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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无限情(八)

作品名称:无限江山无限情      作者:依心阁主      发布时间:2009-06-02 10:13:18      字数:6831

(8)
公元943年2月2日。传说龙抬头与迎富贵的日子。
凡到这日,金陵城内外,到处一片热闹景象。街道早已摆满各色各样的小吃摊,面条饺子薄饼棕子臭豆腐炸羊肉等等,只要叫得名,啥都有;胭脂水粉,品种齐全,色彩多样;字画诗词对联,不用吆喝自有人围拢过来;彩色灯图案灯五光十色,但当属大红灯笼最叫卖,因凡这日,家家户户都必挂有大红灯笼,预示接龙王迎富贵:寻常百姓家,祭龙、撒灰、熏虫、击房梁、理发等等,一大早便有很多事情可忙碌。

白居易《二月二日》诗云:“二月二日新雨暗,草牙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青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约从唐朝开始,就有过二月二的习俗。据史料记载:农历二月已进入仲春季节,这时阳气上升,大地复苏、草木萌动,农民们就要春耕、播种子,非常需要土壤湿润,保有水分。故常要由皇上带领,举行祭天大典,以求龙王赐水。
也有谚语道: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迎富贵,吃果子,乐悠悠。


皇宫内。澄心堂。唐烈祖与宋福金闭门进香结束,恰逢二月二。一大早各宫宫女太监每人分得新衣裳,准备今日陪于主子身后祭拜;御膳房早早就忙开了,准备祭品的准备祭品,张罗晚宴的张罗晚宴;各宫的宫殿门口,也早早便悬挂好大红灯笼;宫廷乐师舞师,亦早已开始吹乐器编排舞蹈;至于那些群臣妃子,更是忙得走来走去转来转去,衣服礼物准备了一样又一样,不知选啥称心。


大清早,潘才人谢别简钟堂,驱车赶往皇宫。庆奴的重寒虽已治愈,她心仍忐忑不安,没经过皇后批准擅自带庆奴出宫,已触犯欺上瞒下之罪。若是被查,后果相当严重。当时她急于救人,未想过多,如今反而徒生出一身冷汗。不是怕自己受罚,而是担心幼儿潘佑受到牵连。
庆奴坐于车内,体虽虚面色尚且红润,比先前好看得多。简舍心的医术果真无人能敌,一个夜晚便将奄奄一息的庆奴治好,不得不叫人称奇。

驾~驾~驾~
潘才人着急地挥动鞭子,大汗淋淋。

庆奴掀开帘布,心里歉意满满。
她从袖里取出手帕,帮潘拭汗。
潘回头看她,笑道:“庆奴,病刚好,体还虚,快入车内,以免再次害寒。”
“潘姐,我不碍事,倒是你,受累了。”
“瞧你这话说的,姐妹之间,哪有谢与不谢之礼。”潘才人道。
庆奴捂着嘴,轻微咳嗽了声,道:“潘姐,近日你为庆奴操过多心了,他日我将会好好报答你的。”她认真说道。
“傻丫头,说啥报答不报答的。潘姐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报答了。”潘才人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很柔和地照在马车上,伴有马啼答啼答地奔跑声,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渐行渐远。山路中的树,偶尔掉落几片叶,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她们从头至尾没有经过,树静静地在风中继续摇摆着。


宫内,唐烈祖由宋福金扶着,小步迈出澄心堂。
“皇上,小心点。”宋福金道。
“皇后,孤家这把老骨头,怕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臣妾不许皇上这样说,”宋福金轻轻捂住他的嘴,动作无比温柔,“若皇上再如此言,臣妾不理你了。”她故作生气状。
“皇后啊!你不知道,闭门进香这三天,孤家想了很多事情,心仍无法平静。吴王杨溥满是鲜血的脸总会一次又一次在孤心头缠绕,只怕永远也解不得。”唐烈祖无奈地摇摇头,脸色略显苍白。

宋福金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这个万人之上的天子,心里隐隐作痛。看来,对于吴王杨溥的死,他是上了心的,至今仍无法介怀。对于派人斩草除根这件事,宋福金多少知点,但那到底是男人家的事,她不便插手,也插不得。她站在屏风后,只隐约听得朝中大臣提起:皇上留下吴王,以后定成大患,最好的办法先来个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宋福金是一心向佛者,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趁某日唐烈祖心情大好之际,隐隐暗示道:上苍有好生之德,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千万不可犯大错。若犯了,以后即便是死了,只怕见到佛祖也无法入得天堂。
唐烈祖听后,微微一笑,道:“皇后的佛学参悟能力进步不少,连孤家都该向你学习学习。”
宋福金听唐烈祖这样的回答,多少放心了点。
她想:皇上如此爱民,身为一国之尊,万圣之躯,定不会轻易听从大臣谬论。
哪曾想没过几日,便传来吴王死迅。这让她甚震惊,同时也痛苦不已。作为向佛者,她是有罪的,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故此,那段时间她一日十个时辰跪在佛祖面前十指紧合:我佛慈悲,请饶恕皇上,将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所有的抱应砸向本宫吧……

就这样,宋福金虔诚地跪拜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子亦在一天天过去,时光飞转,吴王杨溥转眼已逝多年。

病中的唐烈祖,在吴王走后,常出现幻觉亦常忆起那张沾满血的脸,他狰狞地望着他,布满长条血丝的眼怒视他,心里寒颤阵阵。有时,或会忆起当年与他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他们好多都战死沙场,化作一缕青烟。
病愈虚,唐烈祖的精神愈是涣散,悲伤的氛围亦加浓重。

“皇爷爷,从嘉想你了。”不知何时,六岁的小从嘉突然一脸灿烂地奔到唐烈祖跟前,天真孩子气道。
“六皇孙,孤也很想念你。”唐烈祖溺爱地抱起他,无奈没多大力,抱了一会儿便又放下。
“让孤好好瞧瞧,六皇孙这青衫,穿得越显俊秀,以后定是美男胚子。”唐烈祖赞赏道。
小从嘉不解地看向宋福金,道:“皇奶奶,什么是美男胚子?”
“美男胚子嘛,就是长得像很美很俊,像潘安那样的。”
“潘安长什么样子呢?”小从嘉摸着下巴,作思考状。
“你这孩子,好奇心这么强,以后可了不得。”唐烈祖摸着孙儿的头,爽朗大笑。

宋福金越来越不了解唐烈祖了,刚才还满脸悲伤,怎么一转眼功夫就又变好了?还爽朗大笑?这确实难得。也或许从嘉是他的开心果,他见到他,心情当然会大好。
宋福金正想着,却见光禄寺徐主簿上前回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祭天大典将在午时三刻举行,介时会有祥云直射金陵城,是个好召头。”

【注:光禄寺:官署名。掌宫廷宿卫及侍从,北齐以后掌膳食帐幕,唐以后始专司膳。光禄寺一般设有:卿一人,从三品;少卿二人,从四品上;丞二人,从六品上;主簿二人,从七品上。掌酒醴膳羞之政,总太官、珍羞、良酝、掌醢四署。凡祭祀,省牲镬、濯溉;三公摄祭,则为终献。朝会宴享,则节其等差。】

“知晓了,你先退下吧!”唐烈祖掌心朝下,轻轻挥了挥。


金陵城。高高的城墙上,大红灯笼轻微摇摆。八仙桌上,已摆有犀角、玳瑁、鹿炙、熊掌、鹅肝、鲤肠等等,光禄寺掌管祭祀的两位主簿已忙得焦头烂额,他们除了要有规律的摆好祭品,还要指示舞师开头该如何出场?乐师到哪个环节奏哪首曲?参与祭拜的各宫宫女太监该如何朝拜等等。

祭天大典还未开始,城墙下,早已围满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只有在二月二,头抬头的日子,他们才有机会亲眼目睹皇帝的尊容,怎能错过呢?


绮霞阁内,众宫女满脸喜悦,纷纷拿新衣比划着。前日小翠之死她们只同情地落了几滴眼泪,对她们好像没有丝毫影响,继续若无其事地玩闹说笑。或许这样也是好的吧。大凡在宫中,微笑总比悲伤来得幸福。

“粉蝶,你那件粉色的衣裳真漂亮,我们可以交换穿穿吗?”宫女兰花羡慕道。
“兰花,你知道的,别的颜色入不了我的眼,我只钟情于粉。”粉蝶爱不释手将粉衣搂入怀里。
“你的偏好真怪。”兰花摇摇头,有一丝的不悦。
“我也觉得粉蝶的偏好太奇怪了,怎么就单纯喜欢粉红。什么锈花鞋啦发鬓啦衣裳啦,通通都是粉的。”宫女秋菊插话道。
“我也不清楚。听我娘说我一出生穿的衣是粉的,所以以后就只喜欢粉的东西。”
“原来如此。”秋菊略微点了点头,蹲身穿好锈花鞋。

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纸纱照入绮霞阁,三位宫女各自拿衣裳比划着,镜子里她们的容颜也不过才十四五。可惜呀!战乱中爹娘双亡,亲人失散,无法找寻团聚,不得以入宫,舍身宫女。

五代十国,战争几近残酷,尸体遍野,土匪猖厥,常闹饥荒,得以存活者,当属大幸。能混入宫中,更是大幸之大幸。所以对于镜中这三个宫女微笑的容颜,我们多少还是能感受到她们背后的凄凉无奈及孤寂。

“你说今日举行祭典,大殿下排在前还是六殿下?”宫女兰花突然开口道。
(南唐有个规矩:祭典时排越前的人地位越高,若离皇上越近,代表他是皇上宠爱之人)
“当然是大殿下。”粉蝶不假思索。
“依我看,六殿下也极有可能。”秋菊道,“皇上那么疼爱六殿下,肯定让他与其并排。”
“是吗?”大殿下弘冀的声音忽然从宫女秋菊身后传来,吓得秋菊往后退了一步。
“奴婢参见大殿下。”反应极快的兰花与粉蝶纷纷跪下,异口同声道。
“大胆奴才,见到大殿下还不下跪。”跟在弘冀身后瘦弱无比的高个太监阴阳怪调对秋菊道。
“奴……奴婢……参……大殿……殿下……”秋菊吓得语无伦次,浑身打颤,要是知道大殿下会来,就是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道出刚才的话。

“你这奴才,倒是放肆,口无遮拦,该打。”弘冀道,但转念一想,今日来绮霞阁,最主要的目的是来向皇爷爷皇奶奶请安的,怎可动怒。再说了,今日龙抬头,若在此罚人,可犯了宫中之大忌。
“念你初犯的份上,这次姑且饶了你。若下次再敢胡言,小心脑袋搬家。”弘冀不悦道。

“谢大殿下恩典,大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秋菊跳在嗓子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们两个,还不谢恩。”瘦高太监看向另两名宫女。
心激烈跳动的粉蝶与兰花,听得太监言语,悬在半山腰的心也跟着放下了。“谢大殿下恩典,大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她们终于也捡回了一条命,以后肯定也不敢再谈犯忌之事。

“皇后,孤不想出席祭典,由你来主持。”唐烈祖的声音从绮霞阁门外传来。
“皇上,这是历年头等大事,需圣驾尊移不可,臣妾恐无能为力。”宋福金道。

弘冀听得皇爷爷皇奶奶的对话,知晓他们快要入内,忙招跪地宫女起身。

“皇爷爷是天子,天子即龙子,龙抬头要有龙子参与,方可突显隆重与热烈,说不定龙王见到龙子,会多赐降水。”六岁的小从嘉道。

从嘉的声音?奇怪,他怎么会和皇爷爷皇奶奶在一起?
阁内,弘冀满是不悦的神色。他刚才去了澄心堂,王总管说皇上皇后已移驾绮霞阁,所以他第一时间赶过来请安。谁知一入内,不但没有见着他们,反而听得宫女胡言,心里甚是不爽。这下,听得从嘉之声,更甚。

“六皇孙说得在理,”唐烈祖赞赏地点点头,“好,就依你,孤家去。”他溺爱地捏了下小从嘉的鼻,又道:“比孤小时聪明多了。”

唐烈祖的声音越来越近,穿过清晨的风,直传弘冀的耳,抵达弘冀的内心。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从嘉做皇储孙,若这样,做为嫡长孙的我,颜面何存?弘冀心里想。
他刚要跑出迎唐烈祖,唐烈祖已跨步入内,宋福金扶于他的右手边,他左手则牵着小从嘉。

弘冀看此,心里免不了吃醋,但表面仍做尽周全。唐烈祖宋福金一入殿,他便开心迎向前请安,还亲送自创画像,惹得龙颜大悦。
“嗯,绝对称得高雅之作。”皇上表示赞赏,“只是感觉单薄了些,若是再配上一首词,当属上品。”唐烈祖补充道。

此画并非弘冀亲创,他只不过花了几锭银子从画苑画师顾闳中手里买得,对于诗词歌赋,弘冀更是一窍不通。他只单一对武功感兴趣。如今听得皇上说要为图配词,不知所措。

【注:据史料记载:南唐画苑集中了像顾闳中、董源、赵千、巨然、周文矩、王齐翰和徐熙等很有才华的画家。其中顾闳中是最绝出的代表,他所作的《韩熙载夜宴图》名画流传千古,被后人敬仰。】

“大皇孙,图是你所创,你来为图配首恰当的词。如何?”唐烈祖期待道。
“我,”弘冀面露难色,“我平常甚少作文,恐让皇爷爷失望。”

此时的小从嘉,不敢抬眼望兄长,只怕联想起某日推池之事,心里寒流更是无止境蔓延。

“六皇孙,你来试试。”唐烈祖溺爱地看向小从嘉。

弘冀面露不满,两眼直瞪从嘉。意思好像在说,你若敢当着我的面作词,有你好受。

无奈从嘉始终低着头,听得皇爷爷叫他作词,马上脱口而出,道:“殷勤移植地,曲槛小栏边。共约重芳日,还忧不盛妍。阻风开步障,乘月溉寒泉。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

尽管唐烈祖听得不甚明白,但仍喜爱有加,还问从嘉:“此词作何名?”
“《梅花》。”从嘉道。

弘冀满带寒气的目光直射过来,从嘉低头不为所扰,手倒是变凉。

“大皇孙,六皇孙,来,一人赏一块碧玉。”宋福金开心地吩咐宫女粉蝶将“饰柜”里的两块碧玉取出。
两人齐齐收到玉,心情当是好,但从嘉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庆奴呢?去哪了?”宋福金突然开口问粉蝶。
“回禀皇后娘娘,有两日不见她了。”粉蝶道。
“启禀皇后娘娘,庆奴极有可能跟潘才人在一块。”兰花道。
“跟潘才人在一块?”
“是的,禀皇后娘娘。奴婢听庆奴提过,她说皇后喜欢听箫,她要跟潘才人学箫,然后吹给皇后听。”
“倒是有心的孩子。”宋福金赞赏道。
“兰花,你去箫苑将庆奴找回。”
“是,奴婢遵命。”

【箫苑:坐落在南唐皇宫莲花池附近,潘才人专属吹箫地。】

……


武定桥。马蹄声潇潇,落叶声飘飘,流水声滚滚。潘才人快马加鞭,急燎燎赶路。马下尘土飞扬,马上挥鞭人儿汗水如涛,汹涌遍地。
“潘姐,连日来赶路,你的体力已渐不支,我来挥鞭吧。”庆奴道。
“不用,你只管坐在车里即可。”潘才人回头看了一眼庆奴,又继续挥鞭。

驾~驾~驾~
阳光普照,已近晌午。庆奴掰了半个饼,潘才人边吃边赶路,不一会儿,上水门已近在眼前。守卫各各头戴盔甲,身佩长剑,笔直而立,全副武装,表情威严。
潘才人下车,拿出令牌交予左手边的守卫,守卫看了看,喊了声,放行。潘又跳上车,驱马入内。

终于平安回到皇宫,潘的心里欢喜无比,但更多的是担扰。潘才人算了算,要是没算错,今早皇后和皇上刚好进香结束,而作为贴身使女的庆奴没在身边,这肯定极容易惹皇后不高兴,是要受罚的。对于皇后的品性,潘是了解的,她虽贵为一国之母,却从不轻易罚下人,除非有某人在旁边扇风点火,浇得她火气直往上冲,她才会大发雷霆。

“现在只能乞求杨姆姆不知庆奴出宫之事,否则后果不堪预想。”潘才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庆奴说话。
“潘姐,疏琉宫在宫苑东西华门旁,而我们现在走的是上水门,距离远,她定不知情。”
“但愿如此。”

话毕,她们两个人步行将马放回马棚,刚要走,却见得杨姆姆从不远的地方走来。庆奴的心跳加快,背过身去,不知如何是好。潘才人拉紧她的手,道:“庆奴,不要露出破绽,平常心对待,要微笑,知道吗?”
庆奴点点头,但手还是抖得历害。
远处人越走越近,近到眼前。
远处人开口道:“庆奴和潘才人好有闲情逸致,流那么多汗,敢情是刚从宫外回来。”
庆奴不敢答话,怕话一出口便漏洞百出,只得微笑再微笑。那笑容在外人看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只有庆奴心里明白,那笑甚牵强。
“刚练完箫,天气又热,我们出来走动走动。”潘才人不愧是亲历大场面的人,神情自若,无丝毫误差。又言:“倒是杨姆姆你,好像急着要出宫的样子?难不成发生大事了?”
“我现在没空闲理你们,待我回来,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杨姆姆明显话中有话,确实让人胆寒。她意思好像是说你们两个人都出了宫,别以为我不知道,若被我查得,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
……

箫苑。阳光安静地照在金色大字的牌匾上,微微闪着柔美的光。门前的柳枝,轻轻摇摆。潘才人刚步入苑门,便与宫女兰花撞了个满怀。
“兰花,你这是……”潘才人后退了一步,话才出口便被兰花打住。
“潘姐,你回来的正好。皇后到处找庆奴,我都来这找了两趟了,若是再没见着人影,皇后该生气了。”
“你说庆奴,她刚赶回绮霞阁。”潘才人听得皇后到处找,心一阵紧,拉住兰花的手,又道:“皇后找她何事?”
“这不晓得。”兰花莫名奇妙地看了看神情怪异的潘才人,“潘姐,你和庆奴这两天都没见着人影,箫练得如何了?”
“箫?”潘才人不知其问。
“嗯,”兰花点点头,“庆奴上次不是提起要跟你学吹箫之事?”兰花擦了把汗,又道:“是这样子的,刚才皇后问我庆奴在哪?我说她正跟你学吹箫,准备演奏给她听。”
潘才人心更是紧得很,“这么说,待会儿祭天大典,庆奴就要表演?”
“这我不晓得。不过看皇后的表情,好像蛮期待的样子。”兰花又擦把汗,“今日这天,确实很热。”她笑,“潘姐,你瞧我,都汗流浃背了。”
“这天是很热。”潘才人应着,心却跑到了庆奴跟前,万一皇后真的叫庆奴演奏,可如何是好?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庆奴根本连箫韵都掌握不好,更别说完整吹上一曲。
“潘姐,潘姐。”潘才人正发呆,兰花见叫无反应,伸出右手在她眼旁晃了晃,“潘姐,想啥事?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潘才人回过神来,尽力掩饰内心的混乱。“你要回绮霞阁吗?”她突然问。
“噢,对哎!我要回去了,庆奴应该也到了。”
“走,我跟你一起去。”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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