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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围剿(2)

作品名称:心怀月泊      作者:文字侠      发布时间:2022-07-29 13:48:48      字数:7020

  却说公孙胜等人疾驰一阵,恰遇那片林子,便入了林,走得深处即见郁高昆与郁晚亭两人坐在木桩上。二人正在焦等,不见朱子泊前来,却遇到了六人,略感惊讶。郁高昆起身礼道:“几位别来无恙。”言罢方才注意到六人个个有恙,见公孙胜怒视自己,忙道:“郁某言语不当,还请恕罪。呃……几位若有甚难处,郁某力所能及,必当尽力相助。”却见公孙胜还是怒容满面,倒是吃了一惊,不知哪里得罪他深了。
  五人对他也颇感惊讶,朱武在他耳边道:“一时口误,公孙兄何必耿耿于怀。”公孙胜指着九个木桩子道:“朱兄可曾认得这些?”朱武稍加细瞧便即认出,道:“这不是吴军师的‘九宫八卦阵’么?”公孙胜道:“不错,这便是昔日我们大破辽国‘太乙混元阵’之所倚。那时我与你同为副军师,都学得些皮毛。这半年来,贫道将这九宫八卦阵细研了一番,只因愚钝,尚不能像吴军师那样指挥千军万马,却将之化为了一套剑阵,只等八位师弟前来,一起演练,不想叫这两个西域胡人先玷辱了阵子!”朱武顺他指向望去,见中间那个木桩子上摆着两碗残羹剩菜,笑道:“原来公孙兄是因此而怒,却是不值。”
  郁高昆心想,八位师弟再加上他不就正好是九人,忙问:“敢问道长可是蓟州九龙之首?”公孙胜道:“我便是‘入云龙’。”郁高昆连道久仰,赶紧叫郁晚亭把桩上的碗收了去。公孙胜这才和颜,道:“阁下剑法深湛,贫道佩服得紧。”
  “师兄,这矮驼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你来佩服。”只见一个青衣道士林间跃出,不过三十岁开外,长得大头大脑,两根辫子用红绳扎了竖在头顶,打扮颇似一孩童,前额几撮头发染了红,若不是身着道袍,人还道是那家人家的顽劣少年。他眼圈微红,但眼珠溜转,并不像刚刚哭过的样子,显然一双眼睛天生就是这样。
  公孙胜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二师弟‘赤火龙’楚木燃。”清忠等五人俱想,他既然能在九人当中排位第二,年纪只怕小不了公孙胜多少,却是这身打扮,倘若另外七人称他作师兄,不知心里是何滋味。正要一齐施礼,手已抬起,口已半开,却见他转过身去单和郁高昆说话,便似不曾看见五人,也没听到公孙胜刚才的介绍。公孙胜甚是尴尬,忙向五人道:“九龙六怪,我师弟便是一怪,兄弟们莫见怪。”
  楚木燃也没听到公孙胜说他怪,只问郁高昆:“你说,敝派有哪些厉害的武功?”郁高昆登时一奇,道:“贵派有哪些厉害的武功,我怎么清楚?”楚木燃连啐几口道:“你装蒜!你身为敝派中人,怎会不知敝派的武功!”郁高昆苦笑道:“郁某孤陋寡闻,敝派有哪些武功,确实不知。”楚木燃摸了摸辫子,垂首纳闷道:“奇怪,孤陋寡闻也没孤寡到这步田地,连自己门派有哪些武功都不晓得,怎还教我师兄佩服你?”说得兀自不轻。郁高昆听得清楚,心中疑惑:“难道他是在称我派为‘敝派’,称他龙门派为‘贵派’?”
  一时间,两人都在泛疑。楚木燃忽然抬头问道:“喂,你到底有没有门派?”郁高昆忙道:“在下昆仑派郁高昆,”指着洗了碗刚出来的郁晚亭,“她是我师妹郁晚亭。”楚木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教她浑身不舒服,道:“你也是昆仑派的?”不等对方回答是,便道,“你这位师兄,连自己门派有哪些武功都不晓得,真是把敝派的脸都丢尽了。”郁晚亭一奇,随即怒道:“疯道士,你说什么?!我哥不知道敝派的有什么武功,管贵派什么事!”楚木燃拍着胸脯道:“你师兄不知道敝派有什么武功当然不关贵派什么事。”
  郁晚亭还不知道他称自己门派为贵派,别人门派为敝派。郁高昆则已经猜了八九分,告诉他应该称自己门派为敝派,别人的门派为贵派。楚木燃听罢即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贬低自己抬高别人!”郁高昆只有苦笑,却听他又道,“你要我师兄佩服你就得先让我佩服你。咱们比比看,看谁厉害!”便道,“久闻贵派‘九龙’誉满江湖,郁某正有此意。”他来中原本来就是要显扬他昆仑派的武艺的,听要比斗,自是欣然应战。
  公孙胜忙道:“师弟,你不是他的对手。”楚木燃道:“比过才见分晓,不比怎么知道?”公孙胜虽然脾气刚烈,却不像他是个好斗之人。只见两人剑锋相对,静如青松,谁也没有先进招的意思。
  正当万籁俱静之时,楚木燃忽然猛吸两口,道:“不打了不打了!”向林外奔去。众人正当惊愕,想这人一会说打一会说不打就不打,脾气与小孩子没什么两样,面带三分奇,心带三分气,余下四分是好笑。却听公孙胜道:“跟着他,有人放火!”
  五人追上公孙胜时确实闻到了一股烟味。清忠道:“他嗅觉怎的如此灵敏?”公孙胜道:“我这师弟,最爱玩火看火,焦味、烟味都逃不过他的鼻子。”话尽,已能瞧见林子出口处正在起火。火势不大,显是刚着不久。六人当即催马即奔,赶过了楚木燃。楚木燃奇问道:“师兄,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起火来了?”五人听他问得好笑,却已笑不出来,而且也没在心里笑,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放火之人。
  放火的人有很多,而且还在放。原来,马宁威见此处只这么一片林子,料定六人躲在里面,却不敢贸然进去,深怕中了埋伏,只教部下放火焚林,欲逼六人出来。不想六人不是被逼出来的,更没料到六人出得那么早,忙喝令众骑上马射人。
  公孙胜冲在当先,追上一没来得及回去的军官,照他后脑就是一劈,自然劈死。但三十八枚羽箭如蝗般地射向六人,六人便无法近前。三十八人一边放箭一边催马冲将过去,六人只得调马回跑。于此瞬间,凌振、蒋敬各中一箭。
  六人回驰,正与那楚木燃撞个正着。楚木燃道:“火放大了便不好玩了。”“嗤”一声,教支箭带破了衣裳,冲那边喊道:“你们干什么?!”六人已然驰过。只听公孙胜喊道:“二弟,快回来!”楚木燃如若未闻,只在箭雨中怒道:“你们赔我衣服!”马宁威见突然冒出个道士来,好生奇怪,只认他是六人的同伙,喝住群骑,令他们先射楚木燃,也怕火着大了,叫几个人回去灭火。
  楚木燃中箭之后方道:“原来你们都是坏蛋!”摸出枚赤炭色的火龙镖,在剑柄上“哧”地一划。他这把剑,剑柄内包火石。火石露出一道缝,火龙镖镖头在油中浸泡过,镖尖在缝里一划,便即燃着,顺势出手,如火龙经天,打中一名军官。那军官臂膀中镖,袖子很快便烧了起来,慌忙扑打,跌下马来,滚了两滚才将火滚灭。众军官大骇,登时止射。马宁威喝道:“江湖小把戏,怕什么!射!”
  箭雨又起。楚木燃虽然幼稚,却是不笨,躲到树后连连发镖。中镖者不在少数,阵形顿乱。马宁威喝道:“围他射!”倘若被围,楚木燃三头六臂也非命丧箭下不可。便在这时,六人杀了回来,冲入阵中。那些军官只注意楚木燃,措手不及,待要放箭,已没了机会,顿时人仰马翻。
  马宁威见势不妙,向卫大成和鞠莺唤道:“走!”三驹调头回跑。没跑几步,只见远处一人闪出,横剑而立,却是一女道。这女道一身素袍,待三骑驰到,横剑一划,剑光暴涨,血洒如障。卫大成和鞠莺的两匹坐骑前蹄顿去,两人也翻下马来,滚出老远。马宁威则因及时提缰一跃,才自她上方越过,逃出林去。
  卫大成撞在树干上,肋下剧痛,坐起来看那女道,怒容起得快也去得快。只见她杏眼粉腮,美貌绝伦,眼角处带得三分妖邪,更是艳增三分,不由望得痴醉,剑尖指到面前也没察觉,只把她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五六遍不觉厌。
  鞠莺爬起来的时候,他大概正在瞧第七遍。那女道见他色咪咪的样子,倒也不十分生气,含笑道:“你这样看我,包你死得更惨。”卫大成闻其声不闻其言,望其笑而忘其剑,待要起身,剑尖戳中门牙,一阵酸麻,才知自己现在不能动弹,于是索性靠在树上,尽情欣赏,倒是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看得赏心悦目,鞠莺气得两眼放火,也不管对方武功明显在己之上,一剑刺向那女道。那女道一剑荡开她的剑,剑尖又指在了卫大成的面前。这时,公孙胜等六人已经料理完了那些军官,围了过来。鞠莺数穴被点,心中愤恨道:“色迷心窍,连命也不要了!”
  那女道缓缓地道:“她刚才……有意救你,你……怎么不逃?你若是逃,多半也就逃了。”卫大成好后悔,不过嘴上却道:“我舍不得逃。”那女道悠悠地道:“是么,看来你这张嘴倒是蛮甜的。”卫大成见她媚气十足,嘴巴不觉半开,嘴角淌着口水,突感眼前寒光一闪,同时感到牙关一紧,忙抬手捂口。见对方的剑已然回鞘,看了看手心,也没见血,嘴里也不觉痛,舌尖上舔,方才一惊,两颗门牙竟被齐削去了半截。她手腕抖擞间,剑尖横划,既没伤到皮肉,也没削及其它的牙齿,手法奇准,妙到了毫巅。
  公孙胜道:“几年不见,师妹的剑法更见精湛了。”那女道竟不谦虚,道:“不知何年何月能赶上大师兄您。”公孙胜向五人道:“这位便是‘承天龙’侯吐嫣。”五人连忙施礼,侯吐嫣稍稍欠身,问道:“师兄,这两人如何处置?”
  “这两个坏蛋欺负我,让我在他们的屁股上打上两镖!”当着众人的面能说出这种话来的,数来数去也就数这位“赤火龙”楚木燃了。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侯吐嫣居然应道:“可以。”说,“可”字时,双手同出,抓了两人的背心提了起来。“以”字音落,二人已然各遭了一记重摔,趴在了地上,屁股朝天。楚木燃取出一枚火龙镖,向剑柄上擦去,却被公孙胜扼住了手腕。
  公孙胜道:“他们虽都是朝廷的爪牙,却不能施以此等凌辱。”楚木燃挣脱了他跑到侯吐嫣面前,指着臂膀上的箭伤道:“师妹你看,那坏蛋叫人放箭射我,大师兄却不让我打还他们。”清忠等五人已经开始摇头了,却听侯吐嫣道:“大师兄包庇他们,我替你在他们屁股上面凿两个洞。”就像在哄小孩一样。楚木燃这个“小孩”很精灵,直看着她的剑。侯吐嫣拧了他一下鼻子道:“你非要报复才开心是吗?老是想报复可不好。”楚木燃眼珠子滴溜一转,道:“那好,你给我糖吃。”侯吐嫣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道:“糖没有,蜜饯倒有一包。”楚木燃笑嘻嘻地道:“好师妹,你一向知道我喜欢吃蜜饯的。”目光直落在那包东西上。
  侯吐嫣道:“你在跟谁说话呢?”楚木燃道:“当然是在跟你说话。”连忙抬头看着她。侯吐嫣“噗嗤”一笑,将那包东西递给他道:“拿去。”楚木燃接了,跑到一边,打开一看,既不是糖果也不是蜜饯,而是一包银子,冲她喊道:“你给我银子做什么?”侯吐嫣道:“拿银子自己买去,想吃糖果就吃糖果,想吃蜜饯就吃蜜饯,不好么?”楚木燃欢喜不已,向卫大成和鞠莺道:“我现在高兴了,不找你们麻烦了。”说完,一溜烟地跑了。清忠等五人个个摇头叹气,不想世间竟有这等人物。
  楚木燃刚出林子,就遇见了大队官兵。马宁威已然认得他,刀尖一指,官兵围了上去。楚木燃“啊”一声道:“又是你们!”火龙镖射得急。但官兵有两千多人,他纵然三头六臂,也挡不了十之有一,便跑了回去。见到侯吐嫣,哭丧着脸道:“师妹师妹,外面来了好多坏蛋!”
  公孙胜道:“二弟勿忧,我等人质在手,便不怕他。”见官兵冲已冲进林来,让一匹马与侯吐嫣,自与樊瑞同骑,叫楚木燃上清忠的马。楚木燃道:“不好,我要跟师妹骑一匹。”公孙胜道:“胡闹!”侯吐嫣道:“莫怕你师兄,他在吓唬你。”伸手将他提上马来,放在身后,道:“抱紧了。”楚木燃“噢”了一声,真的伸手抱住她的身子。
  卫大成听到“抱紧了”三个字,虽然面孔朝地看不见,却是心头荡然。清忠等五人眼见势危,无半点惧色,目睹二人举止,倒是皮里发痒,浑身不舒服。公孙胜见官兵已然冲近,不好再与他二人争执,只把已经被封了穴道的卫大成提上鞍来交与樊瑞,自又提了鞠莺,一骑当先,与那马宁威正对个照面。
  马宁威立稳阵脚,瞅了瞅卫大成和鞠莺,道:“道长想拿他们做人质?”公孙胜不及回答,身后樊瑞道:“你眼睛瞎了,看不出来么?!”马宁威脸上煞气一晃而过,道:“道长以为这样做有用么?”公孙胜闻言一怔,卫大成和鞠莺都在心里暗骂马宁威,却听他道:“我马某人一向公平,亏本生意不做,也不想白占人便宜。”公孙胜凝视片刻道:“阁下是想……”马宁威道:“两个换一双。”樊瑞当即嚷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圆眼一瞪,举剑朝卫大成劈去。
  公孙胜和马宁威同道一声:“住手!”对视良久,公孙胜冷冷地道:“原来阁下也不忍看着自己的同僚这样死掉。”马宁威淡然一笑:“彼此彼此。道长也不愿白白放弃这样的机会,虽然只能有两人可以活着离开。”公孙胜道:“应该是至少有两人。”马宁威道:“对,对,至少两人。”随即是一阵得意的笑声。
  楚木燃依旧抱着侯吐嫣,涩然道:“师妹,我……不想死。”侯吐嫣道:“怕什么,勇敢一点!”便似训斥小孩一样。楚木燃道:“我不是怕死,只是糖果和蜜饯都还没吃到,怎么好死呢。”一副哭相。侯吐嫣道:“万一你死了,我每天带一包糖和一包蜜饯到你焚前祭奠,总行了吧?”楚木燃立即高兴起来,但随即又哭丧着脸道:“万一你也死了怎么办?”侯吐嫣道:“小畜生,竟敢咒我死!”一把将他推下马去。官兵当中不少人早已经忍俊不住了,见他跌得狼狈,顿时哄笑一片。马宁威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头喝道:“不许笑!都不许笑!”哪里禁止得住。
  清忠见楚木燃又上了马,向公孙胜道:“楚道长和侯道长并未参与此事,不妨拿这一对狗男女换他们一条生路。”公孙胜本有此意,却不好向着自己人,听清忠这么一说,正在犹豫。却听侯吐嫣叱道:“我二人自有能耐突围,要你可怜!”清忠顿恼,但想到二人不可与常人同论,便即作罢,就当是没听过,却也没再说拿卫大成和鞠莺去换二人一条生路。
  楚木燃抱在侯吐嫣身后,问道:“师妹,我们龙门派称雄江北,名满江湖,师兄这几位朋友怎么好像有点看大不起我们。”侯吐嫣道:“大师兄的朋友必非泛泛之辈,难免有些瞧不起人。”清忠等四人都不作理会,朱武却道:“侯道长刚才显露贵派绝艺,一剑削四蹄,才将二人拿下。按理,换这二人的权力当属侯道长所有。”侯吐嫣道:“是么?那我就不客气了。”放马过去拿人。
  公孙胜心道:“我这师妹心高气傲,多亏朱兄你说了这句管用的。”将鞠莺交给她。侯吐嫣拿了,又要去拿卫大成。樊瑞横剑道:“干什么?!”听公孙胜道:“她是你师叔,不得违抗。”不情愿地将卫大成递了过去。侯吐嫣却不接人,只道:“原来师兄新收了个徒弟,恭喜恭喜!”公孙胜道:“我们虽有师徒名分,却是兄弟。”楚木燃见樊瑞臂抬半空,道:“我也算是你的师叔,把他交给我吧,莫累坏了。”樊瑞哭笑不得,道:“拿去!”侯吐嫣道:“怎生这番没大没小!”樊瑞道:“难道还真叫你一声师叔不成!”侯吐嫣道:“贫道受不起。”楚木燃道:“你给我糖吃,我便不要你叫。”樊瑞受不了了,吼道:“要糖没有,要命有一条!”楚木燃道:“你是我师侄,我要你命做什么。你不给我糖吃,又不肯叫我一声师叔,我便当没你这个不肖弟子就是了。”樊瑞七窍生烟,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
  一骑四人,来到马宁威跟前。马宁威见识过二人本事,勒马倒退,距二人两丈有余,估计侯吐嫣的剑已经伤不到自己了,但对楚木燃的火龙镖依然心有余悸,才道:“二位要怎样才肯放人?”侯吐嫣道:“你叫你手下闪出一条道来,我们过了便放人。”马宁威道:“叫我如何相信你?”楚木燃指着他鼻子道:“我师妹从来不骗人,说给我糖吃就给我糖吃,你竟然不相信她。”官兵个个捧腹大笑,马宁威只有苦笑,道:“希望两位言而有信。闪开!”官兵们还在笑,拖拖拉拉让出一条道来。侯吐嫣弛握缰绳,放马悠行,便似在观光一样。
  马宁威见马出了卒群便急蹄飞奔起来,不由大骇,高声唤道:“难道两位竟是言而无信之人!”侯吐嫣听得他的喊声,后瞥一眼,解了二人穴道,放下马去。卫大成和鞠莺落地,摔得不轻,顾不得疼痛,迅疾爬起狂奔。楚木燃连打两枚火龙镖,各在二人的屁股上一撞,却不扎入,只叫裤子着了起来。侯吐嫣道:“原来你一心想着报复。”楚木燃道:“我只教他们屁股着火,又没在他们屁股上打洞。”侯吐嫣道:“你是不是有意显示自己的手段?”楚木燃笑道:“这些年也就长进了这么些,比起师妹来可就差远了。”侯吐嫣道:“你不要拍马屁,我身上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可不够你卖零食吃的。”
  二人疾奔,待察觉屁股着了火,边跑边拍打,火却不灭。待入阵中,那些爱巴结的自去给卫大成拍火,另有些好色之徒也趁机去派鞠莺的屁股,你争我抢,乱成一片。朱武看得真切,高声道:“此时不冲,更待何时!”群骑冲入,左突右撞,大杀一阵。官兵措手不及,死伤无数。
  但官兵毕竟人多,乱了一阵便即稳住了阵脚,将六人团团围住。清忠等五人无不在想,楚木燃和侯吐嫣好歹也是公孙胜的师弟师妹,怎的就此去了,不顾同门死活。公孙胜也有些不解,想二人虽然行事古怪,却非薄情寡义,怎的危急时刻说走就走。他原本希望二人尽快脱险,可见他们去得如此干脆,倒是始料不及。忽然想,一别数年,人心大变也未尝不可能,忽又想,莫非其余几条“龙”业已到了,此时就在附近,二人正是赶去通知。
  未见“龙”到,却见郁高昆和郁晚亭闻得喊杀声赶来。郁高昆佩服清忠的刀法,便要冲进去救人,却被郁晚亭拦下道:“他们杀了剑儿,你还要救他们?”郁高昆犹豫了一阵,终道:“这些人杀剑儿事出有因,且都是好汉,那头陀刀法更是了得,为兄岂忍见死不救。何况那么多人围斗他们六人,倚众欺寡,有违江湖道义,为兄更不能袖手旁观。”他认为官兵也当遵守江湖道义,不能以多欺少,教任何人听了,必要笑掉大牙。
  郁晚亭叹道:“罢了罢了,兄长不顾生死,小妹也只好相随了。”二人双剑齐出,杀进重围。官兵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倚仗人多,将二人团团围住。兄妹二人虽然剑法精绝,指法配合得更是出神入化,但步战对付这么多蜂拥一般的官兵,正如牛刀追宰群鸡,武功精髓不得使处,比之六人马上大砍大杀,处境更是凶险。
  公孙胜一身青袍为鲜血浸透,血已难分敌我,依旧不见他的师弟们前来相救,百忙之中瞥见二人,先是一阵惊诧,随即感叹道:“危急关头,同门手足尚且不及西域胡人!”樊瑞在他身后,听得真切,亦起了同样的感触,对楚侯二人憎恨尤甚。便当师徒二人都在感慨之际,官兵突然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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