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奇冤第二十五集（2）

　　宫门外。
　　特克慎正要上轿，却被景禄喊住：“中堂大人请留步。”
　　特克慎问：“侍郎大人有何见教？”
　　景禄笑道：“能否借个地方说话？”
　　特克慎说：“那就到我家去喝杯清茶如何？”
　　景禄：“恭敬不如从命。”
　　
　　特克慎府邸。
　　书房里。
　　景禄说：“下官今日带来一方宝砚，要请中堂大人鉴赏。”
　　特克慎极有兴趣地问：“哦，我来见识见识。”
　　景禄拿出林钟英要他带给特克慎的那方砚台，把它放在书案上。
　　特克慎一看，立即爱不释手，连声说：“好东西，好东西啊！你的？”
　　景禄笑而不答，故意问道：“好在哪里？”
　　特克慎不悦，道：“前朝末年南京秦淮名妓柳如是之砚，她写的铭文，她丈夫钱谦益亲笔书写，落的有款，你还能不知道？问我？”
　　景禄笑道：“果然是大家法眼，佩服佩服！既然大人喜爱，那就送给中堂大人，也算是物归其所。”
　　特克慎自然不相信有这样便宜的好事：“真的？”
　　景禄干脆得很：“真的！”
　　特克慎笑道：“不许后悔？”
　　景禄答道：“不会后悔！”
　　特克慎玩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笑纳。”
　　景禄却认真说：“那我可就要告辞了，慢送。”
　　这下，特克慎却急了：“哎，哎！别忙着走啊，我问你，你真舍得把这方砚台送我？”
　　景禄一笑，说道：“本来就是人家送您的。下官只不过是受人之托，代为转递而已。”
　　特克慎忙问：“谁？是谁人叫你把这方砚台送我的？”
　　景禄道：“林钟英。”
　　特克慎一愣：“林钟英？！”
　　景禄认真地说：“对，就是平阳的那个林钟英。林钟英十分感激大人为他家伸张了屡告不通的冤情，在下官临行时，他特地托下官带来这个砚台，要我转送给大人，聊表他全家的感激。”
　　特克慎连忙推辞，说：“不可不可，平冤除恶，我之职分，焉能受礼？谢谢他的美意，请你将原物退还给他。”
　　景禄：“林钟英说了，这东西留在他家，只能给他带来灾祸，执意要送给您这位大恩人。”
　　特克慎正色道：“不可，不可，此例决不可开。侍郎大人，我不收此砚，受理他家的案子是为公，问心无愧。收下此砚，便是怀私，就玷污了我一生的清白！”
　　景禄早就想到这层，说：“中堂大人别把话说得这样严重，下官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特克慎：“请教。”
　　景禄缓缓言道：“此物价值不薄，放在林家未必是件好事。日后谁也不敢说就没有宵小见财起意，铤而走险杀人越货，反会给他家带来祸端。依下官之见，中堂大人可以把这方砚台买下来，既领了林钟英的情意，也给他家以实惠。因为是买的，那您就是心迹双清，任何人无可非议。”
　　特克慎想想有理，说：“嗯，嗯，有道理，好办法！你别着忙走，你得给我做个见证。我这就把钱给你，你再把钱交给林培厚，由他转交给林钟英。”
　　景禄笑道：“好好，您不就是要我做个证吗？下官乐意做这个见证。”
　　特克慎正色说：“这事当然要有证人！不过，历来这种东西也没个正价，咱们也别麻烦请人估价了。我给他家三千银子，他要是说多了呢，权当是我的馈赠。他要是嫌少呢，给个数目，我愿意再补上。”
　　景禄笑道：“好好，就这样办。您啊，也太认真啦！”
　　特克慎：“这事必须认真！侍郎大人，今日万岁可真是动怒了啊。”
　　景禄：“封疆大吏假报民变，万岁能不恼恨吗？”
　　特克慎：“这阿林保也忒荒唐啦。”
　　景禄：“老大人，看起来，这回总督他是当不成了？”
　　特克慎：“这是一定的，万岁不治他罪，就是对他天高地厚，还想保住原来的乌纱帽那不是做白日梦吗？
　　景禄：“是啊，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乾清宫。
　　夜晚。
　　正殿上。
　　宫灯把大殿照得明亮如昼。
　　嘉庆伏在御案上看宗卷。
　　费云和两宫女侍侯在一边。
　　特写：嘉庆手上拿的正是庄以莅写给阿林保的那封信。
　　费云：“万岁，已经三更天了，奴才该伺候主子安歇啦。”
　　嘉庆：“朕能睡得着吗？在一片太平盛世的歌功颂德声中，平阳居然弄出个假民变的大案出来！岂非天下奇闻？”
　　费云：“万岁息怒，主子的贵体要紧啊。”
　　嘉庆：“朕的江山社稷更要紧！”
　　费云吓得不敢再多嘴：“是，是。”
　　嘉庆：“从庄以莅、许鸿志的屈死、林钟英告状无门的事件，以及发生在各地官员贪赃枉法屡惩难绝的事实中，朕已经看到了我大清朝吏治的腐败程度！水能载舟，亦能复舟，令人担忧啊！”
　　费云：“是。”
　　嘉庆：“朕要痛下决心，彻底整顿大清吏治。”
　　费云：“是。”
　　嘉庆恼怒地问：“你说的‘是’，是什么啊？”
　　费云：“奴才不知道。”
　　嘉庆：“朕要为庄以莅、许鸿志的屈死，亲自起草了一分‘罪己诏’在金殿公布，以警示天下百官！”
　　费云：“啊！”
　　嘉庆：“你们都出去，让朕一人在这待一会。”
　　费云：“嗻。”
　　费云率宫女、太监悄然离开。
　　特写：嘉庆握笔，凝神沉思。
　　特写：嘉庆笔下‘罪己诏’小楷三字。
　　渐暗。
　　
　　渐亮。
　　江西乐化镇。
　　清晨。
　　郊外砖窑。
　　徐秤砣在挑砖。
　　
　　码头。
　　徐秤砣在跳板上往船上扛货。
　　
　　山坡上。
　　徐秤砣在砍柴。
　　特写：徐秤砣满头大汗，心满意足的笑容。
　　
　　徐映台家。
　　徐秤砣住处。
　　徐芳在桌子边纳鞋底。
　　徐张氏在灶下烧锅做饭。
　　徐张氏：“秤砣也该回来了，这孩子，干起活来跟拼命似的。”
　　徐芳笑了笑，说：“没关系，他有的是力气。”
　　徐大宝手拿一个破风筝走进来：“姐姐，我拣到一个风筝架子，你给我糊个新风筝玩。”
　　徐芳：“好，等晚上我做完活才行。”
　　徐秤砣手提一块猪肉走进来，他把猪肉拎在徐大宝面前一亮，招呼徐张氏说：“奶奶，今天挣了不少钱，我买了点肉。”
　　徐秤砣把猪肉连同衣袋里剩下的铜板放到灶台上。
　　徐大宝兴奋地又蹦又跳：“哈，今天能吃肉啦！”
　　徐芳对徐大宝笑道：“看你的样，跟个谗猫似的。”
　　她看一眼徐张氏，又小心地说：“奶奶，今天叫我娘也回来吃饭吧？”
　　徐张氏：“唉，她整天在外鬼混，什么活也不愿意干，那像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啊。”
　　徐芳：“奶奶，好不容易吃上一顿肉，叫我娘回来吧。”
　　徐张氏：“好吧，大宝，去把你娘找回来吃饭。”
　　徐大宝：“不喊她，她说家里的饭不好吃。”
　　徐秤砣笑道：“今天家里不是有肉吃嘛。”
　　徐大宝：“好吧。”
　　
　　缪大华家。
　　门楼里。
　　缪大华手拿一个干荷叶包推开门，走进来。
　　他进来后看了看四周，把门关上，从里面把门闩起来。
　　然后，他来到徐王氏的房门前。
　　
　　徐王氏房间里。
　　徐王氏脸朝里躺在床上。
　　“吱呀”一声，缪大华推开门，又用屁股把门关上，然后他把荷叶包放在桌子上，急急来到徐王氏床前，说：“起来，妹子，我给你买了半个卤鸡，来，我陪你喝酒。”
　　徐王氏睡着转过身，露出半拉奶子，睡眼惺忪地说：“我不想喝酒，吃点卤鸡就行了。”
　　缪大华眼睛盯着徐王氏的奶子，再也忍不住欲火。
　　他把嘴凑上去，一面掀开徐王氏的被子，一面褪下自己的裤子。
　　徐王氏嗔道：“看你猴急的样子，门还没闩呢。”
　　缪大华：“大门闩着呢，家里面又没别的人在，怕什么？”
　　
　　缪大华家门楼外。
　　徐大宝推门，他推了几下，推不开。
　　然后他想了想，走到围墙边，顺着一棵树爬上墙头，翻进院子。
　　
　　徐王氏住处。
　　床上。
　　缪大华赤身露体趴在徐王氏身上正在鏖战，徐王氏快活得摇头晃脑，在发疯似地在呻吟、呼喊。
　　“哐”地一声门被推开，缪大华一愣，连忙套上裤子，顺手把被子盖到徐王氏身上。
　　徐王氏大惊失色。
　　徐大宝一见，又气又急，哭喊道：“缪伯伯，你为什么要打我娘啊？”
　　缪大华笑道：“我不是在打你娘，我们在摔交玩呢。”
　　徐大宝哭道：“我看见你把我娘压在身子底下，她在哭，她把你裤子都扯下来了！”
　　徐王氏已经穿上衣服，定下了心。
　　她坐起来，嗔怪说：“大宝，不许胡说！”
　　缪大华打开荷叶包，拿出一个卤鸡腿递给徐大宝，说：“大宝，来，伯伯给你鸡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