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集（2）

　　07-06：西花厅日、内
　　【章汉夫走进周恩来办公室，呈交一份文件及所附地图。
　　章汉夫：这个新区暂名南马佤族自治县，约辖1300平方公里土地，7万左右人口，都是佤族，十六个村寨，炉房银矿包括在内。国民党军残部曾在这个地区活动。为防止残军再次回窜境内，根据这个文件，云南省拟派工作队入寨建立政权，边防部队派出少量兵力保护。
　　【周恩来粗阅文件，又打开几幅附图看看，眉头紧锁。
　　周恩来：中缅边界数1941年线这一段最复杂，双方争议最大。你看过文件和地图，有什么看法？
　　章汉夫：我也没完全搞清楚。但从云南省委、省政府这份文件和地图看，他们明确主张这片土地本属我、应该收回的领土。这对地方政府利益更直接攸关。地方政府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我们应从外交方面予以支持。
　　周恩来：报告和附件多，几幅地图不尽相同，得给点时间看看。
　　【电话响，周恩来接电话。
　　周恩来：主席，我是周恩来。您休息好了吗？好，我马上过去。
　　【周恩来放下话筒，整理文件、地图，单独收进一个文件夹。
　　周恩来：先放下。朝鲜停战谈判进入关键时期，毛主席顾不上这边。
　　
　　07-07：连队日、内
　　【顾长茂在一连连部跟连长下军棋。
　　【连长要悔棋，他把连长的手按在棋盘上，不许挪动。
　　顾长茂：放下！你把总司令放下！我捉住总司令了！
　　【忽听一声“报告！”方兴国站在门口。营长、连长争执停，连长趁机走开。
　　【方兴国见营长高兴，忙收拾棋子。
　　顾长茂：不要收，一会还跟他下。张华怎样？
　　方兴国：不行，她坚决要回昆明。
　　顾长茂：那就别拖泥带水，当机立断，好说好散！
　　方兴国：营长，能让我去昆明步校学习吗？
　　【顾长茂一怔，盯住方兴国，方兴国后悔开口了。
　　【顾长茂手一拨拉，把棋子横扫在地。
　　顾长茂：我看，你鬼迷心窍了！那边要开辟新区，勘界就要开始，败军捣乱猖狂。你想逃离边疆？要美人，不要江山？行！方兴国，你行，你行！
　　方兴国：我保证，学了还回来。
　　顾长茂：行！你现在打报告！扒下你这身军装，带上你的美人，回你老家，种那30亩地去，还有半条牛，睡你们的热炕头去！
　　【顾长茂踢开椅子，要走。
　　【方兴国眼泪奔出来，拉住顾长茂。顾长茂严厉地推开他。
　　顾长茂：方兴国，现在，我不认识你了，算我没有带你出来当兵。你找连队党支部说去，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是个共产党员！
　　【方兴国关上门，抱住顾长茂无声而泣。
　　顾长茂：（软了）你大声哭呀，哭给全连听听。你放不下一个女人，却能丢下勘界大事！
　　【顾长茂粗鲁地推开方兴国，冲出门去。
　　【方兴国不敢追，无声而泣。
　　【顾长茂回来，朝他上看下看，前看后看。方兴国止住哭。
　　顾长茂：上面有些情况，你不知道。我们的中央领导都忙抗美援朝，顾不上这方边界。吴努总理向我们的驻缅大使姚仲明表示邀请周总理访缅，缅甸驻华大使也几次向周总理发出邀请。周总理都回应：乐意接受吴努总理邀请，希望进一步推动中缅关系向前发展。但是，他一时无法成行，必须等到抗美援朝解决以后。只有到那时，他才能够腾出手来，处理中缅关系等问题。可是，缅甸政府抓得紧。总理吴努、缅军总司令吴奈温将军等军政高官，都下边界、军营视察。他们在战略地段，把防线悄悄地往前推移，我们只好保持沉默，避免爭端公开。
　　方兴国：这些情况，我都不知道。
　　顾长茂：你就会打个人小算盘！还有，你动脑子没有？我们派工作队去新区，是云南省委、省政府下指示。不是中央、外交部指示，为什么？
　　方兴国：我没想过。
　　顾长茂：我理解，中央领导忙不过来，地方党委、政府主动担责任！败军不死心，在边界捣乱，首先祸害云南边疆！你想想，我们应该做什么？都请假探亲、结婚去吗？勘界不准备了？不担一份责任了？
　　方兴国：担！我们当然要主动担责任。
　　顾长茂：这就对了！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软蛋。你自已去想，好不好？
　　
　　07-08：连队日、内
　　【顾长茂、正、副连长、正、副指导员、方兴国等排长们进入连队会议室。
　　指导员：经过这一段学习，三个排都争着上班洪寨。今天，由三位排长竞争。
　　顾长茂：有重大任务，都争着上，是好事！但暂时只能上一个排。这是一个加强排。配备六○炮，重机枪，每班一挺轻机枪。还有一部电台。
　　连长：我当连长的，还没用过电台呢！
　　顾长茂：都馋了吧？你们三个排长争。
　　【方兴国、二排长、三排长同时举手，方兴国最先站起来喊：我去！
　　【二、三排长也站起来喊：我去！我去！
　　指导员：三排长先讲，空喊我去不行！
　　三排长：我当排长时间较长，去年被评为优秀集体。方兴国去过一次了，这次，轮也该轮到我了。
　　二排长：对！方兴国不应该争了。我当排长时间更长，进云南后，参加了三次剿匪战斗，我有经验！
　　方兴国：我虽然是新提的排长，但建立班洪第一哨，也是为勘界建立前哨阵地，扫清各种障碍。任务比较复杂，还得我上！
　　二排长：复杂任务，更需要我们二排上！
　　方兴国：懂啥叫复杂吗？那是第一线，不仅有军事斗争，还涉及外交、民族团结，说透了，是外交部门管的事儿，是党中央、毛主席、周总理才能决定的事。我比较熟悉那段边界、敌情、社情。你们两个，都不能替代我，非我不可！
　　三排长：难道我就不懂外交政策、民族政策吗？我怕打仗吗？
　　二排长：方兴国这次不能去！他警卫工作队，违返纪律谈恋爱。下山后，更是和那女的公开了，要结婚了。他带着家庭包袱上阵，是很危险的……
　　方兴国：谁带了家庭包袱？
　　三排长：你就有家庭包袱！眼睛都红了，脸发黄，像鸦片烟鬼！
　　指导员：你们不要攻击别人，要多讲自己的有利条件。
　　【顾长茂起身出去。连长跟顾长茂走。
　　【（画面）朝鲜战场，炮火连天。敌机密集轰炸。
　　【一位英雄背着报话机在炮火中呼叫：不要管我，向我开炮！
　　【一位英雄扑向敌人碉堡，用胸膛堵住吐着火舌的枪眼。
　　【潜伏阵地上烈火燃烧，身体燃烧的英雄战士纹丝不动……
　　【方兴国和二排长、三排长都争得面红耳赤、青筋暴露。
　　【指导员耐心调和。三人都不争了，等着指导员决定。
　　指导员：不要争了，我定！一排长方兴国已经去过一次，这次就不去了。二排长、三排长讲的也有道理，你的恋爱、婚姻问题应当处理好。
　　方兴国：恋爱不成，放下！我们都是光棍一条，营长也是……
　　【顾长茂和连长回来了。
　　方兴国：（改口）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也饱了，更适合干边疆！请领导不必顾虑我的个人问题，我会安排好。如果领导不放心，我再把遗书念一遍！
　　【方兴国拿出遗书，要宣读。指导员阻止他。
　　方兴国：（坚持）这是我警卫工作队，面临砍头危险时留下的遗书。戍边守土，青春、热血、头颅都可以奉献，更没有什么个人感情、小家庭利益不能放下！
　　指导员：还没去赴汤蹈火，不要遗书！
　　方兴国：我念念这首诗吧！寸土歌。
　　指导员：不念了，现在要实的，不要虚的！
　　顾长茂：让他念念。
　　【方兴国饱含激情背诵。
　　【（画面）：广袤无际的丛林，层峦迭障的山岭，飞飘的白云，古老的边寨，蜿蜒的山路，奔腾的河流……
　　【顾长茂面带微笑听朗诵，待方兴囯背诵完。
　　二排长：漂亮话，谁都会讲！
　　方兴国：我不讲漂亮话！这也不是我写的，是在墙报上抄别人的。这诗表明了我的决心，我今后一生，就按这决心行动。领导，全连同志都可以监督我！
　　顾长茂：（笑）诗言志。不能说方兴国讲漂亮话，人就得有精气神。大家争着去完成任务，好风气！我看，你们争不完，我当裁判吧。
　　【连长、指导员带头鼓掌，掌声欢乐热情。
　　顾长茂：三个轮换！按顺序，也按实践经验，一排，方兴国第一棒，二排长接第二棒，三排长接第三棒。大体半年一换，中间，我们去检查。不合格的，随时换。最后，规格可能升高，连长、指导员带领全连都上。
　　方兴国：我完全拥护！
　　连长、指导员齐声说：同意！
　　二排长：同意！我作好了准备：提前接棒！
　　
　　07-09：连队日、外
　　【方兴国出门，走到黑板报前，二排长和三排长追上他，都仔细看板报。
　　二排长：今天这黑板报上怎么没有诗？我们也抄一首显摆两下。
　　三排长：你抄什么屎、尿？等着提前接棒吧！
　　二排长：方兴国，你有女人拉后腿，早点吭气，我接第一棒！
　　【方兴国要回敬，赵永章带着全班回来了。赵永章嘻皮笑脸，洋洋得意。
　　赵永章：报告排长同志，一班园满完成任务，胜利归来！
　　方兴国：好！我们排争到了第一棒。
　　赵永章：大舅哥，啥第一棒？
　　方兴国：（让二、三排长听）我的好妹夫！营长还在办公室，连长、指导员都在，你先去汇报吧！
　　【方兴国对二、三排长笑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