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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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峪河水绕着山脊成半圆形，呈扇形冲击洲，正是枫叶由青泛红的季节，河岸山谷里树叶开始发黄渐红，金黄色的枫树与针叶松层次分明，远山近黛，风光旖旎。阴峪河如同白色绸带飘逝在两岸翠谷之中蜿蜒徐行，午后太阳照耀在阴峪河面，山光水色，潋滟波浪光亮成一层层碎银皱纹，闪闪发光。看似风平浪静的阴峪河，却暗流汹涌。
　　鳄鱼是内陆河流最凶残食肉动物，攻击力强暴，这意外出现的鳄鱼把探险队一分为二，佟阳光还不知道今天是否能汇合一处。佟阳光拿出袋装食物分发给夏雨露和白雪莲，这是尚富贵和林森木采购来公用食物，他身上背了大部分公用食品，尚富贵和司马兴身上也携带一些公用食品。佟阳光有些担心两位美女体力吃不消。
　　“今天中午多补充些食物能量，吃完休息一会儿马上出发，你们两个人要是感觉累，就多休息一会儿，反正河这边路途平坦，比他们要好走。”
　　“阳光老师，放心好啦，吃完就可以出发，刚才肚子太饿，又一路惊险，这无人区还真险象环生。”白雪莲揩了揩汗，她倚靠在背包上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和袋装的鱼干，她吃了点饼干喝了水感觉体力又恢复了元气。夏雨露从包里拿出自己带的辣味火腿肠分给佟阳光和白雪莲，因为热，脸色粉红，汗珠晶莹淌下来。
　　“阳光，我没有问题，这河的宽度，只怕还要走一段路，他们才能过河，尚富贵和司马兴这两个胆小鬼不敢从水里渡河，而这边地势要平坦多了，只怕那边地势复杂行走艰难，林站带着这两个养尊处优的人，估计他们没有我们先到达最佳过河点。”夏雨露也轻松回答了佟阳光。
　　“不急，等他们先出发，再走也来得及。”佟阳光觉得夏雨露说的有道理，他性子急，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食物，肚子填得饱饱，一下子显得精神饱满。佟阳光喝了几口水拿出相机，抓拍了几张夏雨露和白雪莲坐在石块上吃食物的照片，还拍了几张阴峪河的风光照。佟阳光每天习惯拍摄探险队每一个人活动照片，记录旅游过程点滴镜头，图文并茂，富有生活气息。他追求游记散文审美境界，晚上睡觉前坚持在手机备忘录记载探险神农架无人区的日记。
　　夏雨露吃饱了也拍摄了四周风光，还给佟阳光和白雪莲拍了几张照片。夏雨露眺望远远近近的山光水色感慨万分：“这里风景真美，山水相连，像美国著名作家梭罗在瓦尔登湖畔建造一座小木屋隐居两年，邀上几个好友，与世隔绝过上世外桃源般生活，再不用天天上班，为生存摧眉折腰事权贵，看看能坚持几年。”
　　白雪莲正在学习外国文学，还研究卢梭启蒙主义，对梭罗和卢梭了如指掌，她兴趣盎然接过夏雨露话题聊起卢梭：“比梭罗早一个世纪法国启蒙主义思想家卢梭，他在四十四岁时候接受朋友馈赠乡村小房子开始了六年隐居生活，卢梭认为为面包写作就会窒息人的天才，甚至毁灭一个人才华，他的才华不是在笔上，而是在心里，他靠抄写乐普自食其力过着简朴的生活。”
　　“剪除心中贪欲，简朴生活，才是回归善良人性，我估计雨露在这里坚持不了一年，你会想儿子的，这是做母亲的天性。”佟阳光也参与这个话题。
　　佟阳光深知与人为善，这是人类社会文明载体，人类之所以有贪欲，权力和金钱是个魔障，一旦膨胀就会打开盘拉多魔盒，释放出人世间所有邪恶——贪婪、虚伪、诽谤、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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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阳光曾经品读过梭罗和卢梭的作品，没有想到这两个美女也如此欣赏梭罗和卢梭，他便滔滔不绝结合现实聊起这个话题。
　　“梭罗继承了卢梭哲学思想，在十九世纪欧美工业革命变革时期，西方物质文明迅速发展起来，世人在不竭余力追求财富，而梭罗却在静静隐居在瓦尔登观赏湖光山色。梭罗写的《瓦尔登湖》是一本让人心灵归于宁静散文佳作，很少有人像他一样放弃那样多世俗的东西，他没有学习任何职业，也没有结过婚，梭罗崇尚自然独自一个居住终身。我读过卢梭《忏悔录》以及《孤独者漫步遐想》。卢梭一生追求公平正义，他指出人类不平等是私有制，天赋人权，富人要剪除心中欲望和贪婪。卢梭教育小说《爱弥儿》，他在教育上主张教育目的在培养自然人，教育顺应儿童的本性，让他们身心自由发展。如果居住在原始森林，那不就回归原始社会，一个缺乏物质的世外桃源是不存在的。”
　　佟阳光想到自己记者职业，很多羡慕他这个无冕之王，他有时也厌烦这个职业，最不喜欢写那些吹喇叭抬轿子歌功颂德新闻报道：“我有时想工作就是一个谋生手段，不管从事什么职业，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建立公平公正和谐社会大环境，那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共产主义不也不过如此。写文章也要把握好时代的脉搏，扬善弃恶。”佟阳光聊起了梭罗和卢梭滔滔不绝。
　　夏雨露听了佟阳光谈到教育问题，她便与佟阳光探讨起教育改革：“一百年前，卢梭就在教育上主张顺应儿童的本性教育，也就是今天主张素质教育。阳光，你对未来教育改革有什么真知灼见？”佟阳光不加思索答道：“我写作时候也思考一些教育问题，素质教育遭到了既得利益者抵制一直改革不下去。其实，比分数更重要是良好心态和品性，未来素质教育一定要淡化分数，取消排名次和所谓重点名校，平衡教育优质资源。未来教育，每一个学生都可以从网络受到最好教育，享受一流教育资源，学生可以自由报考网校，再没有学区房这个概念，学生根据自己兴趣选择自己学习的方向和学校，而学校教师只是辅导员和心理疏导师，如同现在教育辅导机构。”
　　“高论！与阳光老师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白雪莲细细聆听佟阳光评说梭罗和卢梭，没有想到一个学新闻专业的人，却对文学和教育有如此高深的造诣，还能结合社会现实评价作家的作品。白雪莲想到现实中封建特权就忿忿不平：“人类社会文明发展到今天，总有少数人占有多数的社会财富和优质教学资源。毕业等于失业，生存压力压得我喘不气来，一个女人要在社会上立足，往往付出更多代价，我真羡慕阳光老师和雨露姐，你们有令人羡慕的工作，一个是国家级报刊记者编辑；一个担任教书育人令人尊重的教师。可我读研毕业，又有什么工作等待我，尚老板却厚颜无耻让我去做他的女秘，让我靠颜值获得生存价值，知识变得一文不值。”
　　佟阳光知道大学毕业找一个理想工作，没有靠山和路子比登天还难，考公务员也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
　　“现在行政事业单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大学毕业那个时代，大中专毕业都会安排工作，还是干部编制，只是工作环境好坏而已，每一个人通过自己努力都会改变自己的命运。雪莲读研毕业后就到北京来发展，在一座文化氛围较高的首都，总比省城机会要多，我能帮忙尽力而为，你有这么多优秀散文发表在各级报刊，应聘一些文学杂志报刊的岗位没有问题。”佟阳光自然安慰白雪莲情绪。
　　佟阳光明显感觉夏雨露脸色阴沉沉马上打住话题，他想起刚才尚富贵妒忌一幕，不应该再重提帮助白雪莲到北京去发展的事情，让夏雨露感觉他真是脚踏两只船的人，在她们两个人之间玩翘翘板。
　　夏雨露想到刚才佟阳光说她在原始森林住不下去，舍不得儿子是母亲天性，现在又主动要帮助白雪莲到北京去当北漂族，潜意识分明认为没有婚姻羁绊白雪莲更具有优势。白雪莲也明显感觉夏雨露皱着眉头晴转阴，她便马上拉起夏雨露手：“雨露姐，你也辞职，咱们一起到北京打拼，凭你的名气应聘到编辑部当一名编辑不成问题。”
　　“还是年轻有资本，舍不得儿子是母亲的天性，哪像雪莲妹妹，多自由，无牵无挂。”夏雨露说出佟阳光的话，鼻子酸酸有点凄凉，她抬头看见林森木挥动白色毛巾示意开始出发，“阳光老师，你看林森木他们举起了白毛巾开始出发。”夏雨露故意加上老师两个字。
　　佟阳光顿感夏雨露有些生疏，他也站起来也挥动换上白色毛巾示意马上准备出发：“准备出发，我在前面开路，你们紧跟我不要落下太远。”佟阳光背起包默不作声走在前面，他知道刚才的话触动了夏雨露内心深处的隐痛，而佟阳光也最担心夏雨露将来割舍不了这份儿女亲情，儿女问题处理不好，这是两个人梅开二度最大伤害和障碍，很多人宁愿做地下情人遭受道德谴责，也不愿离婚走进婚姻的殿堂，这是很多离异后不愿意再结婚主要原因，他不知道能否突破这个魔咒创造一个爱情的奇迹！传统牛郎织女似爱情：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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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森木歇息一会儿叫上尚富贵和司马兴继续前行，尚富贵喝了点酒有点昏昏欲睡不想马上出发。林森木也不管尚富贵愿意不愿意，他起身挎起双肩包沿河滨继续向山上攀缓，西边的河岸正是山脊，西高东低，每走一段路尤其险要。
　　司马兴尽管不情愿马上走，看见林森木在前面开路，自己落下来，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他没有武器自卫，而林森木是保护神，他便咬紧牙关紧跟林森木后面寸步不离。尚富贵看见两个人都出发了，不得已起身也迈开沉重步伐跟在司马兴后面蹒跚而来。
　　林森木走在前面，他知道这两个人胆小如鼠，探险神农架无人区都是有功利目的，刚才遭遇鳄鱼已经是惊弓之鸟，他们手中没有枪支，只有拐棍里有一把尖刀和小砍刀之类防身，遇到强大动物无还手之力，紧跟上他才安全。林森木感觉路越走越陡峭，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荆刺丛生，大约走了几公里，一座陡峭山崖挡住了逆水而上的河道。林森木停下来等待司马兴和尚富贵商量一下怎么走过这段山崖。林森木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要离开山崖绕很远的路，还是沿河边从悬崖边攀崖而过？林森木等司马兴和尚富贵走近了征求两个人意见：“用滑绳勾住系上安全带沿悬崖边走过这段险路，还是绕道而走？要绕道就要离开对岸佟阳光他们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河边。”
　　尚富贵一看悬崖下面是阴峪河险滩激流，要是掉下去也是非常危险，说不定鳄鱼正张开血盆的大口，尚富贵马上否决了林森木沿悬崖走的意见：“挂绳过这段险程太冒险，林站，宁愿多走路，不能把生命当儿戏。”
　　“我赞成尚老板的意见。”司马兴也支持尚富贵绕道而走意见。
　　林森木看了手机，这两天信号全无，一旦从山崖后面山峰绕道而走，也就与佟阳光失去联系，在今天天黑前肯定不能与佟阳光他们如期汇合。林森木也只有少数服从多数，他把绕道走决定要告诉了河对面的佟阳光。林森木双手捧成喇叭状用尽力气喊话：“我们前面遇到峭壁悬崖，只能绕道走，目标是沿河向上游进发，如果你们遇到狭窄河道处就原地等我们渡河，也许今天夜晚分头露宿。”
　　佟阳光听到了林森木呼喊声回荡山谷，他停下脚步隐隐约约听见林森木说绕道走，让他在狭窄河道等他们。佟阳光也回应林森木：“知道，在河道窄的河边等你们渡河。”
　　佟阳光用望远镜看见林森木三个人消失在巍峨群山密林之中，一会儿不见了踪影。他招呼坐下休息的夏雨露和白雪莲继续前行。佟阳光带领夏雨露和白雪莲一步步向前跋涉，眼看快到了黄昏，夕阳染红了阴峪河，金灿灿向东咆哮而去，像匹脱了缰野马，马不停蹄，轰隆隆冲出两山峡谷，奔腾不息，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