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1）

　　左凯：“我本家姑姑是这家的老太太，我是来当后家的。走，咱找个树凉荫说话。”
　　雷军喜和左凯站在大门外树下说话。雷军喜叹息：“凯子，小戈是个好Y头，可惜不长寿。人还得往前看。”
　　左凯：“军喜，串完亲戚，你跟我一起走，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雷军喜：“我不想回去，我还想玩几天再走。”
　　左凯：“你是不是有啥事？你现在是部队的人，可别找事。”
　　雷军喜：“我知道，我玩几天就回去。凯子，咱去找志红吧！”
　　车上，雷军喜说起他和许芳的婚事，有点无可奈何地：“有爱情没爱情，反正为了我爸，我娶了许芳，俺俩过得倒也舒服。我就是不愿呆在部队，我做生意吃喝玩乐多自在，在部队天天搞训练像个劳改犯。”
　　左凯说：“我也计划参加训练，我想去新疆。”
　　雷军喜拍了拍左凯的肩头。
　　励志私立学校门口，雷军喜在车里等着，左凯下车向门岗走去。
　　左凯向门岗大爷：“大爷，我想找林志红。”
　　门岗大爷：“林志红？她去年就走了。”
　　左凯上车，眉头不展。雷军喜：“咋了？志红出嫁了？”
　　左凯：“她去年就不在这儿了。”
　　雷军喜舒口气：“人家可能去别的地方上班了。这样，你把我送到唐河鑫宏投资担保公司。关英在那儿。你去东乡饭店找找志红她姐，打听一下志红的消息。”
　　鑫宏投资担保公司门口。雷军喜从车上下来，左凯摇下车窗：“晚上去哪儿吃饭？”
　　雷军喜：“小民说有个蓝湖娱乐城，好吃好耍的东西多，就去蓝湖。”
　　雷军喜站在关英面前。关英激动得手忙脚乱。
　　关英：“军喜，你喝脉动还是凉茶？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牛肉吧！”
　　雷军喜一把拽住关英的手臂：“关英，你给我买部手机，再给我买套换洗衣服。我先洗个澡。”
　　关英给雷军喜买衣服，鞋袜内裤和手表手机回来，雷军喜已洗了澡，裹着一条纯棉浴巾从卫生间出来。关英看着他健壮的胸肌和湿漉漉的头发，赶紧低下头：“军喜，在部队怎么样？比社会上强吧？”
　　雷军喜坐在沙发上：“都一样，社会上送礼送钱部队上也是那样。我大舅子一回就收了九十来万。”
　　关英把烟递给他：“你老丈人呢？也那样？”
　　雷军喜抽着烟：“他不一样，他是真正爱国的人，我怕他也想离他远远的。”
　　关英：“军喜，你别听小民的。你现在有部队的前途，不能再打架了。那块地，咱不争也罢！”
　　雷军喜拿着衣服进卫生间：“那不行，他们打小民就等于打我。”
　　雷军喜的车刚走，福生的车来了，
　　福生进里间，看到沙发上有男人的衣裳，阴着脸向关英：“臭娘们，有相好的了？”
　　关英坐在梳妆镜前描着眉：“我表弟，叫雷军喜。当兵好几年没回来过。今天来看他战友，哪天有空儿恁俩吃顿饭。”
　　福生哼了一声，一把搂住了关英。
　　东乡饭店，傍晚。左凯停下车，进入东乡饭店。
　　林豹子正在厨房收拾一条鱼。
　　左凯：“师傅，林志霞在不在？”
　　林豹子抬起头：“志霞去小春的门市了，你找志霞有事？”
　　左凯：“我和林志红是同学，我想知道林志红现在在哪儿？”
　　林豹子刮着鱼鳞：“志红？她在钦州私立学校教书。学校啥名儿我想不起来了。我把志霞的电话给你，你和她联系吧！”
　　左凯拔林志霞的电话。
　　市区，小春汽车修理部。林志霞在帮着卸桶装机油，手机在屋里呜呜响着。
　　左凯拔打了几遍电话，无人接听，他只好上车，开车向市区行驶。
　　篮湖娱乐城包间里，雷军喜和曹小民、王二毛在一起喝酒聊天。左凯停好车，进门，到包间门口。正要推门，就听到雷军喜的声音：“在部队憋死我了，赵卫国算老几，敢抢咱的肉吃，这回我得试试我的刀利不利。”
　　左凯推开门，劝雷军喜：“军喜，你可不能打架，有啥事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小民，二毛，军喜现在在部队，他真不能打架。”
　　小民有些尴尬，光笑说不出话。
　　雷军喜拉左凯从包间出来，解释着：“小民挨了打，我得说两句冒尖话安慰安慰他。凯子，你放心，我保证不打架。你先回钦州，凯子，你先回去，我肯定不找事。”
　　左凯说：“军喜，你不走我就不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你离小民和二毛远点。你和他俩不一样。”
　　雷军喜忙点头：“好好，我记住了，我跟他俩谈点生意上的事。你先在外面等我，谈完我就跟你走。”
　　雷军喜安顿好左凯，进包间坐下。雷军喜：“凯子当了警察，啰啰嗦嗦像个女人，以后有些事不能让他知道。小民，咱说到哪儿了？”
　　曹小民：“咱的人都在钦州，长期让他们呆在唐河市也不行。咱的人一来，赵卫国的人就撤，咱的人一走，赵卫国就从黑地里捅咱的刀子，这咋弄？”
　　雷军喜眉飞色舞：“这种地头虾，不下手就不下手，下手就打在他七寸上，一次打得他再也不敢朝咱伸舌头才中。咱好好商量一下，打就打改他！”
　　三人商议好打架的事，雷军喜又说：“这次我不能抛头露面，我得幕后行动。你和二毛别打电话，给我发短信。”
　　红星集团办事处，卢志强又带着人来办事处。
　　曹小民低着头：“二毛，给他五千。”
　　王二毛开锁取钱，放到桌上。
　　卢志强数着钱：“下个月一万，早点把钱准备好。”
　　赵家营村委办公室。卢志强向赵卫国报告：“哥，那俩小子挨了打，变乖了。”
　　赵卫国：“宾馆有啥情况没有？”
　　卢志强：“没有，我天天盯着呢！”
　　赵卫国：“再观察几天，要还没动静，咱就动手。”
　　雷军喜在医院，左凯看着雷大圣的液体，他躲在卫生间给曹小民打电话：“小民，打电话叫人，多叫些劳改释放犯，让他们各自带着家伙。二毛去华阴，平阳周边联系旅社酒店。分开让咱的人入住，咱不能让人家摸清底细。”
　　赵家营村委会办公室。赵卫国与众打手交代。
　　赵卫国：“今天志强把所有人都带上，去红星办事处借口要钱，给我挑事儿打架，把他们从咱地盘上撵走！去的时侯都带着家伙。记着，多诈虎轻下手，弄出重伤来咱这边还得花钱摆平。让他们见点血就行了。”
　　雷军喜吩咐曹小民：“四个人坐一辆车，认准谁是头，对头头一定要狠，绝对不留情。咱要来的快，打的快，撤得快。小民，你用我说的办法拖住他们，等咱的人赶到。”
　　卢志强帶着人马涌入红星办事处。曹小民和王二毛迎上去，雷军喜坐在老板桌后面打游戏。
　　曹小民：“五千块钱刚给过你们，咋又来了？”
　　卢志强：“俺的地盘，俺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你准备二十万，要不就给我滚回钦州。”
　　王二毛：“要二十万？你想讹人了不是？”
　　卢志强摇着弹簧刀：“老子就讹你了能咋？”
　　曹小民咳嗽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二毛，做大事二十万算啥？给他！咱就不差钱。我打电话让人送来。”
　　卢志强一下怔住。曹小民打电话：“那个谁，人家要钱了，你开车马上给我送来。”
　　卢志强没吭声，曹小民把腕上金表取下来：“等人闲得无聊，咱们不如做个游戏，谁赢了，这个金表就给谁。”
　　这些打手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手里的金表。
　　曹小民笑：“游戏很简单，大家排队猜枚，谁赢了谁拿走。”
　　打手们顿时轰乱了一阵，最后排成了队，卢志强挤到第一。一时间，办公室响起了五魁手，六六顺的猜枚声。卢志强很快被淘汰了。他挤在人群中兴奋地看着别人猜枚。
　　曹小民抬腕看表，三十多分钟过去了。一辆辆车停到了院子里，门口和街上。身边的人拽了拽卢志强，示意他往外面看。卢志强看到外面到处是车，车上的人正陆续往办事处涌来。卢志强大声喊：“弟兄们，赶紧操家伙。”
　　曹小民的人像潮水似的掩了过来，只见砖头满天飞，三节棍九节鞭砍刀飞舞，现场一片鬼哭狼嚎。卢志强往后退着，撞到一个人身上。他回头，看见了曹小民那张笑眯眯的脸。
　　卢志强的双腿一软，就跪下了。曹小民转身进屋，他身后的人手起刀落，卢志强的半截手指就被砍掉。卢志强嗷了一声，疼得捂着手滚到地上。
　　遍地哀嚎声。曹小民一声吼，众人钻进车里，轿车一辆辆开走，瞬间散得干干净净
　　警车呼啸着进入红星集团院内，只看到遍地伤者。
　　急救车呼啸而来，往车上抬伤者。
　　派出所询问室。
　　曹小民若无其事地玩他的手表上的游戏。
　　民警：“说罢，咋回事？”
　　曹小民：“他们打架不关我和二毛的事。有监控可以证明。”
　　公安分局，李国辉办公室。赵卫国的手哆嗦着掏出一支烟：“我的人伤了四十个，还不算划破皮儿的。我打架光怕打出伤，人家就把打架当成战场，朝死里干。”
　　李国辉拿起电话打给派出所所长：“红星集团的人咋不抓？啥原因？”
　　所长：“现场没见到对方的人，办事处的人没有动手，这有监控视频为证。”
　　李国辉：“跑了和尚能跑了庙？找红星集团的头儿，这都几十个轻伤，俩重伤了，赶紧给我弄人！”
　　田军家中，田军妻子疲惫地进门。田军给妻子端上饭菜：“做了几个手术？咋到这时候才回来？”
　　田军妻子：“今天上午一下拉过来四五十个受伤的，外科大夫都上了。”
　　田军：“我也听说了，外地人敢来唐河打架，那肯定有两把刷子。”
　　医院的电视屏上，在播放唐河打架的新闻。镜头里，曹小民和王二毛在接受民警提问。左凯看看雷军喜，雷军喜：“哎，凯子，我可没去打架，这你知道。你放心走吧！我侍候我二爷几天就马上回部队。”
　　左凯站起来：“军喜，单位有事，那我先走了。二爷，我走了。”
　　打着吊针的雷大圣摆了摆手。
　　送走左凯，雷军喜开车到鑫宏投资担保公司，
　　雷军喜躺在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关英在老粥，桌上，放着两盘调好的菜。
　　雷军喜醒来，走到厨房：“关英，出去吃算了，做饭费那个劲儿。锅碗调料都得买。”
　　关英甜甜一笑：“我愿意。”
　　关英盛了饭，俩人坐下来吃饭。
　　雷军喜喝了一口粥，嗯了一声，端起碗，也顾不上吃菜，很快把粥喝完。
　　雷军喜：“你熬的粥就是好喝。”
　　关英又给他盛一碗端过来：“军喜，吃了饭，你赶紧回部队，别再打架了。”
　　雷军喜笑笑，没吭声。雷军喜的手机响了，里面传出曹小民的声音：“军喜，人都来了，等着你呢！”
　　雷军喜放下碗，起身：“关英，我出去了。”
　　关英担心地：“你小心点。”
　　唐河市华夏大道，雷军喜和曹小民、王二毛碰头。
　　雷军喜：“我不能自己出面，你们抽一些人去赵家营，小民你去医院，二毛去建筑工地。时间要快，完事了让他们马上回钦州。”
　　赵家营赵卫国家，赵卫国穿着大裤头正在屋里算账，他老婆正看韩剧。院里的狼狗突然狂吠起来。
　　赵卫国出了屋门，那条狼狗夹着尾巴进窝去了。
　　赵卫国骂了狗一句，转身准备进屋。一伙人翻墙进院，用刀抵住了他的喉咙。有两个闯进屋里，按住了他老婆。赵卫国和他老婆被捆在一起。
　　一个蒙面黑衣人拿着刀在他身体部位比划着，停留在他裤裆。两只眼睛盯着他，赵卫国脸上涔涔汗下，腿不住哆嗦，双腿一软，就跪下了。
　　黑衣人的刀往上移，刀在他耳际一划，他疼得叫了一声。黑衣人摆手，一伙人退出院子，翻墙出去。
　　唐河市医院。一伙持砍刀的人闯进住院部，对那些打架受伤的人进行补刀。房间里顿时惨叫连连。
　　赵卫国的工地，赵卫军正在指挥工人连夜挖地基。突然涌入一伙手持棍棒的人向他们发动了裘击……
　　市公安局，上午。王有良怒气冲冲对李国辉：“你就这样为企业保驾互航的？赵经理的耳朵被人割了半只，工地也让人砸了，他们还跑到医院对伤者补刀，为啥不抓红星集团的法人代表？人跑了你去钦州给我抓人！不行给我上网追逃！”
　　李国辉低着头：“我查了，红星集团的法人代表叫雷军喜，他在A部队服役，按说他不会参与打架。”
　　王有良的口气软了一些：“你把打架的视频资料都给我，我看有没有他，有他也得说他的事儿。”
　　王有良看着看着材料，当他查到雷军喜的身份时，不由挠头。他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王有良给赵卫国打电话：“卫国，你以后别去惹红星集团了行不行？”
　　蓝湖娱乐城，雷军喜和曹小民，王二毛在雅间垒长城。曹小民：“赵卫国和卢志强上午来办事处找我，乖得像孙子。他把钱退回来，还送了六条好烟六件茅台。”
　　雷军喜吸着烟：“这种人，就他娘的欺软怕硬，你越打他，他越对你磕头。哎，明夫把酒送给我二爷喝，他明天出院”
　　曹小民嗯了一声：“军喜，给你叫个学生妹吧！”
　　雷军喜摇头：“别，部队有纪律。”
　　王二毛笑：“这么远。你老丈人能管住你？”
　　雷军喜笑笑，不吭了。领班带来了一个清秀纤瘦的姑娘，梳着两条小辫子。雷军喜又当了两局，说不当了，要回去睡。
　　曹小民小声说：“军喜，钱我付过了，你别浪费了。”
　　雷军喜点了他两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蓝湖客房，雷军喜洗了澡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那女孩儿怯生生地站在床前。
　　女孩嘤嘤嘤地哭起来，雷军喜扫兴地：“行了，给我唱支歌，你就走吧！钱一分不少你的。”
　　女孩带着哭腔唱：“辣妹子辣，辣妹子辣。”
　　雷军喜摆手：“好了好了，你走吧！”
　　女孩也不唱也不走，只是哭。
　　雷军喜没办法：“那你想咋？”
　　女孩扑通跪下：“大哥，你是个好人，你救救我。”
　　雷军喜：“我不是菩萨，我救不了你，你赶紧穿上衣服走。”
　　女孩又抽泣。
　　雷军喜无奈：“你先说，啥事？我先听听。能帮就帮。”
　　女孩用四川话讲起来：“我是四川人，叫潘东芝。我哥叫潘东娃，我嫂子叫刘香萍。十年前，我哥嫂在福生矿打工，我嫂子突然摔死了，我哥把我嫂子骨灰带回去，就不见了。我毕业了，到福生矿找我哥，被矿上的人骗到这里，让我接客。”
　　雷军喜挠脑袋：“我能把你带出去，但我可不能跟你去找你哥。”
　　雷军喜出去，到雅间和王二毛耳语几句。王二毛出去，不一会儿提着一个行李箱进来。雷军喜把行车箱拖进房间，没几分钟又拖着箱子出了蓝湖。雷军喜把箱子放到车后座上，开车离开了蓝湖。
　　唐河火车站，车上，雷军喜打开箱子，潘东芝从箱子里出来。车站，雷军喜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你可别乱跑，回你家去。”
　　潘东芝感激万分：“哥，好人有好报，谢谢你。”
　　雷军喜摆手：“你在这儿等火车，我先走了。”
　　蓝湖娱乐城外，雷军喜停好车，进入客房，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上，猫赛虎清点小姐人数，向弟弟章鹏：“那个四川丫头呢？千万别让她跑喽！”
　　章鹏查看监控，指着客房里的雷军喜：“先把他弄起来。”
　　蓝湖娱乐城客房，雷军喜起来，穿上衣服，洗了脸。服务生送来一杯煮好的牛奶，雷军喜端起来一饮而尽。雷军喜开门，雷军喜往前走了几步，就软软地倒下了。
　　蓝湖娱乐城地下室，房间里放满整箱的啤酒饮料，空地上有一个铁制笼子，笼子有1米见方。雷军喜就被关在这个笼子里。他的双手反绑着，高大的身材蜷缩在一起。
　　窗户亮了又暗了。随着一阵杂踏的脚步声和钥匙的哗拉声，门被打开了。来人打开了灯，耀眼的灯光使雷军喜眯起了眼睛。
　　猫赛虎坐在椅子上，一旁站着他的弟弟章鹏。
　　猫赛虎：“你把潘东芝弄哪儿去了？”
　　雷军喜：“谁是潘东芝？”
　　章鹏踢笼子一脚：“你装啥马虎？就那个陪你睡觉的学生妹。”
　　雷军喜不吭。猫赛虎站起来：“一会儿给他吃顿饱饭，送他上路。”
　　猫赛虎往门外走。雷军喜：“我把她扔唐河里了。”
　　猫赛虎扭过头：“你骗鬼呢？”
　　雷军喜：“那Y头踢我的下面，我就掐她的脖子，她就没气儿了。我只好用箱子装了她开车到唐河边，绑上石头把她沉到水里。”
　　猫赛虎想了想：“要是让我知道你说的是瞎话，我把你的肉一条条割下来喂狼狗。”
　　蓝湖前台休息室，猫赛虎向福生报告。猫赛虎：“他说把那Y头掐死了，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咋弄？把他埋到巷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