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毛估估（2）

　　3、是你么
　　
　　对于大D和小D的提审都是失败的。对于毛估估的提审……那就更是失败的了。
　　但是不论有多少次失败，他们还是要提审的。不提审怎么行呢？不提审就没有笔录，没有笔录也就无法定罪，无法定罪那又怎么去量刑呢？这似乎形成了一个“怪圈”。这是道命令？而且是道“死”命令呢！承办民警、承办民警组，承办民警人员、领导和市里的分管领导等等，都是非常着急的呢。那么，怎么办呢？
　　民警们来到了现场采访。问过了附近的单位和居民，甚至是一些个路人。人们的回答，简直让他们失望、绝望和望望了……
　　“是你么？”
　　“不是我。我不知道。”
　　“是他们么？”他们拿出了三个人的照片。
　　“好像不是？但好像又是？没看清楚。不知道。”
　　也许？
　　可能？
　　吃不准的呀？
　　……
　　他们到现场调查、取证，也是徒劳的、无获的，甚至是——无用功的。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呢……
　　他们又走访了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一些个“便衣”和消防队员。得到的回答，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是他们么？”
　　“那么，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是的。那年月又没有更多的技防、技侦——探头的啊！否则的话，放到今天，那么或多或少肯定还是有些个线索可以获取，得到一些个信息的了。只可惜当时——一无所获的了。
　　放了他们？谁敢放呢？就是他们？不是他们！不是他们，那么又会是——谁的呢……是的。一时半会儿，他们的提审，也陷入了“泥坑”。
　　审讯、取证工作，一时陷入了僵局。那么怎么办呢?再难也要去办的呢!于是，还是要从他们仨人开始的?对——就这么办!
　　
　　毛估估再次被提到。
　　在这之前，他们做了一些个功课:将他放在一个“特别”的监房里。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另据反馈的信息毛估估是“很不配合”的。为啥呢?今天他说，全部是他干的。明天他又改口了不是他干的了……那么，到底是谁干的呢？总不能说——是冬子干的吧？
　　“谁干的呢?”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干的——嘿嘿……”
　　“是不是他俩干的?”
　　“可能是的，也可能不是!反正不是我干的——嘿嘿……还是红烧肉好吃啊!几时提审，我就几时可以吃到了!怎么还不提审我呢?快来提审呀——嘿嘿……再不来提审我，我就回家喽……”
　　毛估估就是毛估估。他是怎么进来的?进来之后，他还能出去么?再说出去，他能说了就算么?其实，做个“毛估估”也是蛮开心的，还是特别的开心的了!是你么?是他/她么?是我么?你是么……
　　
　　一进提审室，毛估估就在叫:“红烧肉!红烧肉——又好吃到红烧肉了!嘿嘿……”
　　“你看今天咱们这样好不好:你先说说看……说完了，咱们再吃。说完之后，随便你吃。你要吃多少，就给你吃多少……好不好?”民警盯着他、看他的反应？
　　“好!就这么办——嘿嘿……”
　　“哎——这就对了么！咱们的小毛，就是听话。来来来——咱们开始吧!”
　　“不——不行!你们先将红烧肉给我拿上来，让我看看、看着说么!要是我说完了，你们不给我吃，我可咋办呢?你们不要骗我啊——这一点我还是搞得清楚的呀！嘿嘿……”
　　民警犯难了，这样的“对象”，还是头一回遇上呀……咋办呢?只有请示领导去了。
　　其实他们想错了。毛估估是最好对付的，同时也是最难对付的啊!他不是常人的思维方式啊，他是不按规则“出牌”的。而且软硬都不吃，您说这可怎么办呢?对——做人的最高境界:不要左右为难，而要左右逢源的呢!
　　
　　对于毛估估，他们是了解的甚少甚少的。古语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最起码也应该到毛估估的地区和单位去，去详详细细地了解一下情况，然后他们就什么都清楚了!那么他们为啥就不去呢?您当他们真的不知道么?他们知道还有必要——去么？
　　一大盆红烧肉端上来了。毛估估一闻到那香味儿(其实，都是老肥肉，俗称“肥皂肉”。常人是没人要吃的，看上一眼都要觉得恶心的)，再一看他直流口水:“警察叔叔，能不能先给我一块尝尝——嘿嘿……”
　　“不行，你先说!说完了……都给你吃!”
　　“就一块么?”
　　“不行!”
　　“就一块!”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就一块?”
　　“不行!一块也不行!”
　　“一块!”
　　“不行!”
　　“不行是吧……那我不说了!我走了!送我回去，送我回去——”
　　民警“玩”不过他，想想没辙了。
　　“好好好，就依你的……就一块啊!”
　　“哎——这就对了么!”他还学着民警腔。
　　两位赶快乘胜追击……终于弄到一些个线索。
　　他们如获至宝，如获至宝呢!他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多日、近一个月来的“阳光”。
　　
　　毛估估终于被“攻”下来之后。那么大D和小D，还会是问题么?其实他们又犯了一个“常见病”:大D，要比小D难办。为啥呢?您一看便——一目了然了!信不?不信。那好吧就让事实说话吧!
　　大D是有许多心理准备的。小D则无，他只不过比大D小点儿。他俩的各自监房内，也是受人监视的。这一点他俩都是根本不知道的。
　　人民群众，才是推动社会发展的真正的力量么!
　　毕竟都是初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里头还有这么复杂?这么“黑”的啊……
　　其实，是的。您想在里头的犯人，谁不想活着出来呢?早一天出来，就是早几年、几月，早几日、早几时几分出来也行啊？可是，为了这个“早”字，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什么金钱、美女，房子、票子，什么老娘、老婆，什么人格、道德和美德，什么的什么……能送的都送得；能给的都可以拿出来作——交易!还有一项内容戴罪立功。“抢跑道”（注：同案犯中，提前交代问题。）?“检举”（注：举报同案犯。）他人等等。反正对自己有利的，都去争取!在里头那是没有什么“仁义道德”的，也不讲什么“哥们义气”的，更不用说什么“良心”和“人性”的了。只讲一个字:自私。一切都是——为自己的了!
　　在小D明白此理后，跑得比大D还要快呢!但是他们有所不知啊他们所犯的罪，那可是死罪啊!
　　无人能救他们。就是最好的律师，检察官和法官，都不能!“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呢!”
　　因此他们的认罪态度，社会危害性，赔偿损失，赔礼道歉，证据，服罪，改造等等，都是徒劳的，都是无用的，都是要死的……嘿嘿!
　　4、不管他
　　
　　笔录基本做好。办案民警也就心定了许多。
　　报捕。送检。上法院。
　　这个案子么……也就这么定罪了。行么？有啥不行呢？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呢！两个尚可，就是大D和小D。另一个“毛估估”，似乎还欠缺一点儿火候呀，是不是需要做做司法鉴定的呢？
　　“还鉴定啥呢？就这么定下了！不要去管他了！”
　　就这样这个案子，最后以“破坏通讯邮电罪”定案了……怎么会是这个“罪名”呢？至今我也是搞究不清的。这是后话，也就按下不表了。
　　
　　检察官，来提审了。
　　对于小D来讲，他是动过手的。但是烧的是什么东西？他是全然不知的。
　　对于大D来讲也是。他只知道别人烧，他也烧；别人扔石头，他也扔；别人叫，他也叫；别人逃；他也就逃啊……可是没能逃掉的呀！那么他逃得掉么？
　　对于毛估估来讲，他还是老一套红烧肉的有没有？有他就说；没有他就不说。多他就多说；少他就少说。
　　检察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领导讲话了：不要去问那么多“为什么”好不好！叫你去你就去么；就你去做笔录，你就去做笔录么；叫你去提审，你就去提审么；请你不要去管那么多，好不好？！
　　检察官无语了。只能去照办。
　　那年月还是有：或多或少的“极左”的思想的呢。
　　
　　要是能“右”一点儿，那该有多好呢？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的！人们的思维定势，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其实，我们的走路，不正是左右、左右，左右的么？
　　承办人：从办案民警，到检察官，以及最后的法官，都是这样的。那么就是请个辩护律师，也要“口径”一致的。那么您说，这个开庭还怎么开下去的呢？还有“公正”一说么？那么“公开”和“公平”，也就不在话下了……我们的司法？我们的法律？我们的开庭？我们的审判？我们的权利？我们的义务？我们的公民和人民的呢……
　　一旦上检，也就意味着——立马要开庭的了。这样的案子，还要开庭么？是的。庭还是要开的。至于是不是公开庭……那就另当别论的了！
　　是的。要开的，而且一定要开的！这是法律所“规定”的。
　　法官，终于来到了看守所。
　　大D看到大法官来了如获至宝:“法官大人，我没罪的啊！那火车不都是我烧的。我去的时候，那火车早就都烧起来了啊——”
　　“你先不要跟我讲这个！我问你：你烧过没有？”
　　“烧过。”
　　“烧过……不就结了么！”
　　下面的提审，都是“程序化”的了。
　　“你要不要请律师？”
　　“要的，要的。但是我家里……没钱呢！”
　　“这个……不要紧，我们可以免费为你指定。”
　　“那好！那好！那太谢谢大法官了！”
　　他有所不知呢，法院的指定辩护律师，那是有的。那也是不花一分钱的，系由国家出的。但是他或她，为谁“辩护”呢？
　　他或她，能代表被告人的真实“意愿”么？在法庭上，还是在庭下？在法律上，还是在事实上？在领导上，还是在法条上……大D的变化，或多或少有同监犯的影响呢……
　　小D的提审也是。法院为他指定了一位辩护律师。他也是千恩万谢大法官，就差跪下来了。
　　提审毛估估时，大法官犯憷了，这可怎么同他讲呢？
　　“不要紧的，红烧肉……就可搞定了！”狱警告诉大法官。
　　“这……行么？”
　　“行马？行驴都行呢！”
　　“试试？”
　　“试试就试试！”
　　您还真甭说，屡试不爽呢！那句名人名言叫什么来着？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么……
　　
　　“实践出真知”么！咱甭来虚的，咱要实打实的。大法官真的没有想到提审，还要用上这一手？而且还特管用？那么以后再审时咋办呢？高院，二审？还有最高法院的——核准呢？
　　大法官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还是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或退路的啊！这个案子……怎么判呢？！再这么下去，大法官自己也可能要变成——“毛估估”的了……
　　道听途说，都是有根有据的；捕风捉影，也都是有眉有眼的。
　　那么到底是“道听途说”呢，还是“捕风捉影”呢？也许，都有。也许，都是？但是不论怎样，“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么！“道”和“途”，诸途同归么？“风”和“影”，多影来风么……
　　三个人的家庭、整个家族，都震动了！特别是毛估估的父母。
　　“他要是还会烧火车，我们都要笑死了！那简直是笑话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们向当地的居委会反映情况。其实居委会都是知道的。
　　他们向当地的派出所反映情况。
　　“知道了。这个么……我们全知道的。还有啥新情况呢？没有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就等法院开庭的通知吧！”
　　他们等到开庭的通知了么？没有。
　　等到了公判会，还是没有。那么问题到底出在何方呢？我直到今天还是没弄明白呢……是的。有许多事情，弄明白还是不要弄明白的好呀！还是就留给后人们去评说、挖掘和埋没吧！阿门！
　　他们又来到了毛估估的单位。单位的领导和师傅们都是很好的。他们是一群纯洁、善良、无辜和白玉无瑕的人们！
　　“没关系的，我们厂里为你们作证！”
　　材料送上去了。
　　那材料仅仅是“送”上去了么？但是“送”到谁的手上了呢？谁也不知道了。
　　这个么谁也就不知道了。是否有人在看、看到？不知道了。是否管用、管事儿的？也不知道。是否能作为证明或证据呢？那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媒体。那时的媒体，根本没有现在这么的发达，至少在这个“网络”上。否则的话，那是要“爆炸”的啦……
　　
　　但是信息，还是不经意间地流传了出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使馆？领事馆？还有什么“馆”呢？这个当口美帝国主义、小日本和台湾等敌对势力，那是最起劲的了！
　　“你们的人权呢？”
　　“他们都是政治犯么！”
　　“不能一党制！要民主呢……”
　　……
　　开庭日期不变，如期举行。
　　程序，照常走完，顺利走完。
　　但是没有旁听的？连家属都没有一个。
　　媒体没有报道。根本就不允许报道？！
　　媒体的报道那是相当有限的。它不可能是全部事实，也不可能是全部经过，更不可能是全部事实真相的呢……
　　
　　我始终都是这么认为的：有许多媒体的报道，还是不要报道的好啊！为啥呢？起反作用！“教唆犯”？甚至是直接的犯罪“根源”呢！信不？有许多罪犯都承认那犯罪手法，都是在媒体上“学”来的呀……
　　因此在下在书写过程中，特别注重这一点了。能不写的、就不写了；能少写、能省略的，尽量去做到。但是不知道是否能做到？有时还是会或多或少地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的……这就是一个——“通病”！
　　内外的压力、过多的是心理的压力，使大法官喘不过气来。但是再大的压力，再怎么喘不过气来，还是要顶住的，还是要开庭的，还是要签上自己的大名的啦……
　　那庭审纪录，还是正常的，还是符合程序的，还是合法的，还是独立的，还是不受任何干扰和他人左右的。
　　
　　近日，不是有这么一句广告语么：
　　“正在左右这个时代的人们，也被这个时代的人们所左右”。
　　实施情况，正是如此啊！任何事情，都是双向、“互动”的！从来都不是——都不是单一的、片面的和孤立的。都是关联的、变化的、错位的、交叉的、交汇的和立体的；都是多元的、多面的，全面的和全方位的。都是——元宇宙的也……不忘初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