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集（3）

　　21-18：中国驻缅大使馆日、内
　　【姚仲明在办公室门口喊：你们快来，快来！
　　【李萍、李岱等迅速进来，程瑞声拿几张报纸赶到。气氛紧张。
　　姚仲明：缅甸政权变动，吴努不当总理了，边境发生了武装冲突，我们要沉住气，先分柝一下情况，尽快向国内报告。
　　李萍：少壮派吴巴瑞上台，任总理兼国防部长和国家计划部长，大权独揽。
　　姚仲明：在现任缅甸领导高层，吴巴瑞总理最年轻，今年41岁。24岁组织人民革命党，29岁参加反法西斯人民自由同盟，负责仰光地区抗日运动。30岁任社会党主席、总书记。37岁任国防部长兼矿业部长。他比较严肃，我拜会吴努总理，有几次他在场，没听他讲过话，也很少见他笑。
　　李岱：解决中缅边界问题，反对派和吴努在很多方面不一致，他们反对修改1941年线，主张对中国强硬。吴巴瑞总理好像属于这种强硬派……
　　姚仲明：我们不多评论对方人事。他们的选举，领导人更替，我们不干涉。吴努总理领导的政府及他个人，为中缅友好所作贡献有口皆碑。处理残军问题，军事、政治双管齐下，特别是诉诸联合国，可圈可点。因此成为美国《时代周刋》封面人物，可见国际影响也挺大。他们领导人更替，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新问题，应从外交方面维护我国利益。我判断，缅甸内外政策应该不会有大变动，不可能一下倒向西方白由世界，但有可能作一些局部调整，特别是边界谈判，他们可能提高要价，增加我们的困难，谈判会有曲折。
　　
　　吴巴瑞总理（1915-1987)
　　
　　21-19：大使馆花园日、外
　　【缅甸中年女园丁给龙船花浇水，几个中国幼童在媬姆照护下看着。
　　女园丁：（彆脚中国话）小朋友莫过来，把你们衣服浇湿了。
　　媬姆（缅甸中年女性）：让她们看看呗，我们的国花多美！
　　女园丁：看就看吧，小朋友，这是我们缅甸的国花，你们中国没有！
　　一男孩：我爸爸说，中国的花多，特好看！
　　女园丁：（彆脚中国话）也没有我们的龙船花好看！
　　
　　21-20：中国驻缅大使馆日、内
　　姚仲明：缅甸领导层的变化，由李萍和宫达非同志写专题报告，表明我们的看法，报外交部。我们再分析一下中缅军队在黄果园发生小冲突的形势。
　　李岱：我们还没接到国内通报，缅甸这些报纸就当特大新闻炒作起来了。这都代表缅甸国内反对派发声，都没有查明冲突真相，不分青红皂白，就抢头条，比调门高，比哗众取宠！
　　姚仲明：有的言论简直就是向美国发邀请，希望美国乘机介入。
　　程瑞声：我一直关注英文报《自由之声》，瞧瞧，又在头版头条发表了《中国军队越过1941年线侵犯缅甸领土》的文章！
　　徐毅民：作为武官，我们对军事方面盯得很紧。这份报纸，无中生有：什么有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共产党中国军队已经侵入并占领了从葡萄城到肯朗渡口共长500英里的边界附近的缅甸领土，而且仍然在向缅甸内地移动。还说，吴巴瑞内阁召集了“内圈”和各军种首脑会议，讨论应对这种严重局势。
　　李岱：哪有这事？中国军队离什么葡萄城、肯朗渡口十万八千里！
　　姚仲明：沉住气！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方决不会搞这一类小动作。因为我们周总理已经用书信形式提出了解决中缅边界问题的原则，我转呈吴努总理时，吴努总理诚恳表示，愿意充分考虑周总理的意见。我方在耐心等待他回复。
　　李萍：我怀疑有人故意制造边界冲突，干扰边界谈判。
　　姚仲明：要抓住证据。
　　李萍：我还没掌握这方面的证据，但是，缅甸国内有一些人，在残军撤离后，头脑膨胀，疮疤还没好就忘了痛。不能排除有高人指点，要把矛头转向我们。利用小小的黄果园事件，把我们在1941年线以西所建设的新区向世人公开。有的报纸发表评论文章，指责中国政府撕毁两国总理会谈公报承诺的“五项原则”，武装侵缅！
　　姚仲明：这值得我们高度警觉，确实有人想把问题扩大、国际化。
　　李岱：这事背后，明显有中情局的黑手。我们要高度警觉，执政党内部派系争斗，亲英美思想抬头。有狂妄之言，要以对付残军的手段，对付我军。黄果园小冲突，不排除是他们的一次试探、预演。
　　
　　21-21：西花厅日、内
　　【周恩来秘书在西花厅门口等候，一辆驻华使馆的小桥车缓缓驶近，停稳。
　　【秘书上前拉开车门，吴拉茂大使下车。
　　秘书：大使先生，周恩来总理在会客厅等您。
　　【秘书领吴拉茂入厅，周恩来请吴拉茂入座。吴拉茂徨恐地站着。周恩来伸手压压大使肩膀，请他坐下。
　　周恩来：大使先生，中缅在边境上发生的小冲突，无论错在哪方，都是不幸的，不应该发生的。目前处理边境问题首要的也是最好的原则，还是维持现状，然后再设法公平合理地加以解决。
　　吴拉茂：总理阁下，缅甸政府认为不应当发生，这事引起缅甸国内局势紧张。
　　周恩来：请大使先生转告贵国政府，希望缅方防止事态扩大，引起外部势力插手。我们要继续坚持双边协商处理争端，我们双方有能力处理好双边关系问题。
　　【吴拉茂看出周恩来严重不满，一时答不上话。
　　周恩来：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爆发了声势浩大的群众示威游行，随后演变为流血冲突。苏联两次出兵镇压，国际上出现一股反共逆流，让人宣传共产主义威胁有了借口。
　　吴拉茂：周总理，这一事件，确实加剧了东南亚国家局势紧张。
　　周恩来：姚仲明大使报告：别有用心的人因此有了依据，把“黄果园事件”渲染为亚洲版“匈牙利事件”，似乎共产党执政的中国也学习苏联出兵，开着坦克占领仰光、曼谷。
　　吴拉茂：周总理，我国政府不会这样认为。
　　周恩来：那就好。我给吴巴瑞总理写了信，祝贺他当选总理，指出任何造谣破坏中缅关系的行动所产生的不良后果，都是中缅双方不愿看到的！
　　【周恩来把信交给吴拉茂。
　　吴拉茂：总理阁下，请允许我转达，缅甸政府面临许多困难，希望中国不要提出修改1941年线。那样，缅甸国民难以接受。作为民选政府，不能违背民意。
　　【周恩来定晴看着吴拉茂，吴拉茂垂下眼皮。
　　周恩来：（忍住气）大使先生，那只是你们的看法！
　　【吴拉茂无语。
　　周恩来：看来，我们必须加快谈判进程，往前走。徘徊，后退，企图拉第三方插手，都没有前途，都不利于两国人民和平友好相处。
　　
　　21-22：北戴河日、外
　　【北戴河海滨。毛泽东在海里游泳。
　　【周恩来迎着海风吹拂，和几位同志在沙滩上漫步。
　　【周恩来不由得走近水边，看毛泽东游泳。
　　秘书：总理，这段时间，毛主席不只体力好、精力好，心情也好。天天下海，有时一天下海两次。
　　周恩来：这好啊！
　　【毛泽东从远处游回来，到浅水处，摆脱陪游、保护的人，走近周恩来。
　　毛泽东：恩来呀，找我吗？
　　周恩来：主席，没事。我们休息，到海滩上走走，吹吹风。
　　毛泽东：你们不下海游泳，太吃亏了！
　　周恩来：主席，您继续游吧，不打扰您。
　　毛泽东：我今天完成任务了。这次来北戴河休假，我要编辑《中国农村社会主义高潮》一书，要写的编者按语多。还得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一起商讨八大主要文件的修改及其他重要事项，抓紧啊。
　　周恩来：主席，您不游了，我就向您报告外交上一件事。
　　【李银桥连忙给毛泽东披上毛巾。
　　周恩来：我们的好朋友缅甸吴努总理卸任了，继续担任执政党反法西斯自由同盟主席。继任的是年轻的吴巴瑞总理。
　　毛泽东：吴努总理也年轻。好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恩来：人事更替，不会影响中缅关系和平友好大局。但一些具体工作，比如边界划分，可能会有些小曲折，小麻烦。
　　毛泽东：恩来呀！我满脑子经济。外交仗，您指挥。
　　周恩来：主席放心，中缅两国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会变。
　　毛泽东：我们与十多个国家有边界问题，解决边界问题会引起国际上关注，边界问题还是和为贵好。用强权政治和战争手段处理边界问题，我们不做，也坚决反对别人做。还是多谈好。一次谈不成，就来二次三次，多谈几次，直到双方都满意，不用急。我不信，今天还有人敢逼毛泽东、周恩来割地、赔银子！
　　
　　21-23：缅甸总统府日、内
　　【一辆奔驰轿车驶近总统府。经过几道岗哨，驶到总统府门厅的大理石柱前，在铺着红地毯的台阶前平稳停住。
　　【一位年轻英俊的军官拉开车门，吴拉茂下了车。
　　【吴拉茂步伐急迫，踏着红色地毯进入总统府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