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八 回 寄希望秀才酬重金 明较真善行劝知音

　　上回书说到济源用二两砒霜治好了魏德福幼子的顽疾，药房先生玩儿了一辈子药，敢说这方面无所不通，竟然也想不明白这砒霜治病的原理，赶紧虚心向济源请教。
　　济源说道：“他肚里都是大虫，吃的饭根本自己就吸收不了，全都被大虫吃了。因此才会老吵吵饿。饿他一天，肚里虫也饿极了，都会把头伸到胃口等着食物。这二两砒霜下去，全都被大虫吃了，人肚里是不会留下毒物的，因此，大虫都被毒死，人却没事。”
　　药房掌柜的说：“既然是虫，为何打虫药却没效果？”
　　济源说道：“打虫药，都是催动肠胃向下排泄，把虫排下去。可他这肚里的虫子太多。打虫药都被虫吃了，人的肠胃根本就没有吸收多少，如何能让肠胃增加排泄功能？你若不信，如今虫子已死，再用打虫药，肠胃就会吸收，增加肠胃排泄能力，死了的大虫也会被打下来了。”
　　药房掌柜的赶紧让人把打虫药取来，喂小公子吃了，不一会儿，小家伙嚷着要拉屎，济源就让他在院里拉。哪知道腥臭难闻，拉下来的都是一团一团的死虫，能有一二十斤。
　　拉完之后，肚子几乎正常了。
　　这时候账房先生让六个人双手托着托盘，盖着红布进来，把六个托盘全都放到大厅桌儿上。
　　魏德福说道：“济神医，你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的希望。这些礼金休嫌少，还望收下。”
　　说着亲手把红布揭开，只见六个托盘尖尖的都是钱和金条。
　　众人看了都是一愣，赵晓楠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站在原地惊呆了，张着嘴巴瞪着眼，动也不会动了。
　　济源看了看魏德福：“你这是……”
　　魏德福说道：“这是三千大洋，这是两千银元，这是三十根金条。一旦犬子出事，我留再多的银钱也是空谈。还望济神医收下，休嫌少。”
　　济源说道：“你虽说经商，家底深厚。但这足以破费你半壁江山。”说着取了一封大洋，又取了一封银元，取了一根金条，让赵晓楠收起来。剩下的，济源又推了回去。
　　魏德福说道：“济神医，您是看不起我么？”
　　济源说道：“这一封就是五十个，我取了五十个大洋，五十个银元，一根金条，足矣！”
　　夫人见了，又抓起几封大洋和银元塞到赵晓楠挎包里，嘴里说道：“孩子，济神医不拿，你拿着。”说着又抓了几根金条。
　　赵晓楠被闹得不知所措，毕竟她没经过这种事。
　　济源见人家一番真心实意，只好让赵晓楠拿着。然后开了张方子说道：“肚里的虫已经打下去，这药连吃七天，身上的虫卵也就失去了生命，慢慢就会排下去。”
　　魏德福一家千恩万谢，又摆下宴席，药房掌柜的也被留下，魏德福说道：“掌柜的一番心，真叫人佩服。都说医者仁心，您和济神医都有一颗仁心，这些休嫌少。”说着取出几封银元和大洋，两根金条递给他。
　　药房掌柜的急忙说道：“我又没做什么，不能受啊。”
　　魏德福笑道：“就凭你今天的一番心，足以见证你的为人。你和济神医这个朋友，我魏德福交定了。”
　　大家在酒宴上开环畅饮，一番交心。药房掌柜的对济源说道：“以后但凡您的方子到了我那里，药价减半。若是您用药，我李有德全部免费。”
　　济源赶紧冲他抱拳说道：“那我就先替乡亲们谢过了。”
　　大家一直热闹到日落西山，这才结束。
　　回来的路上，赵晓楠背着挎包说道：“我说三哥，慢点走，我都背不动了。”
　　济源回过身要把背包拿过来自己背，赵晓楠双手一捂：“不行，你以后的财物要我保管才行，免得你乱花。”
　　济源听完笑道：“你不是背不动了吗，我来背着。”
　　赵晓楠把小嘴儿一撅：“那不行，我背着。”说着把挎包重新背了背，双手把挎包捂的严严实实，看到她这一番财奴的样子，到和铁梅那丫头有点相似。
　　济源只好慢些走，两个人回到珈蓝寺，天已经黑了。
　　济源让赵晓楠把大洋和银元各取出来一封，金条拿出来一根。
　　赵晓楠大眼一瞪：“干什么？”
　　济源说道：“来的时候也没给师伯买东西，这是给师伯的。”
　　赵晓楠哦了一声，赶紧取出来：“够不够，要不再拿点？”
　　济源说道：“够了，不说多少，是一份心意。”
　　济源拿了，来到禅堂，智禅大师正在看经，见济源进来，开心地说道：“师侄，昨天出诊，今天才回来。魏德福家的公子治好了吧？”
　　济源说道：“幸不辱使命，如今已经痊愈。”说着把大洋和银元、金条放在经桌上。
　　智禅大师把脸一沉：“你这做什么？”
　　济源说道：“这是给佛祖添的香油钱。”
　　智禅大师说道：“你能在这里陪我，师伯已经很开心了。”
　　济源笑道：“您和我父亲乃是八拜之交的兄弟，按说也是我的干爹。就当儿子孝敬您的。”
　　智禅大师听了，知道无法再回绝，只好说道：“你这孩子，真叫我无话可说了。”
　　济源一乐：“那就不说了，看您的经书吧，我先回去了。”
　　智禅大师说道：“那好，你先回吧，日后估计病家少不了，记得早些休息。”
　　济源点点头：“您也别太晚了。”
　　离开禅房，济源在院里练了会儿功，回到屋里。见赵晓楠把银元和大洋全都拆开封，正在那里数。
　　济源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晓楠见了把头一歪：“你摇什么头？”
　　济源说道：“五十个一封，这个还用数啊？”
　　赵晓楠嘿儿嘿儿一乐：“人家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过是想过过手瘾罢了。”
　　济源说道：“拿到里面你床上过手瘾去。”
　　赵晓楠把眼一瞪：“你这床大，我那床小，万一掉地上了还要捡呢。”
　　济源叹了口气：“我要脱衣服洗澡了。”
　　赵晓楠头也没抬地说：“你脱呗，又不是没见过你屁股。”
　　济源没办法，只好把衣服脱光了，用条大毛巾一裹，去了水房。
　　等他洗完回来，赵晓楠还在那里一遍一遍地数。
　　济源只好上了床：“你里边挪挪。”
　　赵晓楠说道：“你先别躺啊，昨晚人家都没洗澡，今晚必须要洗的。”
　　济源看着她：“你也赶紧洗洗躺下休息吧，明天还没准儿来多少人呢。”
　　赵晓楠听了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我要数钱。”
　　济源说道：“行，你管数钱。”
　　赵晓楠把钱收进包里，说道：“你起来吧，给我守门儿去。”
　　济源没办法：“行，你赶紧换去。”
　　赵晓楠点点头，把包儿拿进去，脱了衣服，用床单裹住身子，端着铜盆出来。济源起来，到了水房把大蜡烛点着：“我就在门外。”
　　赵晓楠冲他一笑：“知道了！”
　　济源把门儿关上，等着她洗完了，一起回来休息。
　　第二日吃了早饭，赵晓楠早早把屋里收拾好，坐到半晌也没来人。
　　赵晓楠笑嘻嘻地看着济源，济源说道：“看我做什么？”
　　赵晓楠说道：“你不是说今天没准儿来多少人吗？”
　　济源翻了翻白眼儿：“这才多会儿啊。太阳不落山不算的。”
　　赵晓楠撇撇嘴：“要太阳落山了还不来人呢？”
　　济源说道：“你说怎么都行。”
　　赵晓楠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你说话算话么？”
　　济源点点头：“我个老爷们儿，说话肯定算。”
　　赵晓楠点点头，眼里露出狡黠的眼光看着济源：“我很期待你能说话算话。”
　　济源心说要坏，若是太阳落山还不来人，这丫头没准儿又出啥点子呢。
　　转眼过了中午，依然还没人来，赵晓楠在一旁倒安静了下来，拿着书看。
　　济源心说：“来人吧，我宁愿忙一些，也不想等着到了晚上被这小丫头收拾啊。快来人吧。”
　　济源越担心，可就是越不来人。
　　转眼到了傍晚，赵晓楠看看济源，冲他眨巴眨巴眼睛。济源心里也没谱了。吃了晚饭，智禅大师带着徒弟去做晚课，赵晓楠和济源坐在屋里，谁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赵晓楠往济源身边凑了凑。济源知道，在这丫头面前说了大话，如今不好收场了，只好往一边挪了挪。
　　赵晓楠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济源只好又挪了挪。赵晓楠小脑袋一歪，看着济源一乐：“老爷们儿，说的话还算吗？”
　　济源点点头，赵晓楠说道：“放心吧，我不收拾你。”
　　济源这下算是放了心，赵晓楠突然说道：“好久没骑马了。”
　　济源一乐：“这才几天啊。要不明天我带你遛马去。”
　　赵晓楠看着他说道：“我就想今晚骑。”
　　济源说道：“师伯跟着弟子都在做晚课，要是牵马会打扰他们的。”
　　赵晓楠摇摇头：“那我不管，反正我今晚就要骑。要不……”说着坏嘻嘻地看着济源。
　　济源一愣：“你要做什么？”
　　赵晓楠鼻子哼哼着笑着：“那你就给我当马骑。”
　　济源听了立时起来：“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哪有男人当马给女孩子骑的？”
　　赵晓楠撇撇嘴：“那算了，大不了老爷们儿说话不算话就是了，我睡觉去。”说完站起身就向里屋走。
　　济源真是拿她没辙儿：“行了，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赵晓楠转过身往他背上一趴：“赶紧的，趴下。”
　　济源只有乖乖的趴下，赵晓楠骑在济源腰上，双腿紧紧把济源腰缠住，左手扶着济源脑袋，右手拍着济源屁股：“驾，哈哈哈哈，真好玩儿。哎呀，快点，太慢了。”
　　两只手揪住济源耳朵，向左拐向右拐，爬慢了挥动小巴掌打屁股。在地上爬了几圈，济源说道：“行了呗？”
　　赵晓楠往他后背一趴，双手把他脖子一搂：“人家还没骑够呢。”
　　济源说道：“再来两圈儿结束。”
　　赵晓楠点点头，又骑了两圈儿，这才算开心了。赵晓楠下来把济源扶起来：“你受累了。”
　　济源看了看她没说话。
　　赵晓楠看着他：“你觉得大男人给女孩子当马骑掉面子？我骑马折腾你，是为了让你记住，得意之时莫要飘，没把握的事别乱说。幸好就咱俩，要是有外人在场，岂不是说你狂傲自大，嘴没个把门儿的？”
　　说完看着济源眼睛。
　　济源听了，心里就是一惊，原来如此。看来这丫头也不光是调皮好玩儿，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济源点点头：“多谢楠妹，哥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乱说了。”说着伸出双臂把赵晓楠揽住。
　　赵晓楠也没挣脱，顺手就把济源抱住，把头埋在他怀里。
　　这正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五九回
　　荷花塘两情表真心
　　请济源县城赴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