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姜门弟子

　　“你说得玄乎乎的，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呢？”越可儿觉得这个姜集的样子看起来挺和气的，于是暂时放下了戒心。
　　“这个吗！”姜集想了一会儿，“其实你们相不相信我，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主要是我要考验你们，如果你们能完成我的考验，自然就会明白的！到那时咱们，就是真正的朋友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女孩的问题，而是把所有人带入了更大的疑惑中。
　　“其实这些日子里，你们的表现我都看到了，我挺满意的，你们先在这休息吧！等着接受我的考验！”他一边传声一边用手指了一下大门口的那个琉璃凳子，那凳子挺沉的，可这会儿却慢悠悠地飞回到原来的位置。几个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没人敢再质疑姜集的实力。
　　“你不会用嘴说话吗？这种脑回路发声方式，让我很不适应，就好像被你控制了一样！”白翼骋有点小埋怨，他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的确很不适应这种感觉。
　　“很抱歉！除了这种最直接的心灵交流之外，我想不出能有别的好办法跟你们交流了！我已经有几千年没有用舌头说过话了！”姜集对这一点表示遗憾。
　　“这座宫殿总该有个名字吧？”许晓信憋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话题。
　　“没有呀！你的话倒挺有意思！我怎么就没想过，给这里起个名字呢！”姜集心声道。
　　“还真的没名字呀！”许晓信一脸的诧异，“可儿！这回还真被我猜中了！”
　　“不对呀！”许晓信接着疑问又起，“大门上有两行字呀！那些是什么字？”
　　“哦！那是我在很多年前，刚造好这座洞宫的时候，写上去的龙华道文，意思是‘道法玄真，了尽乡思’，表达一下我当时修道的心境罢了！”姜集心声解释着。
　　“原来这些真是文字呀！那外面大石柱上的字，你也知道啰？”许晓信继续问道。
　　“知道！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现在还不方便跟你们说，以后如果我们真成了朋友，我会告诉你们的！”姜集继续心声解释，他很有涵养，一直保持着舒缓的心绪，大家都不知不觉地适应了他的心语。
　　“月华！要不，你给想个好名字吧！”可儿见月华好半天都没说话，希望她能放松一些。
　　“是呀！月华，你的文学功底好，一定能想个好名字！”白翼骋也鼓励着。
　　“好吧！”月华想了想说道，“要给这座宫殿的起名字很简单可以叫作‘琉璃宫’，既好记又好听，只是这个球形的山洞，叫什么名字就难了！”
　　“琉璃宫！不错不错！的确很好听！”姜集心声道，“那你为什么觉得我的山洞的名字难取呢？”
　　“因为我并不知道这个山洞的来历，还有你是怎么把它造出来的呀！”月华解释着，其实她真的很想弄清楚，仅凭姜集一人之力，怎么就能完成这样奇丽而宏大的工程。
　　“喔！那好吧！你们先坐下，我可以给你们讲讲！”姜集一边招呼大家，一边示范着盘腿席地而坐。他真是一副远古人的习惯，喜欢坐在地上。五个男女也随即围坐到他的身边，“这座山洞原来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还很小，只有九岁，就被父亲送进这洞里了。从此便开始了修道的日子，一直到了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的道功就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了，也不在需要饮食供应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连过了好多年，父母亲都没有再进洞来看我了。我心里觉得奇怪，就想顺了小时候进洞的路，摸出去看看。”
　　姜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没想到，山洞的入口，已经被彻底封住了，没办法，我只好在洞里继续修炼。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等到我练到三花聚顶出灵境时，才能自由穿行在群山之中，不再受那禁锢的限制。可当我出洞看时，人世间早已物是人非，我也寻不见亲人了，也不知他们最后的归宿。”
　　“后来我在人世间游历了好多年，前后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彭铿，一个叫王诩。”
　　“彭铿这个徒儿不错，后来得道了，还把我教他的道法，以我的名义刻成了书，说是为了流传给后人，不过在我看来，那书乃是用人间的文字刻写的，并不能说尽真谛，只当入门之用。”
　　“另一个徒弟王诩是在彭铿得道以后才收的，他的资质并不好，灵根埋得太深，一直到了六十岁才勉强结了丹！后来他回到以前一直隐居的云梦山鬼谷中去了，我让他好好修行，莫要为人世间的纷争乱了心。可他表面上尊我，心里却一直放不下，我就不想再管他了！”姜集有点遗憾，“其实这个两个徒弟的心境都很好的，懂得体恤世人，要不是因为他们的这份心思，我是不会收他们作徒弟的。”
　　“云梦山鬼谷，难道是鬼谷子吗！这也太离谱了吧！”白翼骋和许晓信都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信息量太大了，在座之人都被震惊了。
　　“鬼谷子！”姜集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后来人给他的称谓吧！我只知道他叫王诩！以后就没再见他了，也不知他得道没有，说不定最后还是老死掉了！”
　　“王诩！就是鬼谷子的本名，我以前在历史书上看到过！”月华从小就对文学历史感兴趣，所以她记得很清楚，“鬼谷子是战国时期出现的一位神秘人物，他创立了鬼谷门派，是著名的大智者，他的学生中出了很多杰出的历史人物，包括商鞅、孙膑、庞涓、苏秦、张仪、徐福等等，很了不起喔。”
　　“喔…是吗？看来我也没白教他一回啊！”姜集很欣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得道了吗？”
　　“这个吗！我觉得他应该得道了，因为历史上从春秋末年一直到秦始皇的时候，都有关于他的记载。这个时间跨度接近三四百年，普通人可活不了这么久的！”月华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唉！只有三四百年，后来还有关于他的记载吗？”姜集用手指掐算了一下问道，月华摇了摇头。
　　“看来这个徒儿的资质，确实还是平庸了！算了！算了！以后再寻他吧！”姜集心里有点遗憾，他又问道，“那你的那个历史书有彭铿的记载吗？”
　　“好像看到过，不过一时没办法确认，您记得他写的书的名字吗？”月华反过来问姜集道。
　　“哦！我想想，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好像是因为有一个什么王找到他，求长生不老的方法，他为了避祸，才把那书送出去了，好像并没有刻上我的真名！”姜集努力回忆着，“好像！好像叫九什么，两个字！想不起来了！”
　　“是《九都》吗！您就是青精先生啦！”月华提醒道。
　　“是的！是的！他后来给我说过，用的是这个名字，所以我又无缘无故多出来一个名字了！”姜集好像又想起来不少过去的往事，“唉！我这个大徒弟真不错，我们一直都有联系的！哦，这个以后再说！”他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反过来继续问，“你那个历史书还真详细呀，快给我说说？”
　　“嗯，您所说的彭铿应该是远古时代的一位得道的高人，后来人们称他作彭祖！”月华非常肯定的说道。姜子龙、翼骋、晓信、可儿听到这个名字差点都惊掉了下巴。
　　“月华！你是说真的吗？真的有彭祖这个人存在，他可是活了八百多年的人呀！”晓信惊异的问道，另三个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月华并没有回答，倒是姜集先心声道：“你们怎么连自己的历史书也不相信了呀！看来人族的文字真的不行呀！搞得后人都分不清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有什么用嘛！”
　　大家对姜集的心声，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不过历史文献的确如此，浩如烟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分辨。可人类依然执着的书写着，记录着，要是真的没有这些文字，人类恐怕很难走过蛮荒的岁月，从愚昧和无知中解脱出来，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行。
　　“好了，你们现在应该对我有些了解了吧！”姜集用心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我是怎么把这座洞宫造出来的！”
　　“通过这两个徒弟的修行过程，让我感觉人想要得道太难了，哪怕是资质很好的人，也要修炼很多年才能结丹，所以我就不再收徒弟了，而是回到这里来，一边修炼一边改造原来的山洞！我改造了很久，一直到我的道功又提升了两个境界之后，才把这座洞宫造好！”姜集用心声讲述了洞宫的来历，“我造的这座洞宫，非常有利于修炼的人，相信你们从进洞后，一直到现在，应该都有很不一样的感受吧？”
　　“是呀！这里的空气非常清爽，在这里面，完全没有疲劳感！”姜子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也不觉得饿！”
　　“是的！这是我的洞宫最基本的功能，它可以吸收大山中的天精地华，然后把他们转换成人所需要的气，你们在这里，不论住多久都不需要吃饭，更不用排泄，全身都被天精地华包围着，对于修炼的人自然是事半功倍啰！”姜集详细的解释着，满脸都是说不出的成就感。
　　“什么！不用吃饭，也不用排泄，那倒是省了很多事咧！”姜子龙对这个地方突然很感兴趣的样子，“困了也不用睡觉吗？”
　　“是的！你们不会觉得困，精神一直都会很饱满！”姜集肯定的回答，五个人都惊诧不已。
　　“人本来就不需要这些的，只是外界的精华之气太少，所以才会觉得饿和困。”姜集进一步解释着，“这就是在外面修炼的人很难成功的原因，因为饿，就会把污浊的食物吃进肚子里，然后排泄，时间长了就会堵住灵窍，因为困，就会懒惰，所以就没有办法坚持修炼！”
　　“现在好了！在我的洞宫里，这些都不是问题啰！”姜集好似特别得意的样子，看着大家。可是大家都没法感受到他的快乐，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好了余……月华！现在你知道我的洞宫的好处了吧！可以为他想个好名字了吧？”姜集转过脸专门看着月华。
　　“他，怎么知道我姓余呢？好像不应该呀，大家都是喊我月华呀！”月华心里十分疑惑。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名字，白翼骋、许晓信、越可儿、姜子龙！”姜集一边心声，说出了每个人的名字，还用眼神一一对号入座。
　　“而且我还知道，你和你相互爱慕，还有你和你也是！”姜集同样用眼神把两对年轻的男女联系起来。
　　最后他看着姜子龙单独对他心声道：“你很特别，跟我一样也是神农的后人，可惜年龄大了一点，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我的考验，不过你的两个孩子应该很有潜力！”
　　姜子龙的脑袋里嗡嗡只响，“别担心！我并没有任何恶意，一切都是为你和孩子好！”姜集悠悠的眼神显得很慈祥。
　　他的最后这一翻话，让大家把一颗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竟了解我们每个人的想法，对他来说我们就是透明的！”一种茫然的无力感，席卷过每个人的心头。
　　“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等着我的考验吧！不要担心，我并没有恶意！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姜集向大家传递了最后一段心声，然后就在大家目光的注视下，一闪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满庭芳•仙山师：
　　陈语惊心，旧梦寒魂，娓娓道，几度秋月。罄竹九都，彭岁八百年。霄汉风云际会，兴衰也，智士能臣。弹指间，纵横捭阖，皆因出其手。
　　凭栏回首望，几经风霜，都是平芜。问故乡何处，不见吾庐。纵有神机在胸，逃不过，岁短身疏。再从头，三思新筑，依旧逐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