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集（4）

　　06-18：连队日、内
　　【顾长茂带来军分区两位参谋（边防营直属军分区）和连长、指导员、几位排长坐在窗帘密封的连部办公室，看幻灯投影。室内鸦雀无声。
　　【布幕映出一伙不明身分的武装人员，泥糊脸面，进行高难度战斗动作训练。
　　安静中，门外一声：报告！
　　【屋里没开灯。上气不接下气的方兴国坐在后边。
　　顾长茂：给他从头放一遍。
　　【幕上再现：茂密的丛林中，一片开阔地。一支武装人员，身着迷彩服，头戴钢盔，脸涂油彩，在攀登悬崖，跨越障碍，爬过泥沼……
　　06-19：连队日、外
　　【通信员在办公室门外站岗。赵永章走来，要进办公室。
　　通信员：不行！首长在传达军事机宻！
　　赵永章：什么机密？怎么没通知我？
　　通信员：你一个班长算老几？排以上干部听的。
　　赴永章：我算老几？列宁还是斯大林同志说的，班长是军中之父。
　　【通信员推赵永章走开，赵永章唠唠叨叨走了。
　　
　　06-20：连队日、内
　　【办公室。屏幕上，出现一个教官身影，手持鞭子抽打一个匐匍前进的人。
　　顾长茂：方兴国，注意看那个教官。
　　参谋：这是一个特别训练营，总教官名叫张威，昆明人。原是逃窜到缅甸的李弥残部一个中校营长。他办的这个训练营，专为当地各种武装、权贵商贾训练武装骨干、贴身保镖，和当地两个部落武装集团头领罗星汉、昆萨交往甚深。
　　【幻灯片人像模糊，方兴国仔细看，也没看清张威的相貌。
　　顾长茂：其他同志可以走，严格保密。方兴国留下。
　　方兴国答一声：是！身子固定在座位上。
　　顾长茂：根据云南省委、省政府指示，要开辟、建设一个新区，大批工作队进寨建政。必须派部队保护。你有运气，考验的时候到了。残军贼心不死，图谋在缅甸扩大地盘，向班洪、班老一线逼近。军分区指示，必须提前进驻班洪寨。
　　方兴国：（不会丝亳迟疑）我去！
　　顾长茂：就是你去！
　　
　　06-21：边防营夜、内
　　【军营之夜，熄灯号响了。顾长茂把方兴国带进营部办公室。
　　顾长茂：我先问你，张华同意结婚吗？
　　方兴国：（决心不报）我可以先放下她。
　　顾长茂：上班洪寨建哨所，这可是我们在佤山的第一个前沿哨所。应当派一个连队去，现在兵员不足，只能派一个加强排，任务交给你最合适。
　　方兴国：营长，我保证园满完成任务。
　　顾长茂：真的能放下张华？
　　方兴国：能！
　　顾长茂：好！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就用你了！
　　方兴国：营长，我了解一些实际情况。幻灯片讲的敌情，有些老旧，准确吗？
　　顾长茂：咦，说说。
　　方兴国：我听说，张威跟李弥跑到台湾去了，不在缅甸境内。
　　顾长茂：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
　　方兴国：我在班洪寨碰到，没抓住的那个残军军官，叫王维，不叫张威……
　　顾长茂：王维可能是张威的化名，从台湾潜过来，美蒋潜伏的特工头子！
　　【顾长茂打开铁皮保密箱，拿出几份资料，摆在方兴国面前。
　　顾长茂：你都看看，要以情报部门的情报为准。李弥指挥残军回窜境内失败后，还在以“云南省政府主席”、“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总指挥”的名义，利用中缅未定边界的山区，建国中之国，借土反攻大陆！
　　【顾长茂走出去，关上门。方兴囯留下，详看敌情资料。
　　
　　06-22：连队夜、外
　　【顾长茂在办公室外的月光下走动、思考。走到房头，拐个弯，消失。
　　
　　06-23：连队夜、内
　　【方兴国在办公室看敌情资料，顾长茂推门进来，平静地坐在他对面。
　　顾长茂：看完了？明白些什么？还是美国出钱出枪，唆使中国人打中国人！
　　方兴国：我第一次知道，残军再次逃跑出境后，已大大扩充队伍。
　　顾长茂：残军队伍再扩大，也大不到哪里去。这是他们要美援、吃空饷的老把戏。李弥就用残军所得美援在泰国首都曼谷修建了一座高级酒店，带着家眷住在酒店里遥控。这没什么！800万美式装备的正规军都消灭了，这股残勇流寇不过是一小盘下酒的花生米。他李弥也是跳蚤拱不开被窝，泥鳅翻不起大浪。最腻味的是山姆大叔，山姆大叔的手伸到哪里，哪里就乱，就要打仗！
　　【方兴国听着，两眼闪亮，求战心切。
　　顾长茂：进驻班洪寨前，上哨人员先集训。你带一个班打前站，提前通知胡德民大头人，确定哨所选址。加固加宽桥梁，整修道路，保证人马自由通行。
　　方兴国：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顾长茂：给你两天时间准备，包括巩固张华。
　　
　　06-24：连队夜、内
　　【已熄灯就寝，赵永章坐在方兴国的办公桌前，窥私心大发。他用报纸遮住油灯亮光，翻看枕头下，抽屉拉不开，试图拽开锁，无效。
　　【偷窥一无所获，他吹了灯，轻轻走出宿舎（不能吵醒战士）。
　　
　　06-25：连队夜、外
　　【方兴国踏着月色，沉思着走回连队。墙角处窜出赵永章来，抱住他。
　　赵永章：接受什么任务了？让我等这么久！
　　方兴国：小声！来战斗任务了，找个地方讲。
　　【方兴国拉着赵永章走开。月下，两个背影挨得很近，边走边讲，无声。
　　【连队后边有厕所、猪圈，猪圈旁有一个垫猪舍的干稻草垜。静悄悄。
　　【方兴国和赵永章走近稻草垜，哗啦一下就倒了，躺在草里，长叹一声。
　　赵永章：我的大舅哥！傻了？到手的好老婆，怎么能丢下？不能丢！
　　方兴国：你别喊！我怕是得心脏病了。你给我揉揉，这里，刺痛刺痛的！
　　【赵永章替他揉胸，轻了。方兴国要他揉重一点。还不行。又叫他找锥子扎几下。哪有锥子？又叫他摸块石头，刮。赵永章摸了石头，下不去手。
　　方兴国：你掐我、抓我吧！心痛，抓出血来吧！
　　【赵永章果然既揉且抓且掐。
　　方兴国：我去打前站，你抽时间替我去安慰安慰张华，防止她走绝路。
　　赵永章：我去打前站！你留下。这回，你听我的，让我有个表现机会！
　　
　　06-26：边防营日、内
　　【赵永章军装整齐，走到营部办公室门口，摸摸风纪扣，正正军帽。
　　赵永章：报告营长同志，一连一班长赵永章有请示。
　　顾长茂：（严肃）讲！
　　赵永章：我坚决请求带领一班打前站！
　　顾长茂：请战，好！坐下，坐下讲。
　　【赵永章还立正，顾长茂再请坐，他还是不坐下。
　　顾长茂：已经决定方兴国去，怎么？他有情况？
　　赵永章：不，他一切正常！主要是，我也想争取独立完成任务。
　　顾长茂：想提副排长？
　　赵永章：（惭愧、率真地）营长，我检讨。我想过当干部才好找对象。排长答应我，把他妹妹带出来，许给我，所以，我……
　　顾长茂：（笑）我照顾你一次，换你去！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第6集完）
　　
　　07-01：连队日、内
　　【连队办公室里，指导员打拍子，战士们唱《志愿军战歌》。歌声骤停。
　　【方兴国随顾长茂进来，满屋人都站起，方兴国后撤一步。
　　顾长茂：好！有了任务，都嗷嗷叫，我喜欢。
　　【顾长茂打个手式，大家齐刷刷坐下，安静。
　　连长：同志们，勘界任务来了！请营长指示。
　　顾长茂：（站着）大家一定知道，一班长赵永章带一班打前站去了，通信兵架电话线去了。干什么？我们要在班洪寨建立第一个前沿哨所。
　　【顾长茂入座，太挤。连长把身旁的一位排长挤开，挪挪椅子。
　　顾长茂：我先简单讲讲情况。李弥残部窜扰我边境后，活下的人再次逃去缅甸，在美国中央情报局支持下，扬言要建国中之国！缅甸作为一个主权国家，当然无法容忍。我们这一边，也不能再有边无防！
　　【顾长茂让大家先看敌情参考资料。连长放下窗帘，开始播放幻灯片。
　　【顾长茂起身，拉方兴国走出门。
　　顾长茂：你看过了，怎么苦着脸？
　　【方兴国紧跟顾长茂，看看身后，离办公室远一些才停。
　　方兴国：营长，我和张华不行了，只能吹！
　　顾长茂：怎么？还是不能志同道合？
　　方兴国：不是！
　　顾长茂：大城市、富户人家姑娘，怎么会跟我们受苦？
　　方兴国：也不是！是……她哥哥，张威！张威就是他亲哥哥！
　　顾长茂：这么巧？
　　方兴国：她刚收到家信。不过，信上说，公安局通知，张威跑到台湾去了。没有留在缅甸境内，那个王维不是张威。
　　顾长茂：（恼怒）看你，这事办得多被动！前次怎么不报告？这么重大的社会关系问题，为什么隐瞒？隐瞒得了吗？
　　方兴国：不是我隐瞒，她刚告诉我。
　　顾长茂：那就是她隐瞒。就这一点，她靠不住！
　　方兴国：也不是她隐瞒，她头天晚上看到家信，就知道不能跟我恋爱结婚了。第二天见面，就让我看了信，要跟我断。
　　顾长茂：当然只能断！按政策线，囯民党上尉、连级以上军官，就算反动军官。你不能和一个反动军官的妹妹攀亲。你在第一线，和张威交手，更不能！
　　方兴囯：我知道，不过……
　　顾长茂：不过什么？不管张威留在缅甸还是去了台湾，只要确定他是张华哥哥，你和张华就不能成！你这个精神状态，也不能再上班洪寨，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