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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岳大将军府(2)

作品名称:王爷与公主之情仇      作者:李卫荣      发布时间:2022-06-15 23:00:37      字数:3846

  张熙坐在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穿戴华丽的仆人们陌生的面孔,刚才得意的感觉倏地消失了,心里忽然有股格外孤独胆怯之感。自己一个乡下的穷儒,竟敢独自闯进偌大的总督府来策反岳大将军,也真算狗胆包天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一片谎言,骗骗白管家和刘幕僚还行,骗得了岳大将军吗?难道岳大将军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他这样的外甥吗?假如他当场就戳穿自己,并且让我交出那封所谓族长的信,那我该如何是好呢?难道我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真的把先生曾静的信交给他?当然,岳大将军若真有反清复明之心好说;若他不想反清复明,还不当场将我拿下斩首?张熙越想越害怕,心里埋怨先生曾静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要写信策划岳大将军反清复明。自己又怕苦怕死不亲自到西安把信交到岳大将军手里,非得派我来。我也是倒霉催的,干吗就答应那老棺材瓤子呢?我要是不答应多好,这会儿正在家里守着孩子老婆热炕头,听着一双可爱的小儿女娇声娇气地喊着爸爸……
  “岳大将军到!”一个突然响起的男人声音吓得张熙激灵一下子,赶紧睁开眼睛望去,就见仆人们都低首垂立大厅的门两旁,一位高大威武的士兵一只手将竹帘高高挑起,一位伟岸英俊穿红缎子补服皂靴的官员走进大厅,张熙猜这位官员可能就是岳钟琪。
  “外甥张熙参见舅舅。”张熙连忙冲官员跪下,“当当当”连磕三个响头。
  “贤外甥请起。”果真是岳钟琪。
  岳大将军俯下身搀起张熙,“外甥千里迢迢来看舅舅,令为舅甚是感动。你母亲身体好吗?你全家都好吗?”岳钟琪边说,右手紧紧地拉住张熙的手,爷俩儿挨着坐在桌子的正副位子上。
  岳大将军的亲切问话和举动,让张熙以为岳钟琪真的相信自己就是他的外甥。古话讲:侯门深似海。大将军府太大了,当官的哪儿记得自己有多少门亲戚?多少个外甥呢?他甚至在想,如果岳钟琪当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外甥,就不交出先生曾静的信了,索性就在舅舅手下谋个小官当当,不比回乡下耕田读书强?可是自己都说出了信的事,估计那白管家和刘幕僚也都告诉岳钟琪了,可怎么办呢?万一岳大将军问起那封信,要不就说不小心把信丢在路上了……
  “传我的话,全体幕僚进厅入座,为我的外甥张熙接风洗尘。”岳大将军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士兵吩咐。
  “是。”士兵答应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刘幕僚打头,后边跟着几个和他打扮差不多或年长或年轻的幕僚。刘幕僚率先对张熙弓腰作揖:“公子辛苦了,鄙人照顾不周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原谅。”
  在刘幕僚的带领之下,后面的幕僚说着“参拜张公子”的话,轮番对张熙打躬作揖。
  走在最后的是白管家,白管家对他深深一揖之后,还拉着张熙的手一个劲儿地道歉:“公子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原谅。”
  “白管家和诸位幕僚,请受小生一拜。”当惯穷秀才看惯白眼的张熙,哪儿受过这么高的礼遇?刚想站起来给大家作揖,却被白管家拦住。
  “公子既是大将军的外甥,便同样是我们的主人和上司,我们便是您的奴才和下属。哪有主人和上司给奴才下属作揖的?岂不折煞我等?”
  “白管家说得对。张熙记住,从今后你也是总督府的主人。你们,”岳大将军指指众手下,声音很威严地说,“从今以后,你们哪个人若敢怠慢我外甥,一律军法处置。”岳大将军说完这话,重新转向张熙,“贤外甥务必牢记,这里是川陕总督岳钟琪大将军府,不是你从前待的穷乡僻壤,你也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秀才,而是川陕总督府的少主人。”
  “是,舅舅。”张熙答,立即把头高高扬起。
  “入座吧!”岳大将军命令,见大家都坐好了,岳大将军吩咐才进来的几个女仆给大家的酒盅斟上酒,自己率先端起酒盅冲众幕僚,“请诸位把酒盅端起,本总督有话讲。”看看大家都端起酒盅,岳钟琪说,“刚才我对诸位的态度太严厉了一些,请诸位谅解,也希望诸位能体恤我的用意,不过是怕大家欺我外甥张熙新来乍到,不把张熙当少主对待,在他面前太张狂,所以先把丑话说前头。”岳钟琪冲大家扬了扬手中的酒盅儿,“今天既是我和外甥的团聚,也是我外甥和你们头一次聚在一起饮酒。常言道:酒桌之上无大小。因此,从大家端起酒盅的这一刻起,岳钟琪恳请大家都忘掉我们各自的身份,权当是一场兄弟聚会。大家可以尽情地饮,尽情地说疯话,哪怕说出想当皇上的疯话,兄弟我绝不追究。”岳大将军瞧瞧张熙,“我说的兄弟自然也包括你。在酒桌上你尽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尽可以和我称兄道弟。张熙小兄弟,可曾听明白我的话了?”岳大将军最后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明白了。”张熙回答,声音比蚊子还小。他真的不敢相信,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岳大将军,怎么瞬间像个市井醉汉?可是他分明还没喝一滴酒呀!他刚才说谁哪怕说出想当皇上的疯话,他都不予追究,是真的吗?如果我要当堂呈上先生的信,他会不会勃然大怒把我抓起来吗?我还是谨慎一些好……
  “岳大哥,兄弟我敬你一盅。”刘幕僚率先端起酒盅给岳钟琪敬酒。
  “好,刘小弟,为兄干了。”岳钟琪接过酒盅一饮而尽,还把盅底亮给大家看,“平时我公务繁忙脾气暴躁,常向诸位弟兄们吆五喝六的,难得弟兄们不和我一般见识,刘小弟还为我敬酒。弟兄们是知道我酒量的,有名的酒罐子呀!不信,你们大家一齐敬酒也灌不醉我!”
  “既如此,弟兄们,我们就一起向大哥敬酒。”刘幕僚喊,又倒了满满一盅递到岳钟琪跟前,“干吧大哥,今儿个咱们一醉方休!”
  “不行不行,先喝小弟我的酒,你都敬了一盅了!”一个瘦子幕僚把酒盅举到刘幕僚酒盅前头。
  “先喝我的!”
  “先喝我的”
  众幕僚的酒盅一齐举在岳钟琪嘴边,被冷落一旁的张熙显得极为尴尬。
  “弟兄们,别嚷别嚷,听大哥我说一句。”岳钟琪示意大家放下酒盅,“我只有一张嘴,真不知道先喝谁的好了。再说,你们只敬我的酒,冷落了我家外甥也不好呀!我外甥张熙是个读书人,又一直生活在穷乡僻壤,没见过大世面,更没见过咱这样大呼小叫敬酒的。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大家斟满酒把酒盅都摆在我们爷儿俩跟前,我们爷儿俩一对一地喝酒划拳,你们在旁边做裁判,谁输了就加罚三盅。”
  “好!岳大哥的主意极好!”众人一致拍手赞同。
  “张熙小兄弟,请吧!”没大没小的岳钟琪伸出五指,“五魁首呀,六六六呀!”
  “八匹马呀,九头骡呀!”
  “张熙输了,罚酒!”众幕僚齐喊,张熙端起酒盅“咕咚”灌进肚子里。
  “怎那么巧呀,都来来了哇!”
  ……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张熙便一摊泥般醉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给我搜!”刚才还一团和气的岳钟琪突然变得杀气腾腾。一声令下,众幕僚争先恐后七手八脚便扒光了张熙的衣服。片刻,那封被张熙缝在裤裆里的信便被搜了出来。
  岳钟琪从信封里拿出信笺迅速浏览一遍,重又装了进去,冲大家扬了扬,:“没啥,骗钱的。穷秀才千里迢迢到西安冒充本总督外甥,其实就是为了骗区区千八百两纹银。这封所谓族长的信里说老家要重修岳姓宗族祠堂,要我捐银一千两,否则就把我岳钟琪从族谱中清除。今儿个多亏张熙遇上了白管家,要是张熙直接来找我,还真得把我给蒙住了。当个总督成天价被各种各样的事缠绕得晕头转向,连东南西北都弄不清,还常常要亲自带兵打仗。别说家里有什么亲戚我不知道,连自家的人都记不全。岳钟琪指示白管家,“那什么白管家呀,你把衣裳给张熙穿好,扶他到客房休息吧!看他醉成这等模样儿,估计不到明天醒不了。”
  白管家说:“大将军,小的实在不明白,明明知道了他是个骗子,乱棒把他轰出总督府完事,干吗还要留他在客房睡觉呀?莫非您真要认这个穷酸做外甥?”
  “不是你说的这个理儿,白管家。”岳钟琪说,“我身为川陕总督,得爱护川陕百姓。张熙虽然不是川陕人,但是他大老远地从湖南来到川陕,还口口声声叫我舅舅,无论从哪方面说我都得保证他的安全。照你说的乱棒轰出总督府完事,万一轰出后他被坏人打死或者病饿而死,我一个个堂堂总督对圣上如何交代?对天下百姓又如何交代?让他在总督府住上几日,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走时再多给他带俩盘缠,送出西安城。咱们做到仁至义尽,他以后再发生什么事与总督府无关了是不?”
  听了岳大将军这番话,白管家连连点头称是,说:“岳大将军您就是仁义,我这就把张熙扶走便是。您放心,我绝不辜负您的美意,派人悉心照料,待送他走时,张熙会永远记住大人您对他的恩德的。
  看着白管家扶张熙走出了大厅,岳钟琪又对众幕僚们说:“今天的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文德,更是长一双慧眼,一下子便看出张熙的本质,又给我出了今日的好主意。这样吧,今天在座的诸位幕僚,每人月俸之外,再赏银十两。文德格外加五两。不过我要提醒大家,今天发生的事不可外传。当今湖南湖北竹笼会闹腾得很厉害,不少的教徒都涌到咱川陕来了。张熙又恰好是湖南人,这件事一传出去,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湖南的竹笼会与总督府有联系呢!这要是传到当今圣上的耳朵里,大概咱们诸位在座的没一个能活着离开总督府了。”
  “是,遵大将军之命,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众幕僚齐声回答。
  “好吧,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又一声齐刷刷的回答,众幕僚缓缓走出大厅。
  “小张子!”大厅里就剩下岳大将军和身后的亲兵,岳钟琪冲身后喊了一声,“你骑马立即去长安县衙通知李知县速速来总督府见我,我在书房里等他。”
  “是!”亲兵答应一声走了。
  静静的大厅里,岳钟琪突然掀翻一桌子的残羹剩饭,“好一个逆贼曾静,你还是大清的生员呢,我看你这书白读了,连天地君亲师都不懂,竟公然叫嚣推翻君王。此等大逆不道之人,天地难容,我岳钟琪必欲诛之而后快。”片刻,突然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脸朝天,“祖宗岳飞在上,请听后辈岳钟琪细诉衷肠。我不听逆贼曾静之蛊惑,一如既往对大清朝赤胆忠心,概因有我岳家‘精忠报国’之祖训。昔日祖宗之精忠报国乃大宋,今之后辈精忠报国乃大清,国之不同理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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