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到长山桥小学教书

　　但是路不转车转，山不转水转，没有想到过了几个月，贺思贞又到青峙来找她。
　　一天傍晚，李敏和父母在小庙的厢房里吃过饭。正在灯下打草帽，在一家人都没有工作的情况下，只能靠李敏的母亲和李敏打点草帽籴点麦子自己磨磨碎吃点麦糊度日。这时突然从外面闯进一个年轻姑娘来，她上门叫了一声：“李雅琴，你在家吗？”
　　李敏抬头一看竟是贺思贞：“思贞姐，还是你呀！自从那天你带着队伍来到我们青峙第三天一早被霍中柱游击队打走以后，我到处打听你们独立中队，再没有找到你们，不知你们到哪去了。怎么你今天来我家你们独立中队又打回来了？”
　　李敏妈妈见是女儿同学，马上倒了杯茶给贺思贞。贺思贞谢过李敏妈，喝着茶望着李敏慢慢地说：“李雅琴，独立中队现在早已离开镇海了，因为这里反动势力太强势，霍中柱和苏本善随时随地要包围我们消灭我们。上次我们到这里青峙来，让霍中柱和鬼子杀害了我们指导员，后来我们到柴桥，又被苏本善游击队打死了我们副队长李侠民，损失很大。我们独立中队已经投到四明山的四支队去了。因为创立独立中队时，有许多当地同志参加。这些同大都是我们镇海县共产党做民运工作的。党为在镇海继续开展抗日斗争，为加强镇海地下党的力量，镇海地下党在部队归并四支队时，要求调回几个搞地方工作的同志来，于是戚铭钜、王全斌、王博平也下来了；我和陆子奇等几个女同志也下来了；为发动群众抗日，陆子奇调到庄市当区委书记去了；现在我被调回在长山桥方沿小学教书，到那里发动群众抗日。那里老师还不够，所以我想到你了，你是不是和我一起到长山桥小学去教书？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雅琴你小时候在上海读过书，还到日本人工厂去做过工，见过的世面多，你能说会道，能歌善舞很活跃，又很能干，我想你去了后，我们一定能把这所学校抗日运动搞得轰轰烈烈，并把长山桥群众也发动起来抗日。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去？”
　　未等贺思贞把话说完，李敏和她父妈妈都高兴起来：“思贞，有这样的好事等我们雅琴去，思贞，你真是我们家的救星呀！现在我们全家都失业呢，她爸爸给日本鬼子挑担一条腿被鬼子子打折后，就是有工作也没法去做了，就靠我和雅琴编点草帽度日，这日子过得可苦了。”
　　李敏听了更是高兴，她感激地望着贺思贞说：“思贞姐真谢谢你了！你还想着我，我愿意去！我愿意去！半年前你带着部队来青峙，我就想跟着你去当兵，没有想到你们部队突然遭遇霍中柱游击队袭击，还牺牲了林勃指导员，你们部队不知那里去了，我在镇海到处找你们也没找到你们。没有想到你现在又回来了！和你在一起叫我到什么地方我都会去，何况长山桥离我家也不远，就是再远一点路，我都愿意跟你去，我在家待着真是度日如年呀。这下子好了，我又可以和你一起去教书一起去参加抗日了。”
　　就这样，李敏第二天就跟着贺思贞到长山桥小学去报到了。
　　长山桥方沿小学，是中共地下党的联络站，校内除了李敏外还有两三个教员，都是共产党员，其中一个就是她的同学贺思贞。贺思贞向他们介绍了李敏自小跟父母在上海日本人纱厂做童工的苦难经历，他们听了，对李敏的遭遇和身世深表同情，十分关心李敏在政治上的成长。
　　李敏来到学校，贺思贞等同事常借一些革命进步书藉给她看，其中有鲁迅的《狂人日记》《呐喊》，还有苏联的《青年近卫军》《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甚至连毛主席的《论持久战》《新民主主义论》也借给她读。于是李敏更积极要求进步，她对贺思贞说：“我们出生得太晚了，要是能返回去十年，我也真想去当红军、当八路军或新四军，我真想到抗日烽火中去当一个战士，我也要要像保儿柯察珍那样上前线去参加战斗。”
　　贺思贞对她说：“愿意参加抗日机会是很多的。我们四明山也有浙东抗日根据地，你愿意去吗？”李敏说：“我愿意去！太愿意去了！可惜我不认识那里的人呀！”
　　贺思贞说：“会有机会的。”
　　1942年7月，中共地下党借鄞奉县三青团办学名义准备开办一个“暑期小学教师训练班”。目的是培养一批当时急需的抗日干部。贺思贞和校长——实际上是学校党支部推荐李敏去四明山梅园暑期小学教师训练班。
　　这天贺思贞对李敏说：“你几次对我说，你想参加抗日，参加革命，也很向往革命根据地。现在有个机会，暑假里鄞奉县要在鄞西梅园，就是鄞江桥进去一点的地方，要举办一个‘暑期小学教师训练班’条件是：有高小以上文化程度的知识青年，热爱祖国愿意抗日的，都可以去报名参加。结业出来后就分配到鄞奉县各小学教书。你愿意去吗？”
　　李敏一听高兴地说：“有这样好的机会，我愿意去的！我愿意去！要学训练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去？”
　　贺思贞说：“训练时间大概一个月。训练班准备在7月1日开始，地点就在鄞江梅园建岙小学。你去到那里会有人接待你的。”李敏听了兴奋地说：“那太好了！我愿意去。”贺思贞告诉她：“你愿意去，我们学校替你开张介绍信，你到时候就到鄞江桥过去一点叫梅园的地方去报到好了。现在已经放暑假了，你回家准备一下，训练班在7月1日正式开始，你在6月29日就要出发了。因为这里到鄞江交通不方便，你要去先要到宁波，到了宁波再去鄞西，在路上总要走一天时间。”
　　李敏听了问：“鄞县西乡我还从来没去过，这里到鄞江不知怎么走?”
　　这时校长告诉她说：“那地方我去过，你从你家小港出发，方便一点你就到小港码头乘小火轮或乘帆船到江北岸，然后再从江北岸乘三轮车到濠河头的航船埠头乘鄞江航船。不然从陆路走要从鄞东的梅墟、福明等地绕过去太远了。你到灵桥南边濠河头航船埠头之后，你就乘鄞江航船到鄞江大桥村，到了大桥村再走几里路就到了梅园了。”校长还拿起纸画了一张简单的路线图给李敏，李敏高兴地说：“谢谢校长，这样我不会走错路了。”
　　
　　原来1942年春天鄞奉县地下党以三青团鄞西区队名义，已经办了个“古林补习中学”。
　　到了夏天鄞奉县准备办一个“暑期小学教师训练班”。地下党鄞县县委副书记周思义，叫在国民党三青团做秘书的地下党员林一新以三青团鄞西区队的名义给郭青白打一个报告，准备在鄞西举办一期小教训练班，以提高小学教师的素质和抗日意识，经费在区教育经费中开支。为扩大三青团鄞西区队的影响，郭青白也就同意了。
　　郭青白是湖北人，在抗战之前，他考进了杭州警官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宁波警察局当警察，后来当了国民党鄞江区区长。日本鬼子进来前，他在鄞江收拾一些国军的溃兵和游勇散兵为基础，再在地方上征集一些民兵，成立了鄞县警察自卫大队第二大队，后来又称第二支队，属于国民党俞济民的鄞警总队领导。但他仍兼着鄞江区区长的职务。
　　在国共合作时期，在共产党的建议下国民党有时也做些好事，而我们当时的地下党力量很弱，只能借鸡生蛋，利用国民党的灰色组织做我们的抗日工作，增加抗日力量。
　　办暑期小教训练班，其实这也是地下党宁属特委为培养抗战干部的统一行动。当时抗日干部太少了，为培养一批抗日骨干，就通过办训练班方式来短期内培养一些干部。那时慈溪地下党也在在三北龙山办了一次暑期小教训练班，和鄞西前后进行的。
　　上面批下来了后，接着研究训练班的内容。暑期小教训练班训练内容，决定设哲学、政治、民运、和游击战争战略战术四门课程。
　　鄞西这期训练班由中共地下党县委副书记周思义负责，调中共党员王甸、陈洛宁、徐婴、姚筠到训练班协助周思义一起办训练班。由陈洛宁负责行政事务和安全。由上过大学、中学的周思义、徐婴、王甸、负责教哲学、政治、民运工作；由去过延安参加过山西学兵队的朱洪山教游击战争战略战术等课。
　　地下党员分头动员进步小学教师、农村进步青年来参加学习。
　　得到消息，当时镇海、鄞东南和天台等地地下党员都来报名参加。并让三青团办的古林补习中学的初二以上的部份学生也来参加。
　　古林补习中学的学生徐碧辉袁春妍得到表姐——梅园区区委书记陈晓云告诉她的两个表妹，放暑假时，梅园要办一个暑期小学教师训练班，叫袁春妍和徐碧辉也去参加暑期小学教师训练班。于是袁春妍和徐碧辉高兴地相候着乘放暑假时间决定回一趟老家。等小教训练班开学时再来鄞江梅园。
　　李敏在长山桥小学放假回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告诉爸妈：“贺思贞告诉我：鄞县要在鄞江梅园办了个暑期小学教师训练班，我准备去参加一下，要一个月时间。训练出来后，我就可以正式当小学教员了。”
　　妈妈说：“要不要书费和学费？”
　　“不要，连吃饭都不要钱，都是公家出的。”
　　妈妈听了怀疑地说：“有这样好的地方？你是在骗我们吧？”
　　李敏说：“是真的，这是鄞西地下党办的。训练班出来后就到各地教书。我就有固定职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