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黄崖和鸟 第四十八章 祭品和小鹿
作品名称:过客无家 作者:闻江一鹤 发布时间:2022-08-08 09:57:46 字数:3998
第四十七章黄崖和鸟
吴嘉虽然觉得恶心,但是水还是要喝的。他小心地来到马群旁边,一匹马觉察到吴嘉的异动,尾巴甩起来,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吴嘉吓了一跳,急忙放慢脚步。
现在吴嘉就是一只惊弓之鸟,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炸毛,算得上是草木皆兵。他不敢太靠近马群,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喝到水。忽然看见一个大马蹄踩出的脚窝,里面有水,就凑近前,趴着喝干了里面的水。这样,二十几个脚窝下来,喝了一个滚瓜肚圆,就着水,把毛壳麝香吃了,总算是有点力气了。
忽然有一只老水牛陷进了污泥里,一时半会挣不起来。他的孩子,一头小水牛,立刻就成了胡狼的口中餐。
大家对这一切,选择漠然视之。
吴嘉自然也不会多事,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就在这时,那群胡狼好像还不罢休,吃了小牛,意犹未尽,居然向着吴嘉围过来。吴嘉心头火气,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他拔出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巨大的响声把所有的动物都吓了一跳,有的撒腿就跑,有的翘首观察。
“老子要走了,不跟你们这班畜生计较了。都给小爷老实点,否则小爷手里的家伙事可不是吃素的。”他把抗日剧里汉奸的模样学了个十足,话一说完,举着枪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个小水洼。
胡狼看着吴嘉的背影,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忌惮。随后,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水中挣扎的老牛。
吴嘉虽然肚子空空的,可是他没有选择在这里猎食,他怕引起众怒,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这一段时间,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荒野里,他是个弱小者,也就是欺负欺负小老鼠之流,其余的,凡是喘气的,都是大爷。
虽然肚里无食,但并不影响闹肚子。吴嘉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莫非刚才的水不干净?他心里害怕起来。他有一次拉肚子的经历,那是在亚热带森林里,应该是长江流域衍生的地貌。吃了一种不知名的果子,拉了几十次,险些没把肠子拉出来。这一次不知道怎么样?他来到一座高耸的山峰前,风化的土质千年沉淀,坚硬如铁。他靠着山壁坐下来,忍受着肚子的疼痛,打量周围的环境。
到处都是干燥的黄土,没有植物生长的迹象。在吴嘉的周围,也就是山壁脚下,有许多羽毛,还有一些骨头,都是鸟类的。吴嘉想不明白这些鸟骨鸟毛是怎么来的,索性就不再去想,大自然的奥秘,岂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幸运的是,他的肚子慢慢舒服起来,看来今天能渡过这一劫。猛然,他的心里一沉:莫非这个地方已经荒凉到连病毒和细菌都不能生存了吗?
他看着眼前的鸟毛和枯骨,艰难的站起身来,拎着手枪,在百米之内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他仰头向上望,只见土峰很高,虽然这座土蜂颇为宽大,但附近都是平坦地势,因此显得土蜂特别突兀,如此形势下,臃肿也就变成了挺拔。
太阳在中天,阳光直射下来,有点刺眼。在光线闪烁之间,吴嘉忽然看到土蜂上有一副巨大的壁画。画的似乎又是什么祭拜仪式,仔细看时,却不是很清晰,难以细读。
没办法的时候就求神拜佛,古人也不容易呀。他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色的经轮,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否则,徐老头又要眼红了。
吴嘉重新坐在地上,无聊之际,就拆卸手里的枪。他的动作很熟练,这把枪和原来那把是一样的型号,看来是警察的专配。刚才保命打了一发子弹,不过他还有一个满弹夹。吴嘉把空弹夹退下来,换上了一个满弹夹,里面有八颗子弹。他拆卸手枪,退弹装弹,消磨时光。因为情绪低落,连食物也懒得去找。三两天不能进食,算是常态了。
猛然,一声凄厉的鸟啼,划空飞驰。吴嘉抬头,就看到一只红冠绿羽的大鸟,滑翔而来。到了山壁前,震动翅膀,一头撞在山壁上,鲜血四溅,鸟儿的脖子折断,头破血流,坠落在吴嘉的脚下。
吴嘉看了看鸟的尸体,又看了看土壁上的鲜血,忽然觉得山壁上的巨画,多了一些灵动。他这才看出,这副壁画,还没有完成,也就是说巨鸟以血作画的情景,还要重演。就在吴嘉犹豫的时候,又有一只鸟撞在了山壁上。
吴嘉猛然警醒,此地不可久留。鲜血的味道会引来大量的野兽,到时候这里将变成战场。想到这,他收拾好背包,捡起两只鸟,别在腰间,双手用力,攀援山壁,如猿猴一般,眨眼登顶。
这座土峰的顶部很平整,大概有百十平方。在一个低洼的地方,吴嘉看到了一个鸟巢。可惜里面什么也没有,显然早已废弃。吴嘉一想,这个鸟巢正好用来烤鸟肉吃。他把两只鸟去毛去脏,用木棍穿了。翻找火石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那个黑乎乎的经轮,拿起看了看,觉得明亮了不少。他也没在意,就放在了一边。他点燃鸟巢,慢慢烘烤起来。随着烟雾缭绕,烤肉的味道随风飘散。这期间,又有十几只鸟撞在山壁上,却一只也没死,扇了翅膀,飞走了。
吴嘉忽然感到很怪异,因为鸟肉的味道一点香气也没有,倒是有一股酸涩缠绕在舌头上。他再看看崖下,没有任何动静。他咬了一口鸟肉,酸酸的,就像松散的干木头。他忍着异味,把两只鸟吃了。躺在崖顶,思考着原因。
献血画壁,画鸟无味,不知道它们画的是什么。忽然,他猛地坐起来,拿起经轮,仔细端详。经轮应该早就丢失了,怎么忽然就出现了?此时有些诡异!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下经轮,日后再理会。
说来也怪,他吃了鸟肉,就没有鸟来作画了。他猜不出原因,就坐起身来,拿起一个大土块,等着鸟儿上钩。一会,果然有一只大鸟飞来,在他头顶盘旋,没有离开的意思。吴嘉一扬手,土块打出,鸟被打晕了,落到崖顶。吴嘉捡起大鸟,如法炮制,这次的烤肉清香无比,肉质紧实,却是人间至高的美味。
“原来它们的精华都献给了壁画,怪不得鸟肉没了味道。”吴嘉恍然大悟。他好奇心起,想看看鸟们的杰作。于是趴到崖边,往下看去,只见整面山壁的画面上,画着一只蜿蜒的大蛇,鲜红艳丽,却有三只腿,一只翅膀。头朝下,似欲破壁而走。
画作未完,没准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打断了这个古老的仪式。“千万不是闯了大祸!”吴嘉心想。
第四十八章祭品和小鹿
吴嘉看着远处的黄昏,陷入了沉思。人类是生物链顶端的存在,据说以前是恐龙主宰地球,据此有六千万年了。其实恐龙也好,人类也罢,都是被聘来的总经理,董事长另有其尊。
大自然是舞台。非野蛮台风者,不能演出。
人他胡思乱想,没有人为吴嘉解答什么,只有西落的太阳,漫天的黄色,笼罩着他的心。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进入了某种祭祀仪式,无形的枷锁始终存在,只是有时候自己本能的自欺欺人。
到头来,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祭品,一份画蛇添足者的颜料罢了。
他又想到爸爸妈妈。那个夜晚,双亲糊里糊涂地就没了,一点也没给自己准备的时间。是谁如此狠毒,把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悲从中来,吴嘉泪水滂沱。他站在峰顶,长发飘扬,如仙童下凡。悲愤弥漫,转化为怒火,他要活着,他要找到那个至尊,把它化为齑粉!
这里的夜晚极其恬静,细碎的风划过天空。单纯而枯燥,就是这里的主色调。没有什么来打扰吴嘉,这是一个美妙的睡眠,无梦无绪,深沉优雅。空气流动,切割风蚀这里的地貌,与此同时,吴嘉的身体也在被塑造、侵蚀。
无水无食的时候,你怎么活着?冥冥中自有开悟。你死了,其他才能活。
吴嘉在土峰上呆了三天,再也没看到有鸟光顾。等他下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好心情。他沿着一道峡谷峭壁,往前走。路上遇到一些大型猛兽,就绕开走。遇到一些小型的,能捕猎就杀死吃掉。有一次遇到一条巨蟒,他觉得这家伙很特别,感觉应该是国家保护动物,就绕开了。其实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没必要招惹麻烦。
喀斯特混杂着雅丹地貌的奇景,让人浮想连篇。走了几天,竟然发现山峰多了起来,夹杂着小片的沙漠。吴嘉又是三天没吃了,他捉摸着怎么才能猎到一只美味的动物,让自己吃口饱饭。谁知瞌睡了就送枕头,这时,一只小鹿从山脚转出来。吴嘉大喜,悄悄跟上。小鹿并没发现危险,蹦蹦跳跳的,很悠闲。吴嘉有些犹豫,要不要动手。他也奇怪,捕猎老鼠,鱼类,蛇虫,他毫不犹豫,一旦遇到麋鹿,野马,他就不忍下手。他也看到过狮豹捕猎驯鹿,那可是毫不留情。看来自己应该学学狮豹,为了生存,不应该有任何的犹豫。
想到这,他爪牙毕露。他没有选择用枪,而是持了匕首,撒开双腿,打算跟这只小鹿比比速度,要是技不如人,那就活该了。
小鹿意识到危险,拼命奔跑,吴嘉在后边紧紧追赶。一人一鹿,展开了荒野竞赛。不过,这样的比赛,胜利者得到的不是奖牌,而是美食;失败者丢掉的,不是荣誉,而是生命。
追了半个小时,吴嘉并没有能够接近小鹿。论起绝对速度,吴嘉比不上小鹿,可是小鹿出于习惯,经常转弯。它身体的灵活性不如吴嘉,因此才没有拉开距离。但要想捕获小鹿,成功率极低。加上吴嘉久不进食,体力不支,所以,吴嘉根本没可能掠到美食。
绿植渐渐多起来,小鹿跑起来更加得心应手。翻过一个山坡,小鹿不见了,吴嘉只好放弃。前面是座断崖,大概有八十多米高。吴嘉稍事休息,就爬上了断崖。崖上的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开阔。一片白水,清澈无比的展现在眼前,原来是个湖泊。吴嘉看到湖的对面隐约有一二游客,知道这里很安全。他放弃了追捕小鹿,决定在这修整一下。
沿着白色的路面,吴嘉来到湖边,三两下脱了个精光,跳进水里,连洗带喝,好不痛快。游了一会,在水里找到了一个大螺蛳,砸碎了,吃下去,觉得味道还不错,除了咸之外,还有点腥。
吴嘉把衣服洗了,晾在石头上。他从包里拿出休闲服,穿在身上。系好发带,带好手串,坐在湖边的岩石上,等着太阳把衣服烘干。微风吹来,凉爽透体,要不是肚子空空,这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就在吴嘉享受生活的时候,树丛里传来男女的对话声。吴嘉听了几句,明白了这是一对恋人,好像女方正在考验男方,以便下最后的婚嫁决心。这次旅游,对于男方来说,至关重要。吴嘉对他们的恋爱没有兴趣,可是两人说着说着,竟然演变成男子失去耐心,开始对女子动手动脚。
吴嘉有点烦,想赶走他们,起身来到林子边上,正要说话,就看到一个英俊的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左手握着自己的东西,右手摁住女子的头,压向自己的裆部。
这是什么造型?吴嘉心里充满了鄙视。
他看到女子反抗的很艰难,痛苦的呻吟阵阵传来,就大大的咳嗽了一声,算是帮那个女子解围。果然,这点动静让男子松开了手。女子抚着喉咙,脸色苍白,怒视着男子,眼里充满仇恨。
“小薇,我错了。”男子醒悟过来,急忙道歉,试图挽回这个糟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