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对面夫妻护法神　

　　嘉陵江两岸的民众散去之后，韦驮见眼前的美丽少女，突然现出菩萨相，吓得他差一点灵魂出窍。
　　观音菩萨说：“韦驮，我化作少女引人投银，无非是为你募化银两造桥。谁想吕洞宾在你投的银子上施了法术，我一不小心被你掷中了。虽然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我本不该赖账。但我已修得正果，岂能再动凡心？”
　　吕洞宾也说：“韦驮，观音大士说得都是实情。那日在赵州桥上，我和张果老、铁拐李，聚来日月星辰、五岳名山和三江五湖的水，眼看就要压垮赵州桥，却被观音大士化作老婆婆，保住了你跟鲁班造的大石桥。”
　　韦驮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在赵州桥闹出了这一段佳话！不过，佛门不打妄语。观音菩萨既然贴出了张扬天下的告示，总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吧？”
　　观音菩萨有些为难地说：“那你要怎么样？”
　　韦驮说：“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观音菩萨哭笑不得地说道：“吕洞宾，这都是你干得好事！”
　　吕洞宾连连作揖说：“观音大士，在下得罪了！以佛门机缘说，也是你尘缘未曾了尽，所以才闹出这段奇缘。”
　　观音菩萨无奈地说道：“韦驮，我念你所种善根悉皆清净，自可得十一种陀罗尼，能于十方一切刹土，变现佛身教化众生。我就跟你做个对面夫妻，你当我的护法神吧！”
　　韦驮听罢，忽然想起柏林禅寺住持方丈从谂大师的谒语，“千年奇缘，对面夫妻；菩萨救世，护法亘古”。这才领悟了其中的真谛。
　　观音菩萨又说道：“韦驮，那一船银子你拿去买石料吧！石桥造好之时，你将修得菩萨果位，然后你就去普陀山找我。”
　　观音菩萨临走的时候，又召出钟馗协助韦驮造桥，叫他守住嘉陵江，不准水鬼作怪。直到现在，江边的石岩上还有钟馗镇妖的塑像。观音菩萨又将桂枝插在江边，让它遍地生根开花。从此，每到桂花盛开的时候，嘉陵江两岸香气袭人。当地的百姓还用桂花和高粱制成桂花酒，又用桂花与香茶叶尖制作出桂花茶，至今成为当地百姓款待上宾的佳品。
　　观音菩萨说完，便腾空而起，驾着一团五彩祥云，往东北方向去了。
　　吕洞宾戏谑地说：“韦驮，你很快就要修成正果，当了观音大士的护法神，又跟她做了对面夫妻，这是多大的造化！那时节，芸芸众生将称呼你韦驮菩萨，虔诚地供养你。我为你搭的桥，也不要你谢。可你借我的银子，怎么个还法？”
　　韦驮笑着说：“你是不是相中了那一船银子？吕神仙，那可是用来修桥的。至于借你的银子，我日后拿众生献的香火钱还你吧！”
　　吕洞宾哈哈一笑说：“好吧，就这么讲定啦！”
　　说完，吕洞宾也化作一道白光，回他的蓬莱仙境去了。
　　韦驮遵照观音菩萨的吩咐，用那一船白花花的银两，从峨眉山买来了上等的好石料，在嘉陵江上架起了一座结结实实的大石桥。两岸的百姓，雀跃欢呼。韦驮将剩余的银两在山上修建了一座镇江塔，又在小河溪修建一座小桥。而且还建了一座纪念碑，颂扬观音菩萨的功德。
　　至今，在观音菩萨察看江水的山垭，有望水垭村；韦驮建桥立碑的地方，有留碑桥村。百姓为纪念观音菩萨和韦驮护法，在嘉陵江边的山岩上凿洞为观世音菩萨塑像，又在嘉陵江对岸为韦驮菩萨塑像。民间还流传着“韦驮娶观音，媒人吕洞宾”的美丽传说。
　　韦驮完成了造桥的任务后，便准备去普陀山找观音菩萨。他想，自己既然是护法神，就要像个武将的样子。于是，他为自己打造了金盔金甲，又锻造了一件神力法器——金刚杵，又称降魔杵。一切都准备停当，韦驮要上路了。他本练就了“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神行法。是为神形太保，以善走如飞着称。但此时的韦驮已修得菩萨果，可以腾云驾雾了，而他自己却不知道。他刚一迈腿，那身形就飘然而起，脚下生出祥云，直奔东北方向而去。
　　眨眼之间，韦驮就来到了普陀山的上空。他见郁郁葱葱的海岛上，到处都是古寺宝刹，心内十分欢喜。可是，偌大的一座普陀山，自己到哪里去寻找观音菩萨呢？正在他发愁的时候，忽见紫竹林异彩纷呈，那里有一座双层檐、四平角的观海亭。亭子建在一大块礁石之上，取意于“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之意，故取名曰：澹澹亭。亭内的观音菩萨正结半跏趺座，
　　韦驮按下云头，来到了观音菩萨的跟前行使大礼，说：“菩萨在上，你的护法神韦驮前来报到！”
　　观音菩萨高兴地说：“Welcome！Welcome！Awarmwelcome！”①
　　韦驮根本就听不懂观音菩萨说得是什么，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茬儿才好。
　　观音菩萨笑了，说：“我刚才说得是英语，向你表示热烈欢迎。”
　　韦驮忙施礼说：“谢菩萨！”
　　观音菩萨说：“娑婆世界的语言麻烦得很，说英语的众生也不少。只要他们颂念我的圣号，我也有责任去解救他们的苦厄。从今天起，你就算是走马上任了。你的专职是保护出家人，护持佛法。”
　　韦驮问道：“那对面夫妻还做不做了？”
　　观音菩萨说：“你现在已经是菩萨了，别老把夫妻两个字挂在嘴头上，叫人听了笑话你。”
　　韦驮执拗地说：“我才不怕他们笑话呐！”
　　观音菩萨说：“这样吧，在天王殿大肚弥勒佛的背后，塑你的护法神像，脸朝向圆通宝殿，永远跟我的塑像面对面。这就算是对面夫妻吧！”
　　韦驮高兴地说：“只要跟菩萨能够时常面对面，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从此以后，无论在观音道场普陀山，还是在其他供奉观世音菩萨的佛寺之中，都有头戴兽头盔，手持金刚杵，腰扎革带之装束的韦驮塑像立于天王殿的弥勒佛之后，面对着圆通宝殿，与观音菩萨遥遥相望，被人们称作是“对面夫妻”。
　　韦驮是一位尽职尽责的护法神，为佛教中护法金刚力士的代表之一。有很多佛教寺院中都建有护法殿，专门供奉韦驮菩萨以镇守道场。基座旁的楹联为“护法安僧亲受灵山嘱咐，降魔伏怨故现天将威风”。韦驮菩萨发愿，扶持佛法和学习佛法的人。从而担当起驱除邪魔、保护佛法的重任。凡有关佛教临危之事，他必定亲往弭平。对于魔子魔孙惑乱出家僧人，也都栖遑奔赴，应机除魔。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修学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障难，未入圣流之前，不能对付魔事。这时，韦驮菩萨就会出现，护持四众弟子修行。很多善良的人，由于过去业力的原因，出现了贫穷疾病、诸多不顺。礼拜供养韦驮菩萨，一瞻一礼，也会得到菩萨的加持。
　　那一年，普陀山正值春暖花开之时，一座寺庙的小沙弥由于贪玩，爬上了西天法界去看心字石，结果回来晚了，山门已经关闭。小沙弥一时心急，也就忘了寺规，竟然翻墙而入。可是当他从墙上跳进寺院内，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不免诚惶诚恐。他赶进走入天王殿，跪拜韦驮菩萨。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小沙弥不敢回寮房，怕吵醒别人。于是，他就卧在韦驮菩萨的佛像下，蜷缩着身子睡着了。小沙弥累了一天，睡得像只小死猪。
　　小沙弥在睡梦中，看见一位身穿金盔金甲的威武天神，手持金刚杵，貌似韦驮菩萨，对他大声说“庙中失火，赶紧逃生”。
　　小沙弥猛然惊醒了，他爬起来朝殿外一看，寺院里果然着起了汹汹大火。那蹿起的火苗，好似在舔着夜空。小沙弥情急之下，背起韦驮菩萨的塑像，就往庙门外面跑。那场突然烧起的无名大火，足足烧了一夜，僧人们好不容易才将它扑灭。此时此刻，偌大的寺庙已经是满目疮痍。方丈带着众僧察看灾情时，庙内几无完瓦，唯独那尊韦驮菩萨的塑像，安然无恙地屹立在殿门外。
　　方丈觉得挺奇怪，便问众僧：“是谁把韦驮菩萨的佛像搬出来的？”
　　小沙弥站了出来，说：“师父，是我！”
　　方丈更感到奇怪了，不禁问道：“韦驮菩萨的塑像，足有几百斤重。没有几名身强力壮的大汉，如何搬得动他？”
　　小沙弥说：“徒儿不敢撒谎！昨晚半夜，我梦见韦驮菩萨说，‘庙中失火，赶紧逃生’！我醒了之后，果然看见寺庙着火。一时性急，便赶忙背起菩萨塑像，跑出了天王殿。”
　　方丈说：“你再把韦驮菩萨的塑像，背一回给我们看看。”
　　小沙弥不敢违抗方丈的命令，便走到韦驮菩萨的塑像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把那尊佛像扛起来。这个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普陀山，无不赞叹韦驮菩萨之灵验。
　　寺庙天王殿中的韦驮菩萨，如果双手合十将金刚杵搁置肘间，就表示这座寺院接待云游和尚，可以挂单。如果韦驮菩萨以杵拄地，就表示该寺院不接待云游和尚，不能挂单。
　　每年农历六月初三，是韦驮菩萨圣诞。相传，浙江临安天目山是韦驮菩萨的道场。
　　
　　① 译文：欢迎！欢迎！热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