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死对弈

　　1
　　正午阳光火辣辣的，像碎金子一样洒在阴峪河上闪闪发光。神农架的秋天，中午气温升高，秋老虎肆虐，这处制高点没有树木遮荫，只有半人高杂草众生，便于隐蔽，烈日晒得林森木背心热烘烘的，他脑门上开始冒汗，林森木让白雪莲躲到树荫下休息，时不时拿起望远镜观察阴峪河斜对面，他生怕盗猎团伙一下子就飞越天险。也许是虚惊一场，如果盗猎团伙没有追踪探险队，说明探险队担忧是多余的。再前往目的地就多花费两天的时间，他们食物供给就断链。也只有沿阴峪河下游返回，下游河水浅，没有鳄鱼威胁。只两天时间到达预设地点，手机出无人区恢复信号，可以联系单位的越野车前来接人。林森木想到这次准备充足神农架探险被盗猎团伙搅得半途而废尤为沮丧。
　　林森木十一点后全神贯注观察渡河点，丝毫不敢懈怠。林森木忽然发现昨天渡河的河边出现人影，先是三个人到达河边，林森木拉近望远镜仔细一瞧，那个叫小三子黄立秋带两张打前站，三个人轻车熟路抛滑绳。紧接着树林又走出三个人，刀疤和马仔走在前面，范先富跟在后面有一段距离，他背了一大包行囊，估计还是这帮人吃的食物。最后两个人跟在范先富后面几十米从树林走出来，林森木心头一惊，竟然是金飞和胡杨两个人全副武装走在最后面。众人抵达河边开始滑绳过河，人影渐渐清晰，共计八个人，八个人滑绳渡河起码要半个多小时。
　　刀疤盗猎团伙倾巢而出，林森木隐藏在观察点用望远镜观察得一清二楚。林森木叫来白雪莲，他把望远镜交给了白雪莲，白雪莲接过望远镜，果真这帮盗猎团伙全身武装在渡河点集结准备渡河。显然，黑白两道汇合一处轻装上阵，说明佟阳光判断准确，如果当时不决定杀回马枪，估计刀疤团伙明天在大峡谷就会追赶上探险队发生遭遇战，后果不堪设想。
　　“雪莲，从刚过来的路隐蔽返回野人洞，告诉大家盗猎团伙在过河，金飞和胡杨两个站长也参与追踪，看来他们是孤注一掷要灭口，让大家隐蔽在洞口，我在这里继续观察他们动静，判别他们从上游还是下游追踪探险队，如果阳光和夏老师没有返回，你赶紧去叫他两个人回野人洞。”林森木叫白雪莲回野人洞。
　　白雪莲走后，林森木观察这帮人过河，最先是黄立秋，其后两张，马仔和刀疤、甚至连厨师范先富都战战栗栗滑过高山峡谷的河道，最后是金飞和胡杨。盗猎团伙倾巢而出，看来他们是不顾一切要杀人灭口。八个人过河也只花半个多小时，速度够快的，厨子范先富滑绳渡河时间长点。
　　盗猎团伙等八个人集结后钻进茂密的原始树林里，这个角度再也观察不到他们的行踪。林森木又不敢靠近观察，一旦让对方察觉，杀回马枪占领盗猎基地的计策就失败了。林森木想只有返回野人洞，起码要等刀疤这伙走远再过河占领盗猎团伙空间站。要是被刀疤和金飞纠缠，以他们的速度肯定很快就会追赶上探险队。林森木决定返回野人洞隐蔽起来，起码要一个小时后再出去侦查刀疤团伙去向，再确定是否过河。绝对不能在过河时候被他们当活靶子射击。黄立秋以及两张长期狩猎，枪法很准，绝对一枪一个。
　　林森木迅速返回了野人洞，所有人都隐蔽在野人洞洞口不远处树林一块大石头后面，这块大石头正好挡住了野人洞下山道路，石头前视野开阔，有一条狭窄险道通向野人洞，守住这道防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是扼守野人洞第一道防线。也就是说通往野人洞有三道防线，洞口第二道防线，洞内还有第三道防线。
　　2
　　白雪莲返回野人洞时候，佟阳光和夏雨露也刚钓完鱼返回野人洞，她告诉佟阳光。盗猎团伙还有金飞等人在渡河，尚富贵和司马兴一听盗猎团伙果真追赶探险队，两个人一下子显得有些紧张。佟阳光看见林森木拿着微型冲锋枪弓身敏捷从陡峭山道来到隐蔽地方。
　　“他们向上游追踪还是向下游追踪？”佟阳光等林森木靠近急切问道。
　　“观察点观察不到他们过河后行踪，靠近观察怕被他们发现，阳光，我看第四保护站的金飞和胡杨都亲自出马，他们一共八个人来势汹汹，个个身强力壮，富有战斗力，金飞和胡杨更不消说是急于杀人灭口。他们心里清楚，我要是举报他们是刀疤盗猎团伙保护伞，这两个人就有牢狱之灾，也只有铤而走险，在原始森林无人区犯案难以破案，这两个人不好对付，都是经过专门训练，还不能先下手为强，只有他们开枪后，咱们才能自卫，探险队处于万分被动的劣势。”林森木忧心忡忡说出探险队处境。
　　佟阳光始终在想如果盗猎团伙没有追踪，他们杀回马枪也就误判了，再返回大裂谷耽搁了一天的时间，也只有返回三木客栈结束这次探险活动各自返家，这让大家都非常扫兴，本来策划好副刊版面的稿件因为没有深入核心无人区而逊色。当刀疤一伙出现在阴峪河边，证明佟阳光的决策没有失误，等他们远离过河点，他们渡河占了刀疤团伙的盗猎基地，断了他们的退路，只要森林公安大队人马派出直升机，把刀疤以及金飞一伙一网打尽，尽管探险队未能到达最终目的，为民除害，也是经历了一次人生危机时刻，现代文明人与现代野蛮人生死搏斗。鹿死谁手尚未见分晓。
　　“森木，你能肯定他们只有八个人，金飞他们是否还有人留在盗猎基地？”佟阳光要做到绝对取胜万分谨慎求证。
　　“我在盗猎团伙呆了大半天，刀疤团伙只有六个人，连厨师范先富都参加追击，显然，范先富是负责后勤服务，背了一大包食物，要是金飞想堵住咱们的退路，在盗猎基地还留了个人，那也只有是金飞带来的人，探险队返回被阻挡，刀疤团伙手机有信号，通讯畅通无阻，金飞带了多少人不得而知，我想金飞跟刀疤沆瀣一气，何况他们孤注一掷，是不敢让更多人知道他充当刀疤盗猎团伙保护伞。”林森木也担心金飞不止带胡杨一个人来追击。
　　“森木，你说什么时候过河为好？”佟阳光应付危机要依靠林森木专业和机智。
　　“原始森林草木茂盛，已经很难观察他们追踪的踪影，什么时候渡河返回盗猎基地，要等刀疤一伙远离了渡河点。太早了，他们要是沿阴峪河不管向上游，还是下游追击，河面视野开阔，很容易发现咱们杀回马枪渡河，探险队就很难摆脱刀疤这伙亡命之徒追击。太晚了，今天返回不了盗猎基地。只有等他们走远了，再滑渡过阴峪河，先占领盗猎基地坚守待援。如果不过河，从阴峪河下游返回三木客栈也要两天多时间，咱们带的食物消耗完了，困难可想而知。万一刀疤他们发现咱们走下游，也很容易追上探险队。”林森木心中七上八下也吃不准。
　　林森木也在考虑什么时机过河不被刀疤和金飞一伙发现。一旦决策失误，就有可能把探险队带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大家也知道了探险队所处险境，危机关头，所有人必须服从指挥共度难关，重大决策，大家群策群力，大家说说看什么时候渡河是最佳时机。”佟阳光知道林森木也难以做出决策，他征求探险队所有成员的意见。
　　“干脆在野人洞躲藏一晚，明天再过河，这样就不管他们向下游，还是上游追击，他们都已经走远，探险队再从容不迫占领了盗猎基地。”司马兴为求稳妥提出建议。
　　“刀疤团伙有三个人是轻装上阵，他们行军的速度很快，加上之间有步话机，万一刀疤和金飞追踪了大半天不见踪迹，他们要折回来，也恰好第二天返回，咱们同样面临危险，还耽搁一天时间，现在是越早离开野人洞占领盗猎基地才安全，就是要利用这半天时间差，再利用他们通讯设施请求森林武警支援，这才是最佳的方案。”林森木不赞成司马兴的建议。
　　“我看这样最好，等下林站去侦察一下，看他们是否走远，如果走远了，先把滑绳抛过去，咱们大队人马一个小时后离开野人洞。快速靠近河边。大家渡河后，留下两个人先守在河边，他们要返回来也得从这里过河，只要守住不让刀疤他们过河，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其他人快速返回空间站跟森林武警取得联系。”尚富贵脑瓜灵活想出两全其美方案。
　　“尚老板主意甚好，我一个人掩护你们过河，我躲在一处制高点埋伏起来，等你们安全渡河，我再撤退。你们快速返回盗猎基地，我守在河边三个小时再回撤。”佟阳光只有身先士卒掩护林森木他们占领盗猎基地。
　　“不行，要掩护也只有我，你不是他们对手，我只带滑绳轻装上阵靠近去观察他们行踪。阳光，你们就在这里隐藏起来，守住这道防线，即使他们发现了，也难以攻下这道险要关卡。如果一个小时后，我没有返回，说明他们已经走远，你们快速到河边马上渡河。”林森木马上否定了佟阳光掩护大家渡河。
　　“咱们两个人留下掩护，让他们先走。”佟阳光也不放心林森木一个人抵挡八个人。
　　“你有武器，还不知道金飞他们在盗猎基地是否留有人守家。你们到了基地也要先隐蔽好，阳光先摸过去确认有人没有再进去。”林森木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跟林站一起掩护大家过河，我带上弓箭可以助一臂之力。”白雪莲主动请缨。
　　“不行，一旦发生遭遇战，你脚没有好彻底，还是我保护的对象，反而成了累赘。我带着驴头狼足够应付他们。今天简单吃些自带压缩饼干，如果顺利到达盗猎基地，吃喝不成问题，这是森林武警报警电话号码，你们都存在手机记事本上。”林森木拿出手机把报警号码报给大家存下来，他坚持让大家先走。
　　“驴头狼如何渡河？”夏雨露担心驴头狼过不了阴峪河。
　　“我最后带驴头狼一起过河。”林森木绝对不放弃驴头狼。
　　“森木，你自己注意安全，带上充足食物和水，尽快跟大家汇合。”佟阳光同意林森木建议。
　　探险队所有人进洞收拾背包整装待发，林森木快速收拾行装端起微型冲锋枪躬身离开了野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