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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今日华容(1)

作品名称:心怀月泊      作者:文字侠      发布时间:2022-09-19 09:14:48      字数:4897

  阿骨打龙颜大怒,用铁一般的拳头狠捶城墙。金昊天劝道:“陛下勿恼。此处虽不宜设伏,凭借长城亦可尽将天祚之师阻于岭下。”阿骨打长叹一声:“我们急驱五百里,难道就是为了阻天祚于岭下?如果是这样,朕根本不用劳师远征,等着天祚来打中京好了。大定城高墙厚,我看也不亚于这里。”
  这时只见自东边上来一支队伍,打着“完颜”旗号。阿骨打问:“是完颜粘罕到了吗?”金昊天登高远眺,道:“陛下,是完颜希尹。”阿骨打又问:“粘罕几时到?”金昊天刚从西来,如何知道阿骨打的布置,难以回答。朱月心则急着见她干娘和大哥,拿着旗帜一路奔跑下去。
  希尹虽得图画,最挂念的还是兵讯,一上岭来就问天祚出兵没有。阿骨打不等金昊天答之,即问粘罕何时能到。希尹道:“陛下,各路军行程不一,互不知晓。不过臣想,不应相差太久,臣既到了,其它诸路相信也快了。”他察觉阿骨打面色阴郁,悄问金昊天何故。待得回答,忙南北眺望,道:“此处确非设伏良所。粘罕失察误断,陷师空劳。”
  没过多久,娄室军也到了,上岭的时候便一路埋怨不断,到了城上更是发作不止,嚷着要退兵。希尹道:“请你安静一点,陛下已经够烦了。就是要退兵,也得等诸路人马都到齐了再说。”娄室无言以对,大手一挥,径自离去。这时,岭下挞懒和耶律余睹两路军相继到达。
  正午时分,雪里北、雪里西、蒲家奴、完颜昂、耶律余睹也陆续到了,之后才是粘罕。阿骨打得知他来了,几乎控制不住情绪,真想亲步下岭。然自顾身份,岂有臣罪而主上反去相迎的道理,只得在城上等。他若有雪里化或李乾铮这样的功力,话音可传百丈之遥,早骂下岭去了。
  粘罕上岭,未遇阿骨打,先被娄室数说了一通,却只冷笑置之,不作还口。至城上,阿骨打峻颜逼视,道:“你选的好地方。”他毫不慌张,道:“陛下,我们若真选了伏兵佳所,辽兵还会来吗?”阿骨打一怔,道:“长城万里,难道辽人就一定会从这里过?”
  粘罕从容步至阿骨打身边,挥手远指:“万里长城绵延不绝,烽火台里许才一座,其中可自北通城上的十座之中不到一座。倘若分从多处上城,我们是可以这么做的,但辽兵出了夹阴山就到了大金境内,一旦分成十数股零星,彼此相距十里之遥,互不能救应,万一遇袭,只能被围歼。所以辽兵必不敢过于分散,但这样势必至少有万余大军自一处通过。烽火台内通道狭窄,陛下想必已深有体会。辽兵细水长流,若不能尽早过城,一旦旷野遇袭,已过的人马也将极度危险,所以他们肯定要选择最隐蔽的地方通过。陛下请看,这里既有山峦高耸,亦不乏深谷低凹,起伏错落,正是过城良处。自此上城,非但不易被发觉,而且过了城便可居高临下,不怕遭袭。而自此往北不到四十里,有座燕子城,若在长城下就遭阻击,仰攻不克,还可退往该城休整。”
  阿骨打听完后道:“照你这么说,天祚是必打此经过喽?”粘罕道:“耶律延禧亲征!太好了,我们不必去夹阴山了,就在这里等着他引颈挨宰!”阿骨打道:“此处既不宜设伏,天祚来了也未必抓得住他。况且西夏即将出兵,可能已经出兵了,有三万之众,李良辅挂帅,李乾铮监军。敌众我寡,我们出长城迎战,那将如你所说,乃是血战,如果缩在城上凭险固守,最多阻之,却不能胜之。要知道南廷虽已兵进燕云,必不能克,败退是早晚的事,我们若不能速战速决,也将如你所说,孤悬在外,危矣!”
  粘罕笑道:“陛下勿忧,此战我们定能获胜。正如陛下所言,耶律延禧穷途末日,辽兵百不当一,不足为惧。倒是西夏兵强马壮,但他们远道迩来,只要以两万五千人马阻之于宜川河畔即可。”
  阿骨打见他说得信心十足,忧意暂去,道:“向使我女真能以寡胜众,多赖天助。出河店一役,朕率三千七百部众抢渡鸭子河,未及三分之一,即遇辽军,有七千之众。幸起尘暴,我军顺风作战,始有胜利。天祚七十万亲征那次,我女真不过两万,亏耶律奴章叛乱,天祚临阵退兵,我们趁势掩杀,才获大捷。而今天祚重整旗鼓,有五万之众。我五万五千部众分去两万五千,才余三万,出城与战,保定能胜?”
  粘罕道:“辽军西至,若正值夜幕,必先进占燕子城。可先令城内百姓迁走,房屋瓦顶尽置干柴、硫磺之类,再以火炮伏于城外。待辽军入城,将整座城池轰作一片火海。辽兵溃退,必走西、北二门,可伏兵掩杀。城西有条河,通西北鸳鸯泊。天祚上次云中败逃就曾遁走鸳鸯泊,险为娄室、余睹所擒。这次他卷土重来,陡然遭败,必循旧路。我们沿河设伏,定能擒之。陛下坐镇岭上,即使辽军昼至,不去燕子城,阻于岭下,迟早就范。”
  阿骨打听完之后喜形于色,道:“汝真乃我左右手也!”比及垂暮,见其余四路人马也都到齐了,便要布置。粘罕道:“陛下不必着急。现在云中一带都是我们的了,辽入我境,夜不敢行,最早也需三日才能到达。我们尽可休整一日,先将燕子城百姓迁走,然后以逸待劳。”
  阿骨打遂令各部卸甲一天,次日黄昏岭下集结。此前已尽告燕子城百姓辽兵将至,迁往长城以南的归化州。他叫凌振布置干柴、硫磺于城内,统领火炮、弹药于城外;令雪里北伏于北门,雪里西伏于西门;命雪里南伏于河之下段,完颜昂伏于河之中段,耶律余睹伏于河之上段;以希尹为最后一关,屯于鸳鸯泊附近。
  娄室瞪着一对大眼,听了半晌没见自己有任务,忍不住问道:“陛下,我埋伏在哪里?让我守在岭上,那可不干。”阿骨打笑道:“岭上自有粘罕、雪里东两路人马务防,你不用担心。时下契丹易与,党项南缠。朕知你勇略俱备,想派你去宜川河阻击李良辅。特以挞懒之悍、蒲家奴之谋佐你,所辖尽归你节制。望能力却西夏,保我此处胜果无失。”
  娄室愣了愣,道:“这么说耶律延禧不归我擒了?不,陛下,末将欲生擒天祚。对付李良辅那狗屎,叫别人去好了。”阿骨打笑道:“李良辅、李乾铮都是劲敌,非你这样的人物不能匹敌。而且朕为保证这里能够生擒天祚,已将原定对付西夏的两万五千兵力消减为一万五千。西夏有三万兵,倍我,非你统领不足以敌。”
  娄室高声道:“挞懒有勇,家奴有谋,何必再让末将去。末将愿将部下尽交挞懒,做‘萨满’属下,去鸳鸯泊活捉天祚狗贼!”阿骨打龙颜一沉,斥道:“娄室,你胆敢违抗朕旨!”娄室忙道:“末将不敢,末将只不过想亲手捉住那狗皇帝。”却听希尹哈哈笑将起来,圆眼一瞪,“你笑什么?”希尹拱手道:“陛下,人言娄室勇略齐备,善打硬仗。依臣之见,他不过专拣软柿子捏罢了。臣愿领五千精兵前往宜川河,鸳鸯泊就让娄室将军去好了。”
  “你说什么!”以五千女真兵阻挡三万西夏兵,在场的都震惊非小,娄室更是惊出声来,当然一半也因对方出言不逊。阿骨打道:“若真能这样,倒是甚妙。不知卿有何奇谋可以用五千人马阻三万之师?”希尹道:“只要娄室将军不去宜川河,臣五千精兵足拒夏师。娄室将军若去,至少需一万五千人马。”阿骨打道:“这是何故?”
  希尹道:“天祚无能,辽兵早已畏我们女真勇士如虎。由谁统兵,都一样能擒下耶律延禧。倒是西夏虎狼之师,最难应付。夏主李乾顺英明仁智,名将李良辅善于用兵,平东王李乾铮武功盖世。娄室将军不敢去和李良辅为战,却单寻天祚的晦气,不是欺软怕硬又是什么。娄室将军一旦随往,臣唯恐坏了军心。”
  阿骨打见娄室双拳紧攒,双目含火欲喷,忙道:“娄室将军之勇,我女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萨满’此言,未免过极。”希尹道:“陛下,总之娄室将军不便入我麾下,否则臣去也得一万五千之数,而且到时还须血战。”娄室心中愤恨不已:“我平日见你也挺佩服粘罕的,才愿做你部下。你竟敢当众辱我,这会儿摆宴请我我也不会答应的!”道,“要我入你麾下,休想!”
  希尹“啊”的一声,摇着扇子道:“那最好了。只要娄室将军不去宜川河,五千人马足以拒敌了。并且臣保证,五千女真兄弟,伤亡不会过千。”娄室“嗯”的一声,心道:“你纵有‘萨满’之称,有通神之智,毕竟不是神人,有那么大本事吗?”阿骨打也是“哦”的一声,道:“愿闻其详。”
  希尹道:“娄室将军畏惧西夏之师,西夏人却不知晓。李良辅早就想和浪得虚名的娄室将军一较高下了,因此李乾顺一说要出兵援辽,他就立刻提请领兵出征。其实李乾顺何等精明,情知辽势衰微,怎还肯为之徒耗钱粮。无奈身边那位娇滴滴的美人成安公主眼见故国垂危,整日以泪洗面,李乾顺心一软,也就只好发兵了。既非情愿,自然嘱咐李良辅于战事能免则免。因此,只要娄室将军不去宜川河,李良辅见我女真有备,便不会轻起大战,装模作样屯驻个十天半月,隔三岔五地派小股人马骚扰,等天祚一败,也就偃旗息鼓,回去向李乾顺交差了,而李乾顺届时也可以敷衍成安公主说,‘金兵严守宜川河,我师强攻不克’云云。但若娄室将军随往,激发了李良辅的斗志,我女真勇士固然精悍,区区五千之数可就抵挡不住了。”
  娄室怒不可歇,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道:“陛下,臣愿领所部五千人马前往宜川河拒敌,并保证大败夏军。若损兵过千,甘愿提头来见!”阿骨打见他被激怒得回心转意,肯去宜川河御敌,十分高兴。但对他的口若悬河,以五千人马大破西夏三万之师,总不能放心,道:“朕还是予你一万五千人马,挞懒、蒲家奴仍归你调度,务须不教李良辅一兵一卒渡过河来。”
  娄室昂然道:“末将只率所部五千人马前往破敌!”一旁挞懒先前听说自己归娄室节制,就已暗怀不满,此刻见他这般托大,忍不住喝斥道:“娄室,你顽固在前,执拗于后,难道想将五千女真兄弟白白葬送吗!”娄室回喝道:“有勇无谋之辈,安知我破敌良策!”挞懒随即面向阿骨打:“陛下,末将愿领一万五千人马前往抵敌。”
  粘罕暗观阿骨打脸色,见有易将之意,忙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娄室受希尹所言启发,确已有了破敌之策。陛下就允他去吧。”阿骨打将信将疑地同意了,见他大喜而去,忐忑犹在,问粘罕娄室到底有何打算。粘罕道:“娄室此去必隐己旗号,让李良辅以为他不在军中。待我们这里胜了,趁李良辅撤退之际渡河掩杀。”
  阿骨打听了甚喜,道:“此人真将才也。”希尹大惊,道:“陛下快招之回来,刚才臣所说的都是谎话,乃是为了激之。李乾顺即位时年仅三岁,太后梁氏一门专权,结党营私,操控朝政。辽道宗耶律洪基对之极为不满,因其两度侵宋致败,遣使赐毒酒鸩杀,命乾顺亲政。那时李乾顺才十六岁,后又得天祚以宗室女成安公主耶律南仙嫁之,倍加感恩,这次以李良辅驰援,乃报答之举,李良辅岂能不尽全力。”
  阿骨打闻言一凛,道:“感恩是假,唇亡齿寒是真。”欲派人追阻,听粘罕道:“不如将计就计,谴兵后随。”遂令挞懒、蒲家奴前往,却因察挞懒不服娄室,担心协战不利,又令两人兵合一处,以蒲家奴为主,挞懒为副。粘罕待二人走后,悄悄地对阿骨打道:“挞懒既不服娄室,更不会服蒲家奴,宜当拆之。”阿骨打道:“兵分三处,各自为战,安能拒敌。”粘罕道:“李良辅初见娄室不在,无名小卒为统帅,兵力又少,必然轻敌轻速。可传告二人悄随娄室至宜川河,左右屯之于后,待李良辅半渡,一同夹击。如此三人分占功劳,挞懒决无怨艾,当可奋勇。”
  阿骨打深以为然,谴人追告,见诸事妥当,便要宣散。斡里不忽又进言:“辽师有五万之众,岭上仅一万守备,虽赖险要,亦恐有失。儿臣请撤河之中段完颜昂部至岭上务防。”阿骨打道:“燕子城到鸳鸯泊一带地方甚广,兵力不足只怕走了天祚。”兀术道:“分一千人马伏在岭后,多执旗帜,待到要紧关头再出,使敌以为我有援兵到来,可令之早退。”粘罕道:“此计甚妙,我出部下一千人与你。”
  兀术道:“父皇亲历城上督战,儿臣怎可偷安岭后。父亲,可令颖新执这一千人。”阿骨打道:“我也有护她之意,可雪里东城上督战,她又如何肯偷安岭后。”兀术道:“儿臣愿代完颜昂,让他来执这一千人。”粘罕道:“让完颜昂率部都来,以防万一。陛下先前所虑,臣已有了计较。”
  阿骨打喜问是何,粘罕道:“自主峰峰顶望去,可穷百里之目。叫‘封火雷匠’速造种色彩不一的烟花弹丸,分别代表雪里北、雪里西、雪里南、耶律余睹、希尹五路伏兵。陛下执五色令旗亲登峰上,战局一览无余。届时何色令旗指向何方,何色烟花弹丸便射向何方,何路人马便望何处冲杀。虽然少了一路伏兵,耶律延禧却逃不掉了。”
  阿骨打大悦,即调完颜昂至长城务防,同时派人去叫凌振速造弹丸,让雪里东和女儿同执千人旗队。完颜颖新认为这是轻视她,不肯受命。兀术允她辽兵败退时可下岭追击,方才领命。粘罕觉得一千人追击太过力单,见城上兵力充裕,索性把所部余下的四千人也尽交二人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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