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断袖

　　 玄墨儿和杜子藤二人一进京都，就听闻说，卫府的女婿,也就是卫香茞的丈夫薛砚，奉命和安荣府三少爷步青云以及圪陵府少爷晋朗三人带兵平定汲水，安抚边陲，驱赶蛮夷去了。
　　 大街小巷无不争相评说，京都是传的沸沸扬扬。
　　 汲水在何地玄墨儿不知，现在寻薛砚对她来说就如同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她除了和离羽来过一次京都，对别的地方并不熟悉。
　　 想着薛砚那时与步青云关系不错，而她也曾青天白日，单枪匹马翻过安荣府的墙，潜过安荣府的院，如今那步青云又不在府中，她就想去安荣府找个仆人问问，有了主意，说干就干，是以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就是玄墨儿将一个左眼蒙着黑布的安荣府家仆打晕了装进袋子，抗到了一个简陋的破房子里。这房子除了看起来旧了点，倒也没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会闹鬼什么的。凡是被玄墨儿沾过气的东西，怕是没有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想来挑战一下。
　　本来玄墨儿也没有注意抓来的是谁，然而看到眼前方才转醒的家仆，她就顿觉眼熟，只是看着身形很熟，却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为了避免以后走在大街上被眼前的当事人给指了出来，玄墨儿特地在集市上买了个栓着铃铛的面具，是一个很可爱的大头娃娃，还对着眼前已经吓得有些颤抖的家仆大言不惭，美其名曰，他乃是风流成性，专爱男子，被江湖人士称为断袖之最的玉面公子秦花。时隔及近两年，他又一次拿出了离羽为她起的俗名，只不过这次她给去掉了一个花字，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现在扮的是个男子，且还是江湖人称断袖之最的玉面公子。
　　而此时隐在门外牵着‘黑爷’的杜子藤真的被笑给憋成了名符其实的肚子疼，一边被玄墨儿的话逗得捶胸顿足，一边还要强忍笑意。的确是为难了这个苦命的孩子。
　　而被绑在破柱子上的家仆听到玄墨儿的话，却是皱了皱眉头，道：“玉面公子？秦花？这位公子，我是一个小仆人，见识短浅，再说，再说我没有龙阳之好，公子你要是强行，强行。”说到这里，这家仆是明显的语塞了，虽然是堂堂男儿身，可这被爆菊花的话他也着实说不出口，遂道：“宁可杀，不可辱，你还是将我杀了吧。”说罢，将头一扬，一副威武不能屈之模样。
　　 玄墨儿轻笑出声，道：“嗯，我素来喜欢那些个美男子，你这眼睛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所以，我准备放了你，不过，我那么辛苦把你抓来，也没有白放之理。”
　　 起初这家仆听到玄墨儿要放他还是一阵欣喜，现在听到玄墨儿的下文，心中就泛起了嘀咕，道：“果然是有怪癖嗜好的人都不怎么正常。”
　　 “我问你，京都数得上出类拔萃的男子都有谁？”玄墨儿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家仆，吊儿郎当地问着。
　　 那家仆倒也配合，老实得紧，道：“京都最美的男子莫过于郡伯侯姬原，只是郡伯侯从生下来左手处就长有凤纹胎记，蔓延了整个左手，不过他的美貌绝对是京都最好的。虽然阴沉了点。”
　　 玄墨儿听到凤纹胎记之时，心中猛然咯噔一下，小白莫不是就在郡伯侯府？
　　 那家仆继续道：“再有就是圪陵府小侯爷晋朗了，那时候一袭白衣，一柄皓月剑是倾了多少京都少女的芳心啊。还有就是前一个多月入赘卫府的薛砚薛公子了，人倒是好，就是可惜做了大奸臣的女婿，助纣为虐，我劝公子你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你不知道卫家小姐卫香茞有多厉害，别看她表面上一副唯唯诺诺，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杀人都不带眨眼的。最后就是我家侯爷步青云了，我家侯爷年轻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只是可惜这个女子是蛮夷女子，而且居无定所，我家侯爷被此女拒绝以后，就发誓永不娶妻，到死也要等到那个女子回来找他。我家侯爷是个痴情人，秦公子你就放过我家侯爷吧，再说我家侯爷年纪大，我看不适合秦公子的口味。”
　　 这家仆啰啰嗦嗦说起来竟是没完没了，玄墨儿自听到郡伯侯左手上的胎记就一直没有听到这家仆后面说了些什么，是以现在这可怜的家仆，又是被当头一击，登时便再次昏了过去。
　　 杜子藤拍拍‘黑爷’的屁股道：“黑舅舅，你把这个袋子送到安荣府就回破屋这里等我和玄姐姐。”
　　 黑爷点点驴头，表示知道，驮着被塞回进袋子里的家仆就吧嗒吧嗒的走了。
　　 玄墨儿扯着杜子藤就转到了眼前的府邸屋顶上。之所以没有走大门，是为不想被别人注意，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若是被人刨根究底得知小白和她都是妖精，说不准就该动用火刑烧之了。
　　 玄墨儿很小心，她偷偷揭开了房顶上的瓦片，窥探着眼光所能触及到的所有范围，包括正在屏风后面沐浴的男子。
　　 什么叫冰肌玉骨，玄墨儿总算是见识到了，一个男子，生得如此让人心神荡漾已经是罪过了，更罪过的是，此时此刻，他还在玄墨儿面前洗澡。
　　 所幸值得庆幸的是，玄墨儿心中早有归属，若不然，就真的堕入这冰肌玉骨的男子青黑色的眼眸里了。
　　 稍稍调整心态，就听到了房间里以下的对话——
　　 女声说：“原大哥，你当真要将厉王推下王位，自己掌权么？”
　　 男声说：“小白，我处心积虑，拉拢朝臣，党结诸侯国，为的不过就是让黎民百姓逃离水深火热，这些，你都不能理解吗？”
　　 女声又说：“不是我不理解，天命不可违，厉王帝王气数未尽，你若执意违反天意，必将不得善终，一千年前你曾救我一命，如今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却不管你。”
　　 男声有些生气，：“小白，你只消帮我拿到《玄墨嗜血砚》，我肯定能成功的。”
　　 女声叹了口气，道：“我办不到，就算我办得到，我也不会帮你取离叔叔和玄墨儿的东西。”说罢转了身，推门而去。
　　 玄墨儿并不顾虑那泡在浴桶里的姬原如何想法，只是担心小白会放不下，帮了姬原推翻周王朝。
　　 有心要找小白当面问个清楚，奈何身边还带着个酱油瓶，着实是不方便。立马便后悔起来，她应该让杜子藤留在城外的破屋等她的。
　　 想到这里顺手摸了摸杜子藤的头，道：“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我一会，我去找那个方才出去的白衣姐姐有事商议。”
　　 杜子藤点点头，就隐在了屋顶上的黑暗处，再也没有了声响。
　　 玄墨儿走时，还不忘回身叮嘱一番，说让杜子藤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起码要保证她回来之前，他一定要平安无事。杜子藤又是一阵点头。
　　 尾随着小白一路走到了最北院，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门上写着‘三清妙祠’。
　　 玄墨儿从脑中搜寻了一阵这‘三清妙祠’到底在哪里有过记载。无奈的是，她从最早的画册子《山海经》，一路搜寻到天山雪姥游历世间之后所写的《志异怪谈》，都没有记起有关‘三清妙祠’的只言片字。遂也只好作罢。
　　 院子里栽种的是一些君子兰，小白推门进房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她说来都来了还不去屋里喝茶。这里是我独居的地方，没有人会进来。
　　 是以在小白带上门的一刹那，玄墨儿已经是坐在房中喝茶水了。
　　 小白向前走了两步，道：“玄墨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玄墨儿回道：“早上才来的，到了京都连脚都没停，就忙着打听你的消息，听安荣府的瞎子仆人说，郡伯侯生来左手带有凤纹胎记，就猜到你定然会在他的府上。”
　　 小白与玄墨儿两相对坐，捉起茶杯看着玄墨儿道：“我只是还他一个恩情，并不想将个人的私情和黎民百姓的幸福明天联系起来，再说，周朝气数正盛，虽说厉王暴虐，可是丝毫不影响周朝的灭亡时间，所谓天意，便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参透得了的。”
　　 玄墨儿点点头，虽然说她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好，不过好歹她也跟着她舅舅学过很多东西，是以，小白的这番话，总的来说还是有教育意义的，玄墨儿至少是表面上已经勉强了解了。
　　 “那就好，小白你一向明理，心地善良，今夜我也没有白来，就先回去了，杜子藤还在房顶上等着我的呢。”起身，推门，飞身，离去，干净，利落。
　　 小白望着半空中将月华清辉都染成微红的玄墨儿的衣袂衣角，仿若自言自语：“杜子藤，杜子藤，噗.......”黑夜里一个白衣女子，就这样和着夜色轻笑出声。
　　 杜子藤趴在房顶黑暗处很是老实，以至于玄墨儿从背后拍他他才反应过来。
　　 回郊外破屋的时候，一路上玄墨儿都在思量，她本来是来找薛砚的，现在薛砚没找到不说，她仿似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如果之前她没记错的话，好像那个姬原是和步青云薛砚他们是一个战线的，是同盟。可是她初见姬原之时，好像姬原是他们四个人当中年龄最大的，可是今晚看来，泡在屏风后面浴盆里的姬原绝对超不过三十岁。
　　 玄墨儿想了很久，依旧未果，当务之急，她必须要搞清楚小白到底在帮姬原做什么事。至于薛砚现在倒是不用担心，最起码薛砚在南蛮之地，她就不用再阻止小薛砚出生了。
　　 杜子藤一路上闷闷不乐的，玄墨儿回过神来，才注意到，一直有说有笑的杜子藤竟是一路没有说话。
　　 遂纳闷道：“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杜子藤回说：“玄姐姐，我方才看到洗澡的那个男子了。”
　　 玄墨儿轻笑出声，道：“那又怎么了？我不是也看到了么？他怎么惹得你不高兴了？”
　　 杜子藤听完玄墨儿的话，脸色就更是不怎么好看，道：“我看到他光屁股了。”
　　 玄墨儿一句话就被梗在喉间：“额.......”
　　 杜子藤继续道：“我爹说男女授受不清......”
　　 玄墨儿登时被吓了一个颤子，道：“姬原是女的？”
　　 杜子藤无辜地看着玄墨儿，道：“我没有说他是女人。”
　　 玄墨儿说：“那你刚才说，男女授受不清？”
　　 杜子藤回说：“我是说男女授受不清，男男受受就更不清了，而且，而且我没有断袖之癖。”
　　 玄墨儿放下心来道：“那你难过什么？”
　　 杜子藤回说：“因为爹说看了人家的肌肤，就要对人家负责，虽然我不是断袖，但是我看了他光屁股，就得娶她当娘子。”
　　 玄墨儿听得是一阵晕乎，心道：“这个杜长子把儿子教育成这样，委实是个不出世的人才。”
　　 杜子藤的这番话若是被姬原听了去，不知道他又会作何感想。
　　 玄墨儿无语，话没接上，杜子藤仍然是一副戚戚然的模样，很是伤心，他估计是在心里替他没过门的正宗妻子默哀，只因为他一个不小心看了男子的身体，他的正牌夫人就要从婀娜佳人变成一个公子，着实叫他心里难受。　　　　

　 第二十章 落水

　　话说这世界上的墙要想不透风，真是难上加难，正当玄墨儿和杜子藤牵着‘黑爷’在大街上胡晃之际，美丽的卫香茞大小姐就和侍婢将她拦在大街当中。
　　 其实玄墨儿一直搞不清楚卫香茞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洛邑，照说大家小姐都是仆婢成群的伺候着，卫香茞在‘纤羽茗香’还笑话她自小不在中原长大，没有中原女子的知书达理，可她觉得卫香茞一个人出现在洛邑就是很不知书达理。
　　 许是因为薛砚的缘故，二人一见面就都是心有疙瘩，玄墨儿虽然很多事情都大大咧咧，但是她毕竟也是个女子，情窦初开，对薛砚有情，自然也不会对卫香茞有多大方。卫香茞呢，她也说不好为什么就一定要嫁给薛砚，总之是看到了一袭红衣带着几分妩媚的玄墨儿就跟她叫上了板，从小到大，她想要的都会想尽千方百计弄到手，是以当她决定跟玄墨儿一争高低的时候，就明里暗里的打听了薛砚的很多事情，所以后来薛砚和离羽也就将计就计，一切显得顺理成章，而玄墨儿也没有加以阻止，这倒让她觉得失了些兴趣。
　　 卫香茞一个月来常常会想玄墨儿追到镐京，她跟玄墨儿一场生死较量之后，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完胜玄墨儿。
　　 这回她的梦想实现了，她的那些栽赃陷害完全可以在玄墨儿身上屡试不爽。
　　 玄墨儿也很有礼貌，跟着卫香茞到了卫巫府。偌大的园中也是如安荣府，郡伯侯府一样奢华，只是这个奢华比那个奢华还要奢华。
　　 珠光宝气都不能用在这，显得用词吝啬了。虽然如此玄墨儿还是用了这四个字，因为方才她在脑中转了一百八十度，接着又转了三百六十度，依旧只有珠光宝气这四个字可以拉出来一用。
　　 就连假山都是镀金的，可想而知这卫巫都比厉王还有钱了，周朝首富。
　　 就在玄墨儿目瞪口呆，正思量着要不要顺手牵点东西拿出去救济救济穷苦黎民之时，杜子藤拉了拉她的手。
　　 玄墨儿顺着杜子藤的眼光望去，有一个人的影子从假山后面映射了出来。玄墨儿心道：“这人也真是够笨的，既然是来监视人的，还特地躲到被太阳照射的地方，这样一来投到地上的影子就彻底将他暴露了。
　　 装作没有看见，便转身继续随着卫香茞和侍婢走着。
　　 一个水榭亭子里立着一张石桌，还有三三两两斜歪着的石凳。卫香茞把玄墨儿请过去坐下。转头嘱咐侍婢去拿些点心，说是要和玄妹妹一起赏湖中游鱼。
　　 侍婢将茶水点心送来，卫香茞将一块芙蓉糕递给玄墨儿，自己夹了块松仁糕嚼了起来。
　　 一旁的杜子藤坐到玄墨儿身边，捏了块菊花糕也是吃了起来。
　　 卫香茞慢慢悠悠地说着：“子藤，好些日子不见了，这些糕你多吃些。不够厨房还有呢。”
　　 杜子藤将嘴里的糕咽了下去，道：“谢谢茞姐姐。”
　　 卫香茞又对着玄墨儿道：“妹妹多吃些，待会怕是吃不完就该喂那些鱼了。”
　　 玄墨儿道：“我看池中的游鱼都非常饱，再喂就会撑死了。”
　　 卫香茞被玄墨儿一句话给噎了个半死，好半天从愣神中醒过来，幽幽道：“这些鱼可是我家相公最喜欢的鱼，若是死了相公会心疼的。”
　　 杜子藤拿起一盒子糕点道：“那就由我来解决吧，你们看，我即吃饱了肚子，那些鱼也不用死翘翘了。”
　　 杜子藤边吃边想，他们家之前的邻居朱大户家妻妾成群，每天都变换着花样出幺蛾子，不是大夫人流产就是二夫人溺水，希望眼前这两位暂时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他可应付不了，毕竟他不过才只有十二岁。
　　 边想边觉得他爹只娶他娘一个是多么明智而又明智的决定。
　　 玄墨儿对别人说话也没有怎么不礼貌过，虽然有时候会对离羽置气，但那绝对是亲近的表现，与对卫香茞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
　　 卫香茞虽然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不礼貌的话，但是不礼貌的事却是没少做过。
　　 二人一阵沉默，默了半晌还是沉默。主要是她们二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谈的。
　　 僵持，良久的僵持。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穿粗布衣服的仆婢，过来打扫水榭。
　　 玄墨儿出于对劳动大众的尊重起身站到一边让出了空子让她打扫，那仆婢直起腰来向前走了一步对着玄墨儿笑，玄墨儿晕晕乎乎的，就跌到了身后的水池里。
　　 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玄墨儿绝对绝对会去学游泳，拼了命也要去学，大雪山上常年冰雪飞舞，断冰如柱，哪里有什么池子让她学？现在沉在池塘里，她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没想到她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要葬身鱼腹了。待稍稍浮出水面一点，她就用力憋住一口气，大喊着：“快救救我子藤，我不会......”还没有说完她再度沉到水里。
　　 杜子藤在岸上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对着卫香茞道：“茞姐姐你快叫人救救玄姐姐啊，玄姐姐她不会游泳。”
　　 卫香茞拽着杜子藤，道：“现在去叫人来，也赶不急了，玄墨儿肯定就淹死了，再说我们几个人没有一个会水的，根本救不了她，你会水么？你要是也不会，姐姐劝你就站在这别动，免得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杜子藤一边踢着卫香茞一边挣扎，道：“茞姐姐你心真黑，玄姐姐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害她，我要告诉薛大哥，我要告诉薛大哥。”
　　 杜子藤一直盯着水面，希望玄墨儿突然就挣扎着从水底下爬上来。可是水面上一片安静，玄墨儿连尸体都没有浮上来。眼泪就顺着杜子藤的眼眶叭叭嗒嗒的流了下来，嘴里呜咽着“玄姐姐，玄姐姐......”
　　 卫香茞看着平静的水面，道：“还以为多厉害呢，这样就死掉了？”
　　 转身吩咐一旁的侍婢，道：“这件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尤其是姑爷那里，要是被我知道哪个多嘴的透漏了风声，后果，你们自己都知道吧？”
　　 没有说话，却能看到两个下人的脸色死灰死灰的。看样子卫香茞的确不是行善的人。
　　 杜子藤被丢进了黑暗的柴房里，呜呜咽咽哭了一个下午，天色渐暗的时候有仆人来给他送饭，见着他已是睡着了，待仆人走后，杜子藤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盛满了肉菜的米饭，呸了一声，将米饭扔出去好远。然后坐在墙角的柴堆里继续抽泣，道：“爹说漂亮的女人心肠狠，我还不相信，还对茞姐姐......”茞姐姐三个字一出口，他自己先碎了一口，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从今天起，他决定不再叫卫香茞姐姐，听他爹说坏蛋的名字有很多，当他将坏蛋的名字一一拉出来看了一遍之后，这就好比后宫的女人选妃子，哪个好就选哪个，所以杜子藤斟酌半天最后决定用大魔头来形容卫香茞。而且大魔头经常被江湖人士拿来称呼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覆盖范围很广，通俗易懂。
　　 继续道：“还对大魔头一见钟情，真是眼瞎，我对不起我死去的老爹，我对不起我死去的玄姐姐啊.......”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茅塞顿开，便决定哪天寻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去找姬原表白。可怜我们的杜子藤花一样的年纪就对女人有了阴影，直接导致他改变了性取向问题。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吵什么吵，再吵把你舌头割了！”
　　 杜子藤登时将明骂改为暗骂，在心里骂了卫香茞不下千遍的大魔头。许是十二岁的孩童毕竟还是小，虽然伤心难过依旧是不耽误睡觉。
　　 当他在心里骂了卫香茞一千零一遍大魔头的时候，他的眼皮也就开始打架，慢慢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