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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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洞顶裂缝拉下窗帘一样，洞厅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佟阳光拣出一些盘根错节的树根架在树枝的中间，他找出了打火机，先点燃了树枝，火势很快助燃了张牙舞爪粗大的树根，不一会儿，篝火熊熊燃烧起来。激情的火焰把洞厅里钟乳石映照得通明雪亮，山洞顿时亮堂起来。林森木把滑绳绑在石笋上，让大家泡完温泉澡洗好衣服晾在滑绳上，形成一道门帘挡住温泉潭水的视线。
　　探险队六个人帐篷分布在洞中左边的洞壁，夏雨露和白雪莲紧靠里面安营扎寨，佟阳光等四名男士呈扇形半包围两名女士帐篷。驴头狼系在靠近洞口右边石林中，伤口已经完全癒合，这几天按时吃上食物，精神饱满，对人没有敌视，还有一种依赖感。看来驴头狼顺服成人类忠诚朋友不成问题。驴头狼卧在门口还可以守卫洞口，林森木把头罩都摘下来，如果有人和其它危险动物摸进来，驴头狼会最先发出嚎叫。
　　司马兴、尚富贵、白雪莲、夏雨露因为没有参观钟乳石洞，他们拿着充电灯饱览洞中壮观的石林乳石。夏雨露和白雪莲参观后先泡了温泉澡，紧接四个男人分两批泡了温泉。换洗衣服晾晒在篝火边滑绳上，被篝火烤得热气腾腾。
　　佟阳光煮了一大锅大米饭，林森木从盗猎基地带来鹿肉切成小块，佟阳光放在饭里蒸热，还有各自带来罐头食物，一顿丰盛晚餐准备就绪，所有人围在篝火畔呈半月状喝酒吃肉。林森木给每个人都分发一小瓶从刀疤处要来了就鹿茸酒。
　　“今天晚上大家泡了一个天然温泉澡，大家酒足饭饱休息好，明天也许发生一场遭遇战，这次探险无人区让大家受惊了，我作为探险队队长有责任把大家安全带出无人区，我敬大家一口酒。”佟阳光喝了一大口酒。
　　探险队所有人都喝了一口，连滴酒不沾白雪莲也轻轻喝了酒，她的扭伤小腿还没有彻底恢复，今天走了大半天路，扭伤处还隐隐有些痛，喝点酒有利于活血散瘀。
　　“阳光，我敬你一口酒，你作为领头羊不辞劳累，这次探险尽管没有到达预期目的，今天探幽这个钟乳石山洞也是一次意外的收获，我刚才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你还抓住了罕见驴头狼，观赏白金丝猴，跟盗猎团伙斗智斗勇，有所失，也就有所得。”司马兴这几天也没有时间与佟阳光争论时事社会问题，他所关心是这次最好避免跟盗猎团伙正面冲突，希望佟阳光把大家带出这趟浑水。
　　“你也一样接地气，领导与百姓同甘共苦，我还真怕你坚持不下去，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几天减了几斤肉，人也显得精神十足，说话也没有官腔。”佟阳光举起杯喝了一口酒。
　　“林站，我也敬你一口酒，你总走在前领队辛苦了，用排头雁来形容不为过。你说刀疤知道你不是第四保护站，他们会做出违法的事情吗？”司马兴紧接着敬了林森木的酒。
　　“贪欲是人类铤而走险的动力，这些年野生动物价格高涨，利润非常可观，不法之徒滥捕泛滥成灾，盗猎犯罪分子武力抵抗保护站执法人员案例经常发生，何况这次还涉及到黑保护伞，我知道金飞是盗猎团伙的保护伞，他也许会孤注一掷。我了解这个人，个性争强好胜，一旦事发东窗，他难免不会铤而走险，假如金飞追击探险队，也就不止金飞一个人，阳光做出决定是出于对大家安全负责，还是谨慎安全为好。”林森木回答了司马兴。
　　“现在全国扫黑除恶，破除黑保护伞，他们敢这样猖獗？”夏雨露不明白作为执法公职人员胆敢知法犯法。
　　“正因为在扫黑除恶的风口上，他们更有可能杀人灭口，所有的保护站有个不成文规定，因为远离城区，只有副站长守在第一线，正职一般都是副局长兼职，也只有正副站长行政事业编制，其余职工都是从过去国营林场身份置换过来的，也有退伍军人，由于旧体制编制障碍，他们没有政治地位和前途，工作也非常不稳定，完全听命于副站长，保护站副站长每季度都要带人巡视原始森林无人区的辖区，胡杨是常驻保护站副站长，这个人我也熟悉，曾经在特警待过，后来是从公安刑警转过来担任保护站副站长，据说跟金飞关系非常好。没有胡杨的保护，刀疤不可能在第四保护站辖区明目张胆地建立盗猎基地。最近为了加大打击滥捕野生动物犯罪分子，每个保护站都配置了两把微型冲锋枪。刀疤团伙有两把双管超威力猎枪，一把自制步枪，还有两把自制手枪，要是加上金飞和胡杨，火力远超过我们探险队，这两个人要是参与进来，探险队所面临危险系数非常大。”
　　林森木一席话，所有人感到一阵压抑，恐慌情绪弥漫在每一个人心头，好生一次探险活动，却被这些盗猎团伙搅得心烦意乱。要不是渡河出现鳄鱼的意外，林森木也不会遭遇刀疤团伙，还牵扯出黑保护伞，让这次神农架无人区穿越充满了惊险和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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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阳光只见所有人出现紧张状况，他知道要躲过这一劫，需要大家一条心精诚团结。他跟尚富贵矛盾比较紧张，佟阳光吃了一口肉举起酒瓶。
　　“尚老板，我敬你一口酒，听森木说这酒和鹿肉都是你要来的，感激你无私奉献出来，职责所在，言重之处还望原谅。”佟阳光打破沉闷跟尚富贵碰了一下瓶子，大敌当前，他尽量跟尚富贵缓和紧张关系。
　　“佟记，我敬重你的才华，一起探险无人区是缘分，患难与共是应该的，我富贵是个粗人，做得不当还望包涵。”尚富贵举起酒瓶豪爽喝了一大口酒，他已经感觉危机正在降临，现在保命最重要。佟阳光和林森木手中有枪，尚富贵不敢再有非分之心。
　　“尚老板，刀疤跟着你出道，你最了解他个性，你觉得这个人好对付吗？”林森木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刀疤在黑道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在刀刃上舔血非常狡猾凶残，他能把众多公职人员拖下水，说明他很有手段，以他个性，他绝对不会放过探险队。”尚富贵知道一些官员喜欢跟这些人交朋友，他不围猎官员，如何能空手套白狼。
　　“打蛇要打七寸，我来对付刀疤。”林森木知道自己所面对不是刀疤一个人。
　　月光透过洞顶天窗洒下一道清辉，神农架秋天夜晚气温聚降，洞里因为燃烧的篝火和温泉热气甚为温暖。篝火映红了每一个人脸膛，红彤彤煞是好看，整个洞厅雪亮一片。山洞深处黑咕隆冬像个无底深渊，从洞中断崖处吹来一股阴冷的风，冷热风在洞厅宽敞处交锋，洞里浮起一层雨露状的烟雾，空气里鲜润而又清爽。
　　佟阳光敬了司马兴酒，他灵机一动，何不发挥司马兴的作用，关键时刻，也许尚富贵听司马兴的话。佟阳光有些担心尚富贵与刀疤的关系密切，要是尚富贵反水，对探险队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我建议成立党小组，有三个党员就可以成立党小组，发挥党员战斗堡垒作用。谁的党龄最长，谁担任小组长。我也算一个党员，只不过预备党员，我写入党申请也有几十年，报社党委照顾报社编辑部主任优先入党，论资排辈，马上干穿头了，照顾我在旅游副刊当一名副刊编辑，去年才发展我预备党员，还没有转正，党龄最短。马处什么时候入党？”
　　“阳光有一个好父亲，毕业留在北京发展，像我这样寒门出身完全靠个人努力，不入党很难提拔到领导岗位，我一考取公务员就积极向组织靠拢，我也有十多年党龄，林站党龄最长吧。”司马兴估计林森木的党龄最长，武警部队比较好入党。
　　“我有二十多年党龄，我在武警部队就入党了，那是用生命换来的，立了一个二等功，差点光荣了。尚老板入党没有？”林森木转身问尚富贵。
　　“无业游民一个，哪有机会入党，我根本做不到一个党员的要求，也没有入党念头。这些年生意做大了，弄了一个县级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挂了一个县作协副主席虚衔，非党派人士。”尚富贵对入党不屑一顾，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也是身份的标志，他现在不炫富，总可以炫耀政治资本。
　　“我只想读书修身写作，还没有想过入党一事。”夏雨露如是说。
　　“我还在学校读研，将来漂泊不定，大学入党非常难，我还没有想过要入党，我最敬佩那些真正共产党人，林站助人为乐没有私心，我敬你一口酒，我就敬仰林站和阳光老师这样共产党员。”白雪莲敬林森木酒。
　　佟阳光了解所有人政治面貌后，他举荐林森木当这个临时党小组组长：“咱们三个人算森木党龄最长，森木担任组长当之无愧。我前段时期到井冈山采访，遇见建国初担任国务院副总理陶铸以及中组部副部长曾志的孙子在井冈山干部学院做保安，以他们显耀的职务，孙子早就飞黄腾达了。最有名是开国将军钟伟，儿孙都在农村当农民，从战争年代走出来的老一辈共产党人，有很多这样执政为民的优秀党员，从不为自己谋私利。建国和平时期，也涌现出焦如禄孔繁盛式的好干部，现在确实有些党员干部忘记了初心，但不是主流。马处，你最有发言权。”佟阳光敬了司马兴酒。
　　“这是因为共产党是执政党，党的宗旨执政为民，因为有些人随着职务升迁，渐渐脱离了民众，忘记了百姓疾苦，也忘记入党时的誓言，理想和信念发生了动摇。有些人随着权力膨胀，权力一旦失去监督，便会产生腐败。说明了有些人考虑自己多了，考虑百姓少了。我不保证自己成为焦如禄和孔繁生式干部，绝对不会沦为金飞这样获取私利腐败堕落的贪官。要做到拒腐蚀永不沾，还需要法治和制度的约束、以及民主监督。”司马兴心里明镜似的。
　　“马处不愧大机关领导干部，站得高看得远，剖析问题一针见血。我当初入党时都有一种远大理想和信念，不忘初心，也就是不忘入党时的誓言，不忘共产党为民执政的使命感。公安干警公职人员是为民保驾护航的忠诚卫士，像金飞这样变质蜕化腐败分子是党纪国法所不能容忍的。”林森木听了司马兴一番话马上肯定他的观点。
　　探险队六个人围坐在火畔聊兴正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晚十点多钟，为了保证篝火燃烧天亮，再没有加树枝，只要树根火苗不熄，大家洗的衣服也烤干了，酒喝酣畅之时，畅所欲言，每一个说出自己心里话，酒后吐真言，佟阳光认为司马兴今天晚上说的话非常客观。
　　“马处说出了客观现实中还存在不少问题，不能有问题，就否定一切。在社会转型时期，有些人在金钱和美女面前败下阵，严重败坏了党的形象。今天晚上建立一个党小组，森木担任组长，关键时刻，党员冲在前，共渡难关，合舟共济，今天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还是按照刚出来时候约定时间值班。”佟阳光看一下手机上时间不早了，让大家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危机等待探险队。
　　篝火渐成火苗，洞厅光线暗淡起来，四周变得模糊不清，偶尔几声鸟鸣，尤为凄切。窸窸窣窣的夜风，从洞顶裂缝处呼啸坠进洞中，与洞中断崖处冷风形成对流，气温逐降，所有人都感觉有些寒冷。除了尚富贵第一个值班坐在篝火边，他时而添加一些柴火，不让篝火熄灭，探险队其余人都钻进帐篷里睡觉。山洞归于平静，夜静悄悄的，洞穴深处隐约传来清脆滴水声，以及流水回音，颇为清晰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