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厉兵秣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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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越来陡峭，大约攀缓了一个多小时，树木稀疏，风吹树叶窸窸窣窣，攀至开阔处，豁然开朗，耳畔隐约传来高山流水声回荡在山谷。林森木轻车熟路带领大家来到一处封闭悬崖沟壑边，悬崖陡峭，陡壁对面峡谷里树木蓬蓬勃勃，此处地势险要，这是保护站训练预演攀崖和滑绳最佳场地，他每年都要带护林员到这里进行滑绳和攀崖训练。今天带探险队前来预演滑绳和攀崖练习，是马是骡，拉出来遛遛。
　　佟阳光走近悬崖边，伸头往下一探，崖深百余米，悬崖对面峡谷里树木茂密，如同浩瀚的大海，风一吹，碧波荡漾。
　　“森木，真是好地方，这是预演攀崖和滑绳最佳场地，大家系好安全带，马上开始预演滑绳跨越这道山谷，然后再攀崖上来。”佟阳光回头对林森木说道。
　　“大家注意安全，这是保护站训练护林员的地方，护林员每年都要深入原始森林腹地巡视，攀崖滑绳跨越悬崖陡壁是基本功，大家一定要系好安全带。”
　　林森木边说边演示带头系上安全带，他熟练找到一个最佳角度用抛绳器把绳索甩过去，他用力拉直呈25度斜角，感觉绳索牢牢挂在树干上，再熟练固定在树上锁紧绳索反复叮嘱大家：“安全带挂在绳索上，紧急情况可以卡死在绳索。”林森木边说边操作给所有人观看。
　　佟阳光还是最担心夏雨露和白雪莲两位女士，他特意检查了夏雨露和白雪莲的安全带。他也做了示范动作给大家展示：“滑绳时候注意重心后仰，眼睛不要向下看，脚先到，一直到安全着地才解下安全带，现在谁不敢跨越可以退出来，我还是一个原则，以安全为主。”
　　司马兴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尽管这次穿越练习攀越和滑绳，真要实地跨越深渊绝壁还有些心虚。
　　“只怕两位美女作家不敢跨越，我没有问题。”司马兴往下一瞧双腿有点打颤。
　　司马兴还真有点恐高，也只有闭眼过这一关，他刚才与佟阳光争鸣一阵，感觉这两位美女作家与佟阳光一个鼻孔出气，说不定是佟阳光粉丝崇拜者。自古高雅有气质的女孩喜欢浪漫的文人，所谓才子佳人，追求精神生活，淡泊名利，不为为五斗米折腰。属于典型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知识分子形象。
　　“司马领导，只怕这绳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你真悠着点。这点高度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再高的悬崖，我也如同矫健燕子，一飞就过去了。”白雪莲瞥了一眼司马兴，神色泰然自若，她做了一个飞起的动作。
　　白雪莲训练过高空攀越和空中滑绳，在穿越西双版纳原始森林比这还要高悬崖都一跃而过。司马兴本想吓唬两位美女作家，没有想到被白雪莲一句话紧张起来，他瞄了一眼滑绳，生怕在半中央悬挂住过不去。
　　“雪莲，你不要吓唬马处，这绳子结实，两个马处都承受得起。”林森木看见司马兴脸色吓得发白。
　　“雨露，戴上手套，做好个人保护。”佟阳光还是担心夏雨露手把手教她如何系好安全带。
　　“阳光，没有事，我能行。”夏雨露这次穿越无人区尽管训练了一个月，但高度和地形没有这么陡峭，她心里还真有些胆怯。
　　尚富贵平在社会做混世魔王时候就翻墙走壁，偷鸡摸狗什么都干过，在没有钱的日子还做过梁上君子，从几十层高楼放绳子从窗户爬进高楼住户家中偷盗，这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尚富贵得意探了一眼深渊峭壁，还悄悄看了一眼佟阳光和夏雨露，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心里钻心般嫉妒佟阳光找到夏雨露这样有气质美女作家，夏雨露较之白雪莲更加成熟富有魅力，人到中年终得真爱。尚富贵估计夏雨露还在婚姻里，两个人也就是逢场作戏做露水夫妻而已。佟阳光表面上一板正经，实在是闷骚花心大萝卜。
　　“小心驶得万年船，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神农架地形复杂，滑绳攀越的时候还是谨慎为好。森木，你先过去加固绳索。雪莲第二、尚老板第三、马处第四、雨露第五、我殿后。大家控制好滑轮的速度，惯性太大撞击力强，快到了要减速。”
　　佟阳光见大家都神态自如表示没有问题，他还是嘱咐探险队每一个人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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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森木系好安全带挂在绳索上用脚一蹬，双脚收缩成之字，轻巧如燕滑过悬崖陡壁，不一会儿稳稳停在对面大树主干枝杈上，他熟练把绳索绑牢，伸开双手呈约定的大V手势。
　　“雪莲第二个。”佟阳光吩咐白雪莲做好滑绳准备，“眼睛平视不要向下面看，身体保持平衡。”佟阳光再三叮嘱白雪莲。
　　白雪莲挂上滑轮回眸一笑：“阳光雨露老师，我在对面等你们。”
　　白雪莲轻轻双腿腾空滑行而越，她还作了个展翅飞翔姿势，近百米悬崖，不一会儿就稳稳停在悬崖对面的大树下。
　　林森木接应白雪莲解下滑绳，紧接着尚富贵和司马兴先后滑翔过去了，两个人也像个自由落体稳稳落在大树下。
　　“雨露，这可是实地预演，不行就不勉强自己。”
　　佟阳光最担心夏雨露，他睨了一眼夏雨露。夏雨露脸畔浮起红晕，佟阳光抓住夏雨露手还是有些不放心。夏雨露让自己心潮平静下来，她瞟了一眼百米深谷豪情顿生。
　　“没有冒险挑战精神，我就不来探险神农架，阳光，我在对面等你，你也要注意安全。”
　　“记住，目不傍斜，快到了一定要减速，发生什么危险卡住安全带。”佟阳光拉住夏雨露亲自检查了的安全带。
　　夏雨露点点头也一阵风似滑行过绝壁深谷，峡谷中霞光万丈，暖洋洋的，露水打湿了草木树叶，在阳光照耀下亮晶晶的闪烁光芒。夏雨露顿时有一种放飞感觉，恐惧也荡然无存了。佟阳光看见夏雨露安全着地，他屏住呼吸，熟练伸缩四肢俯冲而过深谷悬崖。
　　林森木等所有人安全飞越过绝壁峡谷，因为绳索是对折的，他把绳索收回来又对折放下深谷悬崖，林森木边说边做示范动作。
　　“大家系上安全带向下攀缓，双手戴上手套抓紧绳索，两崖石树枝上受力，双脚一边下探，再一边寻找下一个支点，遇有紧急情况锁紧安全带。”佟阳光把大家分成三组分批开始向谷底攀缓：“绳索承受力有限，两个人一组攀缓下崖，森木带雪莲一组，尚老板带司马一组，我带雨露一组，两个人距离不要太远，好互相照应。”
　　“我跟司马都有些重量，还是我跟雪莲小妹一组。”尚富贵虽然瘦小但个头高，听说把他和司马分在一组有些不乐意。
　　尚富贵刚才一直献殷勤要帮白雪莲分担身上背包，谁知都被白雪莲婉言谢绝了。佟阳光总是与夏雨露形影不离，他也要做白雪莲保护神。白雪莲看到佟阳光始终关心夏雨露，心中隐隐约约感觉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女人第六感觉很好，当听到尚富贵又要跟她一组，白雪莲有些抵触，想到都是来穿越无人区的驴友，也就没有拒绝。
　　佟阳光把白雪莲安排给林森木一组，他知道尚富贵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白雪莲没有反对，他也就顺水推舟。
　　“那好吧，森木和马处一组先下，其次，尚老板和雪莲一组，我和雨露一组殿后。”
　　司马兴知道尚富贵粘上了年轻美女作者白雪莲，他阅女人无数，从见到白雪莲第一眼，他就知道白雪莲不是一个为了金钱投怀送抱的女孩，尚富贵一厢情愿。
　　“阳光，多找两个女孩来穿越无人区，大家不就一人一个，免得不公平。”司马兴半开玩笑说道。
　　“我倒想多找两个，可也要人家心甘情愿啊，强扭瓜不甜。”佟阳光故意说给尚富贵听。
　　峡谷悬崖百米多深，坡度陡峭，林森木与司马兴十多分钟顺利沉到谷底。谷底有一人宽的溪流，清澈见底，溪流跌跌撞撞流下山，水落石出，流水潺潺回荡在山谷，在朝霞朗照下，谷底溪流水面上浮动一层柔美的雾霭，袅袅漂浮在陡峭的深谷，似有一条透明纱巾缠绵在山腰。尚富贵和白雪莲一组也顺利沉到谷底。佟阳光又一次亲自检查夏雨露的安全带。
　　“我在前面，要是有什么危险及时告诉我。”
　　佟阳光说完做了一个手势开始向下缓慢地攀滑。夏雨露感受到佟阳光无微不至的关怀，被人疼爱感觉心如蜜甜，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女人的爱其实很简单，就是真心实意爱一个人，两个人完完全全属于彼此，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同心同德，夏雨露抓紧绳索跟着佟阳光后面向下寻找双脚的支点。
　　人字一撇一捺需要支撑点，两人为从，相爱相随，有顺从意思。而三人为众，总有一个人控制两个人，人与人就不平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爱情婚姻需要忠诚不二，平等互爱。自从夏雨露老公出轨后，她不愿意与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要彻底放弃了这段婚姻还犹豫不决。在佟阳光没有出现之前，她封闭自己的感情世界，她不相信世上还会有男人值得去珍爱，夏雨露业余时间沉浸写作读书之中，为了儿子，只有负重前行。夏雨露想着心事不小心一脚踏空惊叫一声：“啊呀。”
　　佟阳光抬头一看，夏雨露双脚悬空，他马上向上攀缓接近夏雨露。
　　“手抓紧绳索慢慢下来，眼睛平视不要看下面，脚要试探一下再踏足，如同钉子般咬住坚实的石块树枝。”
　　佟阳光攀至夏雨露下方，他一把拽住她的腿拽回崖石罅逢中。夏雨露刚才悬空双腿踏到崖石上，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夏雨露双手力量自然减轻了重量。
　　“阳光，我没问题。”夏雨露下半身小肚惯性碰撞佟阳光的头顶，温柔如同电波触及佟阳光敏感地带。
　　“重心在脚底，身体保持平衡。”佟阳光嘱咐夏雨露迅速向下移动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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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森木在深谷底下固定住滑绳不让绳索晃动。尚富贵自从成了暴发户也好久没有运动，刚才双手还是有点酸痛，他坐在白雪莲身边一边喝水抽烟，又一边吹嘘创业的经历。
　　“你不觉得佟记和夏老师关系亲密。”尚富贵看到空中一幕故意说给白雪莲听。
　　白雪莲也隐隐约约感觉佟阳光对夏雨露体贴入微，这种超乎寻常关怀只有情侣之间才会有的联动，她还是不相信两个人有故事。
　　“你以为阳光老师像你一样，见异思迁。”白雪莲白了尚富贵一眼
　　“佟记离婚了，咱两个人同病相怜，我也想找一个贤内助，帮助我一起打拼事业。”尚富贵嬉皮笑脸回敬了白雪莲，他一箭双雕，佟阳光和夏雨露已经对上了眼，暗示白雪莲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中的贤内助。
　　“阳光老师什么时候离婚？”白雪莲甚为惊讶佟阳光这样优秀男人也会离异，她习惯称呼阳光老师。
　　“你还不知道佟记者是单身贵族，我也不知道啥时离婚，只是去年到京，他报社单位领导告诉我的，后来一起喝酒吃饭，他说离婚没有离家，没有爱情还有亲情。我跟老婆离婚后像个仇人。”尚富贵告诉了白雪莲的实情。
　　司马兴因为肥胖，他出了一身汗到溪水边洗脸揩汗，久未运动，还是有些疲劳。司马兴一屁股股坐在溪畔石头上，他点燃一支烟消除疲惫，一想到等下还得攀登而上心里着实有些惶恐，他也咬咬牙过了这一关，不然就半途而废，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探险神农架拿出一篇像样的游记散文。
　　佟阳光顺利坠到深谷底。他接应夏雨露也迅速双脚落地。夏雨露才意识到实地攀登要比练习攀爬要惊险多了，刚才半途双脚踏空，还是有点恐慌，要不是佟阳光及时按住脚，她才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人生只要经历了险情，所有极限的高空都会神情坦然面对。夏雨露当初在沙漠遇到沙尘暴是惊恐万丈，风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拼命向沙堆高处疾奔，连呼吸都极为困难，终于战胜了沙尘暴走出了无人区，从荒漠的废墟到繁茂的森林是完全不同两种人生极限挑战。
　　林森木一直在固定绳索有些累，加上白天出太阳有些炎热，他也坐下喝了一口矿泉水说道：“阳光，这里谷底风景秀丽，大家欣赏一下平常难以看到山中美景。”
　　“山中溪流清澈透明，像一面镜子，森木，你辛苦了，休息一下继续攀爬悬崖，争取赶回去吃中午饭，吃完午饭休养生息，明天开始探险神农架无人区。”佟阳光见大家都没有问题非常愉快对夏雨露说：“雨露，出了汗，快到溪边洗一把。”
　　佟阳光有点不敢正视夏雨露，刚才无意中触碰了夏雨露三角区域，他好久没有触碰敏感地带，电一样流遍全身。夏雨露从心里感激佟阳光搭救一把，她瞟了一眼佟阳光。佟阳光也睨了一眼夏雨露。夏雨露脸色不经意浮起羞涩的红晕，如云霞流彩。目光一碰撞，刹那间碰出火花。
　　“我下午又要开会，一天到晚不是开会就是检查，明知道下面弄虚作假，还得装模作样检查一番。每个人手拿着会议文件，还得召集人跑一趟照本宣科。这是典型的形式主义，有些人最喜欢在会上废话连篇浪费别人时间，以显示自己的才能。”林森木刚才看到站长在工作群发出通知，他最反感开会，休假也不放过他。
　　“上面布置工作，开个会，再出了会议纪要报道一下，文山会海何时了，尽搞形式主义，我最反感会议报道，每次会议报道，我都是会议结束加餐喝酒时候拿一份文件袋，就有了报道内容。”佟阳光也有同感。
　　“现在还弄个工作群，二十四小时拴住你，还让人休息啵。”林森木牢骚满腹把手机塞进口袋，他带着佟阳光和夏雨露来到瀑布潭水边。
　　悬崖下果然是一处风景独好，山坳的流霞与红绿相间的色彩交相辉映，远处蜿蜒群山龙飞凤舞，四周险要的山道盘旋在空中。瀑布从百十米高悬崖上纵身一跃，又轰然而下，形成几百平方米的水潭，飞流直到潭中溅起雾状水汽打在脸颊，湿润而又清爽。潭水溢出低洼处形成一条溪流，水鸣山谷，又浩浩荡荡循山涧奔流出山谷。清泉石上流，被水冲刷的石头圆滑光亮，溪流蛇一样沿着山涧深处跌宕起伏，清风拂来，令人心旷神怡。
　　佟阳光在潭水里洗把脸，他拿出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风景照，也拍了几张探险队队员休息的照片。
　　“这地方真幽美，越是险要处，风景独好，只要从悬崖修一条栈道，我退休了就在这里盖一座木屋终老山林。”
　　“佟记能放弃红尘物欲忍受孤独，我从此戒了女人。”尚富贵翻一眼佟阳光。
　　“像你，见了女人就挪不开腿。”佟阳光看不惯尚富贵是个女人就想上。
　　“佟记也经不住寂寞，你对夏老师挺有意思的，你这个队长可要成人之美，我也是单身狗。”
　　尚富贵嬉皮笑脸捅开一层窗户纸，他故意把事情说开，意思是让佟阳光通融通融，把白雪莲编在他一组，给他创造追求白雪莲的机会。
　　“我跟林站学到不少森林知识，等下我跟林站一组当开路先锋。”白雪莲和夏雨露坐在一起闲聊，她隐约听到尚富贵话大声明确表示不愿意。
　　“尊重个人的选择，不要把个人愿望凌驾别人身上。”佟阳光认为白雪莲不是物欲化女孩，尚富贵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绝对不会让白雪莲受到伤害。
　　尚富贵悻悻然抽烟喝水，看来还只有跟马处一个组，这个白雪莲矝持清高，还一时难以驾驭。探险队员闲聊休息一会儿又继续练习攀崖，同样两个人一组，返回时攀登滑行轻车熟路，大考及格，探险队顺利返回三木客栈吃中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