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集（4）

　　【会场内涌起一阵议论，交头接耳。吴努更加兴奋。
　　吴努：毛主席说，在缅甸的华侨中也有激烈分子，中国劝他们不要干涉缅甸的内政。教育他们服从侨居国的法律，否则会使他们很尴尬，不好办事。我对毛席说，缅甸的情况是很特殊的。最好是中国共产党派一些公正的人士到缅甸研究一下情况，我们不仅会很高兴地接待他们，还会给予他们各种便利。他们可以实地研究一下缅甸政府的立场以及缅甸人民对叛乱分子的感觉。
　　【有人大声：反对！
　　吴努：毛主席说，他们派观察团到缅甸，是不妥当的，会使外界得到不好的印象。他们的大使和领事可以根据报纸上的材料和公开的文件进行研究。他们不能同反对派直接联系，但是可以通过合法的党派来间接了解反对派。他们的大使馆进行这种研究，正像你们的大使馆在中国进行研究一样。我们内部的纠纷，他们不介入。我说，你们是应我们的邀请而来的，不是违背我们的意志而来的，因此不是干涉内政。如果我们请求的话，你们甚至可以派军队来，也不是干涉内政。
　　【又有人喊：反对！不能请求外国派军队来！
　　吴努：毛主席说，不能说凡是政府愿意的，就不是干涉内政。如果我们派观察团到缅甸观察民族之间和党派之间的纠纷，缅甸政府可以不认为是干涉内政，但是缅甸别的民族、别的党派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别的国家也会有不好的观感。
　　【会上一片欢呼声，有人拍响桌子助兴。
　　【休息后，继续开会。
　　有人站起来：吴努总理此次访华，既没有就最紧迫的边界问题达成实质性协议，也没有在经贸方面取得实惠。
　　有军人大叫：对任何人都不能轻信许诺。例如，通过联合国斡旋，残军撤回台湾去了，可是，事实上有大部分残军留下来，分散，学共产党军队打游击。
　　有人呼吁：应该趁机会开展边界谈判，按我们的利益定好边界。这才是检验中共、毛泽东、周恩来是否真心、言行一致。
　　女议员：拖延边界谈判，只对强势的中方有利，对弱势的缅甸一方不利！
　　一位老议员：我担心吴努总理被中共洗脑！依据英国划界的经验，边界谈判要求一定要高，态度要强硬。我反对双方公报所提“中缅两国边界尚未完全划定”，必须坚持中缅两国边界已划定，中国政府必须遵守历届政府签订的边界条约，不能更改！这一条，缅甸政府绝对不能妥协！
　　【吴努试图解释、辩护，被反对声浪压下去了。
　　【有几个人起身离席，拂袖而去，会场短暂骚动。
　　
　　11-21：中国驻缅大使馆日、内
　　【姚仲明和程瑞声谈话，称他金先生。
　　程瑞声：在学校，我们同学都想自己的前途打算，我没想好。今天能做外交工作，给毛主席、周总理及外国领导人当翻译，是我在学生时代从未意想到的，也是没法设计的。如果要设计，那就是为新中国外交事业多做贡献。
　　姚仲明：毛主席、周总理、吴努总理都夸你缅语好，毛主席也喊你金先生。
　　程瑞声：这要感谢大使，开始找的缅语老师虽然是进步华侨，但老师只是会说缅语，缺少教学经验，学习不正规。还是您提醒我，多在实践中学习。我自己开辟新的学习方法，像小学上语文课一样，学习缅甸语的小学课本，掌握缅甸语的基本发音，慢慢积累词汇，一段时间后，开始阅读缅文报纸。还跟使馆的缅甸雇员练习口语。这样边工作边学习，一年多后，开始为使馆里的夫人们担当翻译。这个学习速度比我在大学课堂里学习缅语至少快一倍。
　　【程瑞声很是自豪。
　　姚仲明：你聪明，脑子反应快，记忆力也强。
　　程瑞声：我父亲脑子比较好，他是一家公司的会计，好多数字能背。
　　姚仲明：噢，你家里好吗？有什么困难？
　　程瑞声：解放前，我家属于中等收入。母亲是家庭主妇。姐姐比我大3岁。有一栋二层石库门的房子，屋顶有阳台，屋边有约两平方米的天井，有自来水和抽水马桶，在当时的上海是比较好的。13岁那年，我生母病故。后来父亲续弦，生育了我家第二个男孩。我印象，后来金圆券不断贬值，物价飞涨，父亲每个月领取工资后，必须立即购买大米等必须食品储藏起来。上海气候潮湿，大米很容易变质发霉，家里的米饭经常是带有霉味的。到了新中国，我家的生活算是比较稳定的，姐姐也上了大学。
　　姚仲明：你有对象吗？
　　程瑞声：没有，我还年轻，参加工作不久，没考虑。
　　姚仲明：对，这不着急。你现在在特殊工作岗位上，各方面都有严格要求。你自己要把好关，特别要把好政治关。
　　
　　11-22：周恩来办公室日、内
　　【周恩来找来章汉夫，开始查硏有关资料。
　　周恩来：汉夫同志，中缅边界谈判启动了。我必须抓紧研究一些资料，有关缅甸方面的事务，你多管管。
　　章汉夫：总理，您千万別过累了。
　　周总理：谢谢！元功，还有资料，清末两位著名外交家曾纪泽、薛福成的日记，都找来。
　　章汉夫：总理，这一大堆了，怎么看呀？
　　周恩来：那也得学。处理中缅边界问题，不能局限于边界问题本身，因为中国与周边很多国家都有这个问题。要把解决中缅边界问题作为一个突破口，为解决一系列边界问题开一个好头，起示范作用。
　　
　　11-23：西花厅门口日、外
　　【周恩来用的汽车停在西花厅门口。
　　【成元功走出门来，到汽车边，车里出来一干部。
　　成元功：总理昨晚研究中缅边界一些地图，到凌晨四点才休息，还没醒来。
　　干部：那多等一会儿。
　　成元功：总理最近特忙特累，邓大姐着急了，要我想办法让总理休息。你们看，今天上午的会议能不能推迟一下？
　　干部：都通知了，今天是关于第一个五年计划内容作一些重要调整。五年内施工的工矿建设项目达一万多个，其中大中型项目921个，比计划的项目增加227个，苏联帮助中国建设的156个项目，都有调整，这个会是总理要开的。
　　成元功：推到下午开行吗？
　　干部：我不能定，只怕总理也不同意推后。总理对第一个五年计划抓得紧，咱中国过去没有的一些工业，包括飞机、汽车、发电设备、重型机器、新式机床、精密仪表、电解铝、无缝钢管、合金钢、塑料、无线电等，从无到有都建设起来……
　　【周恩来走出门来，倦容未消。
　　周恩来：等久了吧？元功，怎么不叫醒我？
　　
　　11-24：医院病室日、内
　　【周恩来躺在病床上。龚自知、王季范、于树德等专家一齐来到。
　　【周恩来要下床，大家劝阻。周恩来再三坚持，下了床，坐在沙发上。
　　【大家围坐，邓颖超张罗茶水。
　　周恩来：小超，你去休息一会吧，我们谈谈中缅边界。
　　邓颖超：可不能谈久了，我替你计计时间。
　　周恩来：做了个阑尾手术，没大事，大夫还是要我住几天。趁这个机会，请各位来，请教一些关于中缅边界的问题，准备和缅甸谈判。
　　王季范：总理，中缅边界划分很复杂，您就休息几天，等出院再谈吧。
　　【大家附和。
　　周恩来：我也搜集了各种地图、史料，想理清各个时期地图画法的不同和原因。了解十九世纪以来有关中缅边界的历次纠纷和交涉经过，弄清边界未决问题的由来，研究中缅边境地区双方居民的民族分布、居住和耕作情况，以及国际法有关边界问题的论述和国际惯例等等，我这个学生还真有点难当。
　　王季范：总理，中缅边界问题，难为您了！残酷的历史和现实摆在中国政府面前：讲法理，中国必须遵守，承认前政府签订的“国际条约”。最大的困难在于：国内舆论要求废止一切不平等条约。中缅边界有四个不平等条约，都废除，难啊！
　　周恩来：那就请各位想想办法，怎么解决好？我再听各位指教。
　　王季范：这样行，您先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于树德：总理，我们也得多看看史料才好谈。
　　
　　11-25：汽车上日、外
　　【周恩来的汽车行驶在长安街上。
　　周恩来：元功，你和云南省政府联系，给我找一位老师。
　　【成元功准备记。
　　周恩来：这人叫尹明德，云南腾冲人，滇缅界务专家，曾担任民国南京政府界务专员，早年到中缅边界北段考察，参加了民国政府主办的第二次中缅勘界。找到他后，接他到北京来。
　　
　　11-26：西花厅日、内
　　【成元功接尹明德走进中南海西花厅，周思来到门外相迎。
　　【尹明德向周恩来呈送他的著述，计有《中英滇缅界务交涉史》一册、《滇缅界务北段调查报告》一册、《云南北界勘察记》八卷、影集《天南片羽》一册及地图详图一幅、略图一幅。
　　周恩来：尹先生现在在哪里工作？
　　尹明德：1953年2月，任省参事室参事。到1954年6月，编写出《中缅界务交涉汇编》4卷。看到周总理和吴努总理互访，中缅边界问题解决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