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集 背水一战总布局⑵

　　04、金泉公司胡爱国办公室，10日下午
　　会议紧锣密鼓，今天上午刚开了会，下午，胡爱国又召集肖学文、肖学武、林见武、傅大炮和文琛等人来他的办公室开会。
　　胡爱国：我把你们几个叫过来，主要还是安排一下去北京上访的事。肖学武，安排给你的工作就是，你要依法逐级上访，先拉二十人蹲点北京，与厂内开机做好呼应，如发生冲突、对质情况，及时向有关部门反映。
　　肖学武：胡总，什么时间走？
　　胡爱国：明天，明天就走，你要打前站，你要带着这次上访的先头部队提前进驻北京。
　　肖学武：好。
　　胡爱国：老傅、见武，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及肖学武的需求，进行人员配备及输送等。
　　傅、林：好。
　　胡爱国：第二点就是关于办证手续的推进及开机理由的宣传。文琛，争取这周开手续，下周一报省里，省里市里不给报，我们想办法自己往上报。
　　文琛：好。
　　胡爱国：文琛、薛白，你们两个向有关部门及时宣传申请，根据清理违规整顿项目手续，推进省环保厅组织专家评审的需求（要求企业的生产负荷要达到75%以上），企业下星期组织试生产验收。
　　胡爱国安排完毕，肖学文等人退出。胡爱国又把财务科长胡教主、料场场长董老头和张秘书仨人叫过来。
　　胡爱国：今天把你们仨叫过来，就是商量商量如何守大斋的事情。自从公司硬被县里关了以后，这段时间大家都闲着没事干，大家的思想都很混乱，有的在公司上窜下跳，胡乱传播一些不利于公司的小道消息；还有的整天家胡说八道，说什么公司里的人让公安上抓了好几十人，连总经理都被抓了，引起了大家的恐慌。所以我的意思呢，就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出制度守大斋，把员工的思想好好统一起来。大家要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胡教主：胡总，您的意思是不是把员工都召集起来，然后让他们守大斋？
　　胡爱国：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老董，我交给你个任务，你回去以后，好好动动脑筋，出个守斋制度，然后以通知的形式下发。
　　董老头：胡总，嘿嘿，我大字不识几个，我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您也知道，您让我动笔写公告？（董老头一听让他写公告，吓得赶紧推脱。）
　　胡爱国：看把你吓得，没出息的样。（胡冷笑了一声）我也没打算让你写，我这不把张秘书叫过来了嘛。张秘书，这个守大斋公告由你来写，你写的时候需要把守斋礼仪、流程写出来，时间四周。老董，守斋的事情你懂得多，张秘书在这方面恐怕不太懂，所以具体内容就由你来定，你要积极配合张秘书完成这个任务。至于怎么写，就由张秘书来完成就好了。
　　董老头：好，我好好配合张秘书就是。
　　胡爱国：守大斋的次数也要写明白，这样大家好操作。守大斋每周至少一次，其他祈祷方式不变。（停顿了一下，胡若有所思，又说道）要不这样也行，每周守两次，到月底共八次，自愿者每周也可以守四次。
　　张秘书：行。就每周两次吧。胡总，那我们守大斋的群体该如何确定呢？
　　胡爱国：这个嘛，原则上两个群体，这两个群体包括硬性群体和自愿群体；其中我强调一点，那就是天主教友发补贴。
　　胡教主：太好了，胡总，天主教友发补贴，这个规定好，这项规定不但能激励天主教友，还能吸引其他不是天主教友的人加入到咱们这个群体里来。真是好主意，胡总英明，我举双手赞成。
　　胡爱国：（笑着）别给我戴高帽啦，小张，你写的时候，再把饮食方面要注意的事情也要写上。饮食以素菜为主，不带荤肉、不带海鲜；每周三、周五没有早餐。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要打好过紧巴日子的准备，我们要提倡一种精神，那就是少吃半顿早餐会死吗？不吃一顿早餐会死吗？是不是！
　　张秘书：胡总，你的这句话太精彩了，我想把它引用到公告当中，胡总，我可不可以在公告的最后面备注一句话——胡总留言：提倡一种精神，不吃一顿或少吃半顿会死吗？
　　胡教主：我赞成，好。
　　董老头：好，好，我也举双手赞成！
　　胡爱国：（笑着）低调些，把胡总改成老夫留言吧。
　　张秘书：好。
　　胡爱国：守大斋的事情就这样吧。教主，我有二个任务需要交给你去完成。这第一个任务呢，就是我准备再追加一台弥撒，你意下如何呢？
　　胡教主：很好。胡总，弥撒什么时候购置？
　　胡爱国：现在是星期五了，时间紧任务重，那就周日吧，周日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弄来。散会后，你重点把这个事情办好。
　　胡教主：好。弥撒的大小金额都不一样，胡总，咱们购置什么样的？多少钱一台的？
　　胡爱国：这点小事，就由你来决定好了。
　　胡教主：嗯，胡总放心，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胡爱国：另外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来完成。教主，您这两天想想办法，到处走访走访，看看在咱们这地盘，哪里还有水平比较高的能够影响一方的神父？
　　胡教主：（有些不解）寻找神父？您想干吗？
　　胡爱国：我想再找一两个神父到咱们公司里来，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胡教主：噢，行，这样很好。
　　胡爱国：那咱们就这样定了。老董，你要配合张秘书把公告写好。教主，负责检查落实公告；你负责追加一台弥撒，寻找1—2个神父，负责全员告解。我们必须坚持颂念玫瑰经，朝拜圣母、弥撒圣迹等信仰不间断，以全权委托的心态去面对。
　　胡爱国安排完事，胡教主、董老头和张秘书刚走出办公室门口，林见武过来了。
　　林见武：胡总，忙完了？
　　胡爱国：嗯，刚和他们说完事情。来，坐，喝茶。
　　林见武：好。
　　正当俩人坐在沙发上喝茶闲聊时，肖学文也过来了。仨人闲聊中，林见武无意中提到了算命的事情，胡听了颇感兴趣。
　　快闪（南山市龙河湿地公园，前几日，月夜）—
　　胡爱国和林小莉在公园里漫步。
　　林小莉：行。爱国，今年，自从咱爸出了事以后，咱们家感觉一直不太顺，这事那事的，咱们得注意点，要不，你瞅个时间找个明白老先生算算，看看需要注意什么？
　　胡爱国：（笑着）嗨，妇道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好好过咱们的日子就行，还用算命？我反正是不信这一套。
　　林小莉：（反驳道）那可不一定，算命先生如果说什么都不准，那为什么找他算命的人得排队等候？反正我信，有些事还真能让他算着。
　　胡爱国：好了，咱们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看，那地方水中有一个小栈道，此处观景效果最佳，咱们过去瞧瞧……
　　闪出—
　　
　　胡爱国：（笑问）算命这行当时下很兴盛，这事到底靠不靠谱？
　　林见武：以前我不信这个，不过有时候也准，我现在信了。
　　胡爱国：是吗？你有亲身体会？
　　林见武：这倒没有。不过我有一个远房亲戚算过，还挺准的。我这个远房亲戚论辈份的话，我叫他表哥，我这个表哥是个警察，在派出所当所长，前两年出了事，被“双规”了，没过几天，接着又被送进看守所。我表姑就找算命的给他算命，看看我这个表哥还有没有希望。算命的说，没事，不但没事，看命里还能再升个一级半级的。我表姑不信，大家也都不信，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明摆着完蛋了，怎么会没事呢？
　　胡爱国：后来呢？
　　林见武：后来，我表哥在里边待了有大半年吧，结果法院判他无罪，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没想到，过了一年之后，我表哥竟然又提了一级，当上了副局长，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胡爱国：让你这么一说还挺神奇的。
　　肖学文：真不能小看算命先生，领袖都信这个，对不？
　　胡爱国：啥？
　　肖学文：胡总，你没听说过？当年毛主席在延安的时候，就信这个。当年蒋介石派胡宗南带着二十五万大军大举进攻延安，据说就在这个时候，毛主席还专门找人算了一卦，算卦的告诉毛主席，只要你离开这里，就能取得胜利。毛主席还真信了，还专门改名叫李得胜。李得胜者，意思就是离开这里就能取得胜利也。结果怎么样？哈哈。
　　胡爱国：哈哈。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试。老肖，咱们这方圆百里地盘上有没有比较有名的算命先生？
　　肖学文：有，我听说有一个算得很准的，就在咱们不老县，那个村就叫小庄子，在县城西北方向。这个村里就有一个瞎汉会算命，这个瞎汉好像姓刘，好多人都找他去算命，还有结婚查日子生孩子什么的都去找他，去找他的人都排队等候，据说他家门前的高档小轿车经常排成溜。
　　胡爱国：是吗？真有这么神？
　　肖学文：这个人本身就有点传奇色彩。这个人年纪不大，应该还不到四十，他当年学习很好，高三那年，不知啥原因，这个人眼睛突然看不见了，没办法，他只好退学回家。回家以后，他就开始拜师学艺，跟着师傅学习算命。别的徒弟，师傅教三年还不一定能出徒，这个人聪明，不管什么一学就会，三个月就出徒了。出徒以后，他就回到家里一直给人算命，听说现在富得流油。
　　胡爱国：既然如此，那咱们也算一卦，看看咱们这次上访成不成功！走，见武，开你的车去。
　　林见武：好的。
　　仨人起身朝外走去。
　　
　　05、小庄村刘先生家，下午
　　林见武开着车进了村子，一路打听着到了刘先生住处。
　　林见武：胡总，肖总，你们两个先进去吧，我把车调下头。
　　胡爱国：好。
　　胡爱国和肖学文下了车，只见刘家大门虚掩着，肖学文推开门，俩人进了院子。
　　胡爱国：老肖，哪有人呢？你不是说得排队等候吗？
　　肖学文：呵呵，胡总，您有所不知，这算命呀，一般都很讲究，他们都是早起就过来算，说是这样算的准。现在是下午了，所以没人过来很正常。不过，胡总，咱们不信这一套，咱们这个时候来更好，因为这个小算命的睡过午觉，午休之后头脑更清醒，现在人又少，这样算得肯定更准。
　　俩人正说着话，刘先生迎了上来。刘先生带着胡爱国俩人进了屋，俩人坐在沙发上，刘先生坐在对面桌子旁，妻子坐在桌子的另一旁给他记录。大家刚落座，林见武也过来了。
　　林见武：先生，算一次多少钱？
　　刘先生：一次一百元。
　　林见武：哦。
　　刘先生：请问，什么事？
　　林见武：先生，我们想找您算一下前途，不是我个人的前途，是我们公司的前途。
　　刘先生：行，那你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林见武：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建成好多年了，开得好好的，效益也很好，可是上边不让开了，嫌有污染，让我们关掉，我们不服，想上访。但是不知道上访有没有胜算把握，所以就来你这里，请你给算一下，我们公司还能不能开起来，我们上访行不行？
　　刘先生：（沉吟了一下）这个不好说，政策的事我说不准。
　　林见武：先生，麻烦你再掐掐手指头给算算，如果你算准了，我们再加钱好不好，算一次一千元，好不好？
　　刘先生：（态度坚定）这不是钱的事，政策的事我真的说不准。您这事不在我的占卦范围之内。
　　林见武：先生，听说您算命挺灵的，求求你再给算算吧，我们再加钱，好不好，一万元，行不行？来，我马上点现的。（林拿出钱，上前一步，把钱塞到刘先生的手里。）
　　刘先生笑了笑，没答腔，他把钱递交给妻子。
　　刘先生：事没办，把钱退给人家。（刘先生听林还想说点什么，发话道），夫人，送客吧。
　　三个人自觉没趣，只好悻悻而出。胡爱国出了大门口，气哼哼地骂道。
　　胡爱国：他妈的，什么世道，连瞎汉也懂政治，真是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