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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兵败土木堡(中)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6-18 10:32:43      字数:5122

  伍宣的一番话,王振大觉逆耳,心想,朱勇冒进,误入鹞儿岭,全军覆没,岂是咱家的责任。怎将丧师之责推到咱家头上?可恶之极。王振正欲当场发作,突然想起,派兵应援这事的确说了,当时只是为了打发朱勇快快出兵,随口应付而已,并未放在心上,说过也就忘了,真可惜失去了击败也先的大好机会。想到这里,王振压了压火气,皱眉说道:“咱家知道了,你去吧!”
  伍宣急道:“也先大军离此只有数十里,请老都堂即刻转奏圣上,早为防备。”
  王振不耐烦地一挥手:“去吧,亲征大计,非尔等所知。”
  伍宣大声说道:“老都堂!末将九死一生突围出来,决非贪生怕死,确因亲眼得见也先精锐全在此地,才回营报都堂得知。老都堂为全军主帅,若犹豫不决,一旦危及圣驾,后悔何及!”
  王振火了,大声说道:“胡说!也先精锐现在何处,难道咱家不知?朱勇贪功冒进,中敌埋伏,丧师辱国,死有余辜。竟然还让你回来张扬敌势,咱家看你杀敌负伤,这才对你网开一面,不责罚于你,你竟敢在此啰嗦,简直是自己找死。”
  伍宣一听王振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千岁为国捐躯,反倒说他死有余辜,只觉怒发冲冠,手指王振厉声喝道:“你这个误国的奸贼,蒙蔽天子,凌辱百官,草菅将士,人神共愤,大明的江山就会葬送在你这奸贼的手里,你才死有余辜!”
  王振自从当权以来,英宗对他也是礼让三分,除了被于谦当街斥骂外,朝廷大臣谁敢对他无礼,想不到却被一个区区指挥当面唾骂,一时间气得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憋了一阵,声竭力嘶地朝锦衣卫命令道:“快!给我乱棍打死他,乱棍打死他!”
  几名锦衣卫看见伍宣浑身是箭,遍体鳞伤,扬起棍却无论怎样也下不了手。王振一见,气哼哼地说:“你们不动手,咱家就先杀了你,再惩治他。”
  伍宣冷冷一笑:“伍爷见千岁阵亡,已无颜再活下去,只是为了圣上的安全,这才冒死突围而出,既然已将话传到,伍爷也不想活了,不过阉贼你听着,伍爷想走一步,就在黄泉路上等你。”说完哈哈大笑,拔出佩剑,往脖子上一横,一股血箭喷向王振,弄得他满脸血污,王振一惊摔倒在地,伍宣的尸体这才倒下。
  王振被几名太监扶起,一见伍宣死了,双眼还是圆圆地瞪着自己,一气之下,厉声说道:“给我将他的尸体烧成灰,扔在水里,让他死也得不到全尸,而且不得声张。”
  几名锦衣卫无奈,只得将伍宣的尸体抬到后山火化,却见骨灰中有一堆箭镞,那几名锦衣卫见了,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一名年轻的锦衣卫问:“大哥,这位伍爷可是一位硬汉呀,难道真的要让他尸骨无存么?”
  另一人说:“如果真按老都堂的说的做,那么我的良心一辈子不得安宁。”
  “不错,我们可不能做这种缺德的事呀,我们不如将伍爷的骨灰收起埋起来,以后有机会在告知他的后人,将他的骨灰安葬。”一位年纪稍大的锦衣卫说道。
  “对!这是个好主意。”四人当即起誓,然后用伍将军的头盔,将骨灰装起来,找了一个背风的之处,深深地挖了一个洞,将骨灰埋好,并做上记号,这才回到营里。
  伍宣虽被王振秘密的焚尸灭迹,但纸包不住火,伍宣冒死突围报信,忠义感人的事迹却在营中迅速传开,英国公张辅因病卧于军中,听到这个消息后,深知军情急迫,圣上有险,本想强支身体禀报皇上,无奈年老体衰,且有病魔缠身,只好叫人代奏,请皇上急往附近关隘转移,以防万一。王振却横加拦阻,并不上奏。
  尚书王佐得知王振的百般阻挠后,只好跪在皇上的营帐之外,祈请皇上赶快转移。
  王振一见,勃然大怒,欲将王佐乱棍打开,又怕激起兵变,于是矫拟圣旨,令王佐回营。
  内阁学士曹鼐见王振屡屡阻止大臣觐见皇上,心中暗暗着急,苦思一阵,灵机一动,上前对王振说:“老都堂,现今瓦剌大军将至,曹某思得一缓兵制计,可否一试。”
  王振虽然阻止朝臣向皇上进谏,可内心却非常担心瓦剌大军杀来,听曹鼐这么一说,连忙问道:“曹学士有何妙计,快给咱家说说。”
  曹鼐说:“别看瓦剌初获小胜,但并不敢与我们的亲征大军交锋,因此也先对御驾亲征还是有所畏惧,如果我们主动求和,他们一定十分高兴,我们不如修封和书过去,趁他们考虑之际,及时做好调整,再与他们决一死战,只是此计得老都堂和圣上点头,方能实施。”
  王振听曹鼐说得有理,略一沉思,点了点头说:“此计可行,我们就去禀报皇上。”说着领着曹鼐直往皇上的营帐里走去。
  曹鼐走进去,却见英宗手中正拿着一本《唐诗》在翻阅,心道:“这皇上也真沉得住气,眼见大祸临头,他还有心在营帐里读诗。”
  一见王振进来,英宗放下书,问:“王先生有事么?”
  王振一指曹鼐说:“曹学士有事要禀。”
  曹鼐跪下道:“皇上瓦剌大军近在咫尺,请圣上连夜往附近关隘转移。”
  王振一听曹鼐说的并非求和之事,悟道被他所骗,不由得恼羞成怒,当即命人将曹鼐拖了出来,指着曹鼐厉声骂道:“区区腐儒不懂兵事,胆敢阻扰军机。”
  当时钦天监正彭德清从天象看出大凶之兆,也准备向王振进言,速速转移,一见王振如此蛮不讲理,忍不住大声斥道:“天象已经示警,再不转移,万一使圣驾陷入危境,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曹鼐亦大声说:“我们臣子死不足惜,但皇上乃一国之主,系天下安危,岂能冒险。”
  王振冷冷道:“即便如此,也是天命,谁也无法抗拒。”说罢气冲冲地回到营帐里。
  恰在这时,只见天边涌来一股黑云,将月亮全部遮盖,那黑云层层叠叠,越聚越多,仿佛呈螺旋盘旋而下,形成上大下小,宛若伞形。一时间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营中战马,突然齐声鸣叫起来,军中士兵以为瓦剌军到,仓惶之间,吵吵嚷嚷,挤挤攘攘,乱成一团,折腾一阵,只待黑云消失,月亮出来,这才平息。
  钦天监正彭德清看到这股奇异地黑云,长叹一声,对曹鼐说道:“这黑云来得蹊跷,只怕六师难逃灭顶之灾,唉,是天灾么,只怕还是人祸。”说罢,郁郁而走。
  第二天一早,亲征队伍这才拔营启程。一路晓行夜宿,兼程赶路,于八月十四日赶到了土木堡。土木堡离怀来城只有二十几里路,此时只是临近黄昏,只要继续行进,满可以在天黑之前进入怀来城。王振本准备让队伍进城,一想不知那辎重车队到了没有,于是对身边的亲随说:“快去看看后面的辎重车队到了没有。”
  亲随立即乘快马往后队驰去,不一会跑了过来,禀报说:“辎重车队还没跟上来,估计至少还得要两三个时辰。”
  王振一想,辎重车队里,有几十辆大车装载的是自己一路辛辛苦苦搜集来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如果大军进了城,万一瓦剌军队将辎重车劫去,这大批财宝岂不就会白白丢掉,这可不行,这些财宝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呀。想到这里,他下车由两名小太监搀扶着,站在土木堡的高处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但觉这土木堡地势高而平,村落疏远,树木稀少,倒是便于搭设营帐,于是,下令全军就在土木堡驻扎。
  邝埜、王佐一听,大吃一惊,英国公张辅听了也是莫名其妙,便抱病下车,由几名军士架着于邝、王一道勘探地形,张辅看罢,说:“居高临渊,无险可守,村少树稀,无处伏兵,草木干枯,水源奇缺,此地攻不可进,退无处可守,人畜都无水可饮,正是屯兵之险地,怎么驻扎在此,倘若瓦剌大军来,只要将此地围上几日,军中无水定会不战自乱,正是自取灭亡之道,当急奏皇上,迅速移师怀来城,依城固守,方保无虞。”
  三人草就一份奏章呈上,请求英宗火速移驾怀来。但奏章递上许久不见动静,张辅、邝埜、王佐三人直趋英宗营帐力请。王振大怒,厉声骂道:“你们这些书呆子懂得什么行军打仗的事么?再敢胡言乱语,咱家斩了你们!”
  可惜糊涂透顶的英宗,面对众多重臣的力谏,竟然充耳不闻,漠然处之,反而附和王振说:“军机之事即由王先生做主,你们退下吧。”
  张辅、邝埜等人见皇上这么一说,无可奈何,只得回到营帐里面,相对而泣,几人哭了一阵,邝埜收泪十分气愤地说:“有此奸贼,国家危矣!”
  张辅“唉”地一声长叹,说:“王振奸贼误国,可惜皇上对他偏听偏信。事已至此,我们身为人臣,虽然无力回天,但也得尽尽人力。邝大人,我们得琢磨琢磨,万一瓦剌来了,如何挽救危局。”
  邝埜点了点头,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就在张辅与邝埜绞尽脑汁思索破敌之策时,亲征大军已在土木堡安营扎寨,准备过夜。兵士们开始埋锅造饭,可找了一圈却无处打水。王振下令就地打井,可土木堡地势高耸,黄土漫漫,兵士们累得手软筋疲,直掘了二丈多深也不见一滴水涌出。兵士们渴得嗓眼冒火,肚子饿咕咕叫,整个土木堡传来一片忿怨怒骂之声。
  王振一见军士激愤,生怕激起兵变,一时惶然无计,只好厚着脸皮来到邝埜营帐里,满脸陪笑地问道:“邝大人,眼下军中无水,兵心难安,可有应急良策?”
  邝埜当即说道:“立即拔营启程,赶到怀来城,不然,迟则生变,后悔莫及。”
  王振一想到那几十辆金银财宝还没到,如何肯走,又涎着脸问:“可否有别的办法?”
  邝埜一听,肺都气炸,真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以消心中之火,只是此刻已是非常时刻,还不是赌气的时候,只得静下心来,略一思忖,说:“目前军心惶惶,军心意乱,势必难以收拾,立即晓谕全军,严令不许乱动,各营将领掌管好自己的人马,严阵以待,以防不测。同时选派轻骑,四处找水。”
  王振一听,果然有道理,当即派出二百骑,外出找水。过了不久,找水的人回来禀报:“南十五里外有一条小河,只是也先已派重兵把守。”这时,王振才真正感到大祸临头了。
  果中其然,当夜,王振的几十辆金银珠宝的辎重车未到,瓦刺大军却已到了,而且立即将土木堡四面团团围住。也先当即派了一支精兵,由大将阿木归带领,杀气腾腾地从麻谷口杀来。好在各营已有所准备,突遇攻击虽惊不乱,把守麻谷口的都指挥郭懋,身先士卒率众奋勇抗击瓦刺军,苦苦坚守阵地,这才将敌人挡在了谷外,瓦剌军攻不进来,可明军再想进城,已变得难于登天了。
  英宗皇帝及营中官员得知军情,无不大惊失色,王振此刻吓得上牙打下牙,直打哆嗦。英宗原本指望王先生能拿出个好的主意来,可一见他如此惊慌失策的样子,知道他已无能为力,好在英宗急中生智,突然想起英国公是五朝老臣,曾指挥过不少战役,既然王先生不行了,那就请张老出山吧,当即下旨:由英国公指挥六师。
  张辅升帐,文武官员俱已到齐,王振亦立在侧,张辅端坐中间,威严似神,目扫群臣,朗声言道:“今我大军误驻土木堡,无险可守,无兵可藏,无水可饮,居高临渊,此为兵家所谓死地。瓦剌二十余万精锐铁骑,兵分五路,成四面合围之势,欲图我六师,军情危急,鏖战在即!”文武官员知道这都是王振惹的祸,无不对王振怒目而视。目光虽非杀人利剑,但对于心虚之人,无异于万箭穿心,王振顿时坐立不安,额头冒汗。
  就听张辅朗声说道:“老夫奉皇上之命,权且为帅一统六师同心御敌,军中文武众官必须严守军令,不得违抗。军中喧哗乱动者,斩!私离军营藏匿着,斩!不听将令擅行者,斩!临阵怯敌者,斩!将丢兵,兵弃将者,斩!杀敌不力丢弃阵地者,斩!暗通瓦剌泄我军情者,斩!将不用命者,帅斩其将,兵不用命者,将斩其兵。”
  军令颁布,众官都感畏惧,无不用心听命。
  张辅与邝埜商量后,将各大军营重新部署,布成长蛇连环阵,首尾呼应,击头则尾相助,击尾则头相顾,击腰则首尾合击,令瓦剌之军,无从下手。考虑到军中无水,一日一夜水米未沾,难以击敌,传令各军营,将军中老弱受伤马匹清出,按人头进行配备,令营中杀马取血止渴,烤肉充饥。马血、马肉虽然腥味浓重,但对于口干舌燥饥饿难熬的军士来说,无异于甘泉佳肴,吃完之后,士气大增,张辅又从六师中挑选出武艺高强之士,组织精兵两万人,突出重围,抢夺饮水,解去燃眉之急。大军经过张辅、邝埜的一番整顿,一扫颓废沮丧之气,呈现出虎虎生气。
  却说瓦剌军将土木堡围住之后,也先本想以阿木归的精兵冲进土木堡,打乱明军的阵脚,谁知经遭遇了顽强的抵抗,兵将折损不少,却无法前进半寸,只好退回来。也先立即将伯颜、哈麻、铜铁两元帅叫来,商量破敌之策,哈麻、铜铁两元帅都说:“既然一个关口难以攻破,不如四路同时出击,令明军阵脚大乱,首尾不及相顾,定能一举成功。”
  唯有伯颜紧锁双眉,沉默不语。也先素知自己这个弟弟,足智多谋,行事稳重,见他没有作声,便问:“伯颜弟你看如何?”
  伯颜微一思索,说:“土木堡系兵家之死地,明军驻扎在此,可见其不知兵法,自取灭亡。但是阿木归遭遇顽强抵抗,可见明军确有一定实力。以伯颜浅见,能否进攻,并不取决于我方,而取决于明军。”
  也先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俺怎么越听愈糊涂。”
  伯颜一笑说:“瓦剌军连连获胜,并非俺们特别能打仗,而是因为统率明军的是王振,据伯颜所知,这王振不学无术,却又贪婪好财,刚愎自用,对兵事一窍不通。如果伯颜没猜错,在土木堡驻扎一定是王振的主意,如果目前明军大权仍在王振手里,我们四路进攻,王振定会惊惶失措,只要主帅一乱,明军焉能不败。怕只怕瓦剌军一来,王振已经慌了手脚,急忙将统率之权交出,如果让通晓兵法的人掌握统率之权,那胜负之数也就难说了。”
  也先一听,急忙说道:“难道我们竟然放过明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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