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集 二进京⑹

　　06、能源厂厂长办公室，14日夜
　　铁拐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心事重重地独自一人喝着闷茶。
　　铁拐李：唉，又去上访，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正在这时，杨吉玉、张玉玉、孙萌萌和肖倩倩来了。铁拐李一看杨吉玉带着三个小美女进来，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让座。
　　铁拐李：你们怎么都来了？坐。
　　张玉玉：厂长，听说咱们去北京上访？
　　铁拐李：是。
　　肖倩倩：厂长，去北京上访为什么没让我们去呀？为什么瞒着我们？
　　铁拐李：公司领导决定去上访的必须是正式职工，你们是实习生，不符合规定，所以就不能去。
　　孙萌萌：厂长，不对呀，上次去济水为什么能行，这次去北京为什么就不行？厂长，我们四个人都没去过北京，我们都想趁这次机会去天安门看看，看看升国旗，看看那些国旗班的帅小伙，这机会真是太难得了，管吃管住管玩，多好。
　　肖倩倩：就是，去北京是我从小的梦想，“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我是从小听着这首歌长大的，我早就盼着有这么一天了。机会来了，领导，你就让我们去吧，就当是特批。
　　张玉玉：就是，厂长，求求你了，让我们去吧。你不说谁知道我们的身份？
　　肖倩倩：厂长，吉玉来求情你也不肯？你不怕吉玉不答理你？
　　铁拐李：（一本正经地）不怕，她还长这个本事，对吧吉玉？
　　杨吉玉听了，气得不再理她，大家围着铁拐李七嘴八舌地求着情。
　　铁拐李：不行就是不行，谁也不能开小灶。你们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三个小美女见没戏，肖倩倩伸了伸舌头，约着张玉玉和孙萌萌走了。杨吉玉见状，也气得扭头就走。
　　铁拐李：你们先走吧，吉玉，你留下，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吉玉装作没听见，和三个人一块往外走。铁拐李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把她拽住了。
　　铁拐李：吉玉，我有话对你说。
　　杨吉玉：（紧绷着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别浪费本小姐的宝贵时间。
　　铁拐李：吉玉，我和你解释多少遍了，你咋还不了解我的苦心呢？你让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这次去北京上访是凶多吉少，连公司领导都做好了被抓的准备，公司领导在大会上讲了，要么开工，要么坐着警车回来，看，多危险。我如果不是厂长必须去，我才不趟这浑水，这叫端人家的碗就得受人家管，身不由已嘛。
　　杨吉玉：那你为什么不当面和他们解释？你这样做让我下不了台你知道吗？
　　铁拐李：我怎么解释，我如果实事求是的解释，那我不是拆公司的台拆领导的台？那我不成了小人了？有些话我和你能说，可是我和她们能说吗？
　　杨吉玉：你说的这些话我当然懂。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这样做，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你呢，我想和你一起分担嘛。你要是去了北京，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让我怎么办？（杨口气开始缓和。）
　　铁拐李：我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多去我家。（铁刚说出口又改口道）噢不不，说错了是咱家，你多回咱家看看，看看咱妈和孩子，看得出来孩子很喜欢你，他也很需要你，还有你要和你未来的婆婆多交流交流感情。
　　杨吉玉：好，反正这些天没事，我会抽时间去陪他们的。你说这次上访很危险，有那么严重？（杨半信半疑。）
　　铁拐李：有。我怕影响你们的前程我才这样做的。在北京上访那可不是小事，那可是天子脚下，由不得你胡来！你还不知道，凡是去上访的都必须拿着身份证，都必须实名登记。你们要是参加上访了，国家信访局那儿都会有备案的，现在是信息社会，信息这么发达，你的行踪都能查得到，万一你参加上访这事被录入档案那怎么办？这岂不成了你一生的污点？你们马上就毕业了，眼看着厂子开不起来了，极有可能你们这些人都得出去重新找工作，如果被聘单位知道了你们是老上访户，能找到好工作嘛？
　　杨吉玉：不去就不去吧。那你什么时候走？
　　铁拐李：我正在联系这事呢，马上就走，上边要求今天晚上七点前必须奔上高速。
　　杨吉玉：你能知道这次上访需要多长时间？
　　铁拐李：不知道，三天五天或许十天八天都有可能。天气渐渐冷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杨吉玉：我会的，你更要照顾好自己，棉衣棉裤都得带上，羽绒服也带上吧。
　　铁拐李：不用，我身体好，耐寒。
　　俩人相依相偎。
　　杨吉玉：亲爱的，这次咱们厂去多少人？
　　铁拐李：组织了六十来口子人，十三辆私家车。这次还是由老辛和高火彬带队，他们俩人是我的左右膀，俩人都挺有经验的，让他们带队我放心。（铁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了，我得走了。
　　俩人抱在一起，恋恋不舍。
　　
　　07、(镜头切回）金泉安环部门口
　　根据梁振旺的安排，替身还站在这里等人。
　　闪回—
　　镜头1，替身办公室，早
　　刚过八点，五常公司安环部的愣头青杨凤余过来了。替身正在低头忙着打电话，愣头青走到他跟前才发现。
　　替身：啊，你怎么来了？你好你好，来得这么早，有事吗？快请坐，快请坐。
　　愣头青：不要客气，我来是找你们报道的。
　　替身：找我们报道？什么意思？
　　愣头青：昨晚我接到领导电话，说是公司因为环保问题被政府强制关了，职工都去北京上访，人员不够用，让我过来帮忙搞厂区保卫工作，领导说直接找你报道办理交接工作。
　　替身：哥们，不好意思，有失远迎，我这光顾着低头打电话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替身忙起身赔不是，他放下手中的活，和愣头青交谈起来。
　　愣头青：（笑着）秦总，什么事这么入迷？我来了都没发现？
　　替身：这次去北京上访，领导给我封了个段长职务，这个职务也就是小组长的头衔。（说到这里，他笑了），这不，领导安排让我领着这组里的二十来人去北京嘛，我正按照名单上的人挨个联系呢。
　　愣头青：什么时候走？
　　替身：公司要求，今晚七点前全部奔上高速。
　　愣头青：去上访有什么好处？
　　替身：好处多了，昨晚开会的时候，领导专门讲了这次去北京上访的好处，是肖总亲自在大会上说的。他说，凡是上访的，给双倍工资，每天给一百元生活费，管住宿，自己开车去，每天补三百元，车辆加油、高速路费都是公司给报销。
　　愣头青：让你这一说，我都想去了。待遇还真不错。好，你们在前方好好打仗，我们这些在后方的也得好好干，为你们加油鼓劲。秦总，临走前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请讲！
　　替身：嘿嘿，别提什么秦总吩咐了，自从当上这个冒名副总后，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倒得到了一个“替身”的诨名，这下好了，大家都在人前人后的管我叫替身，弄得我好尴尬。
　　愣头青：怎么没有好处？你没有发现罢了。你看你这间办公室，不就是按照副总级别给你配备的吗？
　　替身：嗨，别提了，表面上是我这个当副总的办公室，说白了不就是个会议室嘛！
　　愣头青：呵呵，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没辙了。
　　镜头2，公司财务部
　　替身来到财务部，正好胡教主在。
　　胡教主：秦总来了？
　　替身：叔，让您这一喊，我都不好意思了，感觉脸发烫。
　　胡教主：这有什么，管他真假呢，有乌纱帽翅就比没乌纱帽翅强，起码对外好听。
　　替身：嘿嘿，也是。
　　胡教主：你也带着组去北京？
　　替身：嗯，梁总让我过来找您领钱，他说让我领十万块钱，每辆车给一万块钱的费用。
　　胡教主：哦，好。你暂时写个白条吧。等上访回来后再正式下账。
　　闪出—
　　
　　替身一直在这里等人，后来也没等着人，就给梁打电话。
　　替身：梁经理，等了半天，没车了。
　　梁振旺（画外音）：那就别等了，现在九点多了，你赶紧走吧。
　　替身：好的。
　　
　　08、梁振旺办公室
　　夜色朦胧，梁振旺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梁振旺：好，终于都把他们打发出去了，这次老梁我不用亲自去北京，坐镇指挥指挥就行，各个小组去了就可以。呵呵，这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嘛，一个字棒，俩字真棒！
　　梁正得意地盘算着，肖学文打过来电话。
　　梁振旺：喂，肖总，你好。
　　肖学文（画外音）：老梁，我已经和老常说了，叫你上北京。
　　梁振旺：噢。我本来没打算去的。
　　肖学文：呵呵，计划不如变化快嘛，这是胡总的安排，谁也不能违抗。
　　梁振旺：那好吧，一切听从指挥。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肖总，我得抓紧去财务室一趟，要不财务室关门了。唉，本来我是不打算去北京，所以今天上午我领了十二万块钱，现在都让我给支配出去了，自己一分钱也没留，现在是身无分文。可是公司安排又变了，让我现在就走，我只好到财务那边再领一万块钱。
　　肖学文：好，那你抓紧去吧。
　　梁放下电话，立即联系胡教主，待给他打完电话，梁长叹了一口气。
　　梁振旺：唉，本来不打算去的，这倒好，如意算盘落空了，不去还不行，真是的。唉，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没办法，去就去吧。再给替身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和他一块去，让他给我开车。
　　都这个点了，先奔上高速再说，先让领导知道我的态度。等上了高速，再找个条件好点的服务区住一宿，明天天亮再走。
　　
　　09、去南山路上，车内
　　替身坐在出租车里。
　　替身（独白）：现在这当官的，嘴上说得怪好，可是一遇到事跑得比兔子还快，别的不说，就说这梁振旺吧，你把别人都推到前边去了，自己呢，却压根就没打算去北京，真是的，拿着我们这些人当枪使。还有肖总，说得好听，还叫跑路，什么跑路，不就是怕出事一走了之嘛，人家这差事好！想跑哪快活就跑哪快活。
　　（替身越想越不是滋味）哼，好歹我也是公司副总，我也不想去北京上访，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打算去上海玩，不去北京了。（想到这里，替身嘱咐司机），师傅，去南山火车站。
　　车子正在路上飞奔着，梁振旺打来电话。
　　梁振旺（画外音）：喂，大个，你到哪了？
　　替身：梁经理，我正在去南山的路上，我想坐火车去北京。
　　梁振旺：你回来吧，公司让我也去北京，回来咱们一起走，你开着公司的车去。
　　替身：好，我这就返回。（替身说完，就大声吆喝）师傅，停车。咱们原路返回吧，公司领导打电话，不让我坐火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