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草莽魔鬼祸连连 4

　　话说李连获得了陶宝发的赃物，心里点燃仇恨的火焰，想着世界里最缺德的就是钱奴！他们脑子里除了自私自利金钱主义和丧失良心，啥也没有了，可恶至极！社会里有这贱渣，国民则倍受其害的！越想越恨，恨得头发根痛，抬脚将姓掏的踹到了深山陡涧里，惨烈呼叫留给了阴风。就把金条交给了叔叔袁世龙，好办武器弹药。
　　世龙说：“冯旅长，这事儿重大，还是你拿主见吧。”
　　冯旅长风趣道：“世界里最脏的就是金钱，我怕患了钱臭的传染病毒，还是黄副办理吧！”
　　小黄禁不着喜形于色，急忙打开箱子，众目睽睽里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目光眼珠就绿了。这个黄鹏也是个迷一窍，大风大浪就无所畏惧，怎么就经不起黄金的诱惑了？
　　世龙明察秋毫，貌似有礼地说：“黄旅长为作战计划操碎了心，眼熬成了指示灯，这事儿就让我来我来办理好了！”没到世龙出手，李连猝不及防从黄鹏手里夺了过来，说：“武器弹药包到我手里！”黄副旅长心里特别愤恨，想这个黄毛丫头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扰乱了自己的“好事儿”。但碍于冯旅长和袁世龙的面子也不好发作的，微笑道：“这姑娘小小年纪有什么本事购置武器弹药，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老冯说：“小黄，你任何方面都好，就是见不得金灿灿的光亮，一见就迷了。第一次起义失败，孙大人从日本筹借款项，拨给你一些资费托你弄几门大炮，你答应得一拿两响，结果呢？你携款窜了个形影无踪。过了两年你哭哭啼啼见了孙总，装得十分委屈说被该死的朋友牛疙瘩唬着能通过秘密关系弄到大炮机枪，结果屁也没有，上当受骗了。你真的是只日天大马蜂！”暗想当时姓蒋听了冷笑道：“好你个黄鹏！撒着谎言蹽屁私下造孽，还敢瞒天过海欺骗大人！”说着拔出手枪对着黄鹏的脑袋送他去那一间去。孙大人说姓蒋的：“没有真凭实据，就好信口开河，怎的舞舞扎扎不分场所了！”姓蒋的怒目着姓黄的，好像说：“为何不给我分杯羹，竟敢吃独食儿，遇到机会儿一定收拾你？”黄副旅长接着不久推病解甲归田回了老家盖了别墅结婚娶妻抱子了。后来听说孙大人从日本回来，重整旗鼓，再次讨袁，又萌生了发财之念，前来参加革命军二次讨袁。
　　冯旅长对此不满，亲自请示大人。结果得到的回复：“黄鹏曾经是自己培养的革命同志以前的事儿纯属误会！现任黄鹏同志担任副旅长的职务，负责作战计划的一切要务！”
　　冯旅长闻此极为不满，要辞职不干，结果没有得到上级的批准。
　　李连紧紧抱着一箱金条看看袁叔叔似乎有话说。冯旅长笑道：“姑娘你是不是见财眼开呀？”
　　李连听到这话，脸儿好似火烧着一般，右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嗖”地一声，削掉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血流如注，道：“冯伯伯你给我听好了，本姑娘要有一丝儿自私，便如此指头！”
　　冯旅长吃惊不小，这妮子年纪不大脾气挺大，大声喊：“卫生员，快来抢救伤员！”又道，“小妮子，伯伯给你开个玩笑，能这个样子吗？”卫生员是个女同志，挎着卫生包儿疾步而至包扎指头。李连怒道：“一边去！”就把箱子甩到好远，金条洒到地上，明晃晃地耀眼。有几个士兵扎着架子用意很不地道，老冯愤怒骂道：“都滚！”把金条收拾起来交给了袁世龙。
　　李妮持着匕首刺棱割掉自己一绺长发，烧成灰，和野猪油熬到一起，抹到伤口处，其效如神，半晌工夫就愈合了。冯旅长把世龙李连叫到办公室里，先说：“李妮子，伯伯命令你同袁连长去办武器弹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若有半点儿差池，我就如你对待你的指头一样对待你，军法无情！”
　　李连比划个军礼，誓言铿锵：“伯伯放心，本姑娘以身为质，保证完成任务！”
　　老冯严肃地说：“你胆敢开玩笑？这是掉脑袋的！”
　　世龙说：“旅长妮子没有开玩笑。但是，我要求再跟上一个人，方可万无一失！”
　　冯旅长“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要姓黄的去呀？”
　　世龙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拿眼斜着老冯：“旅长如何能拿军事秘密开起玩笑了？”
　　老冯摸拉着脑袋疑惑不解地说：“你要的是哪个能兵强将？”世龙说着：“我把那人叫来你瞧瞧！”旋风似的往新兵排去了。
　　李相连见了世龙死死盯着一阵子说：“领导，我看着你咋面熟呢？”
　　世龙说：“看花眼了！”拽着倪大就走。倪大说：“连长，有何吩咐？”世龙说：“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跑步见旅长去了。
　　相连说：“等等我也去！”世龙扭过头说：“好好操练，违命军法处置！”相连才晓得军队果然纪律严明。
　　旅长见了带来的是个看着笨手笨脚的汉子，笑道：“就他！他不是河南泌阳春水街的倪大吗？”李连说：“冯伯伯强记敏悟，佩服！”冯旅长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新兵入伍登记册”道：“河南的有驻马店的，春水的，确山的，板桥的，还有赊店，方城南阳的共有三百多人，有老兵也有新兵。袁连长你找也找个精明灵细，也不能挑如此老实巴交的汉子，开玩笑！”
　　世龙道：“冯旅长以貌取人可不是你的修为！小黄长得气派漂亮，假若不是事实作证，恁能晓得他的本质吗？”冯旅长连连摇头叹气，“唉”了一声，点着一支喇叭烟卷抽起来。
　　世龙说：“旅长有所不知倪老兄可是启祥村寨的救命恩人！早数年前，启祥遭历不测，寒冬数九，男女老少缺乏棉衣棉被，忍饥受冻。就是倪大大显神通，弄了上千件棉制品和大米白面解决了人们的苦难，费用如数退给了启祥村。他大智若愚，本事大着的。”
　　倪大大笑道：“领导谬赞了！其实我除了一颗爱国之心，并没啥本事。还不是人家泌阳县太爷，焦阁老的玄世重孙焦霆芳的功劳。我俩早年是生死之交，要不是朋友的仁爱所致，我好弄啥呀？”
　　众人一听不觉一愣，想倪大和焦家还有这层关系的。事儿说不准，听着似乎有了几分期许的。又听倪大说：“我是直肠子驴，爱听直腔子，别绕绕弯弯的。”冯旅长也喜欢倪大的脾气，直截了当地说：“事关国家民族安危之事，请你务必鼎力相助！”倪大一听不由佯着呵呵索索起来了，道：“国家安危？咱是草民一个，哪有那么大的神通呀，别说鼎力了，脚力也不行了？到底啥事儿呀？文绉绉地弄不明白。快快地‘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用得着我，舍命相助，能为国家讨袁而战，死了也是无上光荣的！”
　　李连说：“你这位叔叔未有出师先说死，何等不吉利呀！”
　　倪大说：“你这姑娘怎么长得和李相连面相近似，莫非是姊妹伙的？”
　　李连大笑道：“你这叔叔喝醉酒了？我是南阳的，他是哪儿的，想象力怪丰富！”倪大连连道：“不好意思，看花眼了。”
　　冯旅长道：“倪大听令，我代表二十九军第三十七师二一九旅（团）委托你购买一批军火！务必尽心尽力不得有误！”倪大吓了一跳道：“啊！我井里癞蛤蟆没见过天，可没这能力！”
　　屋里的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冯旅长眉头紧皱，想到了国民党的队伍，表面是那么一回事儿，可暗地里勾心斗角，腐败成风，克扣军饷，更有甚者，还有给地方土匪头子勾结，倒卖军火，造成了武器弹药的不足，严重影响二次讨袁的革命战争胜利。云雾山下的关隘是袁贼出兵各地的要道，必须严密把守，阻断敌军进路。可是却没有一挺像样机枪大炮。江西、南昌、安徽、南京、上海等地的革命军已经做好了讨袁的充分准备，再有一个多月，孙总一声令下，全面向袁发起进攻。军事紧急，刻不容缓！那严肃的脸儿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就倾盆大雨一样。袁世龙心情同样沉重，乞求的目光盯着倪大不放。
　　倪大意识到了任务的分量，事关重大，这才是为国分忧的难得时刻，丝毫地不能犹豫了，就下定决心，抬头昂胸，果断地说：“旅长放心，我拿性命担保，坚决完成任务，保卫云雾山，消灭窃国大盗！”
　　旅长闻此好似吃下一颗定心丸子，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赞叹一回倪大，说：“吃饱饭就开着我的，不是！我的旅部的轿车连夜出发吧！”说着又命令管武器的取出几把崭新手枪发给几人佩戴。
　　李连从囊里掏出几十颗锋利的钢针笑道：“冯伯伯开玩笑儿，手枪是个笨玩艺儿，一个大惊动杀死一个人，我这没动静就能杀死几个人，要手枪很累人不？”又说，“世龙叔叔，那轿车可别开了，太招摇了。咱们坐火车到驻马店下车，再雇个车就到泌阳了，省事儿的。”
　　世龙说：“妮子，那箱子咋拿，能保证安全吗？”李连说：“没事没事包到我身上。”说着都到厨房用餐去了。
　　旅长说饭太简单了，再加个菜。倪大拒绝了，每人吃个馒头喝了两碗面条，说着“舒服”就要下山。
　　警卫员小庞开来一辆普通的绿色吉普车停在大家面前，说：“都上车吧，旅长叫我送大家的！”都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冯旅长说：“现在车站老袁的爪牙盘查得吃紧，万一不测，如何是好？都别小看这辆吉普，德国进口货，是头回讨袁里，我从一家子手里夺取的！”世龙笑道：“你还窝里斗啊？奇葩！”老冯笑道：“冯国璋，不是一家子？”世龙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旅长，我误解了！”
　　冯旅长笑道：“没什么！”又说，“为了不起眼，吉普特意改装这等模样的。时速很快，每小时可达100多公里，超过火车了。很快就到河南泌阳了。一路提高警惕。”
　　李连摆摆说：“那小同志下车吧，我的车技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人们无不发笑这妮子又再胡闹。
　　李连把那小同志拽下车，自己洋洋得意坐到驾驶座上，启动油门，上来就是极档。那车就像扎了翅膀，绕着操场飞了起来，开出了许多令人心惊肉跳的花样儿。一会儿车身立了起来，速度不减，一会儿车身斜了起来，只有一侧轱辘在地面飞速旋转，一会儿那车悄无声息匍匐不动。人们以为出了事情，靠近一瞧，那车“呼”的一声蹿出一丈多高，吓得人们退出了操场，生怕砸着自个。吉普飘然落地，又跑了几十圈子，旅长摆着手大声道：“停停停，李连，在哪里学的车技？少见！出发吧，出发吧，有你这样的神车手，安全可靠！”
　　路上，不管世龙叔叔如何问她怎么学的高技。李连只是笑着不答，好像天机不可泄露一样。
　　速度滑行着能有十多公里，突然路中拦着几个人，说老百姓不是老百姓，说当兵的又不是当兵的，好端端的何以拦车呢？
　　李连减慢了速度，倪大仔细瞧见有个是黄鹏，就叫李连停车。倪大问道：“黄鹏你换了军服在这儿拦车干什么？”黄鹏说：“干什么？倪大哥新到部队变质挺快，伙同贼人盗窃军资出逃！快快服从命令，交出金条，从宽处理！”另外几个也狐假虎威道：“交出赃物，饶了你等不死！”
　　李连听得混账贼话气毁了心，启开油门，向黄鹏的右腿撞去。黄鹏一个急转，被车轱辘活活轧掉了右脚，躺在路边呻吟个死去活来。吉普车飞了个没信儿了。
　　巡逻的发现黄副旅长一副便装倒在路边没了一只脚血流泉涌。士兵赶紧把昏迷不醒的黄鹏抬到山，交给了冯旅长，卫生员紧张地抢救一回，小黄苏醒了。冯旅长把他关进密室里严酷审讯，这个利欲熏心的叛徒不得不如实招来，最后由上级秘密处决了。
　　再说李连把个吉普开得雷鸣电掣，出丰台，越定州，瞬间到了石家庄。在石家庄下了大道翻山而行，襄县、郏县、鲁山、南召、进入了丛山峻岭之中，起伏不平的路径恰好过得吉普，可能是有年头的经商马载车行的便道。颠颠簸簸车速想快也快不了，已是午夜时分了。疲倦袭来，无不乏困。大家方便了一回，就在车里仰片刻再有十来里地出山了，到泌阳正好天明。
　　正欲朦胧之时，忽听得一片噪杂之声十分震耳，开目缠见十几盏灯笼夹杂着火把追捕一个逃跑的人。追捕的乱喊乱叫：“站着，站着，共产党分子！逃不出牛疙瘩爷爷的手心！”
　　李连说：“我听说共产党是领着穷人打天下革命党！”袁世龙说：“是的，共产党非常赞许孙中山先生提倡的三民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政党主要消灭剥削阶级的私有制的党。追捕共党的肯定是土匪反动派袁世凯一伙的。唉，唉，听！牛疙瘩？不就是黄鹏曾说的那人吗？咱们必须制止他们的罪行！”正说间，那些恶魔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共党分子逃到山里去了！牛疙瘩爷爷咋办？”
　　一个闷雷似的声音厉喝：“放火烧山，烧死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送到党国的精英手里同样换大洋枪炮！”
　　袁世龙几个听得此言，心里敲起鼓来，牛疙瘩真缺德！烧山，这些亡命之徒真的作死的！听得有关枪炮的事儿。李连运动心机，打开车窗，拿出了美女的娇声喊道：“吆吔！谁叫牛疙瘩爷爷呀，本姑娘想一睹尊容如何！”牛疙瘩听得深更夜半大山里有美女的呼唤，好似吃着了迷魂药，颠三倒四的心里乐开了的花儿，大喊：“小的们别慌烧，都瞧瞧美女是从哪层天里送给我的嫦娥？”一时间灯笼火把“呼”地一声围了过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