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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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的黑云蘑菇般笼罩远山近黛，晚霞却火山爆发似在森林西边天空喷薄而出，夕阳如同干柴遇到了烈火，刹那间火山爆发似燃烧起来。三木客栈处在森林边缘，昼夜温差大，四周茂盛的树林中升腾起一层如梦似幻的云雾状的烟霞。森林里清风凉爽而又清新，空气温湿如玉。白雪莲的顺利抵达三木客栈，参与探险神农架原始森林无人区活动队员全部集结完毕。当晚霞收尽最后一抹余晖，夜幕降临，林森木和尚富贵采购食物刚好也赶回三木客栈，餐厅已经按照林森木要求备好了宴席。佟阳光招呼大家到前面餐厅包厢里聚餐。
　　探险队驴友们不一会儿都陆续齐聚雅致的竹木包厢，古香古色的装饰，打扮成少数民族服务生端上香喷喷山珍野味。东道主林森木起身给每个人斟上小盅酒。
　　“大家平常难得尝尝山珍野味，今天吃的野味都是可以捕猎的山珍，酒也是自制土米酒，醇香，不打头，菜也是三木客栈自己种植天然无公害蔬菜，连猪鸡鱼肉也是自己养的土猪土鸡野生鱼，驴友放心品味。”
　　林森木又环顾一下所有人，两个美女特别养眼，佟阳光具有号召力，美女作家，官员、老板各个行业精英聚集一堂，又是兴趣相投爱好写作驴友，如同一个小社会。
　　三木客栈固定资产的产权属于保护站，当初接受林场几十名职工当护林员，资产也划到了保护站，后来承包给林业局局长家亲戚开酒店和民宿，因为纯天然野味和土味，酒香不怕巷子深，生意也分外兴隆，严禁官员吃喝，这里倒成了各级官员隐蔽吃喝的场所。当地旅游局知道大名鼎鼎旅游报记者佟阳光探险神农架，县里要派一名局长和林业局副局长兼保护站站长马成功作陪。佟阳光婉言谢绝，声明是个人行为，他不想惊动地方政府，坚持低调探险神农架无人区。
　　佟阳光愉快看到六个人端坐桌前品赏野味，这都是副刊专栏特约作家，除了尚富贵半桶水，都是比较活跃游记散文作家。佟阳光吃了几口鲜美麂子肉拾起身端起小酒杯来个开场白。
　　“今天是林森木给诸位驴友设宴接风，首先声明，他没有用公款宴请大家，身体力行执行八项规定，我借花献佛敬大家的酒。”佟阳光端起杯子脖子一仰喝干了杯中酒，他几十年走南闯北，酒量越练越大。
　　“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从东南西北中为了一个共同目标，生死与共，共同探险神农架无人区，用通常话说就是驴友，又是以文会友，平安探险是这次活动的中心。”佟阳光又环顾了所有人一眼，“这次探险无人区由我发起倡导的，我当仁不让担当领队的队长，在座诸位是旅游报副刊小有名气的作家，酒逢知己千杯少，大家都比较熟悉我，你们彼此有的还不熟悉，等下不分先后一个个介绍一下自己，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所有人异口同声说同意佟阳光当探险队的队长，服务生给佟阳光斟满了酒，佟阳光大口吃了几口菜。
　　“既然大家公认我是领队，我宣布一个决定。成立一个探险队领导小组，我担任组长，森木和尚老板担任副组长，实行民意管理，求大同存小异，要是实在分歧太大，重大事情由领导小组三个人决定，少数服从多数。森木负责安全，他当过特警，转业地方又读过大学，文武双全，野外求生经验非常丰富，这次探险无人区也是咱两个人共同发起的。尚老板负责后勤生活，他生意场上风生水起，理财是把好手。每人先拿出五百元钱交给尚老板统一管理开支，穿越结束后统一结账，多退少补，同意举手。”
　　佟阳光说完扫了一眼所有人，所有人都举了手表示同意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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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探险神农架原始森林无人区六个人尤为兴奋，他们六个人将要成为一个生死与共的团队，同甘共苦一起探险茫茫原始森林，除了白雪莲，其余的人端起杯喝干了壮行酒，酒香四溢，服务生又给大家斟满了酒，身着古香古色少数民族装束的女服务员又上了一盘家养的鹿肉，六双筷子伸进盘中， 山珍野味鲜美无比，平时难得吃上无公害食物，所有人吃得津津有味，连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司马兴也赞不绝口。
　　“味道鲜美，现在难得吃上纯自然美味佳肴。”司马兴摘下眼镜揩了揩镜片雾气又戴上眼镜。
　　“今天大家远道而来，聊备薄酒，不成敬意，我在这保护站工作了半辈子，还是一个副站长，今天大家兴趣相投相聚一堂是缘分，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平安探险神农架原始森林，我喝干，大家随意。”
　　林森木端起酒举到空中，他又收回来一口喝尽小杯中酒。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司马兴觉得该自己出场了，按官场顺序，佟阳光是领队自然第一个发言，林森木是东道主，他不好抢在前面介绍自己，岂不是喧宾夺主。刚才佟阳光把他拉到上位坐下，这里也就他官职最高，他当仁不让坐在上半位，左右两侧是佟阳光和林森木，也就是这次探险无人区的核心成员，司马兴起身举起酒杯。
　　“感谢佟编组织这次穿越探险活动，也感谢林站盛情款待，我免贵司马，名兴，来自南方省发改委文化教育旅游处，最近热播司马懿军事联盟电视剧，大家不知道观赏过没有，据家谱记载，我是司马懿后代，今天认识大家不胜荣幸，以后你们有机会到东南省游玩找我，我给大家提供便利，大家相聚一起探险无人区是缘分，我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
　　司马兴平时官场应酬繁忙，很少看其他人的散文游记，所以对在座诸位作家不甚了解。
　　司马懿晋王朝奠基人，佟阳光心里知道司马兴潜意识里很在乎自己的官职，他说自己是司马懿后代完全是胡说八道，他不说是司马迁后代，佟阳光马上顺势迎合他的心理介绍司马兴。
　　“马处是职位最高的队员，我一般称马处，南方省发改委教育旅游处处长。探险期间屈尊当我的队员，我敬马处一杯酒。”
　　佟阳光把副字除掉，在官场应酬介绍职务时，一般都把副字省略，他一边说出司马兴职务满足他的虚荣心，一边要营造平等相称和谐氛围。
　　司马兴认为佟阳光恰到好处介绍了他官职，他立马眉笑眼开有些洋洋得意说：“大家不要拘谨，叫司马也行。大家酷爱旅游，性情中人，今天开始，我被探险队领导小组领导。”
　　司马兴喝干了酒给每个人分发了一张精致的名片。白雪莲不知道酒席潜规则抢先站起身笑容可掬向大家敬酒。
　　“我敬大家一杯酒，各位都是我老前辈，我叫白雪莲，来自云大，在校研究生，成都人，今天能够与大家相约探险神农架无人区结识诸位老前辈深感荣幸，还望大家多多关照，我不胜酒力表示一下，大家随意。”
　　尚富贵自从见到白雪莲和夏雨露那一瞬间失魂落魄，美女养眼，还是美女吸眼球，贪婪的目光不时飘向白雪莲和夏雨露。白雪莲单纯年轻，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夏雨露含蓄雅致，透露出一个成熟中年女人魅力。高雅气质比起那些徒有其表美女更让他勾魂荡魄，有这两位活脱脱大美女相伴探险无人区，艳福不浅，说不定是一次浪漫的艳遇之旅，他感觉来了桃花运。
　　尚富贵左侧是林森木，右侧是秀色可餐的白雪莲，尚富贵本来等司马兴介绍完就迫不及待闪亮登场，谁知道白雪莲不懂规矩抢先介绍了自己。尚富贵几杯酒下肚马上飘飘然亮出自己身份。
　　“我免贵姓尚，名富贵，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来自南山县神农架三星级大酒店，私营企业家，总经理，我的酒店资产过亿，还在周边开有连锁店，员工过百，用你们城里的话说就是土豪。我神农大酒店喝玩乐俱全，探险结束，我请大家光临神农大酒店，我敬大家一杯。”尚富贵一仰脖子豪爽喝干了杯中酒。
　　尚富贵也站起身给来每个递发了一张名片。当他递给白雪莲名片时居高临下色眯眯欣赏白雪莲的丰满白皙质的胸胸膛。
　　白雪莲敞开的半圆领的衬衣里爆出丰腴的富士山，隐隐勾勒出雪白的沟壑，春光乍泄，呼之欲出的山峰轮廓吸引尚富贵的目光。忽然，尚富贵有些神魂颠倒，他借着酒兴一把拉住白雪莲细嫩光滑小手。
　　“小妹才貌双全，现在毕业等于失业，研究生也找不到工作，等读完研，我高薪聘请你当我的助理，年薪三十万。雪莲妹子把酒喝干，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尚富贵深知情场称呼妹子可以拉近距离，他一开口就叫白雪莲叫小妹子，他劝白雪莲喝干杯中酒，很多物欲化女孩就是被他的财富撼动了。
　　白雪莲一下子有些慌乱，这个瘦猴一样尚老板居然拉起她的手，也太轻薄不尊重人，她马上抽回手端起杯子。
　　“我应该先敬尚老板的酒，我还没有考虑做酒店这一行，我学语言文学，更适合做文字工作，对经商不感兴趣，我真的不会喝酒，我意思一下，祝尚老板财源茂盛通四海。”
　　白雪莲参加户外活动控制自己喝酒，尤其还有异性参与的活动，她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保护好自己，她第一次参与户外活动，当时因为喝多了酒，才失了身与那个弃她而去的男友，这个教训万分惨痛。
　　尚富贵喝干自己的杯中酒站在白雪莲身边，他空着杯子执意要劝白雪莲喝完杯中酒，这小盅起码有半两酒，尽管度数不高，对于白雪莲来说，平时滴酒不粘，何况不愿意与尚富贵这样人什么感情深一口闷。
　　“借小妹吉言，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就是欣赏才貌俱佳美女作家。我都一口闷，小妹不喝完，瞧不起我尚富贵不是。”
　　尚富贵咄咄逼人大有不劝白雪莲喝干决不罢休态势，穷追猛打劝白雪莲喝干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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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雨露有点反感尚富贵处处炫耀自己的财富，经济基础决定一个人的社交圈，她不适应与重利轻义的商人探险神农架，在她潜意识里奸商和贪官，此两类人不可交友。要不是佟阳光组织这次富有挑战的探险活动，她压根儿不会理睬尚富贵这样的没有素质的土豪，仗着有几个臭钱到处沾花惹草。夏雨露看见尚富贵色咪咪劝白雪莲喝酒忍耐不住，她站起来挺身而出保护白雪莲。
　　“我来自山东滨海市中心小学夏雨露，认识大家十分高兴，尚老板，勿施于人，不要强迫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来替雪莲喝了这杯酒如何？你大老板财大气粗，你喝两杯，我喝一杯。”
　　夏雨露不善交际，做事做人完全性情之人，半斤白酒没有问题，对付尚富贵足足有余。佟阳光也有些讨厌尚富贵不厌其烦的炫富，他本来准备制止尚富贵逼酒，没有想到夏雨露出面破题。
　　“不劝酒，大家适可而止，尚老板，人家女士都挺身而出，何不舍命相陪。”
　　佟阳光知道尚富贵量不大，喜欢贪杯，喝高了撒酒疯调戏女孩，酒德非常不好。尚富贵让佟阳光一鼓动有点骑虎难下，他本来想把白雪莲灌醉，半路杀出程咬金，要两杯换一杯，佟阳光又来个激将法，他端起杯豪情壮志。
　　“没问题，今天两个秀色可餐美女一起探险神农架，酒不醉人人醉人，夏老师文章写的美，人也长得美如天仙，夏老师的酒，我喝两杯。”尚富贵一语双关喝干了杯中酒。
　　夏雨露喝干了杯中酒又倒了一杯举起杯：“尚老板，我敬你一杯，祝你财源茂盛，有钱了要懂得感恩反哺社会，不要忘恩负义。”夏雨露又一口干了杯中酒。
　　尚富贵心里打退堂鼓，他知道女人不喝酒，要喝酒就会把你打倒，他平时应酬最热衷把美女下属灌醉，再以酒乱性，今天在两个美女作家面前却甘拜下风，尚富贵收敛起借酒调戏白雪莲念头。
　　“夏老师，我服输，只喝一杯。”尚富贵端起杯子喝干了酒，他再不敢劝白雪莲喝酒。
　　觥筹交错，美酒佳人 ，司马兴瞄了一眼两位女性，色香味俱全，肤色细嫩仿佛一掐就会出水，要是他的下属，说不定潜规则了，他有些羡慕佟阳光，一定是他的红颜知己，他习惯了说恭维话。
　　“阳光真好，招来两位美若惊鸿的美女，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连喝酒都不示弱，南方省是经济大省，白小姐研究生毕业可以到南方发展，我愿效犬马之劳，我敬两位美女一杯，我喝干，你们随意。”司马兴在官场上循规蹈矩才混得风生水起，女士优先，他先敬两位美女。
　　“谢谢领导的好意，我大学毕业时候到改革试验田求过职，他们说特区不缺人才，只缺钱，我可不敢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高攀不起。”白雪莲若无其事谢绝了司马兴抛来的橄榄球，白雪莲舔舔酒放下杯。
　　“本来应该先敬司马领导的酒，我喝干为敬，像雪莲这样玉洁冰清的女孩，官场和商场都不适合，她只适合到文化部门做做学问写写文章。”夏雨露一口喝干了司马兴敬的酒。
　　司马兴本想用工作做诱饵钓一条美人鱼，没有想到在两位美人面前吃了闭门羹，他闷闷不乐大口吃了几口鲜美无比麂子肉，又侧身拾起杯敬了佟阳光的酒。司马兴确实感激佟阳光这些年编发他的文章，让他名利双收，仕途一马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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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传统上用八仙桌。对门为上，两边为偏座。请客时，年长者、主宾或地位高的人坐上座，男女主人或陪客者坐下座，其余客人按官职大小或者年长顺序坐偏座。在中国，左为尊，右为次；上为尊，下为次；中为尊，偏为次。
　　按程序敬完酒，大家开始自由互敬。中国传统酒文化有很多陈规陋习，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世俗就像巨大的樊笼，每个人一生都在世俗中挣扎。在亲属圈中喝酒要先敬上座长辈，基本上按辈分敬酒。官场上要先敬领导，那是不分辈分。商场是按财富排名次，要先敬财大气粗的老板，在不同场合敬酒要有不同规矩。
　　尚富贵选择了先敬司马兴，他按照自己规矩出牌，官员是商人靠山，他竭尽媚态巴结司马兴，日后说不定派上用场。尚富贵双手捧杯虔诚地喝干了酒。
　　“今天有幸结识马处，是我富贵荣幸，马处位重权高接地气，不像有些官员，当了县处级就高高在上，我要到南方发展还得仰仗马处鼎力相助。”
　　“我官场人脉资源，你到南方发展如鱼得水。”司马兴被尚富贵吹捧得飘飘然有点得意忘形。
　　“你们两个喝高了吧，官商勾肩搭背要出事的，你们不要怪我这个老大哥没有打招呼。”佟阳光提醒尚富贵和司马兴。
　　“佟记，我敬你一杯，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许会沦落在街头流浪，我最佩服佟记者富有正义感。”尚富贵马上敬了佟阳光一杯酒。
　　尚富贵心里有些瞧不起佟阳光，穷秀才一个，看破不说破是人生大智慧，可他偏偏说破，难怪在报社干了几十年还升不了职，离了婚买不起房，还跟前妻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样的人一根筋活该受穷。
　　夏雨露多喝了点酒有点醉意朦胧，似乎有一种压抑已久的渴望苏醒了，她见到现实中佟阳光英俊淡定，是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的化身，此刻，她仿佛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负重前行，一方面要承受世俗亲情压力维持名存实亡的婚姻；另一方面还要承受学校无休无止考试排名次生存的压力，人为名为利所累。夏雨露从一个由衷热爱教书育人，到应试教育让她厌教颓唐重大的转变，她不再钻研教学业务，写作成为她的精神的支柱，在学校成为不务正业的另类，家庭和事业压力山大。
　　夏雨露也只有在户外活动中释放了青春的活力，她拾起身下坐走到佟阳光身边：“敬阳光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切尽在酒盅里，生得一知己……足也。”
　　夏雨露有点饶舌与佟阳光碰杯一干而尽，她今天晚上敞开了喝酒。佟阳光回敬了夏雨露一杯酒。
　　“为人生难得一知己干杯。”佟阳光一口闷了一杯酒，他小声叮嘱夏雨露：“雨露，不要喝醉了，多吃点辣的解酒。”
　　又是一轮敬酒，所有人敬完佟阳光后又开始敬东道主林森木，佟阳光实在难以招架，他要始终保持清醒头脑。
　　“大家尽兴多喝了点酒，不要喝高了，咱们休整两天进行穿越山地攀崖预演，大家用餐完集中到我房间里讨论探险线路和方案。”佟阳光叫服务生添了一碗饭压酒，他吃了点饭支起身恍恍惚惚飘到客房，仿佛整个房子都在天昏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