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集

　　44——1车队院子里，日，外。
　　（玉芹和桂莲下了车，又步行几百米来到车队院子里，看见天河手里拎着扳手和钳子朝这边走来。）
　　桂莲： 哥，今天没出车吗？（桂莲喊了一句。）
　　天河： 车子的刹车系统出点小毛病，我得修理一下。
　　桂莲： 你咋不让国明帮忙修车呀？
　　天河： 他说朋友过生日去喝酒了。
　　桂莲： 你知道他在哪里喝酒吗？
　　天河： 应该在汽车站西边的“马大哈”烩面馆里，刚才我去街上买配件看见他在那里转悠。
　　桂莲： 玉芹，咱俩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要不在车站直接去多近，多走冤枉路。哥，俺俩去车站看看。
　　天河： 您俩别去了，等我忙完了去调几个菜在这里吃吧。（天河对国明的情况了如指掌，碍于情面不便对桂莲讲。）
　　桂莲： 不用了，我怕国明和占营喝醉了，一喝醉光找事。
　　天河： 那好吧。（天河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44——2饭店里，日，内。
　　（几个人边吃边聊，占营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
　　占营： 我记得你在电话里说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我，现在咋不提啦？
　　国明： 刚才一接金波的电话把这事给忘了。
　　占营： 啥好事呀？
　　国明： 小红在这个饭店里坐台哩。
　　占营： 你咋知道？
　　国明： 上次在这里吃饭我看到她了。
　　占营： 真的假的？
　　国明： 我骗你干啥？你去里边转一下说不定就能碰到她。
　　占营： 让我去找找，早就想她了。（占营端起一杯酒喝下去，又点燃一颗香烟叼在嘴上便朝里边走去。）
　　（占营在里边转悠了半天，也不敢去推开每一间房，正在犹豫，刚好碰见一个端菜的小伙子便说想找个小姐坐台，小伙子朝一间小屋指了指，占营便推门进去。）
　　小红： 占营哥！（小红抬头一看是占营，显得很惊讶。）你咋知道我在这里？
　　占营： 我能掐会算呀！（占营笑了笑说。）
　　小红： 吹牛！肯定是有人告诉你的。
　　占营： 没有，是咱俩的心连在一起的，好像中间有一根电线，你的心发出的信号被我的心接收了，我顺着这根线找到你这里来了。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小红： 瞎编！男人的嘴，活见鬼！
　　占营： 真的，你可让我想死了！（占营用脚把门踢上，然后抱着小红亲吻起来，双手又去解小红的腰带。）
　　小红： 别，别，占营哥，一会同屋的女孩该过来了。
　　占营： 那我想你了咋办？
　　小红： 以后有的是机会。
　　占营： 一会坐摩托车去俺家，俺媳妇不在家。
　　小红： 你别吓人了，我可不敢。
　　占营： 没事，俺家我说了算，俺媳妇靠边站，我说咋着就咋着，她不当我的家！这可不是跟你吹大话。
　　小红： 算了吧，我可没吃豹子胆。
　　占营： 我朋友的相好的过生日，在你这里吃饭，来凑个热闹吧。
　　小红： 我去不合适吧。
　　占营： 啥合适不合适？跟着我就行了。（占营领着小红来到国明跟前说。）我跟你俩介绍一下……
　　云丽： 不用介绍，她叫小红。
　　占营： 你咋知道？
　　云丽： 你忘啦，那次在镇上吃饭，你穿着裤头被你媳妇追下楼。（云丽想起拉饲料那回事。）
　　占营： 噢，对了，那天你也在场，你看我这记性。（说着朝脑袋上拍了一下。）唉，丢人现眼呐。
　　国明： 丢啥人呐！现在的社会这种事多了，一点也不丢人。小红你俩好久不见，敬小红一杯酒。
　　占营： 应该。（占营端起酒杯与小红碰了一下然后喝干。）
　　小红： （小红也爽快地喝干，而且还干净利索。）占营哥的酒量还行。
　　占营： 一般，一般。（占营谦虚地说。）在这里感觉咋样？
　　小红： 还行吧。（小红若有所思地说。）
　　占营： 你好像有啥心思。（占营追问道。）
　　小红： 我这几天正为一件事发愁。
　　占营： 啥事发愁？给哥说说，哥来帮你。
　　小红： 算了吧，说了也是白说，你帮不上忙，你也不可能帮忙。
　　占营： 咦，你把您哥看成啥人了？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别人的我可以不帮，但你困难我一定得帮，说吧小红，有啥困难跟哥说。（占营拍着胸脯打保证。）
　　小红： 俺这个饭店老板干这一行多年了，也积攒些钱，现在想与朋友开个皮革厂，饭店的生意想转让出去。我想承包下来，可资金是个问题，我想找个可靠的人合伙干，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占营哥，你看咋样？不行了咱俩合伙干怎么样？
　　占营： 这个事让我考虑考虑。（占营有些犹豫。）
　　国明： 我看可以，干餐饮这一行都是本小利大，一般不会赔钱，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小红： 我在这个饭店里干了几个月，对这一行也比较了解。这里紧临汽车站，客流量比较大，生意也相当地好。
　　云丽： 干餐饮没有多大风险。
　　占营： 这件事我得跟内当家商量商量！
　　小红： 占营哥，我给你说句实话，如果是个坑我也不会拉着你一起往里跳。来占营哥，碰一杯，祝咱俩合作成功！
　　占营： 好，好。（占营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嘴咧得跟裤腰一样。）干食堂大致得多少钱？
　　小红： 怎么着也得几万块钱吧，手底下有吗？
　　占营： 暂时没有那么多，不过我可以把这批猪卖掉，基本上也就够了。
　　小红： 哎呦我的占营哥哩，你真是个大好人，来跟小妹再碰一杯。（小红端起酒杯含情脉脉地望着占营一饮而下。）
　　占营： 要是成功了我可跟小红妹妹天天在一起了，干杯！（占营涨红了脸，仍端起酒杯一气喝下。）
　　国明： 来，拿起筷子吃菜，别光说话。
　　（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地吃喝着，临窗的玻璃上露出两张人脸，国明定睛一看是桂莲和玉芹，一下子慌了手脚。）
　　国明： 我得躲一下。（国明站起来窜到卫生间去了。）
　　占营： 怕啥？咱又没做亏心事！（占营坐在那里依然谈笑风生。）
　　玉芹： （玉芹冲进屋里怒视着占营。）喝酒随便喝咋还找小姐？
　　小红： 你误会了嫂子，我正和占营谈生意哩。
　　玉芹： 狐狸精！还谈生意哩，谈好了吗？
　　小红： 嫂子，你说话太难听了，我们这是正当生意，还正在谈。
　　玉芹： 还正当生意，得多少钱？（玉芹强压住怒火。）
　　小红： 至少得五万。
　　玉芹： 哟嗬，啥东西都涨价，狮子大张口呀，原先五十，现在要五万，叫我看看你那玩意是金的还是银的？（玉芹冲上去就要打小红。）
　　占营： （占营站起来挡在中间，不让玉芹够到小红。）你干啥哩，疯了吗？在家里随便闹，跑到外边还闹，你还有完没完了？
　　桂莲： 玉芹，这个是不是云丽？
　　玉芹： 不是她还有谁？
　　桂莲： 不要脸！（桂莲上去抓住云丽的脖领用右手啪啪啪地给了云丽几个耳光，云丽随机趴在桌子上哭泣起来。）
　　国明： （国明听见外面热闹起来，觉得躲着也不是办法，便来到包间。）桂莲，你想上天是不是？
　　桂莲： 我上啥天呐？
　　国明： （国明看见云丽趴在桌子，便把她拉起来，看见云丽的脸上有红指印，便把云丽推出门外。）你先回去，叫我来收拾她，给你出口气。（云丽捂着脸向门外走去。）
　　
　　
　　44——3房间里，日，内。
　　国明： （国明拉着桂莲来到一空闲的房间里，然后把门关上，坐在椅子上怒视着桂莲。）你今天想咋着吧？
　　桂莲： 我不想咋着！（桂莲有些理直气壮。）
　　国明： 不想咋着，那你为啥打她？
　　桂莲： 她该挨打。
　　国明： 我看是你该挨打。
　　桂莲： 我还嫌打得轻哩。
　　国明： 你敢再打她一下试试，以后你若敢弹她一指头，我也不会跟你算拉倒。
　　桂莲： 拿着胳膊往外拐，自己的老婆还不如一个相好的。哼！不算拉倒，你还能把我打死？
　　国明： 我就是有这个想法，准备打死你哩。
　　桂莲： 打死我，哼，俺娘家人也不会放过你，警察会枪毙你。
　　国明： 我有办法，晚上等你睡熟了，弄个麻绳把你勒死，然后再挂到梁上，就说你自己上吊自杀了。
　　桂莲： 看你能得不轻，人家警察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自杀的还是被人勒死的。
　　国明： 你不懂，反正都是绳子勒死的，警察再能他也看不出来是自杀还是勒死以后挂上去的？
　　桂莲： 真看不出来吗？
　　国明： 真看不出来。你给我说说有啥区别？
　　桂莲： 我也不知道。
　　国明： 别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别人肯定也不知道，警察他也是人。反正上吊的都是瞪着眼睛伸着长舌头……
　　桂莲： 你别吓人了！
　　国明： 害怕了吧？
　　桂莲： 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害怕，那我一个大活人不是白白死掉了吗？
　　国明： 不想死是吧？
　　桂莲： 当然不想死啦！
　　国明： 不想死也行，我有办法。
　　桂莲： 啥办法？
　　国明： 以后别管那么多闲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少说话多干活就行啦。
　　桂莲： 我不管你也行，我怕她骗咱的钱。
　　国明： 这个你放心，你可以问咱姐或问天河都行，他每月给我三千块钱我一分不少交给你，这样行吧？
　　桂莲： 这样行。我想再问问她到底为的啥？（桂莲心有不甘，还想问个彻底。）
　　国明： 多嘴！刚刚说了不叫多管闲事，一会可就忘了，别光长脑袋不长记性。我郑重告诉你，今天的事你必须给云丽赔礼道歉，还得附带经济赔偿。
　　桂莲： 我给她赔礼道歉？
　　国明： 对。不道歉恐怕不行。
　　桂莲： 我没有做错事凭啥给她赔礼道歉。
　　国明： 你不管她做错什么事，你动手打人总是不对吧。
　　桂莲： 那她勾引野男人就对啦？
　　国明： 谁是野男人？
　　桂莲： 我不是说你的，是说别人的，她不光勾引你，她肯定也会勾引其他男人。
　　国明： 想着你就不敢说我。
　　桂莲： 我不敢说你，我怕你还不行嘛！
　　国明： 女人生一身贱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现在问你，刚才你打云丽几巴掌？
　　桂莲： 五六巴掌吧。
　　国明： 到底几巴掌？说准确。
　　桂莲： 五巴掌。（桂莲肯定地说。）
　　国明： 你把眼睛睁大看着。（国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从里面数出五张大钞。）看好了，一巴掌一百块，五巴掌就是五百块。
　　桂莲： 那次我挨你几巴掌一分钱也没得到，人家挨五巴掌就得五百块，这钱挣得太容易了吧！你也太偏心了！
　　国明： 你不值那么多，看你以后还打人不打了。
　　桂莲： 不打了，挣钱多不容易，这五百块别给她了，你给我吧，让我买两身好衣裳穿穿。
　　国明： 想要是吧？
　　桂莲： 想要！
　　国明： 那你朝自己打五巴掌我就给你。
　　桂莲： 那你得先给我钱。
　　国明： 想得美，接住钱你要不打咋办？
　　桂莲： 绝对打。（桂莲接过钱却没有动静。）
　　国明： 咋不动手呀？
　　桂莲： 我下不了手。
　　国明： 你下不了手是吧，把头伸过来我可下得了手。
　　桂莲： 你还真打呀！
　　国明： 吔，不真打还假打吗？
　　桂莲： （桂莲把钱装进腰包就往外跑。）你打呗，你打呗！
　　国明： （国明也不撵。）罐里装鸡蛋——都记着数哩，跑了和尚跑不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