋枪猛扫。从杂林里爬过来的赵永章，命令：放！
　　【两旁，各有战士把一挂鞭炮放在大罐头桶里，点燃。鞭炮劈劈拍拍炸响，震撼原始森林。
　　【林里那几个人抬起倒在地上的人向西南方向逃跑。
　　【方兴边又四面搜索一番，才停下来。身下一滩血。
　　赵永章：你在这里隐蔽一下，我们再去搜索，把他们歼灭！
　　【赵永章站起来，刚冲出一步，突然枪响，他栽倒了。
　　【方兴边抬头一看，树上躲着一个人，他看见了枪口，又一声，子弹嗖嗖落在他跟前，他一翻身，仰天，举枪，枪响。
　　【树上人、枪落地。方兴边又朝那落地人扫了一梭子，爬向赵永章。
　　【赵永章的头浸在血泊里。血糊满面，只有两眼还闪着光。
　　赵永章：我回不去了！快……叫二妹……上，来！
　　【赵永章头部的弹孔冒出血沫。
　　【方兴边默默地要了两个战士的急救包，紧张而认真地给赵永章头部止血、包扎。战士们围住赵永章哭泣。
　　赵永章：哭什么？尖刀班任务还没完成，继续前进！
　　
　　37-16：勘察队日、外
　　【丛林小路上的勘察队伍，一片安静，有人靠着石头或小树打瞌睡了。
　　【方兴国焦躁不安地望着，等着。不回头看梭敏、看队伍（不愿露出紧张、担心的真容）。
　　梭敏：方上尉，有点像机关枪扫射，对吗？
　　方兴国：是鞭炮声！放在一个大罐头盒里炸响。安全方面，我保证万无一失！
　　梭敏：我们相处，合作，十分荣幸。我完全信任你！合唱一首歌如何？
　　【两人一个用缅语，一个用中文，同唱：
　　
　　我住江之头，
　　君住江之尾。
　　共饮一江水，
　　彼此情无限。
　　
　　【方兴国看见尖刀班两个战士急急跑回来了。
　　战士：报告连长……
　　方兴国：条例规定，应当向军衔最高者报告。
　　【战士和梭敏同样窘迫。方兴国忙招翻译过来。
　　方兴国：报告吧，如实向中校先生报告！
　　战士：报告中校先生、上尉同志：尖刀班遭遇一股武装袭击。我方被迫还击，毙敌一名，伤敌不详。方兴边少尉说，勘察队可以安全通行。报告完毕！
　　【女翻译结结巴巴几句，向方兴国求援。
　　【方兴国分段重复战士的报告。
　　【梭敏听完翻译，和战士紧紧握手，又翹起大拇指。
　　方兴国：（追问战士）赵副连长说了什么？
　　战士：他……请二妹上去！（含着眼泪）
　　方兴国：（大叫）高院长，二妹，跟我，上！（转脸向梭敏和中方队长，沉着地）我上前边察看一下，队伍别动。
　　
　　37-17：尖刀班日、外
　　【方兴边跪在赵永章身边。
　　【赵永章头上的纱布被血液浸透，留下方兴边手上的血迹。
　　方兴边：副连长，你等着。军医马上来了，二妹也来了。
　　【赵永章无反应，双眼园睁。方兴国俯身探探赵永章鼻息，拿出水壶给赵永章喂水。水从嘴边流下去，流在地上和鲜血融汇。
　　【高雅、二妹跑到。高雅看瞳仁，试脉搏，测体温，确证烈士已不可救护。二妹不信，轻轻转一下赵永章，又叫：哥！再叫：章哥，章哥！
　　【赵永章双目合下。
　　【方兴国扑在赵永章身上，抱起他，扶他坐好。泪眼模糊，压住哭声。
　　方兴国：好兄弟，好战友，这次，本来我要带尖刀班，你，你偏要跟我争。我，我不让你多好啊，我的好战友……
　　方兴边：他只讲了几句话，，就讲不出来了。
　　高雅：（含泪）先处理一下伤！
　　二妹：（突然暴发一声）都闪开！
　　【她扶住赵永章，一手把方兴国推开，轻轻把赵永章放倒。她似乎不相信她心爱的男人已停止呼吸，再次像高雅一样，看瞳仁，试脉搏，测体温，两行泪水在她脸上不断流淌。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倒出水壶的饮用水，给赵永章清洗头上血迹。水用光了，方兴国、高雅都拿出各自的水壸。她解开纱布要看伤口，高雅挡住她的手，递给她一卷新绷带，在带血的绷带上新裹了一层，把血迹遮盖住。
　　【赵永章安详地躺在地上，看不出他流过血。
　　二妹：章哥，章哥！
　　【她扑在赵永章遗体上，紧紧抱住他，脸贴着脸，哽咽。
　　
　　37-18：勘察队日、外
　　【梭敏、中方队长、胡忠华都默默地等待。焦急的目光都注视着方兴国所在方向。梭敏、胡忠华不约而同地看手表。
　　
　　37-19：尖刀班日、外
　　【一片沉寂，一片悲伤。
　　【高雅把二妹拉起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方兴国这才注意方兴边坐在地上，腿上绷带透着血，满脸痛苦。
　　【高雅和二妹给方兴边检查。二妹给方兴边服了一片止痛药。
　　方兴边：子弹头没出来。
　　高雅：在这里不好取。
　　方兴国：兄弟，你必须坚持。尖刀班还有任务，你不能下战场！
　　方兴边：我能，坚持！
　　方兴国：敌人呢？
　　方兴边：战场已打扫完毕，余敌已朝西南方向逃窜。
　　方兴国：赵副连长有什么交待？
　　方兴边：遗嘱不太清楚。我理解是：把他埋在班洪寨哨所后山上，要你、我关心二妹和她家里。还有，要接他父母到班洪寨来看看。
　　【方兴边满含泪水，二妹和高雅抱着啜泣。
　　【方兴国转身，揩泪，走向林子。
　　【方兴国四处察看，寻得一个小石洞。他把洞里碎石、渣土扒空。
　　【尖刀班战士们围着赵永章。高雅再擦赵永章头上、脸上的血迹，二妹用军用水壶给赵永章喂水，珍贵的饮水从死者嘴角流淌下地。
　　一战士：快看，副连长喝水了！
　　【方兴国回来，跪在烈士身边，俯下身，细看，拿起水壶喂水。
　　方兴国：（含泪）高院长，还有救吗？
　　【二妹两只大眼注视高雅，髙雅摇摇头。
　　方兴国：请大声回答：还有救吗？
　　高雅：我以医生名义宣布：赵永章同志己经阵亡。
　　方兴国：（坚定）同志们！我们和赵副连长告别吧！
　　方兴边：连长，抬着副连长跟进！
　　方兴国：（用树叶盖住烈士脸）就地掩埋！
　　二妹：连长，别让章哥一个人留在老林子里，带他走吧。
　　方兴国：二妹！完成任务再带他回去！
　　二妹：我陪他几天吧！
　　方兴国：（命令）掩藏！
　　【方兴囯用饮水冲净死者眼角上的硝烟尘土，和战士把遗体送进石洞，让他舒展地躺好，方兴国把自己的一壶水放在死者手边，才退出洞来，带头搬来石块，把洞口堵严，伪装如常。
　　【方兴国和全体人员在洞前列队，脱帽致哀、告别。
　　方兴国：副连长，我的好兄弟，你休息吧！完成任务回来，我们一起回去喝庆功酒。（向大家交代）副连长牺牲，暂时保密！
　　【方兴国命令两个战士展开担架抬着方兴边走。
　　方兴国：你们还是尖刀班，由一排长方兴边同志指挥。人少了，一个顶三个用，务必清除前进路上障碍。再遇敌人，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