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杀了她（1）

　　1、中秋节
　　
　　我叫你上呀！
　　1992年9月11日（中秋节），距离美国“9.11”还有9年呢。
　　老杨和往日一样，7点钟准时出门上班去了。来到了新闸路（近成都北路）上，在等车子。19路无轨电车来了，那是不能乘的。
　　随后，64路公交车来了一辆。人太多、也挤不上去。再说了，老杨是最不喜欢挤车了，于是，他就在等着了。
　　不久，再来了一辆，且很空的了。于是他等在了中门、最后一个上去了。
　　
　　“我叫你上——我叫你上——我叫你上啊——”
　　突然，老杨就感到右后腰和左后肩上被刺了？随后，他本能地感到遭到袭击的啦！迅速地反转身来——前妻小N挺着个大肚子，左右手各拿了一把一尺多长的杀猪刀呀！
　　“我叫你上——杀了你——杀死你上啊——”杀气腾腾地瞪着二目圆珠，挥舞着手中的尖刀、不停地在咆哮着……
　　说时迟、那时快，老杨使出了擒拿格斗的绝技——左手一档，就将一把尖刀给打掉的了。随后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另一把尖刀的刀尖、死死地不放了。
　　顿时，鲜血从他的右手掌中流了出来，流满一地。同时他的上衣、裤子和鞋袜上都是鲜血的啦。
　　此时，老杨惟有一个信念：我不能倒下去、我绝对不能倒下去，我绝对不会在你面前倒下去的了……脸色煞白煞白的，豆大的汗珠如雨下了。
　　顿时，站头上就炸开锅了，迅速集结、围满了许多人。路过的车辆也纷纷地停了下来，杀人啦！不得了了。有人杀人啦！不得了，杀人啦——
　　于是，老杨边握边退、边退边想，退至墙角，这样，就不会腹背受敌的了！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小N还在不停地叫嚣。
　　于是，老杨也不是吃素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尽管手掌全是鲜血，他还是把尖刀给夺下来了。随后，对准小N的肚子，就是一刀……而后，又在里面拧了一下——拔出尖刀，跳上了正在靠站的19路的了。
　　不久，溧阳路到了。于是他又跳下来了，径直地奔过去了，来到了马厂路附近，冲进一条弄堂——
　　
　　小M在么？
　　在……哦，不在呀？弄口的一位老大爷见到老杨浑身是血、手里还拎着把尖刀，于是就忙改口的了。他预感到来者不善的呀？
　　老杨，顾不了那么多了。冲进小M家里，对准她的肚子，就是两刀——
　　随后，将尖刀丢掉。直奔闵行路虹口分局——投案自首去了……
　　
　　他叫我上？
　　
　　小N，被围观的群众报警了。不久，新闸路、近新昌路上的派出所的民警开着昌河警车就赶过来了。随后，将小N送到了最近的长征医院急救室抢救。
　　终因失血过多，小N抢救无效死了。胎中的婴儿却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这是谁干的呢？
　　
　　于是，民警又来到了该站头上，向周围的群众打听。
　　最后，得到了一个很有效的线索：系小N手持两把尖刀，刺向该男子的呀。
　　该男子1.75米左右，穿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灰色的长裤。从种种迹象来分析，他应该是住在这里附近的？看上去人还是蛮老实的，不大像那种不三不四的了。
　　后来，看见他跳上了19路。去问问19路的卖票员应该知道他到哪里下去的了？站头上，一位修锁的师傅，告诉了民警。
　　哦……知道了！谢谢啦，师傅。走，到19路车队去。
　　于是，民警驾着昌河警车赶到了提篮桥19路终点站。
　　
　　她叫我上？
　　
　　小M，因失血过多，被公公婆婆拨打了120，送至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失血过多，终因院抢救无效，也死了。
　　
　　这是谁干的？
　　
　　提篮桥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事发地溧阳路上。弄口的老大爷是这样描述的：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啊，右手还拿着一把尖刀来问小M在不在么？我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呀！于是，就告诉他不在不在啊……谁知道，他还是冲进去了，把她给杀了。人家刚刚死了丈夫，还不到3年呢？多好的媳妇呀，就这么没了，留下个还不到5岁的儿子呀！这下好啦，阿爷阿娘可是要哭死了！
　　
　　他是从哪里来的？
　　从外面来到。
　　你们认识么？
　　不认识。从来都不认识的啦！
　　
　　哦——后来，民警问了问小M的公公婆婆了。
　　你们认识么？
　　没有回答。这可怎么办呢？
　　你们认识凶手么？
　　没有回答。
　　唉……作孽啊……
　　那么，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凶手呢？！民警加重了语气。
　　没有回答。
　　唉……怎么会不认识的呢……
　　哦——快说、快说——快说呀！
　　没有回答。
　　唉……是她后来的丈夫呀……
　　哦，他叫什么？住在哪里？为何要杀她呢？民警一连串地提问。
　　没有回答。
　　唉……这都是她自找的呀！可苦了我们小孙子学学的啦……
　　随后，他们终于将老杨给讲出来了。
　　
　　我叫他上？
　　
　　老杨，进来之后，就全部交代的啦。
　　哦……是这样的么？
　　是的。经过，就是这样的。那么，我可以办理取保候审的么？
　　这个，恐怕不行的啦。你还是先等等吧！在这里，那是最安全的啦！
　　于是，老杨通知了十六铺的单位和现在的妻子小陈。
　　民警见他浑身是血，右手还在滴血呀。于是，用警车将他带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
　　钱有么？
　　有的。
　　于是，民警代他挂号、打针，缝针的啦。
　　
　　不久，小陈就赶到了：
　　怎么啦……怎么啦——老杨？
　　哎——不要靠近犯人！
　　犯人？谁是犯人呀？
　　是他——一指老杨。
　　他是……犯人？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的！他是我丈夫。他是个好人呢。他是被他的前妻给害的呀！
　　不论小陈怎么为老杨开罪，民警就是不许她靠近他。只能远远地望着。
　　
　　不久，老杨单位的支部书记和经理也来了。随后，就被民警叫到了一边去了。
　　老杨，好好配合民警办案吧！单位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算你病假了。好好养病吧！等养好了病，你再来上班吧……哦。
　　知道了，谢谢书记和经理！
　　
　　其实，民警早就告知书记和经理的了。只不过书记和经理不想影响老杨的情绪的啦。
　　那么，老杨知道自己的严重的后果的么？其实老杨早就知道了……为何？
　　老杨，从小当就过兵的。复员回沪后，当过民警。后来考到法院还做过法警，刑场也去过了，死刑犯也执行过多次的了。
　　
　　老杨，不要急啊！我在外面等你啊……
　　不用等了。老杨，告诉你的爱人不要等了。等也是等不到的。有我们呢。等留观24个小时之后，你还是要跟我们走的啊！
　　我知道了。老杨，显得十分地平静。
　　回去吧，小陈……带好丽丽呀！对不起啦……老杨把脸转过去了。他不想让小陈看见他在流泪的呀？
　　右手虎口缝了十几针，需要家属签字的。老杨说没事儿的呀，我自己来签吧！于是他很麻利地用左手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杨德义。
　　
　　我叫她上？
　　
　　次日，一早。医生看看老杨没啥。随后，又和值班的民警讲了几句。老杨就被民警带回分局去了。那时，看守所就在分局的后面、地下室内。
　　老杨，甚是坦然……为何？
　　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呀。三年之前，我还来这里提押犯人的呢。谁知道三年之后，我自己也变成了犯人！人生，有时都是这样的？
　　
　　狱警老张来了，呀……这不是法院的老杨么？怎么，你也进来了？
　　对。老张，是我呀！没有办法呀……正当防卫么！最多、防卫过当了！没事儿的老张。我会配合你的呀。
　　老张不语了。
　　随后，老张，就将老杨给带出去提审了。
　　
　　等老杨返回来的时候，同监犯个个面面相觑的呀。
　　老杨，你还认得我么？
　　不记得了。
　　那年，不是你告诉我最多3年么？结果，就判了3年啦！谢谢你啊，老杨！你怎么也进来了？
　　唉……别提我啦！你怎么3年之后又进来了呢？
　　唉……老杨啊，不瞒你说，我也是实出无奈呀……于是，他就将他出去之后，怎么被人瞧不起；怎么找不到工作；怎么重新做人又有多难呢等等，统统地告诉老杨的了。
　　……
　　
　　老杨无语了。为何？
　　他想到了自己。等自己一旦出去了之后，那么如何重新做人呢？还有工作呢?还有怎么对得起小陈呢？还有她的女儿丽丽的呢？！那么，老杨还出得去么？
　　
　　于是，老杨沉默了。
　　你叫啥？
　　我叫杨一德。
　　哦，那咱们是本家么？
　　是么——
　　是的。300年之前，肯定是一家呀！
　　对。是一家的。
　　你，老家是——
　　四川广安的呀……你呢？
　　我巴中的！
　　哦，太好啦！我们还是老乡呀……
　　是的。
　　
　　于是，老杨和小杨，就这样结为难兄难弟的啦。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杨，总是看见小杨久久地不睡觉的了，为何呢？
　　老杨知道、深深地知道：一旦见着犯人、特别是死刑犯以后，他的职业病又犯了？总是出于本能帮助人家、开导人家安慰人家的啦……
　　那么，几时、今天可轮到自己的呢？！
　　还是——
　　
　　2、劳动节
　　
　　我是为了她呀！
　　
　　时间久了。
　　小杨就对老杨放心了。于是小杨也将自己的心里话，都愿意讲给老杨听了。
　　而老杨则是很少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呀。为何？他知道、深深地知道：在里面，那是不能随便说的呀！
　　
　　“说吧，小杨，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老杨，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检举揭发我呀。”
　　“这个么，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去说的。要说，也只有你自己去说的啦。这个行规，我还是知道的。没事儿呀，你说吧！”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啦！你知道雷达表么？”
　　“知道。怎么啦？”
　　“唉，我都是为了她呀！”于是小杨就将他和女友小红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了。
　　
　　“哦……是这样啊？”
　　“可不是么！我用了我两年的积蓄，给她买了一块雷达表啊。”
　　“哦，你是很有钱呀！”
　　“哪里呀，我是个穷光蛋呀！她喜欢、在亨德利看着就不走了。那么，你说我还有啥办法呢？我就帮她买了。”
　　“结果呢？”
　　“结果？不买倒好一点。一买出问题了！”
　　“这个怎么讲呢？”
　　“丈母娘不乐意了。说这个价钱，可以买根项链和金戒指的啦！还要我去买呀，我哪有钱呢？于是就去偷了。结果么，又进来啦！”
　　“哦，那是你丈母娘不好呀！”
　　“可不是么？她要是不要，我也不会去偷了。而且，还在劳动节的前夜……她，先给了我呀。”
　　哦，老杨原本想再问问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
　　他知道、深深地知道：有许多事情，知道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啊！
　　于是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劳动节、那个前夜，那个高层，那个垃圾房呀！
　　唉……
　　她是为了我呀！
　　
　　1984年秋天。
　　外滩。
　　延安东路摆渡口。
　　下午5：40许，老杨从对岸的立新船厂下班了。摆渡船一靠岸，从船上下来的人群蜂拥而至的呀。
　　老杨走在了人群的最后一位。这是他的习惯。他从不与人去疯抢的啦。
　　咦——不对呀。那个抱头坐在地下的小女孩，好像是小N么？
　　于是，走过去的老杨又折返回来了。左看看、又看看正是小N呀。
　　
　　“哎——怎么啦！小N。”于是老杨叫醒了她。
　　“啊，老杨啊，你下班啦？”
　　“是。我是下班了。可是，你——”
　　“你什么呀你！走，老杨——”
　　于是，小N一把拉上老杨，就走了。于是，边走边聊的了。
　　
　　“你怎么坐在这里呀？”
　　“等你呀。戆大！”
　　“等我？你看都不看我，怎么等啊？”
　　“看你干什么呀？考验考验你呀！你不会看的呀？哎呀，老杨不要说了，快走吧！”
　　于是小N拉上老杨，就来到了附近的黄浦公园。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小N特别神秘地就来问老杨的了。
　　
　　“老杨啊，我的好老杨。”
　　“又怎么啦？有啥事情你就直说吧！”老杨最烦她来这一套了。忧抱琵琶半遮面呀。
　　许久。小N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嗓子问道：“老杨，你有《刑法》么？有的话，你就借我一本，好么？过几天，我就还给你了。”
　　“哦……那么，啥事儿的呢？”
　　“哎呀，不要多问了！你借不借么？”
　　“借、我借好了吧！”
　　“哎，这就对了么！走——”
　　“去哪里呀？”
　　“你，回家去取呀？”
　　“几时？”
　　“就现在呀！”
　　“哦，我饭都没吃呀。”
　　“没事的，你说，你想吃啥？我请客么！”
　　哦，老杨不语了。
　　
　　是啊，回去，还是不回呢？回去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会同意的么？不回去，行么？
　　老杨知道、深深地知道：不回去取，那么今晚肯定是不要想回去睡觉的啦。
　　于是，老杨就特别的为难了。那么还是回去取吧！对。老杨与小N，就是从《刑法》开始的，也是以《刑法》结束的啦。
　　那么，她为啥要看《刑法》的呢？这个么，老杨就不得而知的啦，始终是个谜呀！
　　
　　我一定要和你离婚的！
　　
　　次年的秋天。
　　老杨还是百里挑一地考进了法院。结果还是做了法警。为何？之前他当过民警的啦！
　　这样，小N也就盯得更紧的了。晚回，她要问的；去哪里，她要打听清楚的。就是自己的女同学来自找老杨。她也是不会放过的！
　　
　　这天下班后。老杨赶紧回家去做晚饭了。
　　不巧的是她的老同学小Z来还法律书了。
　　当时老杨就是叫她来单位借去的，并告诉她不要急，慢慢来还吧。就是要还的话，也要还到单位里来啊！这样以免小N吃醋的呀？
　　“哦，我知道的！”小Z是这样回答的。可是结果呢？老杨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么，她为何非要来家还书的呢？这个么老杨也就不得而知的了。也许，这是她故意的呢？有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冥冥之中和命中注定的呀？！
　　
　　不久，小N也下班回家了。
　　“你来干啥？”
　　“还书呀！”
　　小N一见小Z一个人和老杨在一起。那么这个火气就上来了。
　　“好啦，你还好了么？”
　　“还好了。”
　　“还好了，还不走啊！”
　　“好好好好的，我走了。老杨——再见！”
　　“还再见呢？见你个大奶啊！”
　　“好啦好啦，人家是来还书的。好啦好啦，吃饭吧。”老杨也为她的同学打打圆场的了，就去盛饭了。
　　
　　少许。
　　突然，小N就立起来了！
　　“做啥？”
　　“不行！我要找她去——”
　　“干啥？”
　　“不干啥。问问清楚！”
　　于是，不论老杨怎么劝她，她就是不听啊，而且拦都拦不住，拉都拉不住了。无奈老杨也只得跟着她，以防不测呀。
　　到了她家、立在门口，小N就是破口大骂……最后，还骂到了派出所里去了。正巧，这天夜里所长老王值班。
　　
　　叫他俩到医院里做检查！
　　老杨一听也来火了：啪——将印有国徽的大红工作证拍在了前面的台子上！
　　可以。如果有关系，（将双手伸出来）你们用808将我带走好啦！以强奸罪论处！但是——
　　老杨停了停，盯着小N，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如果不是呢？那么，你要犯诬告罪的！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老王厉声喝道。随后将他们分开；分别的谈话了。并告诉老杨：“老杨啊……你也是警察啊，怎么连自家的老婆都看不好呢？！以后不要去找她的同学啦！”
　　“知道了。谁去找她呀？是她自己来的呀！”
　　
　　老王也告诉小Z：以后不要再去找老杨的了！
　　知道了。我不会再去的了！
　　就此，各自回家了。
　　一路上，小N还是要寻死寻活的啦。很无奈，老杨还是硬生生地将她给拉回家了。
　　
　　次日。
　　一大早。老杨还在梦乡的啦。谁知，突然，大门就被踢开了——
　　“老杨，起来——叫她洗床单！”
　　老杨一骨碌就爬起来？回头一看：大门口，小N正揪着小Z在喊老杨起来？
　　于是，老杨都要气疯了。冲过去，死死地抓住小N不放，回头对小Z说：“走啊——快走啊……谁叫你再来的呀？”
　　“是她，是她冲到我家里来、硬将我拉来的呀……不来都不行的啊？”
　　于是，老杨就把小N给硬拉进来了。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就连杀了她的心思都有的啊。太气人了！昨天派出所不是都解决的么？
　　“你等着，这辈子我肯定要和你离婚的！”
　　老杨士可杀、不可辱呀！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呀？
　　终于，离了。
　　
　　小杨，进来了。
　　许久，女友也不来了。为何？来了一封信：结束了。小杨，你在里头，好自为之吧！
　　“完了？”
　　“完了。”
　　“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唉……女人呢……”老杨，终于发出了感叹！这感叹，惟有他自己能体味的呀。
　　
　　是的。老杨的离婚，比结婚可是难多了！一共用了两次、两个法院，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呀，终于离成了。可是那个代价，也是很惨、很惨的啦？这么跟您说吧：不仅离开了法院，也背上了1万多元的债务的啦。
　　1万元？是的。这在当时，那可是个天文数字的呀！那么老杨是不是从此就脱离苦海的啦？恰恰相反、恰恰相反，恰恰相反的啦！此话怎讲？
　　不久，老杨的老同学小M就来找老杨的了。这么一来二去，最后也盯上老杨的了？
　　此时，老杨正在创作了一部长篇小说《第二次分手》。情节是这样的：
　　第一次，老杨找到了个女友A。A不肯。最后，还是分手了；后来，老杨又找到了一位女友B。结果，不和，还是硬着头皮和B分手了。
　　第二次，老杨又找到了前女友A。A肯了。最后，A提出来，分手了。老杨不肯，A非要和老杨分手不可的呀。最后，老杨为了爱，还是成全了她。
　　简单么？非常地简单。复杂么？一点都不复杂的啊。可是，到了最后，老杨的小说，并不是小说了，而是活生生自己早就设计好了的圈套、往里钻的啦？！不是去套牢别人，而是自己的真实写照啊。
　　这，就是老杨的伟大预言的么？
　　
　　小M的提出来？老杨实在是太突然的啦……为何？
　　那天，劳动节的前夜。
　　二姐和小M回来了。一进门，二姐就说话了：“老杨，今天，我们来是和你谈离婚的！你同意么？”
　　“啥？我说二姐呀，您老是不是搞错了？我几时和您老结过婚呢？”
　　“不是我，是小M呀！”
　　“不是你，那么，你怎么可以代替的呢？”
　　“哎呀，老杨，你同意不同意么？你要是不同意，那么，咱们就法院见啦！”
　　“不同意！”
　　“那么好，走——小M，咱们法院见啦！走，小M——”
　　于是，二姐拉上小M就走了。这是她离家出走后两周的第一次。
　　于是，老杨也就不语了。
　　
　　最后，老杨也努力、挽救过了。还去了一次小M的单位的呢，结果，都是无花果啊！
　　于是，老杨也就死心了。也就不再努力争取了。那么好的、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颜色看看的！我……都是为了你呀？！
　　
　　算了！不说了。反正，你也不会理解的！
　　老杨，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呢，就连杀了她的心思都有的啊！太气人了、太气人了，实在是太气人的啦！为了她、为了她的儿子，老杨付出了单位、工作和家庭，以及，全身心的代价和生命的啦！
　　这不，就在老杨走投无路的时候，老同事小陈出现的啦……于是……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那是一个五月三日呀。
　　小陈来看老杨的啦，于是，不知不觉就谈到了未来的了。
　　“小陈，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啊！还有，你的女儿丽丽呀……”
　　“没事儿呀，老杨！只要你好，只要你好好改造，我等你。我在外面等你啊！”
　　“不。小陈，不要等了。咱们离婚吧，啊？”
　　“不行！老杨，我等你！我一定要等你呀……”
　　“唉，小陈啊！请你不要等了。你，等不到我的了。我也不会出来的啦……”
　　“不会的！不可能的！你是自首的呀……”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再自首，我也是没有用的啊。死刑。那是肯定的啦！我有两条人命的呀？再说了，咱们这里又不是芬兰的呀……没有死刑的呀！”
　　“哦，老杨——我等你啊！”
　　
　　这是老张，偷偷地为老杨开的惟一一次的后门的呀。
　　好在，那时都是没有监控的啦。要是放在今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老张也就完犊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