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巫师和王国 第三十章教授和学生

　　第二十九章巫师和王国
　　吴嘉用了三天，才把野猪处理利索。其实大自然是有主人的，或者不叫主人，叫临时管理者更合适。每一个区域，都为一猛兽或者族群占有。它们不像人类，铸城垒墙，要不就写个牌子“任丘地界”，来宣示主权。它们是用自身的气味来标识领地。这本身就不是人类的强项，因此冒冒失失地闯进私兽领地，是非常危险的。
　　野猪的错误，足以致命。
　　在吴嘉看来，这头野猪来得正是时候。吴嘉忙于学习，不想出去打猎，有了这头野猪，就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所以，他不舍得浪费任何可以下肚的材料。
　　这天早上，吴嘉洗净了排骨，先用水煮了一遍，然后净锅放水，投下排骨，加入食盐，野花椒，野茴香籽，想了想，放入了一些豆瓣酱，又觉得不妥，就放了几勺蜂蜜，架好干柴，大火烧起来。
　　他知道这需要几个小时，就走出屋，在断虫粉的范围内巡视了一遍。这是一个小型盆地，他居住的地方，只是盆地靠近山岩的一角。发现这一点，他背了竹篓，出了自己的领地，开始查看周边的情况。在他居住的外围，鸟虫渐渐多起来。大部分昆虫，都是第一次见到，他根本叫不上名来。大型动物没有发现，只是有一些痕迹，好像是灰狼留下的，不过他也没碰到灰狼。
　　在一座崖壁下，他发现了一些褐色的石头，马可以告诉过他，这是火石，可以击打出火星，用来生火最好不过。吴嘉知道是好东西，急忙收了起来。他转过一个山弯，发现石壁上有一些岩画，画的是一些鸟兽，还有一些祭拜仪式。线条简单，并不怎么传神。看来在远古，这里还是很繁华的。至于这些岩画有什么考古意义，他没想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想好好活下去。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队人马，穿衣打扮显得很暴露，就像T台上的模特。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手拿经轮，口里念念有词，几个大汉上来，逼迫着那队人马，纷纷投进大火。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声，场面安静极了，也不知道他们在祭拜哪尊大神。
　　大火熄灭后，中年女人从火里把骨头捡出来，用酒洗干净，然后把白色的人骨放到祭坛上，黑色的骨头系上红绳，投进深涧。随后，女人脱掉衣服，用红绳栓了头发，跳进了深渊。经轮躺在崖边，无人理睬。接着，一群人下崖捞回女人的尸体，放到祭坛上。
　　这仪式繁复的有点画蛇添足，不知道是谁规定的。
　　随后，画面消失。吴嘉好像做了一个梦，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摇摇头，把不安的情绪清除掉。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经轮，躺在崖边。吴嘉拿在手中，脑子瞬间清明，精神大振，信心陡增。眼下只有他一个人类，虽然不到十八岁，但他是这里智商最高的生物，自然就是主宰。
　　现在，这是他的王国，虽然子民只是一些昆虫鸟兽，但是地盘不算小。这种权利欲望，好像是经轮传染给他的！吴嘉有点疑惑了。取了经轮，吴嘉赶紧离开了断崖。
　　离开崖壁，在树林的边缘，他发现了一架骨骼，是大型动物的。不知道是被什么杀死的。也许是饿死的！食量大，再挑食，难免会缺粮断顿，不被饿死才怪。哪像咱们人类，不挑食，什么都吃。除了自己的粪便，只要是成形的，放上油盐酱醋，它就是美食。
　　以前自己生活在城里，总是嫌妈妈做的饭菜不可口，要这要那，中国的饭菜吃腻了，还要吃什么肯德基，德克士，全家桶等等，真是作孽呀。现在的处境，只要有吃的，一律放进嘴里。入口即是美味，下肚方为营养。
　　活着就是大恩赐，有食就有大德行！
　　走了大半个上午，除了碰到几条毒蛇，有点吓人，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在一片向阳的小土坡上，看到了几颗核桃树，上边挂满了核桃。他放下竹篓，抱紧树干，几下就爬上了树顶，开始采摘核桃。一棵树采摘完成，就直接跳到另一颗树上。这样，七八颗核桃树，不到一个小时就采摘干净。他滑下树来，捡起一个核桃，用石头砸开，发现是坏的。心里暗骂晦气，一连砸开几个，都是坏的。他发起狠来，不断地砸核桃，终于还是挑出了二十几颗饱满的。放进竹篓里，准备返回住处。
　　就在此时，吴嘉忽然发现一只野狗，隐在草丛里，双眼紧盯着他。他知道这种动物是食肉的，别看个头不大，却非常凶猛。并且是群居，集体狩猎。吴嘉不想找麻烦，想偷偷溜走。不过野狗的嗅觉很灵敏，发现猎物，嚎叫一声，就慢慢跟踪。吴嘉知道动物都是很谨慎的，这只野狗行为反常，大概是饿极了。
　　吴嘉捡起一颗石子，对着野狗狠狠投过去，石子命中野狗的鼻子，野狗的叫声很难听。吴嘉转身就跑，野狗在后面缀着，等待同伴的到来。
　　吴嘉身形几个起落，速度奇快，超过了野狗的预期。野狗自己又不敢追，只好大声哀嚎。吴嘉捡起石子，用力投掷，击中野狗的眼睛，野狗转身逃跑，吴嘉也转身远遁。
　　回到住处，走进厨房，查看炖排骨。火已经息了，只剩下红色的碳灰。掀开锅盖，一股肉香飘进鼻孔。吴嘉食指大动，用筷子挑了一块，塞进口里，满嘴流油，确是美味无疑。
　　他打开酒罐，倒了一杯酒，开始享受美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狼鸣和人类的叫喊声。
　　
　　第三十章教授和学生
　　吴嘉知道出事情了。他放下石碗，走出屋来，就看到有几个人影在林间闪动。十几只灰狼，正在围攻这几人，情况看起来有些危险。
　　吴嘉慢慢靠近树林，在一块岩石后边伏下身，观察前面的情况。只见三男两女，被围在中间。其中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都是二十来岁。另一个是六十来岁的老头，看样子像是老师和学生。
　　围着他们的有十一头狼，没有狼王。吴嘉松了一口气，要是有狼王在，那就是九死一生。
　　吴嘉寻思着要不要救他们，怎么救？面对这样的情景，他虽然不再那么恐惧害怕，但也不是手到擒来就能从狼嘴里救人。
　　他想了想，返回住处，用竹篓盛了几块大骨头，来到战场上。狼群发现有异常，立刻有三只灰狼盯上了他。被围的几人，看到有人来，自是喜出望外。等到看清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不由大失所望。吴嘉不理会他们，把大骨头扔过去。野狼被熟肉香吸引，有几只跑过去抢夺。吴嘉又扔了几块，其余的狼也跑过去抢夺。吴嘉急忙招呼几人赶快逃过来。五人见此情景，搀扶着老头，往吴嘉这边奔跑。
　　就在此时，远处高山上响起一声狼嚎，声音悠长凄厉，似乎含着莫大的怒火和悲伤。一头老狼听到山上发出的命令，急忙放弃了骨头争夺战，迈开四蹄，朝着几人追来。
　　这老狼很有经验，它看着几人逃跑的姿态，瞄准最弱的下嘴，一口咬住一个女孩子的小腿。女孩子尖叫一声，被狼拖向密林深处。
　　女孩的同伴们只顾着逃跑，根本没发现有一个被拖走了。吴嘉本来是搀扶着老头逃生，忽然发现后边的女孩不见了，急忙说道：“爷爷，有一个女孩子被狼叼走了。”
　　老头听了，急忙推开吴嘉：“赶紧去救她。我的学生，决不能出差错。快，快去。”
　　吴嘉见状，对老头说道：“爷爷，你沿着这条小径，一直往前跑，见到岔道往左拐，看到房子，就安全了。”说完，冲前几步，扬手掷出手里的大骨头。大骨头准确地命中老狼的头颅，老狼一愣，竟然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吴嘉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掷出，击中老狼的后腿。老狼张口扔掉女孩，竟然朝着吴嘉扑来。吴嘉手握匕首，准备跟老狼搏斗。这时，山上传来狼嚎。老狼听到后，忽然放弃了对吴嘉的进攻，转身叼起骨头，向着远处的高峰跑走了。
　　其余的灰狼也各自叼着骨头，跑进密林里，瞬间不见了踪影。
　　吴嘉上前，看了看姑娘的伤腿，问道：“还能坚持吗？”姑娘擦了一把脸，说道：“没事，还能坚持。谢谢！”吴嘉上前架起姑娘的胳膊，连拉带拽的拖离了死亡地带。
　　沿着小径，回到住处。刚才的几人坐在院子里，大口喘着气，看见吴嘉救回了同伴，纷纷道谢。吴嘉示意大家不要客气，走进厨房准备开水。几人各自查看伤势，还互相安慰。老头看到没有人员损失，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他打量着吴嘉的小院，心里暗暗称奇。
　　几个年轻人在石桌前坐定，惊魂未定，各种颤抖姿态，不一而足。一个小伙子打开背包，拿出急救包，开始给受伤的敷药打针。吴嘉觉得他们很专业，似乎有备而来。不像他，被命运毫无准备的抛进大自然，遭了不少罪。
　　几人定下神之后，老头呐呐自语：“可惜了那头狼王，没有仔细研究的机会。它居然是驴头狼身，太奇异了。”
　　过了一会，才想起是吴嘉救了他们，急忙冲着吴嘉说道：“多谢小哥救命之恩。还没请教小哥的姓名表字？”
　　吴嘉说道：“我叫马家驹，没有表字。”吴嘉撒了个谎。
　　老头说：“我叫严松龄，是北方地质学院的教授。这四位都是我的学生，华云，王晓丽，程飞宇，张翰。我们到这里来，是带着考察任务的。除了考察这里野生动物的生存状况，还要考察珍稀物种的分布状态。另外，还有就是进行古生物的研究，可惜，一进来就遇到了狼群，所幸没有人员损失，要不然我回去怎么向学院交代呀。”
　　吴嘉说道：“原来是考察队，经过批准了吗？”
　　严松龄说道：“我们的专业就是地质生物学，来这里考察，是经过政府批准的。”
　　吴嘉点点头。看到他们有的在吃饼干，就拿出一些猪肉，请他们品尝。受伤的王晓丽给了吴嘉一包巧克力，吴嘉也没客气，大方地收下了。
　　老教授手臂受了伤，敷好了药，吃了一口猪肉，好像被呛到了，大声地咳簌。吴嘉给几人泡了茶，安定他们的心神。
　　老教授喝了一口茶，忽然问道：“你家大人去哪了？”
　　吴嘉笑笑，没回答。过了一会，严松龄说道：“马小哥，不知道你的这个茶杯，卖不卖？”
　　吴嘉说道：“有什么门道吗？”
　　当着自己学生的面，严松龄不好不答：“这是高古玉做成的。嗯，应该是汉代的。属于古董，你要是有意转让，我可以高价收购，决不让小哥吃亏。还有这个经轮，也有些来历。”说话间，眼睛里闪现出贪婪的目光。
　　吴嘉心里很鄙视这个教授，这是来考察的吗？刚找回小命，就想着发财。心里想着，嘴里说道：“严教授，我不缺钱。你要是真喜欢这几个杯子，你可以拿东西换。”
　　“不知小哥需要什么？”
　　吴嘉说道：“书。”
　　严松龄一愣：“书？什么书？”
　　吴嘉说：“任何书。你要是有，就都拿出来看看。没有书，知识也行。”
　　严松龄大喜，以为这个买卖肯定是做成了。他拿出两本书，递给吴嘉。吴嘉看到封面上分别写着“古生物学”、“地质演变”。于是点点头，表示满意。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王晓丽说道：“我这有一本《狂野大自然》，是中英文对照版，送给你吧。”
　　吴嘉说：“谢谢。不过，我英文不过关，到时候还要请教。”其实他也就认识二十六个字母。
　　王晓丽说道：“救命之恩，理应报答。只要有时间，你尽管来找我，我会尽心给你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