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摩云洞

　　重华、阿禹二人悄无声息跟在摩云洞勇士身后，进得洞来，只见洞中另有天地，偌大一个山洞四周被火炬照的通亮，足以容纳数千人。被抓回来的奴隶们正凿着石壁，劈下一块块石头往洞底一个通道上背去。一个彪形大汉坐在一个兽皮椅上闭着双目，脚下一个女奴隶捧着一盘水果，另有一个女奴隶捧着一盘烤好的兽肉，那大汉手中抓着一块兽肉正自享受着，料想便是摩云洞主摩柯。
　　押着奴隶的一队勇士走进中央，一个头目上前道:“禀洞主，今日抓回来二十多个奴隶。”
　　那摩柯轻哼一声:“知道了，让他们干活去吧。怎么去青丘部落的人还没回来？”
　　“小的不知。”
　　正说话间，被困在青丘部落的十余名勇士踉踉跄跄跑进山洞，来到中央，跪倒在摩柯面前。摩柯见状，起身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回来？”
　　众勇士不敢抬头，一个勇士双膝跪地向前爬了几步，说道:“禀洞主，我们在青丘部落中了埋伏，队长他们全部被杀。”
　　摩柯大怒道:“青丘部落？凌玄老儿好大胆，速点齐勇士杀回去。”
　　那勇士道:“禀洞主，听说他们已赶往涂山投靠神农部落，袭击我们的也不是他们，看着倒像中原打扮。”
　　摩柯道:“中原人？有多少人马？”
　　那勇士道:“小的看得真切，一共八个人。”
　　摩柯怒道:“一群废物，八个人能伤我五十多名勇士？他们现在何处？”
　　那勇士不敢抬头，低声道:“小的也不知道，只是这些人好生厉害，送走了青丘部落还用一种叫什么封印术将我们困住，让我们动弹不得，此时才赶回来。”
　　“哼！若被我撞见定要他们碎尸万段。你等无能，罚去跟奴隶一起劳作。”
　　众勇士面面相觑，但洞主已发话，只得听候发落。
　　重华示意阿禹先退回洞外，阿禹会意。两人来到洞外，找到一处僻静地方，阿禹说道:“这摩云洞主实在可恶，如此欺压他族，重华哥哥准备如何处置？”
　　重华道:“这些部落居民着实可怜，无故被摩云洞掳来受苦，我方才点过，被掳来的足有二百多人，要想救下他们确实不易，而且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这摩云洞，而是强大的九黎部落。我们先等一等，待月黑风高看有没有机会带他们出去。”阿禹点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二人又悄悄潜进洞中，只见摩云洞勇士正在大口吃肉，举杯畅饮，奴隶们被驱赶到一处角落，衣不蔽体，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只得抱团取暖。不时有勇士把啃剩的骨头抛向角落，引得奴隶们争相去抢，众勇士却是哄堂大笑。阿禹看得心头火起，若不是重华按着早已跳上去与他们厮杀。
　　重华拉着阿禹潜出山洞，低声道:“方才我已观察地形，再等一时三刻，等摩云洞勇士熟睡，我们打翻看守，阿禹悄悄带他们从黑暗处爬出山洞。若被发现，我会挡下勇士片刻，够他们离开了。摩柯身后有两名勇士看守，离摩柯太近，我来解决，另外角落中有两名看守，交给你了。”阿禹点头，早已对摩云洞勇士痛恨。
　　听得洞中喧哗声渐渐小了下来，重华二人又潜入山洞，运起瞬身术，悄悄潜到最方便动手的位置，阿禹手握短刀只等重华示意。重华见阿禹已做好准备，点了点头。阿禹会意，运起瞬身术，闪到两名勇士身后，一刀划破一名勇士喉咙，一刀刺向一名勇士心窝，然后蹲下身示意众奴隶不要声张。而重华这边还没等两名勇士有所反应，也已闪身过去夹起两名勇士将二人撞在一起，瞬间晕了过去。
　　阿禹见重华成功，指挥奴隶们一一从身边爬过，顺便用短刀割开绑在手上的麻绳，在黑暗中悄悄往洞口爬去。重华躲在摩柯座椅背后观察局势，悄悄念起“巽”字决，运起木遁术，一条条藤蔓悄悄在勇士们身后伸了出来，只待情况有变将他们困住。阿禹松了口气，心想就连九尾狐也躲不过这藤蔓，量他摩云洞勇士也挣脱不出。一名勇士转身伸了一个懒腰，重华忙撤开那勇士身边的藤蔓。阿禹并不知道，重华操纵着数百条藤蔓，每一条都要将灵力控制的极为精准，才能同时指向这么多目标，和困住九尾狐不同，只需将所有藤蔓往一个地方缠击。
　　而阿禹这边已割开所有奴隶手上的麻绳，阿禹催促他们往洞口爬去，将要爬到洞口。其中一人不小心脚下一滑，踩落一团石块，掉落山涧，深夜中石块掉落声在山洞中回荡。阿禹心知不妙，但有重华在，阿禹一直催促众人前行。
　　一名勇士被惊醒发觉异常，还没来得及呼喊，重华催动藤蔓疾速向那名勇士颈部缠去，那勇士喊不出声，两手抓住藤蔓不断挣扎，惊醒了旁边的勇士。重华见状，立即催动所有藤蔓将所有勇士困住，但同时操纵这么多藤蔓，毕竟灵力太过分散。
　　摩柯被惊醒，见藤蔓缠身，怒不可遏，毕竟力大，大喝一声，挣断了缠在身上的藤蔓，起身见重华正在自己座椅背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若是此人出手，恐怕自己早已毙命，忙从座下抽出大刀，往重华劈来。重华见众人均已爬出山洞，几个闪身来到洞口，对阿禹说道:“阿禹带众人先行，少时洞口接应便是。”为防止众勇士追击，重华运起土遁术将洞口封了起来。
　　摩柯起身说道:“你一人就敢闯我摩云洞，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挥起大刀一个个斩断缠在勇士身上的藤蔓。众勇士挣脱出来，纷纷拿起了武器。重华恐众人还未走远，而此时自己已封住洞口，便跳下身来与众勇士缠斗。一名从青丘返回的勇士认出重华，对摩柯说道:“就是他带人在青丘部落坏我们好事。”
　　摩柯冷哼一声，指挥众勇士向重华一拥而上。
　　重华站定身形，也不闪避，双掌运起灵力待勇士们扑上来左拍右挡，一时间二十余名勇士居然近不得身。摩柯又是一声冷哼，说道:“倒是有些本事。”转身对一个头目说道，“放出幽冥豹。”那头目应承一声，挥手带着五十余名勇士往洞中深处奔去。
　　重华站在中心与众勇士缠斗，一一震飞扑上来的勇士，但摩云洞勇士源源不绝，一拨拨不断向重华扑来。正缠斗间，只听洞穴深处传来阵阵嘶吼声，众勇士却退下去围成一个圈将重华围在中心。嘶吼声近在眼前，却是几十只猎豹向自己扑来，速度极快，每只猎豹身上骑着一名勇士，挺着长矛仗着猎豹速度向自己刺来。这幽冥豹全身黝黑，双眼泛着金光，一看便是被驯化的灵兽。
　　重华不敢大意，运起化矛术挺着长矛迎战，眼见一只猎豹扑来，飞身躲开猎豹抓击，运起长矛将骑在猎豹身上的勇士一矛拍了下来。但这猎豹足有四五十只，四面八方向自己扑来，以重华的瞬身术，躲闪不成问题，但若反击势必给其他勇士留下破绽。重华斜眼望向摩柯，见他正站在座椅上洋洋得意，想必他对这猎豹阵相当自信。重华意在拖延时间，一味躲闪。又斗了一刻，料想众人均已走远，运起身形一个闪身便飞到摩柯面前。摩柯大惊，只见一道残影重华已到面前，忙挥起大刀砍去。重华架起长矛格挡，而一只短刀已抵到摩柯喉咙，重华说道:“我无意伤你，请洞主命令众勇士放下武器。”
　　摩柯道:“我摩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杀便杀，若杀了我你也休想走出这摩云洞。”摩柯见已被重华制住，口中仍是逞强。
　　重华道:“那又何必？你我并无冤仇，请族长行个方便，送我出洞去吧。”
　　摩柯无奈，只得示意众勇士放下兵器，众勇士见洞主被此人制住，也均不敢上前。重华带摩柯来到洞口，撤去土遁，对摩柯说道:“请洞主陪我走一趟，我有事请教洞主，众勇士可在洞中静候，我不会伤害洞主。”摩柯知道此人若想伤自己性命易如反掌，此时只得从命，转身命众勇士在洞中静候。
　　阿禹潜散众奴隶，便在洞口静候，担心重华寡不敌众。此时见重华不仅没有受伤，反而擒得摩柯洞主，大喜过望，跟在重华身后断后，见摩云洞勇士果然没有追来，才放下心来。
　　重华带着阿禹摩柯回到青丘山与众人会合。摩柯见此时九尾狐正与众人一起玩耍，料想九尾狐已被众人驯服，又亲眼所见重华能力，此时才知莫说是几十名勇士，就算摩云洞带上幽冥豹倾巢而出，也未必是这八人对手。
　　重华对众人说道:“我来引见，这位便是摩云洞摩柯洞主。”又转身向摩柯一揖道，“在下姚重华，无意冒犯洞主，还请洞主见谅。我等来苗疆游玩，见摩云洞勇士欺压青丘部落，不得已才出手相助，伤了摩云洞勇士，洞主勿怪。此刻凌云族长已带族人迁往涂山投靠神农部落。”
　　摩柯见重华说是来苗疆游玩，但几人本领高强，必有所图。此时不动声色，哈哈一笑道:“原来几位是来苗疆游玩，但苗疆地势险恶，若各位不嫌弃，我可派两名勇士做向导。”
　　重华道:“洞主客气了。只是不知为何纵容勇士欺压他族？青丘部落已迁往涂山，昨夜放走的俘虏希望洞主不要再为难他们。”
　　摩柯轻叹了口气道:“青丘部落已迁往涂山，我族又岂敢与神农部落为敌？既然壮士发话，那些俘虏我命勇士们不再为难他们就是。只不过苗疆各族连年纷争，这便是弱肉强食的残酷现实。我父亲也是死于战火，摩柯不才，率族人奋起反抗，才在摩云洞得到立足之地。但是九黎部落实在强大，以武力强行使七十二洞归附。相传蚩夜手下有十二勇士，单单一个蚩炎就搅得我族鸡犬不宁，摩柯无奈，只得归顺暂时喘息。我族世代相传有秘法，便是在洞中修建摩云九重天，若这摩云九重天建成，任他九黎部落也攻破不了我摩云洞，所以才命勇士们抓来俘虏到洞中协助修建摩云九重天。”
　　重华道:“原来九黎部落如此强大。洞主可有办法带我们去九黎参观？”
　　摩柯听勇士说道几人来自中原，此时一心想去九黎，料想目的应该是九黎部落，而不是这小小的摩云洞，便答道:“九黎部落已传下令来，七日后七十二洞洞主齐聚九黎召开九黎大会。我知各位本领高强，但九黎部落同样高手如云，到时委屈各位扮作我的随从掩人耳目。”
　　重华道:“我等此行不便招摇，洞主此法可行。”
　　摩柯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摩柯也不愿参与纷争，只是身在苗疆，许多事不得不为，我若弱小，便会被他族欺压。七十二洞哪个不是踏着血路走过来的？尤其是那枯荣洞，饲养着一群嗜血蝙蝠，洞主金劈有一秘法可以驱使蝙蝠。但饲养蝙蝠极其残忍，需每日提供百人供蝙蝠吸血。我曾派勇士打探过，他枯荣洞已抓了五六百名奴隶，每日轮流供蝙蝠享用，这样抓去的奴隶虽然得以活命，但每隔五六日便要饲养蝙蝠，早已枯瘦如柴，料想枯荣洞还要再抓奴隶。连我摩云洞也时常受他滋扰，数千只蝙蝠齐出，我族也不是对手。”
　　众人惊愕，没想到还有这种驯兽方法。
　　阿娇道:“据记载，蝙蝠目不能视，但听觉灵敏，飞行过程是靠听觉辨识方位的。”
　　娥皇道:“这么说来，我和阿英倒可用音律克制它们。如此恶毒的驱兽方法，就算摩柯洞主不愿帮我们，也必须除掉这嗜血蝙蝠。九黎大会还有七日，足够我们前往枯荣洞除掉蝙蝠。摩柯洞主只需派两名勇士做向导，我等自有办法。”
　　摩柯哈哈一笑道:“各位何必心急，听勇士说各位来自中原，如今初到苗疆，各位本领高强，请到我洞中一叙，我族理当设宴款待。”
　　众人见重华和阿禹二人便可尽数释放奴隶还擒住洞主，所以也不必怕他，便欣然前往。
　　摩云洞中，众勇士正担心洞主安危，却见洞主带着八人回到洞来。
　　摩柯走到中央，向众勇士说道:“这几位本领高强，是我族贵客，今日我族设宴款待各位。”
　　众勇士欢呼，纷纷抬上木案，摆上座椅，摩柯端坐在酋长椅上，把众人让到侧席。少时，几名勇士抬出木鼓，打着节拍敲了起来，木鼓声中，缓缓走来一排苗疆女子手持竹笙踏着舞步走到中央，竹笙乐交响中，众女子分作两排，一边演奏一边踏起舞步跳了起来。
　　重华等人未见过苗疆舞蹈，连这竹笙交响乐也与中原大不相同，只有娥皇、女英深通音律，听出其中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