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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燕京风云(3)

作品名称:心怀月泊      作者:文字侠      发布时间:2022-09-22 10:16:17      字数:6516

  比至月底,传来消息,李处温事败被迫服毒自尽。次月初,又闻郭药师率常胜军八千辖涿、易二州降宋,刘延庆始敢进兵。阿骨打悄令兀术、蒲家奴南下蔚州,进抵飞狐,同时命粘罕知云中大同府,希尹、娄室副之,防天祚、西夏东犯,自与斜也率大军进逼居庸关。众汉人疑其图谋燕云,以《海上之盟》为据,群起责问。阿骨打道:“朕此举意在断其后路,非背盟耳。”
  粘罕临走时悄声告曰:“逼得紧了,辽分兵拒我,乃使南朝便宜。不如暂且松退,令其全力击宋。”阿骨打颔首称然,追命兀术克蔚州后暂屯勿进,待粘罕去了,还兵缙山,同时传告兴化的辞不失不得军令不许南下,落得在众汉人面前大唱高调,自称宁可放过辽之残余也要恪守盟约。
  常胜军虽止八千,却是一支精兵,上次得退钟师道多赖该师,如今降宋,北辽举朝震骇。十月,萧太后同时向宋、金奉表称臣。阿骨打接到降表后不喜反忧,顿足道:“可憎,宋竟不战而得燕云全境!”斡里不劝道:“父皇勿恼,天祚尚在,萧后焉能轻降。即使她贪生怕死,萧干、耶律大石必不随她。依儿臣之见,此系缓兵之计。宋廷若轻速冒进,非败不可,届时我们便可趁虚而入。”
  阿骨打立时转忧为喜,商讨进兵之事。斜也、斡里不都认为出师尚自无名,最好能得南朝求助。雪里化即刻有了主意,道:“臣有一友在西夏为官,悉晓童贯往昔劣迹。那童贯曾任秦凤路经略安抚制置使,主西夏战事,胜少败多。每胜必报,每败必隐,甚至以败为胜,始得步步高升。待臣再次南行,以此胁之,令其求我出师。”阿骨打甚喜,道:“此种奸佞,当不难动之以利。你多携北珠,威胁并以利诱。”
  至月中,得报刘延庆于良乡遭伏受挫,闭垒不出。阿骨打当庭笑曰:“十万大军仅一挫而不敢进,枉称名将!”众汉人听了,个个觉得无颜。复闻刘延庆得郭药师率军来助,遂以六千常胜军为先导,直驱燕京,遣子刘光世领三千为后援。阿骨打指着南边讥笑道:“药师仅八千倒出六千,名将有师十万,止出三千,真乃九牛一毛!哼哼,畏敌至斯,安能不败。”果然不幸言中,常胜军入燕京与萧干军发生巷战,刘光世逾约不至,致使药师军惨败而归。众汉人得悉,直觉颜面尽无。
  次月,两度战败的童贯因怕朝廷惩处,遣使请求金兵共打燕京。阿骨打乐开了花,先后拒绝北辽五次表降,传令兵进居庸关。众汉人一起反对,阿骨打示以童贯信函,因愧于祖邦臣子无能,都没话可说,又想若得攻破燕京抓住耶律大石为陈勾报仇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随大军直抵关下。
  居庸关乃长城要冲,向置劲兵。凌振调来大炮,怎奈墙高壁厚,每每轰出个小缺口,即被堵上。强攻数日不克,弹药殆尽,又一连伤了挞懒、完颜昂、雪里北三员大将,并两位国师金昊天和智明。阿骨打双眉深锁,郁闷难遣。梁悔心想自犯过以来无尺寸之功,便提请登梯攻关。阿骨打使劲勉励了一番,叫来雪里东和完颜颖新助他。
  朱月心也要同去,侯吐嫣不允。朱月心趁她不备,照着要穴一戳,二人内功相差悬殊,未完全封住。侯吐嫣反去戳她,却因内息先已不畅,动作略显迟钝,一击不中,又让对方点了一指,眼睁睁看着她飞奔而去,暗悔没能先发制人。
  经过伤营,朱子泊见四人行向关下,大吃一惊,赶紧奔了上来。朱月心笑指远处城楼,道:“我们去攻关。”朱子泊早猜到了,道:“危险的,你别去。”朱月心登时不悦,道:“他们都去,我为什么去不得。”朱子泊道:“那我也去。”朱月心转喜,道:“好啊!”三人也道好。
  行一段,朱子泊忽指远处:“瞧那边!”四人顺指望去,见雪里化、雪里冰正奋勇登梯,楚木燃、周岱鹏跟在后面掷镖飞石,都在心底默赞,想着待会万不能输于他们。却听朱月心高声喊骂起来,三人回头,她已软倒在朱子泊怀中,又见他道:“我还有伤员要照顾,先回去了。祝三位旗开得胜,得立头功。”说罢怀抱玉人匆匆返去,才知他刚才是故意分散四人的注意,趁机点了她的穴道。
  耳听叫嚷声渐远,完颜颖新忍不住道:“怎么南人都如此胆小。”梁悔知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佯装不闻。雪里东则道:“他不是胆小,是不想她受伤害。”完颜颖新遭了反驳,嗔道:“偏你知道。”雪里东道“其实我也不愿你去的。”完颜颖新道:“那你也点我穴道呀!”雪里东道:“可咱们是女真人,为国而战,不能退缩。”
  来到关下,雪里西和雪里南正在犯愁。见三人要登梯,雪里西抱臂冷笑,雪里南则冲着梁悔道:“喂,你有没有经验?虽然你武功不错,但攻城和平时打架可不一样。”完颜颖新道:“休小瞧了人。”雪里南道:“我看他就是不行。”完颜颖新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我姐姐,因父我皇已许了他,你便专与他过不去。”雪里南不敢与她唇齿相争,让开身道:“那就请吧。”
  青龙刀和龙牙刀又长又重,不便携带。梁悔挑了一口厚背短刀,另将一块圆盾绑在左臂上。雪里东选了一口细长的弯刀,左手持一面方盾。完颜颖新依旧是剑和马鞭,见梁悔问道:“你没盾行吗?”抖了抖鞭子,“这便是我的盾。咱们吃辣椒难分伯仲,今天就看谁先上关。”
  三人各扛一杆云梯冲到关墙脚下,并排架起,便即抢登。梁悔首次冒矢登高,果不适应,只觉脚底虚浮,举不开步子。初时落后二人,见完颜颖新将长鞭舞得泼水难进,犹似一顶大伞罩在头上,比盾牌防范面积更阔,不禁佩服。他一佩服人家,自己也添了勇气,怯意尽去,渐渐赶上。
  越往上箭矢越密集,斜飞过来的也逐渐增多,以单刀拨挡一侧尚可,要顾全两边则显吃力。这时完颜颖新鞭长的优势显现出来,一枝独秀冲在前面。但再往上,落得更密更急,鞭旋虽速,终不如盾实,间隙间偶有漏下。突然,颈腮溅了点滴殷红,原是肩窝中了一支。幸赖不深,又非要害,咬牙拔去,却再也难进半步。
  雪里东见她遇险,高声呼唤,另一边疏了防范,登时左臂中箭,失足滑倒。完颜颖新急忙甩鞭过去将他卷住,自己却只能以剑拨挡。梁悔见状叫道:“接住!”掷盾过去。完颜颖新弃剑接盾,二人始得保全。梁悔无盾蔽护,好在轻功不逊,迅疾下梯,没有受伤。但上面两人尚未脱险,幸好梯上再无别人,分量不重,雪里南和雪里西赶紧各领一队士兵将梯子搬离了城墙。
  裹毕伤口,边休息边作商议。梁悔道:“各自为战决计上不去的,”面向完颜颖新,“咱俩先不忙较劲,大家齐心合力,互为援助。”这时朱子泊来到关下,寻到三人,借与龙鳞甲和龙泉剑。三人谢过,完颜颖新使剑,自拿了龙泉剑。梁悔和雪里东都坚持要对方穿上宝衣,争执不下。
  雪里东捧着龙鳞甲,忽然闻到淡幽幽的一阵女香,灵机一动,推给梁悔:“这是平西公主之物,有胭脂气味,我委实闻不惯。”梁悔反应得快,道:“你闻不惯,我便闻得惯?”朱子泊趁势道:“这里止还剑公主是女的,当穿此衣。”完颜颖新道:“女的又怎样,我已有一宝,决不能独占两宝。”雪里东道:“我们都闻不惯,穿了上去,纵然射不死,头一晕,跌也跌死了。”
  完颜颖新“理亏”,只得答应穿衣,却要雪里东服侍她穿。雪里东得在她耳鬓厮磨,趁势吻了一口。完颜颖新嗔了他两句,见朱子泊一副文绉绉的样子,笑问道:“你随我们上不?”本是玩笑,但当此情势,对方自不便退却,道:“当然。”完颜颖新道:“你倒当真了。”朱子泊道:“我本就想上的。”
  这时要他不上都难了,完颜颖新欲脱衣还与。朱子泊道:“衣上的胭脂味我也闻不惯的。”完颜颖新早想好了对词,道:“你整天和她在一起,还闻不惯?”朱子泊一难,随即亦有对词,道:“你穿过了,又多一种,自然闻不惯。”完颜颖新“噗嗤”一笑,复陷“理亏”,道:“那就还你剑,总之两样选一样。”朱子泊忖思,箭飞矢走,宝衣当较宝剑更为受用,便选了龙泉剑。
  四人合计一阵,再欲登关,逢侯吐嫣和公孙不败一起寻找朱月心寻到这里。一个道:“我女儿呢?”一个道:“我徒弟呢?”侯吐嫣旋即道:“她已经不是你的徒弟了。”公孙不败横了她一眼,再度相询。朱子泊如实以告,两人才放下心来。侯吐嫣拍着他的肩膀道:“做得好!”
  公孙不败见执剑带盾,知要攻关,不许他上,道:“臭丫头不认我,贫道止你一个徒弟,若有差池,怎生是好。”朱子泊道:“都合计好了,缺我一人,都上不得了。”公孙不败道:“那就让为师替你。”朱子泊道:“师父不知安排,恐乱了阵脚。”公孙不败道:“什么安排,说来我听。”完颜颖新道:“还要慢慢细说给你听,真麻烦!”梁悔道:“道长不妨领一队人在后接应。”雪里东也道:“我们攻了上去,若无后援,便成了孤军深入。”公孙不败见四人众志成城,便不好多说,同意随后。
  这一次三部云梯挨得近,四人并肩而上。完颜颖新居中,雪里东居左,梁悔和朱子泊居右,悔在前,泊在后。如此,上有鞭旋,左右都有盾挡,任它上面箭如雨下,两侧斜飞如蝗,都射不进。过半程,鞭“伞”已然百密一疏。梁悔将盾左递给完颜颖新,朱子泊则将自己的盾上递给梁悔。
  将近城头,不仅箭雨愈加密集,更有长矛攒刺、大刀劈剁、钩锁套拿。幸有朱子泊专以龙泉剑削砍,但断的撤去新的复来,至此已十分难上。完颜颖新将剑缠于鞭头,牢牢打了个死结,遥相挥击,上面探头瞄射的辽兵被削死不少。梁悔砍断身前云梯,得以贴靠城墙,随即弃刀,一手撑盾过顶,挡住落矢,一手按住墙,催动震源掌力传将上去,趴关上枪刺刀劈的辽兵被一个个震倒。但有前仆后继,单凭两人剑削掌震,根本无法冲开缺口。
  梁悔回头道:“你内功怎样,助我一臂如何?”朱子泊遂掌贴其背,一股内力援传过去。梁悔掌力倍增,发一次劲可震倒一双。侯吐嫣和公孙不败见状,赶上来各出一掌,按住他的双肩。如此最前头的梁悔掌力又翻了一倍不止,每次内劲暴吐,上面便有四五人被震倒。这时完颜颖新鞭上所缠已换作了龙泉剑,宝锋切砖如泥,穿墙透壁,不仅可以削砍那些探身望射的辽兵,就连躲在墙后窥望的也在劫难逃。
  终于,后继难偿前仆,箭雨稀疏,捣下来的刀枪和锁套也少了。六人登上城楼,杀散城头守军,后面女真兵得以相继涌上。雪里东道:“先不忙冲杀,守住这里。”六人协同千余女真兵力阻辽兵围攻,直到雪里南、雪里西率部后至,见远处雪里化所领也登上了关,杀过去接应。
  关上雪里父子相会,打开关口。关下斜也马鞭一挥,大军涌入。斡里不驰马奔告,阿骨打愁云散尽。是夜犒赏全军,邀悔同席,道:“待朕灭天祚,便回上京为你操办婚事。”梁悔虽喜,心中却有结症,道:“陛下得了燕京,可肯还与我们汉人?”阿骨打尴尬难言,十分不快,道:“届时朕会与贵国使臣善议的。”
  居庸关艰难而克,此后便得长驱直入。而兀术军也已翻越五回岭,一路北上,所向披靡。辞不失也跨过了燕山,自古北馆入燕云。三军会师得胜口,矛头直指燕京。这时,耶律大石已随萧后德妃抢在辞不失抵达古北馆之前逃出关去,投奔天祚,萧干则率部东走,燕京防务尽由宰相左企弓担任。
  大军将燕京围了个水泄不通。阿骨打同时将梁悔和雪里南叫至跟前,道:“你二人自择帮手,各攻一门,看谁先克。”二人领命而去,梁悔邀雪里东、完颜颖新攻打东门,雪里南邀雪里北、雪里西攻打南门。另有兀术、完颜昂攻打北门,斡里不、雪里化攻打西门。朱月心早被侯吐嫣和朱子泊看死了,不得自由。
  燕京城险不及居庸关,加之萧后、萧干、耶律大石皆已出走,辽守军斗志不高。梁悔与二人已有默契,以旧法很快攻上了城头,虽落后于兀术、斡里不等经验丰富的骁将,却先了雪里南一步。战毕,完颜颖新向他贺道:“看来你做定我姐夫了。”雪里南因得了末尾,闷闷不乐。
  大军进城,左企弓率百官迎降,并助金扶定相邻各州县。至此,辽之五京,上京临潢府、东京辽阳府、中京大定府、西京云中大同府、燕京宛平析津府俱为金克。其中尤以燕京最为繁华,各部进城后多有劫掠。城内百姓怨声载道,军民时有冲突。众汉人极为不满,愤慨上承。雪里化、斡里不也都谏劝阿骨打赶紧禁止掳掠。阿骨打考虑到要长占燕云须先得人心,遂颁禁令。
  因耶律大石已走,侯吐嫣未能提前报仇,只有苦等来年五月十九。这日和朱月心在望归客栈饮酒,见三个女真兵正在劫财掠色,本已烦闷异常的她盛怒之下也不与理论,上去就是一顿饱揍。三人是完颜昂部下,全被欧成重伤,回去诉苦。完颜昂因随兀术率先破城,立了头功,格外骄横,听说禁止劫掠就已不满,连日来一直纵容部下,现见有人出头,立即气势汹汹地赶往客栈。侯吐嫣欲连他也一并揍了,听朱月心道:“别和他一般见识,回去向陛下讨公道。”想借机向皇帝老儿发发脾气也好。
  阿骨打闻讯龙颜震怒,当庭传唤完颜昂。女真纵兵劫掠早成惯例,完颜昂自恃功大,又想本人既未参与亦不曾下令劫掠,仅对部下不予管束罢了,若无其事地来见主上。阿骨打数次问他是否知罪,他都含糊其词,遂命斩首。但众臣皆竭力求情,念其功大,改判押往上京囚禁。
  其实漠视禁令的不止完颜昂一人,燕京得以杀鸡敬猴,别处却一时无法杜绝。待得三令五申彻底禁了,民愤业已难平。拒征抗税的且自不计,单公然揭竿的就有数十起。各州府屯有重兵,尚且能治,阡陌乡野,兵寡则遭击,无立足处。
  眼见实在没法长治久安,恰逢宋使赵良嗣携《海上之孟》来索要燕云十六州。阿骨打笑讽道:“闻刘延庆一夜烧营而遁,似此丧师,有何诛赏?”赵良嗣据盟力争,始得燕京并蓟、景、檀、顺四州,但须偿以每年代税钱一百万缗、西京犒军费银绢二十万两匹、原奉辽之岁币银绢四十万两匹。
  复索平、滦二州,阿骨打与诸臣商议。雪里化主还。斡里不、兀术都认为欲尽持蕃汉天堑,必得平、滦,方能使榆关、金坡关、居庸关、松亭关、古北口连成一线。左企弓则献诗一首:“君王莫听捐燕议,一寸山河一寸金。”阿骨打遂拒还二州。赵良嗣抗辩再三,无功而还。
  事后,雪里化独向董辰绢致歉。她道:“都是我朝皇帝无能,将帅统兵无方。你身为人臣,往后切勿如此,以免失了前程。”雪里化道:“向使事金,全因敏儿。事金至今,全为灭辽复仇。既知仇人非大石,此念亦淡。我与你们汉人并无芥蒂,安忍相欺。”董辰绢道:“话虽这样,你终归是金人,助你们皇上开疆辟土,当尺寸必较,怎能反助。”雪里化道:“往昔殊甚不该,今却有别。”董辰绢隐隐觉得此话携弦外之音,借口辞去。
  公孙不败斥责其师弟不作谏劝。金昊天道:“我身为金臣,两不相帮已是罪过,岂能再反助你们。”公孙不败大怒道:“你果然叛逆!”金昊天道:“我事主不忠,才是叛逆。”公孙不败道:“到底大宋是你祖邦还是金是你祖邦?”金昊天毅然道:“生我者宋,乃天赐,不可抗也。知我者金,乃人事,可从也。今宋暗弱,君昏臣佞,弃暗从明,居心无愧!”公孙不败道:“金惯劫掠,何以称‘明’?”金昊天道:“劫掠亦我所不倡,每必谏阻。直如玉有瑕疵,人无完人。此女真陋习,我当尽力令之废改,却需时日徐待。”适逢智明也来助他,道:“国有强弱富穷之异,君有仁暴明昏之别,何分汉胡。”公孙不败辩不过他,道:“狡辩!”愤恨而去。
  粘罕自云中来信,表示十六州皆不能予。阿骨打回信道:“燕京虽由我独克,但有《海上之盟》,贪多则负曲。况汉宾面前须得好过,朕若尽取燕云,彼非仇视不可。贤侄放心,今已视透南朝无能,又得挟五关天险,进可攻,退可守,二三年取之,当非难事。目下先灭天祚,望汝全力以赴。”他自信二三年之内可以南下,却自知活不过明年,信罢搁笔,喟然长叹。
  第二年正月,萧干自立,号奚国皇帝,威胁燕京。四月,阿骨打决定先发制人,却闻西京来报,天祚杀萧后而赦大石,又得西夏、阴山室韦谟葛失部助以兵粮,打算谋复燕云。鉴于野狐岭惨败,这次未敢剪径轻速,而是徐图缓进,以耶律大石为先锋,先攻云中。阿骨打陷于两难,道:“朕欲东征,然云中吃紧,当作何抉择?”雪里化趁势道:“萧干势末,不足为惧。陛下若尽早还燕京于宋,那么萧干自然就由南朝去对付了。”阿骨打考虑良久,决意全军西征,议定月底撤离燕京,直驱西京。
  兵发前夕,忽闻主上大病,百官皆往,却被挡在行辕外,只容二子进。众汉人因其肯归还燕京,也都来探望。恰遇斡里不、兀术并出,宣布阿骨打本人两日后由辞不失军护返中京,全军改由斜也统领,其余照常。
  朱月心悄悄地问道:“他是不是想赖在这里不走?”朱子泊知阿骨打命不长久,低声道:“他这一病,只恐好不了了。”朱月心满面疑惑地问道:“这几日大家都没见他,你哪里晓得的?”朱子泊本欲告以真相,然后嘱咐她不可声张,瞥见安道全脸色,只得改口道:“陛下这般年纪,一旦得了重病,多半难好。”
  岂知阿骨打虽步暮途,却还不至于此,这次竟是装病,待众汉人随军去后便即会见宋使。五月归还燕京及蓟、景、檀、顺四州,却在临走时将五处库银席卷一空,并强行迁走全部居民。这样,宋花重金赎来的仅仅是五座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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