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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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纪委巡视组刚走，大山腹地县政府办公会气氛有些紧张，县纪委书记钟祥冰也到了会。金飞有些坐立不安，本来开县政府办公会都是局长参加，今天特意通知他参加，也许马上要扶正，刚通知他开会时候，金飞还有些得意忘形，谁知会议主要议题是加强打击滥捕野生动物犯罪力度，保护生态环境平衡。李县长传达了高层以高压雷霆之势，严肃处理了陕西西安秦岭违规建别墅有关官员。县纪委书记钟祥冰到会不厌其烦念紧箍咒，要求各级有关领导廉洁自律守好自己一分三亩地，还反馈上级纪委巡视组接到举报，近几年野生动物滥捕严重，神农架濒临动物出现在各大餐馆，有关部门将根据举报线索展开调查。
　　金飞如坐针毡开完会自己开车直接回了家，一路上他都想如何摆脱刀疤让他收手，这刀疤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金飞当初因为贪色掉进刀疤布好的温柔陷阱，最终被刀疤牵着鼻子为他们盗猎团伙充当保护神。金飞一想到这些年与刀疤勾结在一起提供保护，要是事发东窗就有牢狱之灾。金飞冒出借巡查的机会把他们灭口在原始森林无人区，扔进悬崖陡壁喂狼吃，让他们蒸发才是最好保护自己。金飞想到这里打了副站长胡杨的手机，让他到家里来有要事相商。
　　胡杨这些年也从金飞手里捞了不少好处，胡杨每次报账，金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签字，两个人心知肚明，胡杨不时孝敬金飞，从而彼此结成利益同盟。他们两个人早已经是一绳子上蚂蚱，每次都是金飞关照胡杨亲自带队，第四站从不巡视刀疤盗猎团伙的空间站地盘，为他们提供保护网开一面。
　　金飞脸色阴沉沉回到家中，金飞老婆杜金枝马上迎过来接过他的公文包。他用刀疤的干股分红资金，今年在豪华高档住宅区买了一百六十平方米的复式楼。武警退伍回乡没有工作安排，金飞的老婆还是在当武警时候，他在乡下找的邻居女孩，他跟杜金枝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从各地组建特警，金飞从武警选拔进了特警才时来运转，金飞在特警当了分队长，后来工作需要调到到县林业局下属保护站当站长，摇身一变成为公务员，他也就越来越嫌弃土里土气的杜金枝。杜金枝做专职太太且不说，几乎与社会脱节，智商和情商都低于平常人。自从儿子读大学，杜金枝把金飞伺候得舒舒服服，要说贤惠没有话说，最大遗憾是杜金枝身体不好，比较厌烦过夫妻生活，金飞才到所谓保健会所寻花问柳。
　　“你加几样下酒菜，等下跟胡杨老弟喝几盅。”金飞说完上楼把自己埋进了书房。
　　这胡杨是金飞铁杆的死党，两个人在特警训练时候住在一个房间，金飞和胡杨在训练时结成为朋友，金飞年长胡杨四岁。训练结束后，两个人在特警队做了短暂几年的同事，后来胡杨调到了公安系统，金飞却调到林业局第四保护站。金飞又从保护站升迁林业局副局长，兼第四保护站站长。
　　胡杨刚好也在局里办事接到了金飞电话，他不敢怠慢开车直接来到金飞家。胡杨在公安混不咋地，还是一般干警，金飞帮忙，把胡杨从公安局刑警大队调到第四保护站当了副站长。其实，金飞只是挂名的站长，站里事情基本是胡杨负责，这副站长也是股级，只要一转正就是副科级，好歹也进入仕途，胡杨只要等金飞扶正当了局长，他扶正只是时间问题，苦日子也算熬到头。不要看保护站地处偏远，也管着几十个护林员，还有行政执法权，天高皇帝远，每年维护森林生态平衡，县财政拨款不少，油水厚得很，也算是一个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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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飞听到门铃声赶紧下楼开门，他领着胡杨上楼进了书房，金飞把书房门关上。胡杨从金飞沉默表情上，知道金飞心急火燎找他来不是什么好事。金飞家书房封闭性很好，一面主墙基本是书橱，靠窗户一面墙摆放考究豪华的老板桌。这年头提干需要文凭，现在有些官员也附庸风雅。金飞喜欢读书和书法，业余时间读书练练书法。书房南面墙边摆了一套长短沙发，沙发前四红木镶嵌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摆放一套精致功夫茶的茶具。金飞给胡杨倒上茶，丢了一包小中华香烟在沙发的茶几上，两个人腾云驾雾，金飞喝几口上好龙井茶，他万分焦虑告诉了胡杨会议情况。
　　“今天开了一下午的会，县委纪委钟祥冰书记到会，还是老生常谈抓反腐倡廉，滥捕野生动物是会议主要议题，政府办公会，纪委书记参加，这是无风不起浪，这个刀疤是个烫手山芋，总有一天会把咱两给毁了。”金飞忧心忡忡面呈忧虑。
　　胡杨马上明白了金飞的意思，他也担心刀疤越来越有恃无恐，仗着有他们罩着，在管辖区域盗猎十分猖獗。
　　“金兄的意思？”胡杨脸色阴沉沉地把烟头掐灭。
　　“最好让他们蒸发。”金飞做作了一个闭口姿势，他想让胡杨去解决这个烫手的山芋，“在莽莽原始森林无人区弄几个人失联，扔进悬崖陡壁喂狼真好比大海捞针。”
　　胡杨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在保护站逍遥自在，每年捞取不少外快，他眼看就要熬到头，却面临一次人生危机，他不想为百把万贪污受贿的钱财背负命案。
　　“金局，他们也有六个人，还有三个人身手不凡，枪法也很准，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胡杨改称金飞为金局，他也知道金飞马上扶正担当林业局一把手，将来这保护站站长非他莫属。
　　“我只要一扶正，这保护站站长就是你的，兼任副局长，也就转了副科，副科才是仕途起点，千万不要在这关键时刻出事。刀疤他们的空间站地处原始森林无人区，也只有我曾经到过他们盗猎的空间站，四周地势险峻，那地方偏僻没有人知晓，他们也很少让外面人进去，你找一个贴心人，带上微型冲锋枪。车停在废弃的山神寺里，从东南方向密道进入盗猎基地，趁他们睡觉的时候，摸进竹屋，神不知鬼不觉开枪把他们全干掉，再扔进深崖陡壁下，让他们成了失联人员。”金飞许愿胡杨接任自己的职务，他拿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告诉胡杨秘密通道的方位，他想胡杨在特警训练的功夫，他对付几个盗猎贼没有问题，“理由很简单，他们开枪拒捕被击毙。”
　　胡杨觉得也有道理，虽然从金飞这里拿了不少钱，还有报销了不合理的开支，这百十万也足以让他丢掉铁饭碗，胡杨咬咬牙。
　　“也只有除掉他们才安全，可是其他四个人并不知情，一起除掉是不是人太多了。”胡杨知道刀疤行贿只有马仔知道，其余四个人毫不知情。
　　“无毒不丈夫，走到这一步，还想发什么善心做好人，杀了刀疤和马仔，其他四个人肯定会报案，一个都不能留，杀一个人是死，杀六个人也是死，索性赶尽杀绝，这些人渣早就该下地狱。”金飞恶狠狠说道。
　　“金局，绝对不能带人去，这个人要是知道了内情，还是受人把柄，咱们提供保护盗猎杀人灭口也就可能泄露出去，这些人都不傻，我一个人去危险太大。”
　　胡杨想到要是一个人到无人区干掉六个人，何况刀疤和马仔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一旦失手，反而被他们所杀，他心里在打鼓，不想一个人去冒险。
　　“你就说接到了举报，有盗猎贼在管辖区域建立据点进行盗猎活动，夜里自己先摸进去，他们武力反抗，声称自卫打死他们。”
　　金飞有些不愿意沾血。胡杨一听就知道金飞不想沾血，他马上否定了叫保护站人一起去作案。
　　“这样事情知道人越少就越好，有些人平时拍马屁，他们要是以此要挟，将来也后患无穷，这样事情只有咱两个人亲自动手。”胡杨知道凭金飞身手对付几个毛贼不在话下，只要金飞亲自动手，他也就跟金飞命运绑在一起，将来成了生死莫交，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接任站长的位置铁板钉钉，他也就成为林业局第二号人物。
　　金飞心里清楚胡杨要拉他下水，两个人关键时刻各怀鬼胎，他也只有下定决心亲自出马除掉刀疤这伙盗猎团伙心头大患，当初不是被刀疤设计温柔陷阱，把他一步步拖下水骑虎难下。如今反腐常态化，反腐风声越刮越紧，似乎不再是运动式的反腐。金飞现在也该金盆洗手，再抱有侥幸心理，说不定就要蹲监狱丢掉工作。他这栋豪华住宅也是分红所得，房屋充公，银行存款都得封存，捞了那么多钱，也只当了一回保管员。老婆又没有工作，无力供养儿子读大学，全家一下子陷入绝境。金飞一想这里身上开始冒冷汗，他狠狠心喝了一口茶。
　　“明天一起进山，你先回保护站，领两把微型冲锋枪备足子弹，我明天赶早开车到山神寺等你，碰面后一起从秘密通道进山。”
　　金飞曾经乘坐刀疤越野车在荒废的山神寺停车，从南面一条秘密通道进入刀疤盗猎空间站，这条路荒僻险要没人知道，还只有他熟悉这条道，让胡杨去不一定找得到这条隐蔽的通道。
　　金飞和胡杨在书房设计天衣无缝杀人灭口的计划，杜金枝做好饭菜喊两个人下去吃饭。金飞和胡杨刚出书房门，刀疤已经赶到金飞家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