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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严惩恶霸(下)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4-14 21:38:05      字数:4985

  柳老伯清楚地记得,陈知县出走的先天晚上,大约在亥时左右,负案在逃的厉中进了县衙大院。走廊虽然已经息灯,可那晚的月亮很亮,因此看得十分清楚。
  柳老伯暗忖:这个厉中不是负案在逃么,这么晚来到县衙干嘛,该不会害陈大人吧。于是,多了一个心眼,拿着一根木棒,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果然,厉中来到了陈知县住的房间,“梆梆梆”地敲响了门,不一会房门打开,就听陈知县十分惊讶地说:“哦,厉中竟然是你,是回来投案自首的么?”
  就听厉中说:“大人,这其中是有误会,小人特来向大人说明的。”
  陈知县道:“女子送回家没有?”
  厉中说:“小人这几天就是去找那女子去了,她去了她姑妈家,这不小人才将她送回家就来告知大人了。”
  “好,这就好!”柳老伯听到陈大人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估计不会有什么事,这才回到房里躺下了。谁知这一躺下竟然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而且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柳老伯心里有些奇怪,年纪大了,睡觉本来十分警醒,加之夜尿又多,睡不了多久就得小解一回,每天都是天没亮,瞌睡就醒了,可昨夜为什么睡得这么沉,而且连夜尿也没了。按理说睡得好,头脑应该清醒,可为什么还是昏昏沉沉的呢。琢磨是昨晚跟踪厉中时,着了凉吧。可是用手背探探头,并不发热,心想一定是睡过了头的缘故吧。于是来到井边,用井水洗了一个脸,这才感到清醒一些。
  柳老伯提着一桶水回到房里,却看见小三子背着包袱抽抽嗒嗒走了出去。这小三子是个叫花子,有一次陈知县微服私访,在饭馆里看见几个人打他,才将他救下,看他为人十分机警,便留在身边跑跑腿。就因为同病相怜,两人关系特别好。小三子性格开朗,自从来到县里当差,解决了一日三餐的问题,心中也就没有忧愁,成日里乐呵呵的,可现在怎么哭了呢。
  柳老伯心有所疑,便喊道:“小三子,出了什么事么,你哭什么?”
  小三子哭着说:“柳老伯,陈老爷走了,小三子又得去要饭了。”
  “什么,陈大人走了,不可能,昨天傍晚十分,大人还和我闲聊了一阵,根本没说要走呀,你是不是听错了,是陈大人亲口对你说的么?”柳老伯焦急地问道。
  小三子说:“我一早打好洗脸水给大人送来,就发现大人不在,我到院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后来厉县丞到来,他说是陈大人将官印和官服挂在了县衙的大堂,辞官已走,以后也用不了我跑腿,我不信跑进去一看,果然看到大人的官服悬在县衙大堂的梁上。”
  听了小三子的话,柳老伯只感到头一阵发炸,心想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且与县丞厉中昨夜的拜访有关,也许陈知县已遭毒手。尽管心有所疑,却不敢形之于色。他知道厉中心狠手辣,耳目众多,稍一不慎就会丢掉性命,于是宽慰了小三子几句,回到屋里。
  坐在房子里,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没有陈大人的新淦,将会是一片黑暗。小三子走了,自己也得走。现在的县衙有如魔窟,妖风阵阵,王八横行,留在这里,迟早会难逃厉中黑手,自己年过花甲,死有何惧,只是陈大人的辞官疑雾重重,自己是唯一见证者,如果死了谁来为大人鸣冤,因此能够离开魔窟倒是一件好事。于是暗地为自己谋划落脚之处,他想起远方的一个侄孙也是孤仃一人,在鬼见愁打渔为生,前几天曾来县衙,想接他一起过,那地方十分偏僻,人烟稀少,倒不失一个安身之所。想到这里,心中坦然,悄悄地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果中其然,第三天上午,就来人通知他立即搬走,这房子将挪作他用。柳老伯二话没说,也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就背上自己的行李悄悄地消失了。
  大概过了一年多,罗族长来到了鬼见愁,谈起了陈知县辞官而走疑问,柳老伯便将那夜听到厉中与陈大人的对话告知,罗族长勃然大怒地说:“一定是厉中害死了陈大人,因为被强抢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回家,厉中完全是一派胡言。”罗族长发誓一定要找到证据,为陈大人雪冤报仇。
  罗族长走后再也没有来过,而且一走又是一年多,柳老伯放心不下,上个月偷偷来到罗家坊,才知道罗族长因墓地之争惨遭毒手。
  就在这时,于义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不一会手提一名大汉走了进来,说:“这个家伙一路跟踪我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于谦举目看去,只见那汉子浑身肌肉,武高武大,似乎比于义还高半个头,可是于义提着他宛如提着一只小鸡,可见于义武功之高。示意让于义将大汉放下,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我们。”
  “我没跟踪你们,只是想打听一下这里是否卖鱼。”大汉狡辩道。
  罗忠看了大汉一眼,说:“大人,这家伙是秦强的护院武师,正是厉中秦强的得力爪牙,跟着他们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于谦听了圆睁怒目,厉声喝道:“大胆歹徒,竟敢跟踪朝廷命官,藐视王法,本院今天就请出尚方宝剑,先斩了你的狗头,于义拿剑来。”
  于谦双目一瞪,不怒而威,声音不仅洪亮而且带有一股慑人的压力,当时狂妄无比不可一世的汉王,也在他的严厉的训斥中,胆颤心惊,何况区区一个护院武师,听到他的怒斥如何不魂飞魄散,心胆俱裂,更何况尚方宝剑寒光闪闪,透出的那股杀气,更有一种夺人心魄的能量。此刻的护院武师,早没了昔日助桀行虐,欺压百姓的霸气,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身如筛糠般地乞求道:“大人饶命,小人不知大人是朝廷命官,如果知道,就是借给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跟踪大人啦。”
  很快这位护院武师就交代了所知的一切,原来是秦强命他跟踪这几个陌生人的。
  于谦一行趁夜押着护院武师回到了县衙,坐立不安的冯知县一见,大喜道:“大人终于回来了,可把下官急坏了,这地方厉中、秦强的爪牙遍布,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于谦笑道:“还别说真被冯大人说中了,我们就抓到了秦强派来的一名护院武师,于义将那个武师带过来给冯大人看看。”
  于义应声将武师扔到了地上,冯知县一看,说:“哦,怎么是秦教头呀,堂堂地新淦霸龙,今天怎么变成了一条软虫了。”说完,转首朝于谦说道,“大人,这个家伙是秦府的护院武师教头,原名叫覃龙,来到秦府后为了表现对秦强的忠心,便扔掉了祖宗,将覃改为秦,从此成为秦强的一条忠实的狗。因为心狠手辣,又有武艺在身,自称为新淦霸龙,经常为虎作伥,欺压百姓,做尽了缺德事。”
  于谦一听,道:“于义先将他押入大牢,等候一并处罚。”
  于义应声提起秦龙往大牢走去。
  冯知县笑道:“于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厉中果然将左腿砸折,此刻正在床上哭天喊地的叫唤着,看了真叫人开心。”
  “好,你马上将他安排到陈知县的房间里去,我们依计而行。”冯知县点了点头。
  当夜三更时分,厉中一觉醒来,睁眼看了看,屋里黑黑的,只有窗外一线光亮射了进来,那光亮有如风中的油灯,不时地摆动摇曳,令人的眼花缭乱,模模糊糊。
  “这是什地方?”厉中揉了揉眼睛,却无法摆脱眼前的朦胧。越是看不清,越是想看,将眼睛紧闭了一阵再睁开,封闭后的视觉似乎习惯了模糊的环境,他终于能够看清楚了。这屋里怎么这么眼熟。厉中挖空心思,从记忆的潜意思里寻找着熟悉的东西,只是搜索出来的记忆,却让他大吃一惊,这怎么会是陈知县住的房间。
  扫除了记忆的模糊,呈现出回忆的清晰,带给他的却是莫名的恐怖。我难道死了么,不然怎么到这里,来人呀,他想大喊一声,却发觉口虽然张得很大很大,但没有声音。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噩梦。他寄希望这不过是一场春梦,那么无论是凶是吉只要醒来,一切就会过去,只可惜很快这种希望又已落空。因为他清清楚楚听到了唰唰地声音,那声音似远又近,似近又远,却是实实在在。
  真实地感觉将心中的恐怖,无比夸张地扩大,并使心中阴影逐步地蔓延,乃至于充斥了整个心胸,他想跳起来从心灵恐慌中奔窜逃亡,只可惜双腿有如千斤之重,根本迈不起来,而那个黑影慢慢地演绎着,忽然幻化出一个人影,而且还是自己十分熟悉地人影。
  啊,是陈知县!天哪,这种熟悉里透露着诡异,更将心中的恐惧漫化。就在他惶恐不安之际,耳边响起了一种声音:“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叫声由小到大,由大至小,时而有如天边悠悠传来,时而如在耳边隆隆震响。如哭如诉,如怨如幽,阴森森,冷冰冰,将人拽入黑沉沉的地狱里。
  厉中恐怖到了极点,心里的所有防线全面崩溃。就在这时,那声音变得洪亮起来,而且还带着一股怨怒之气:“厉中,你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为什么要害本官的命。”
  “不,不是,纯系一个意外。”厉中颤抖地解释说。
  “你夤夜来此,就是蓄意谋害本官,因为你已奸杀了秀英,怕本官治你的罪,这才丧心病狂,对本官下手!”声音里溢满了愤怒。
  “秀英的死,也是一个意外。小人曾听人说,下眼睑肌肉丰厚,色泽光亮鲜艳,下巴丰满的女子很会生孩子,那日我一见秀英这女子,正是一个多子的相,就想将她带回家,给我生个儿子,没想到这女子性子太烈,居然咬舌自尽,令我好生惋惜呀。那晚,我本是想向大人解释清楚的,哪知道大人你不听小人说,秦强这才对你下手的。”厉中颤栗地叙述道。
  “你害了我为什么不将我好好安葬,害我成了孤魂野鬼,不得投生。”
  “陈大人,我也想风风光光地给你办个葬礼,可是小人不敢呀,一旦得知大人被杀,小人哪有命在,只好委屈你了,不过你埋在花园里有那么多花草陪伴,应该也不寂寞,而且每年清明之夜,小人都偷偷地给你烧了钱纸,不过只要大人保佑小人过了这关,小人一定给大人补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并请和尚给大人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场,让大人早点投胎。”厉中还在唠唠叨叨着,可是房里已经再无声息。
  一切真相大白,秦强在事实面前。再也不敢抵赖,老老实实将同厉中一起,合谋陈知县的经过,详详细细地交代出来,并签字画押。陈知县的尸体也从县衙后院的花园中取出来,说来也怪,陈知县被埋三年之久,其尸体依然栩栩如生。
  在人证物证面前,厉中无法抵赖,只能低头认罪。
  于谦一一审问,并令一干人等上前画供。于谦于堂上提笔判道:
  审得新淦县县丞厉中仗恃省、州裙带关系,与秦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横行霸道,鱼肉人民。三年前公然在大街上强抢民女罗秀英,并将罗强暴致死。时任县令的陈志忠,为伸张正义,当即下令将其捉拿归案。其伙同秦强夤夜潜入陈之房间,将陈县令杀害,并伪造陈知县挂印辞官的假象,并在临江知府的支持下,趁机把持县衙权柄,从此肆无忌惮,恣行妄为,霸占他人财产,掠夺他人田地。得知罗家坊族长罗清泉正在调查陈知县失踪之因,厉、秦二人害怕害死陈知县之罪行暴露,又多次密谋,假借征用罗家祖坟之地,挑起事端将罗清泉抛之袁水河而杀之灭口,并又追杀罗氏兄弟及罗家村民,激变百姓逃聚山中。厉中又率官军入山追捕,滥杀百姓六人。百姓愤而反抗,将官军打散,擒押厉中入京。途中为江西官军截获,上报朝廷,惊动圣驾。厉中、秦强谋杀朝廷命官,又相互勾结,巧取豪夺,残害人命,作恶多端,实属罪大恶极,拟判死刑。厉中、秦强家产全部没入官府,由官府按实返还掠夺的财产、田地,并从没收的家产中折成银两,给予受害家属以补偿。秦府武师教头秦龙,充当厉、秦两人的打手,做尽坏事,丧尽天良,判罚银千两,发配辽东充军役;罗忠罗义虽属受害,然率众抗拒官军,绑架朝廷命官,虽情有可原,但罪亦惩治,判杖刑二十,开释放归,其余百姓,免罪不问。
  于谦宣判完毕,当即将厉中、秦强打入死牢,待刑部批复,再予行刑;将秦龙上枷,解送辽东;将罗忠罗义杖刑后与罗村百姓当堂释放。
  顿时,新淦县城欢声雷动,百姓雀跃,奔走相告,纵声高呼“于青天、于龙图。”
  于谦将判词与陈志忠知县一心为民,伸张正义,不畏强权而惨遭杀害的事实详详细细写成奏章上报朝廷,派快马送往京城,
  旬日,刑部批复同意所判,朝廷追认陈志忠为“清官第一,知县楷模”,责成新淦县派人将陈知县灵柩送回故里,并对其家人给予厚恤。
  于谦当即将厉中、秦强,绑赴刑场,斩首示众,并将其头祭奠于陈知县灵柩之前,并为陈知县设置灵堂,新淦百姓争相祭拜,来往人员,络绎不绝,哭声不断。尔后,于谦派一队官军护送陈知县灵柩回故里,罗忠、罗义、小三子三人,坚持以孝子身份披麻扶柩,一同前往,相送之日,新淦县城万人空巷,送别人群长达数里,哭泣之声经久不绝。
  冯知县面对此情此景,感慨万分,当即表示:今后为官,当以陈知县为楷模,上报朝廷,下恤百姓,秉公奉法,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邪恶不能侵,名利不为动。从此后勤政为民,从严执法,一身正气,政绩卓越,不久便晋升为临江知府。
  担任知府之职后,冯知府更是勤勤恳恳,一心为民,深受百姓爱戴。临江府署大楼门前有两口方形的小池内各长着一株并蒂莲,并蒂莲,本赞夫妻恩爱,可临江府内的并蒂莲,专显官员是否廉洁清正。何知府任职期间,数年内并蒂莲阴阴郁郁,一直未开。冯知府上任后,因其清谦正直,造福百姓,在任十年,并蒂莲始终叶茂花盛,一红一白,楚楚动人。算得上是临江府的一道奇观,也因此留下了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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