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风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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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如剑一样劈开了浓重的乌云，巨雷在低低的云层中滚过之后，滂沱大雨铺天盖地压下来。黑夜里森林压抑喘不过气来，一阵急剧呼吸，喘息连连，不一会儿，森林开了锅似热闹起来。
　　佟阳光箭一样钻进几平方米的帐篷里，夏雨露如一座女神盘腿坐在中间，满头披发遮住了半边脸，犹如半抱琵琶半遮面，左手上下滑动轻轻梳拢油黑的发丝，帐篷里弥漫淡淡清香味。
　　佟阳光轻轻拉上门链，风雨声自然分隔开来，帐篷外面嘈杂声似乎安静了些许，雨打帐篷，滴滴答答，一阵紧一阵。帐篷里透露出微弱朦胧的光线，外面一片漆黑，自然分隔四周景物。连白雪莲天蓝色帐篷都隐藏在深沉夜色里。在这荒蛮原始森林里风雨之夜，天地间只有两颗心相互牵引，荒芜心田渐次发芽破土而出，静待开花。
　　夏雨露看见佟阳光弓腰钻进帐篷，投足间俊朗洒脱，如同投进阴冷潮湿帐篷一线阳光。由于宿营地势高，帐篷防水性较好，尽管暴风雨横扫森林地动山摇，帐篷里弥漫温馨浪漫的气息。
　　“外套有点湿，早点回帐篷就不会淋湿的。”夏雨露伸手摸了一下佟阳光运动服外套，她感觉隐隐淋湿了点雨。
　　“不要紧，帐篷里温度高，一下子就会干。”佟阳光脱下运动服外套，贴身穿了一件迷彩服圆头衫，他故意磨蹭是想让白雪莲睡熟点再返回帐篷，“我喂饱了驴头狼，伤口好多了，给驴头狼穿上雨披没有问题，过两天说不定还可以驮背包。”
　　神农架海拔随之升高，晚上气温降低，入夜还需要穿长袖外套。由于帐篷空间狭窄，两个人的热量，帐篷里很快暖和起来。人生短暂，茫茫人海，佟阳光无比幸运地在青春尾巴上还遇见终生所爱，他从夏雨露抒情游记散文流淌出向往美好诗情画意情怀里，早就读懂两个人崇尚自然的审美情趣趋同一致。三观差异越小，感情基础也就越牢固，精神和谐才是婚姻制高点，夏雨露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红颜知己的爱人。佟阳光为了这一天到来，哪怕就一回，死而无悔。
　　佟阳光盘坐帐篷里仔细端详连呼吸都清晰可见夏雨露，脸颊粉红如同熟透了的又甜又香的红苹果，一颦一笑，荡起两汪小酒窝，秀色可餐。他拾起手轻拢开油黑发亮的披发，发丝无意中粘在他的脸颊，一阵芳香沁入心扉，那是一种香入骨髓的香味，刺激着佟阳光大脑末梢神经异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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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雨露心跳快要蹦出来，她没有想到这一刻闪电一样来得如此快速，神交一两年，在诗情画意散文中读懂了彼此精神世界，心有灵犀一点通，于是，灵魂安放这精神的乐园。这次探险神农架，是从神交到肢体语言密切接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爱一个人可遇不可求。从精神到外貌，两个人一见钟情。灵魂与身体融会贯通，这才是一种爱情最高境界的升华。当这一刻真的来到时刻，夏雨露还真的有些拘谨，她脸色绯红含羞低头睨了一眼佟阳光，身上散发出男人特有汗香味，夹杂着酒气，熏得夏雨露晕忽忽，飘飘欲仙。夏雨露多么渴望佟阳光伸出粗壮结实双臂，像座山一样，排山倒海。夏雨露又害怕所爱的人认为自己轻佻，男人只会与水性杨花女子逢场作戏。夏雨露低头深深埋在双腿之间，等待佟阳光主动攻城掠地，她举手投降成为自己爱人的俘虏。
　　电闪雷鸣消失了，森林里又归于宁静，只有雨声掩盖着夜幕，淅淅沥沥雨滴敲打着远处枝叶和帐篷，合着夜雨的节奏，在茫茫夜空中，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正拨弄着筝琴弦律。每一个音符，都是那样铿锵有力，又是那么委婉含蓄，犹如下一个狂风暴雨过渡的前奏。
　　佟阳光轻盈揽过夏雨露，夏雨露顺势一头钻进佟阳光怀抱里激动抽泣起来：“审美总有疲惫期，我害怕重蹈覆辙，让自己再一次受伤害。”佟阳光一只手按在背上轻轻敲打夏雨露脊梁：“我们曾经被情所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见蛇，这是离异后男女普遍心理状态，只要坚定信念，两个精神和谐的人，梅开二度，一定爱得更加成熟深沉。”
　　“我问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夏雨露说道。
　　佟阳光点点头回答：“我属于你的，从今往后，彼此之间坦诚相见，推心置腹无话不说，这才是知己爱人。”
　　“你离异三年，这其中就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你是不是也爱雪莲，她看你的眼神都聚光。”夏雨露依偎佟阳光怀抱里，她本来不想打探佟阳光过去隐私，两个人相爱要坚定不移信任彼此。
　　“我想找一个知己的爱人，梦中情人偶尔出现梦境向我走来，那种美好一瞬间从未体验过，醒来什么都没有，我才意识到我的女神只是在遥远梦里。这两年不就遇到你，你从梦中走到我现实生活，我邀请白雪莲穿越神农架完全是为了你有女同伴，救雪莲是偶然事情，两代人谈不上爱，精神上会产生代沟，帮她到北京发展，完全是因为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她的才情足可以在京城大有作为。”佟阳光知道夏雨露有些误会，女人吃醋就是死心塌地爱上你。
　　“爱是自私的，我要确定你是爱我一个人，而不是朝三暮四。”夏雨露把佟阳光手放到胸前，“你摸，我心都快蹦出来。”
　　佟阳光明显感觉手划过那柔软的沟壑，精美勾勒出一道曲美线条，他手像磁石一样伸进去，一股暖像电一样流向全身。佟阳光目光拥抱了夏雨露，那含羞带露神态姗然可爱，沉寂已久的情感正蓬蓬勃勃充满了生机，宛如春风掀开了轻纱似的云霞。
　　“我也害怕遇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专一，坚贞不渝才是共同相爱牢不可破基石。”佟阳光袒露自己爱情观。
　　“我周围也有男人骚扰，有权有势的，我看不上，我绝对不会让金钱玷污圣洁爱情。谁知我高傲的心被你俘虏了，从今夜起，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夏雨露一想到今夜在荒蛮原始森林把身心交给佟阳光，像掉进蜜罐似的甜蜜无比。
　　帐篷外雨小了些许，轻风轻雨，密密匝匝，一帘闲雨挂在帐篷，帐篷外雨声悱恻，时紧时松，时疏时密，树林里由远而近沙沙响成一片，纷纷扬扬。侧耳倾听，夜雨的音节，演奏一曲动人心弦乐章。整个森林被雨雾笼罩起来，似乎在等待更大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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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阳光和夏雨露自然一番温存，夏雨露含情脉脉凝视着佟阳光，目光恍惚，犹如争艳吐芳的花瓣，眉心乱颤，浑身散了架似的，想象金风玉露一相逢绝美的时刻。夏雨露蜷缩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双臂迷离勾住佟阳光颈椎。
　　佟阳光两眼如同燃烧的火焰山。双手虔诚捧起夏雨露因激动羞红的脸蛋，她就是心中女神、美人鱼。佟阳光注视那微弱灯光下轻描淡写的两弯蛾眉，如一弯月眉，脸色因激动泛起飘忽不定的玫瑰红，好似抹了浅浅的胭脂。
　　那睡莲似的红唇便灿然盛开花瓣，莲花一朵，含露绽放。夏雨露像喝醉了酒似神魂颠倒，宛如一座冰雕，一遇阳光瞬间便融化了。
　　“我已经沦陷在爱的沼泽地不可自拔了，轻轻的……”夏雨露四肢软绵绵舒展开来。
　　“幸福突然到来，像梦一样飘到我眼前。今年8月17日，是我们新婚之夜的纪念。”佟阳光贴着夏雨露温热的耳根窃窃私语。
　　“嗯嗯，我总是想抗拒，又无法拒绝。”夏雨露笑若桃花。
　　“这是一个无人祝贺洞房花烛夜，在这圣神时刻，也要举行仪式。”佟阳光认真拉起夏雨露手一起并排跪在地上，“一拜天地。”夏雨露情深意长：“二拜高堂。”佟阳光和夏雨露转身面对面：“夫妻对拜。”
　　佟阳光和夏雨露跪拜完相互拥抱在一起，他想到夏雨露还在婚姻城堡里，激情过后，彼此又回到各自现实中，漫长等待，谁经受不了突如其来感情劫难。
　　“你只爱我一个人吗？”佟阳光喃喃问夏雨露。
　　“除非你不爱我了。”夏雨露吟吟又道，“你已经坠入我的心海，我要把你的心囚禁起来，判个无期徒刑。”
　　“总要为了梦想全力以赴，管它什么流言蜚语，不管过了多少年，我都会记得这个天老地荒的雨夜。我爱你，天老地荒！”佟阳光想起一句话。
　　“海沽石烂不变心。”夏雨露轻轻一碰，目光里泛起涟漪的秋波，如胶似蜜的样子，娇爱无比。
　　一阵慌乱，显山露水，两个身心像个巨大磁场，激情四射蜷缩在狭小帐篷里缠绵悱恻。充电灯扑朔迷离发出幽蓝色柔和的光晕，帐篷外风雨交加声掩饰所有的声息。雨打帐篷，雨声前赴后继，淅淅沥沥，富有流畅和谐的节奏，好似沐浴温柔的春风，一棵大树拔地而起，蓬蓬勃勃。此刻，夏雨露想起原始的野人，恍惚回到那荒蛮的茹毛饮血原始社会，让压抑的人性回归自然。没有遮羞衣物，后来才有了飞禽走兽的皮毛做的遮暖服饰，主要是为了冬天御寒，异性之间毫无羞耻感。人类处在群婚乱交动物人时代，知足不知羞；而现代文明人，是为了遮羞穿上一层层衣物裹住自己的玉体，也是对自身的保护，再不会随意与不喜欢的异性同居发生肌肤之亲。哪怕明知道身体生理所求，在一刻到来时候，仍旧半推半就，羞羞答答，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又贪心不足，欲语还羞，知羞不知足。
　　眼前飘来一片轻云，明晃晃的，雪白如透明的玉石，白皙无瑕，在佟阳光眼帘里飘来飘去，仿若一尊精雕细刻冰雕艺术。在美若惊鸿女神的面前，灵魂如梦似幻飞出身体，欲醉如仙。每一个音节，轻若行云流水，欲擒故纵……
　　夏雨露早已经无法掩饰羞涩，这就是相爱男女超越一切亲情的魔法，谁都无法摆脱男女之情，飞蛾扑火，谁也无法禁锢人性的本能。
　　柔情似水，水到渠成。佟阳光似乎饮一杯醇美的酒，醉眼朦胧，轻风斜雨不须归，雾里看花花更美。
　　沉闷的夜空，山雨欲来，又一个闪电划破了黑不见底的云层的缝隙，一道蓝光喷薄而出。紧接着雨点淋漓尽致，一阵紧一阵，一场狂风暴雨再一次紧锣密鼓席卷而来，如同大海潮水涌向柔软的沙滩。
　　大雨滂沱过后，酣畅淋漓。风雨渐次远去，和风细雨，黑夜的原始森林从睡梦中醒来，雾霭沉沉，流水吟吟，还有远处溪流跌宕起伏跃下山谷，跌跌撞撞声悠悠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
　　云雾氤氲，阳光雨露，山林里树叶比平时更加翠绿清新，粘着雨水珠的树叶，晶莹透明，在清晨的微风中，一阵摇晃，水珠就像一阵骤雨似的落在帐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