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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奇冤 第六集

作品名称:平阳奇冤      作者:甄远东      发布时间:2012-10-02 19:39:02      字数:7696

  第六集
  本集出场人物:
  朱宇泰
  林温氏
  蔡廷彪
  黄升
  林咏莲
  刘仪卿
  庄以莅
  许鸿志
  庄正甸
  吕辛祥刘仪卿岳父,大药材商,汉族,五十多岁。善良正直。
  许雪梅
  周维逸
  林中凰林培厚父亲,汉族,七十多岁。正派耿直。
  阿林保
  玉琪阿林保小公子,满族,十九岁。精明能干。
  林钟英
  林志裕
  温乃玉登士郎,庄以莅、林钟英舅父,汉族,五十五岁。中等身材,长须短眉,举止温文尔雅,两眼极其有神。见多识广,正直稳重。
  温州府官兵、公差。乡邻甲、乙。林家亲友。阿林保的随从。老郎中等。
  
  林钟英家厅堂。
  朱宇泰见林家老太婆竟敢顶撞斥责自己,不由大怒。何况,他是存心来报复的,于是,他上去对着林温氏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一阵掌嘴。边打边恨声说:“我叫你嘴硬,我叫你嘴硬!”
  林温氏当即就被打的满口是血,双腮高肿。
  她高声喊道:“畜生!你们身为官兵,居然诬良为盗,抢夺民财,天理国法难容啊!”
  “你这个死老婆子竟然敢骂我!动刑,给我准备火盆烙铁!”朱宇泰蛇蝎心肠,居然要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使用烙刑。
  千总蔡廷彪、把总黄升早已不耐烦,一听要用刑,立刻把手一挥,命人找来炭盆、火钳,烧起炭火。
  朱宇泰:“哼,我来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烙铁硬!”
  林咏莲跑上来抱着奶奶:“你们不能打我奶奶啊!”
  朱宇泰一脚把林咏莲踢开。
  林咏莲大哭。
  林温氏一见朱宇泰竟然要对自己施以酷刑,还踢哭自己的小孙女,不由愤然指着朱宇泰骂道:“天啊!她还是个孩子啊!你们哪里是官兵?分明就是强盗!你,你简直是行同禽兽啊!”
  一句“行同禽兽”,恰巧戳到朱宇泰的隐私痛处,他羞怒交加,发疯似地拿起烧红的火钳,一下就烙在老太太的左肩上。
  “吱”地一声,滚烫的火钳立即穿过林温氏薄薄绸衫粘在肉上,冒出一股青烟与刺鼻的烧焦味。
  林温氏顿感一阵剧疼,撕心裂肺!她惨叫一声,痛得昏死过去。
  早已吓成一团的小咏莲“哇”地惊叫一声,扑在奶奶身上大哭起来。
  朱宇泰用烧红的火钳一连在林温氏肩上烙了好几下,但并未解恨,又一把抓住小咏莲,厉声问:“说,庄以莅到你家来过没有?”
  小咏莲哭着说:“没有,你这个坏蛋!”
  丧心病狂的朱宇泰,竟然又把烧红的火钳烙在林咏莲身上!把祖孙两人都折磨得不省人事,昏死过去。
  夜晚。
  朱宇泰、蔡廷彪、黄升带着官兵,公差在林家大吃大喝。
  林温氏、林咏莲依然昏迷在墙角边地下。
  清晨。
  官兵把林家的财物连同桌椅板凳,粮食衣物,尽都抢走,运往码头。
  
  码头边。
  停泊着装满林家的财物的三只大船。
  众官兵方兴高采烈站在船上。
  
  船舱内。
  朱宇泰对蔡廷彪、黄升说:“我们一口咬定有人亲见林家窝藏过庄以莅,但该犯与林家户主现已在逃。好不好?”
  蔡廷彪点头称是说:“好,就这样交差。”
  黄升:“这些东西怎么办?”
  朱宇泰:“值钱的我们三人均分,其余的赏给弟兄们,怎么样?”
  蔡廷彪、黄升说:“行。”
  
  夜晚。
  青田县刘仪卿家。
  后花园厢房。
  刘仪卿手提食盒走进来,他打开食盒,在桌上摆开酒、菜。
  庄以莅:“仪卿,真够麻烦你的。”
  刘仪卿笑道:“先生怎么能这么说学生呢?”
  庄正甸问:“刘大哥,外面情况怎么样?”
  刘仪卿长叹仪声,说:“唉,现在不但平阳县、温州府在抓你们,就连闽浙总督都已发了缉拿文告。浙江、福建两省各州县到处都发了告示,画影图形,悬赏缉捕你们。我想此地离平阳太近,非久留之处。依学生之见,先生还是找个安全长久的安身之地为好。”
  许鸿志一拳砸在桌子上:“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庄以莅连连苦笑,仰天长叹:“想不到我一生饱读诗书,行端品正,如今竟成了朝廷要犯!被逼得有家难回!我一生耿直疏懒,只知道教书育人,所得只能勉强养家糊口,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安身之地啊!”
  刘仪卿道:“恩师不必多虑,学生已为先生安排好了去处。”
  庄以莅:“哦?你已经安排好了?”
  刘仪卿:“是,学生的岳父吕辛祥,家在桐庐,他能妥善安排先生。我岳父以经营药材为生,在桐庐山乡各处,均有买卖。而且,他对我的话是言听计从,决然不会拒绝。”
  庄以莅:“哦,那就好。”
  刘仪卿:“桐庐那一带地广人稀,尽可安身。万一风声太紧,他在京城也有店铺,你们也可以进京安身,料想这徐映台也不至于追到北京去吧?”
  庄以莅点点头:“仪卿,也真难为你了。许师傅,我看现在也只有这样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许鸿志道:“这样安排好是好,只是我们终不能长久躲着,这徐映台私加皇粮,诬良作乱的事难道就罢了不成?”
  庄正甸也愤慨地说:“爹,师父说得对,我们应当继续上告,讨还清白,以正是非。”
  庄以莅慨然言道:“现在出面上告无疑是自投罗网,绝对不是时候。但我们可以想办法,继续向上面各个衙门设法投递诉状。大门村百姓抗征,只为反贪官,抗暴政,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民变’,灵溪众多的父老乡亲都可作证。只要我们能向上面的官府戳穿徐映台私加皇粮的行径,夺犯殴官,煽动‘民变’之说,就不攻自破。到那时,自然有我们平反伸冤的日子。”
  刘仪卿道:“先生所言极是,就请先生多写几张状子,学生当设法投递。来,大家请坐。”
  众人入座。
  许鸿志闻言大为感动,说道:“刘先生冒险相救,慷慨收留我们,我等已感激不尽,焉能再让你涉此险地?”
  庄以莅点头。
  许鸿志:“庄先生可多写几张状子,然后你带正甸到桐庐去避一避,我先到福建走一趟,我女儿女婿在福建霞浦,我叫他们想办法把状子先递到总督阿林保手上。办好这件事,我再到杭州去,想办法把状子递到巡抚衙门。方圆三省八县都有我徒子徒孙,我到哪儿都可安身,都可以找人直接把状纸呈给各地的大小衙门。”
  庄以莅闻言,点头称是,稍感宽慰:“好,我连夜来写呈子。”
  刘仪卿为众人一一斟上酒,举起酒杯:“请,我们边吃边谈。”
  
  深夜。
  长空星河浩淼,月在中天。
  主题音乐起。
  主题歌起:天苍苍,夜茫茫,秉笔胸臆揭贪赃。民意不可欺,无欲人自刚。冷眼奸佞弄权术,热血正气震魍魉。青史万古芳。
  歌声中:
  庄以莅在灯下奋笔直书。
  特写:庄以莅凛然的脸庞。
  雄鸡三唱。
  庄以莅起身,活动腰腿。
  
  刘仪卿家后花园厢房。
  庄以莅把五封信件交给许鸿志,说:“许师傅,这五张呈子,两张是给闽浙总督阿林保的,另三张是分别是给浙江抚台,按察使与学政的,你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这些状子交到这些人手中。许师傅,此事越快越好。”
  许鸿志:“我知道,庄先生尽管放心。”
  庄以莅:“许师傅,虽说你一身武艺,但毕竟年岁不饶人,望你千万小心,千万保重。这些状子递上去后,你就立刻到桐庐来找我和正甸。”
  许鸿志:“好。”
  庄以莅:“万一我们在桐庐也住不下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雪地里埋不住死尸,徐映台多征田粮,诬良作乱,证据确凿,有目共睹。只是眼下省府衙门偏听偏信,知府衙门官官相护,只要我们不断上告申诉,日后定有伸张正义之日。”
  许鸿志坦荡一笑,说:“庄先生为平阳百姓伸张正义,能置生死于不顾,我一介武夫,何足道哉!”
  
  夜晚。
  青田城外。
  一弯残月高挂在树梢。
  
  长亭边。
  疏林隐约,草丛中流萤明灭。
  寒鸦惊啼,关河冷落。
  庄以莅、庄正甸父子及许鸿志与刘仪卿依依拱手作别,分别各自上路。
  微风中,刘仪卿久久伫立的身影。
  
  山道上。
  莽林苍茫,远山逶迤。
  残阳下,壮丽的群山在暮色中透出一种悲凉。
  庄以莅、庄正甸父子相互搀扶,艰难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桐庐县。
  吕辛祥家。
  庄以莅、庄正甸来到吕辛祥家门口。
  
  吕辛祥家客厅。
  布置得简单庄重。
  吕辛祥请庄以莅、庄正甸入座。
  庄以莅坐下后,把刘仪卿的信交给吕辛祥。
  吕辛祥仔细看了女婿刘仪卿的信,热情地说:“一切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在我这安心住下,好好歇歇脚。过两天我把你们安顿在远离县城的柳林村,我在那里有个收购草药的仓库。这柳林村在深山老林里,人烟稀少,官府的人绝对不会找到那里去。”
  庄以莅:“谢谢吕老板,此番打扰,甚是不安。”
  吕辛祥:“庄先生休要客气,你们父子在那里安心等待消息便是。你们在那里要是着急,白天可以跟着看房子的老药农上山转转,夜晚可以在那里临帖习文,一有什么消息,我自会告诉你们。”
  
  北雁荡山。
  山峦雄奇峥嵘,恍如仙境。
  
  大龙湫瀑布。
  大龙湫飞流急下。
  
  独秀峰。
  独秀峰直插云霄,天公造物,如鬼斧神工。
  
  去往乐清山路的破庙里。
  许鸿志在酣睡。
  
  夜晚。
  山路上。
  鸿志孤独地在赶路。
  
  夜晚。
  海边码头。
  月色下,海水拍打着石岸。
  许鸿志的身影出现在岸边。
  一声呼哨,礁石里驶出一条小船。
  许鸿志上船,躬身藏进船舱。
  
  夜晚。
  福建霞浦。
  许雪梅家围墙外。
  许鸿志潜来。
  他看看地形,爬上一棵树,窜上围墙,纵身跳进院子。
  
  许雪梅卧室内。
  一张架子雕花大床,床边一梳妆台。
  许雪梅在铺床,周维逸在脱外衣。
  许雪梅:“我决不相信我爹会造反。”
  周维逸:“我也不信啊,可这官府的文告也不是假的啊?”
  许雪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我爹现在在哪里?真急死人了。”
  周维逸:“明天我派个人去平阳打听一下再说。”
  许雪梅:“我等不及了,明天就亲自去平阳。”
  
  许雪梅卧室外。
  鸿志悄然而至,轻轻敲下窗户:“雪梅。”
  
  许雪梅卧室内。
  许雪梅:“谁?”
  许鸿志在外面说:“雪梅,是我。”
  许雪梅一听,又惊又喜:“爹!”
  她连忙起身开门,周维逸也赶紧跟上前。
  许鸿志闪身进门,反手把门关上。
  许雪梅忙问:“爹,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鸿志:“一言难尽,先给我弄点吃的,听我慢慢说。”
  
  温州瑞安。
  景色秀丽的飞云江,宝香山。
  
  林中凰家。
  一座气派非凡的大宅院。
  
  厅堂里。
  林志裕对林中凰说:“唉,这田赋皇粮乃是皇上钦定,事涉千家万户,这个徐映台竟敢私加三成之多!庄以莅、许鸿志不过是对徐映台的做法不满,领头为乡民说话,徐映台居然就向上谎报发生民变!你说他的胆子要有多大?”
  林中凰对林志裕和林钟英说:“真是世风日下,想不到如今官府居然敢公开私加皇粮,诬陷良民造反,这还得了!”
  林志裕:“他当官的这样私行暴政,地方下面那些宵小就乘机兴风作浪,到处敲诈勒索。唉,现在是好人受气,坏人横行啊。”
  林钟英:“像庄以莅那样一个正派的读书人,仅仅是因为反对赃官贪赃,竟被官府诬为叛首,真是黑白颠倒。”
  正在议论,林中凰的管家急匆匆进来说:“老爷,不好了,林志裕先生家里出事啦!”
  林中凰:“哦?”
  林志裕、林钟英一听,大惊。
  林志裕:“啊!”
  林钟英:“管家,我家出了什么事?”
  管家:“有人有人从灵溪来,说官府的人带兵把你家查抄了,还对你家老太太动了刑法。”
  林志裕气愤地问:“他们凭什么?”
  林中凰:“听说因为什么事了吗?”
  管家:“说是林先生窝藏庄以莅。”
  林中英:“果然是这两个小人诬陷栽赃于我!”
  林志裕:“钟英,我们赶快回家。”
  林钟英:“是,必须马上走。”
  林中凰:“志裕兄弟,钟英世侄,你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也不留你们父子了,赶紧回去吧。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就派人来跟我说。”
  林钟英父子连忙与林中凰匆匆告别。
  
  福建霞浦。
  许雪梅家。
  小客厅。
  布置的清雅高贵,古色古香。
  许鸿志和周维逸坐在小圆桌边。
  许雪梅为父亲与丈夫沏上工夫茶。
  周维逸:“这徐映台、杨大鹤怎么能这样胡作非为?”
  许鸿志:“唉,这闽浙总督也糊涂啊,这样大的事,你总得弄清楚情况才能下令平乱啊?”
  周维逸:“是啊。”
  许雪梅把茶杯递给许鸿志:“这帮当官的全是混蛋!那你老现在打算怎么办?需要我们做什么?”
  许鸿志接过茶杯,想了想,说:“首先要把庄先生写的诉状,想办法交到闽浙总督阿林保手上,使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才好。”
  许雪梅点点头。
  周维逸:“是啊,他可能是受温州的知府蒙蔽了,军情紧急,也没有仔细查查就下了命令,并不知道事实真相。但现在这个诉状只能暗交,不能明递。阿林保身为闽浙总督,防范必然严密,飞檐走壁,强行入室绝不是办法。击鼓告状,拦轿喊冤也行不通,得想别的办法。”
  许鸿志表示赞同:“是,只能用巧,不能用强。”
  周维逸说:“我看用收买他家下人的办法来送这封信最好。”
  许雪梅不住点头:“对,好办法!一封为民请命的鸣冤信,神不知鬼不觉到了他的书桌上或轿子里,风险不大。爹,就这样办,这事交给我们。”
  许鸿志:“这件事情要抓紧办,不能耽误。”
  周维逸:“你老人家就放心在这住下,我包你老人家在这出不了事。”
  许雪梅笑道:“你老放心,一两天内就叫维逸亲自到福州去办,误不了你老人家的事。”
  许鸿志:“你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替我办好,但我明天就要走。”
  许雪梅:“为什么?爹,事情你老人家放心好了。可你这么急着走干吗?跟我们还客气?哪里也不给你去,你就住在我这里养老。”
  许鸿志叹道:“不是客气,也不是怕连累你们。是我还急着要到杭州去,我还得想办法到浙江省城的各个衙门,设法投递庄先生的状子。”
  周维逸:“哦。”
  许鸿志:“你们想啊,都说温州知府杨大鹤是阿林保的心腹,在平阳平乱也是他阿林保亲自下的文,能完全指望他来为我们伸张正义吗?再说,我背个逃犯的罪名,能甘心在你们这里享清福吗?。”
  许鸿志这样一说,周维逸、许雪梅夫妇也就不好强留。
  
  第二天夜晚。
  许雪梅家后院。
  庭院里的树梢上挂着半弯明月。
  周维逸、许雪梅领着许鸿志,穿过后院,把老人送出后门。
  
  霞浦城外。
  小桥头边。
  许鸿志:“你们别送啦,我先到福鼎,再去杭州,这一路都有熟人,你们别为我担心。”
  许雪梅:“爹,你就不能多住些日子吗?”
  许鸿志一笑:“不能啊,雪梅,等以后我和庄先生平冤了,我就不走了,到你家来养老。”
  周维逸:“好,爹,您老人家一路保重!”
  父女翁婿们依依惜别。
  许鸿志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福州。
  总督府阿林保书房。
  阿林保正伏在书案上,手握一支提斗大笔,饱蘸浓墨,在书写一个草书大中堂“平常心”三个大字。
  玉琪走进来,待阿林保写好落款,方好奇地问:“爹,什么叫平常心啊?”
  阿林保放下笔,含笑说:“平平常常,普普通通,顺其自然就是平常心。”
  玉琪:“哦,那不就是无所作为了吗?”
  阿林保:“无为而为,不治而治,才是大才。”
  玉琪:“不懂。”
  阿林保坐下,说:“一般说来,平常人都是有不平常之心的,不平常的人那就有更不平常之心了,这些都是庸才。大学问人,要以平常心对不平常之事,以平常举动取得不平常之功效。”
  玉琪似懂非懂地说:“哦。”
  阿林保忽然想起什么,问:“玉琪,我不是叫你去监审白莲教的那些被抓的首领吗?他们中间,到底哪个人是朱元璋真正的后人朱洪竹?这件事情你们弄清楚没有啊?”
  玉琪:“嘿,弄清楚了,哪个都不是,压根就没朱洪竹这么个人。”
  阿林保:“怎么说?”
  玉琪:“爹,这是白莲教这帮教匪玩弄的花招,目的是借用前明皇室的旗号,打出反清复明的招牌来笼络汉人之心,但实际上根本没这个人。”
  阿林保:“啊!”
  玉琪:“审讯的人把什么刑具都用上了,那叫个惨不忍睹啊,活活弄死了三个教主,最后才闹明白的。爹,你没见审讯他们那个场面,唉,比我们在打白莲教老巢那场硬仗时打得还惨!什么刑具都用上了……”
  阿林保连连摆手,说:“好啦,好啦,别说啦!没有这个人更好,省得皇上闹心。”
  玉琪:“是。”
  
  福州。
  一家大酒楼。
  楼上一单间内。
  周维逸后背对门,独自站在窗边。
  阿林保的随从走进来,疑惑地问:“这位先生,是你找我?”
  周维逸转过身,向来人一抱拳,说:“是的,清坐。”
  阿林保的随从没坐,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维逸:“想请阁下给我送封信。”
  阿林保的随从:“哦,什么信?”
  周维逸:“一封普普通通的伸冤信。”
  阿林保的随从:“送给谁?”
  周维逸:“给总督阿林保大人。”
  阿林保的随从:“开玩笑,你是要砸我的饭碗啊!?”
  周维逸:“砸了饭碗你也值得。”
  阿林保的随从:“怎么说?”
  周维逸拿出一个金元宝,说:“怎么样?它抵得上你十年的薪俸了。”
  阿林保的随从:“钱是不少,可这事冒险啊。”
  周维逸:“你把信往总督大人书案上,或者轿子里一放,总督大人随从那么多,他知道是哪个人放的啊?没什么险要你去冒。”
  阿林保的随从动了心:“嗯,但这事不能急,你得容我找机会。你要相信我,就把信交给我。”
  周维逸:“就是相信你,我才请你的。”
  周维逸拿出庄以莅写给阿林保的信,连同金元宝一起交给阿林保的随从。
  
  总督府后花园。
  一间房屋门前。
  阿林保带着玉琪走到房门前。
  阿林保拿出钥匙,打开门锁。
  他领着玉琪走进去。
  
  屋内。
  阿林保把门关上,栓起来。
  青铜器“散氏盘”赫然出现在眼前。
  玉琪:“爹,不就是一个青铜器吗?这有什么好看的?”
  阿林保:“哼,看看上面的字,你能认得几个?”
  玉琪看了看,说:“认不了几个,都是钟鼎文,我那能认识啊!”
  阿林保:“可别小看了这件青铜器,它是个国宝啊!”
  玉琪:“国宝!?”
  阿林保:“是的,它比皇宫里最好的宝贝都珍贵!”
  玉琪:“啊!”
  阿林保“它叫‘散氏盘’又名‘矢人盘’,是西周厉王时期的青铜器。乾隆初年在陕西凤翔出土,以其长篇铭文和精美书法著称于世。其铭文共十九行,每行十九字,其中除有少数几个字已锈蚀不可辨认外,清晰可辨者为三百五十七字。内容是一篇记录西周晚期诸侯国之间围绕土地发生的一场公案,史实价值,绝无仅有。”
  玉琪:“啊!”
  阿林保:“但它上面的铭文是金文,海内无人能识。直到著名学者阮元考证后,才将铭文释出,并把其定名为‘散氏盘’,它遂即名扬天下。你看,它的铜质精粹,造型稳重大气。花纹、装饰精美、铭文的笔道丰劲挺拔,气势磅礴。当时,它的铭文拓本价格已经十分昂贵,达官贵人及文人墨客都希望一睹为快。所以,它是价值连城啊!”
  玉琪:“啊,这么值钱啊!”
  阿林保:“它出土后,几易其主,先为江南一位收藏家购得,长期存放在扬州,这才有‘散氏盘’拓本的铭文问世。后来这位收藏家把它卖给了扬州告老还乡的江翰林,多年后江翰林家道中落,又把它卖给当地一个姓过的大盐商。这位外号叫‘过百万’的大盐商将它藏于密室,秘不示人,从此世人难得一见。”
  玉琪:“是这样啊!”
  阿林保:“玉琪,你要知道,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过家买来的。”
  玉琪:“爹,我们买它干什么呢?”
  阿林保:“因为皇上想这个东西啊!”
  玉琪:“哦,我明白了,爹是要把它送给皇上?”
  阿林保:“是的,但不是现在,玉琪,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啊。”
  玉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林钟英家。
  林志裕、林钟英匆匆回到家,走进院子。
  
  厅堂里。
  一进门,林氏父子顿时惊得呆若木鸡。
  室内空空如也,一片狼籍。
  父子俩急忙奔向后室。
  
  后室里。
  林温氏半昏半醒躺在床上。
  温乃玉抱着林咏莲,悲愤地守候在一边。
  林志裕目睹此情,急火攻心,“哇”地一声口中吐出一股鲜血,顿时昏倒在地。
  林钟英急忙扶住林志裕,连呼:“爹!爹!”又转问温乃玉:“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温乃玉:“唉,钟英,你先别问怎么回事,快叫人先请郎中救治你爹要紧。”
  林钟英把林志裕放到母亲身边躺下,急忙走出去。
  一时间,聚来不少亲友、乡邻,大家议论纷纷,均为此事愤愤不平。
  林钟英领着老郎中进来,老郎中连忙为林志裕号脉。
  温乃玉对林钟英说:“李玉生、范建白在你家敲诈未成,就到朱宇泰面前搬弄是非。第二天,朱宇泰就带领千总蔡廷彪、把总黄升来抄你家啦!”
  乡邻甲:“这叫什么世道啊?”
  乡邻乙:“那里是什么官兵,比强盗都坏!”
  林钟英怒发冲冠,愤恨交加,一下跪倒在地,对天盟誓道:“我林钟英此生,誓不与朱宇泰共戴天日!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我马上写状纸,明天就去温州府告状。”
  温乃玉:“糊涂,现在你父母生死难料,小女儿昏迷不醒,是救人要紧?还是出气重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冤仇是早晚要报的,可这救人的事能耽误吗?”
  众亲友与乡邻:“是啊,救人要紧啊。”
  温乃玉问老郎中:“先生,怎么样?”
  老郎中:“急火攻心,是过度激愤,血脉上冲所致。按说一时不会出什么事,可病人年纪大,身体不好,所以也难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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