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集 联动日之北京⑶

　　07、国家信访局来访接待司门口
　　车子冬是胡臣光的助手，胡臣光让他收集身份证，他接到命令后，走到人群中。
　　快闪（不老县城第二中学操场，傍晚）—
　　车子冬的爸爸在松庄镇政府上班，晚饭后，他和老伴一起来到操场散步。
　　车妈：老车，今天咱们出来得有点早，你看，偌大个操场，只有咱们一对儿，连个人影都不见，显得有些冷清。这个时候，人家恐怕饭都没做熟。
　　车爸：这不更好吗？就咱俩在这里溜弯，更浪漫。
　　正在这时，车子冬过来了。
　　车子冬：爸，妈。
　　车妈：冬冬咋的回来了？有事？
　　车子冬：爸，妈，明天我要出发，特意回来和你们说声。
　　车妈：出发？去哪？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你出过发？
　　车子冬：去哪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济水就是北京。公司领导说，对外就说出去旅游，其实就是组织人员去上访。
　　车爸：这段时间，你们公司闹得到处鸡犬不宁，镇里县里都为这事很头疼，现在你们又整这一出，还上访？子冬，上访这事你要慎重，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写进你的档案里，会成为你这一辈子的污点。
　　车子冬：爸，我知道，可是我已经俩多月没发工资，领导说了谁不去就不给谁工资，我要是不去，这工资肯定泡了汤，岂不白干？
　　车爸：冬冬，咱们要考虑长远些，不要计较一时一事的得失。绿色、低碳还有环保，这是大势所趋，这股子风，上面正在一个劲地鼓吹，你咋的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冬冬，让我说，你趁早也别去上什么访了，好好在家呆着。厂子关了就关了吧。这年头，到哪混不碗饭吃？
　　车妈：就是，你爸说的对。咱们现在有房有车，还愁啥？咱不差这万儿八的，等于做了义工。
　　车子冬：爸妈，我不去不好吧，让他们笑话着。再说，万一上访成了呢？爸妈，你们也知道，我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与我的专业对口而且工资还高，在咱们这个小地方，要想再找到这样高工资的工作很难很难了。
　　车妈：去也行，去的人多，随风打荡荡也行。但有一点要注意，千万不要逞能显本事出头露面，要学会保护自己。（缓了会，车妈又说），冬冬，咱们可是书香门弟，咱们和他们不一样。别忘了，人家都是外地人，人家上访不成拍拍屁股就走了，咱们就不行，咱们祖宗八辈都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咱们跑哪去？再说了，你年轻轻的连个对象也没有，如果让警察逮去了，这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哪个姑娘还肯嫁给你？对吧?
　　闪出—
　　
　　车子冬（独白）：老妈说的对，我是本地人，上访这样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怕受牵连，不能交出身份证，要是交出来了，那信访局就有了我的案底，到时候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他一边想一边大声喊着）各位，各位注意了，现在开始收身份证，大家都排好队，五个人一队，然后都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
　　各小组开始排队、收身份证……现场一片忙活。
　　一会儿工夫，身份证全部收上来了。车子冬拿着收上来的身份证，来到胡臣光面前。
　　车子冬：厂长，身份证收好了。（车子冬把身份证递交给了胡臣光，他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交出自己的身份证。）
　　胡臣光：好，过会我拿着身份证进去登记。（胡臣光接过身份证，把它装进了一个大的信封袋里，嘱咐小车），今天我当上访代表，我要进去和领导谈话，你好好看着自己的人，不要出了乱子。
　　车子冬：领导，您放心，我会尽心尽力的。
　　放眼望去，来参加上访的金泉职工全都整齐地列着队，站在信访接待司对面马路边上等着。保安过来了，站在车子冬跟里的一个小伙子看到保安来了，有点紧张。
　　小伙：（自言自语地往后躲着）天呐，来这么多警察干吗？是不是来抓我们的？
　　车子冬：（镇定地）怕啥，这是保安，他们过来负责清点人数，你们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好吧！
　　正如车子冬所言，保安是过来清点人数的。待保安清点完人数又返回去了。接着信访局的工作人员出来了，工作人员没说话，他向这边的人群挥了挥手，示意上访代表进去。胡臣光和胡老邪代表金泉公司进去了，其余人员全部在外等候。
　　梁振旺、陈朴素和惠小平扎堆在一起闲聊。
　　梁振旺：这几天血压一直没有降下来，老是头晕。
　　陈朴素：梁经理，你没有吃降压药？
　　梁振旺：吃了，这些日子一直吃药控制着，可还是高，要是不吃药的话，恐怕早把血管撑破了，呵呵。
　　陈朴素：血压降不下来有可能与这些日子劳累有关。梁经理，您一定要注意休息，作息一定要规律。血压高可不是小事，您得好好控制。
　　
　　08、（镜头切至）颐和山庄宾馆接待室
　　大家落座，丰云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丰云：学武，你是不是带着人要去国家信访局？
　　肖学武未置可否。
　　丰云：学武，县里让公司停产整顿，我知道你肯定有意见，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咱们想办法共同解决。
　　肖学武：（态度强硬）丰县长，我没什么想法，只要你们让公司复产就成。
　　丰云：（温和地）学武，复工复产是有条件的，必须排污达标才行，你也知道公司排污不达标。现在上边要求，凡是不达标的企业，统统停产整治，经整治后还不达标的，必须关停。这不是咱们县里的规定，也不是咱们市里的规定，这是环保法的规定，所以这复工复产，咱们县里说了也不算，我说了更不算。
　　孔主任：老肖，县里对公司停产不是胡来，是有根据的。你看看，这是省里下的文件，文件要求，对清理出的环保违法建设项目要区分不同情况进行“淘汰一批，规范一批，完善一批”，金泉公司经过一年多的整治，到现在还不达标，所以县里才作出停产整治的决定。
　　肖学武：不用看，看了我也不懂。（孔主任把文件递给肖学武，肖摆摆手没接。）
　　丰云：学武，你带着这么多人来上访，是你自愿来的呢，还是公司统一组织的？
　　肖学武：自愿的，你们把公司关了，我怎么办？公司这四千多职工怎么办？我们走投无路了，才来上访。
　　孟秘书：肖主任，听说你们这次来上访，公司还出了激励政策？
　　肖学武：（故意绕过孟秘书的问话）我们来北京上访，是依法维权，是正当的，你们县里不管，北京的大领导肯定管。
　　丰云：学武，你觉得你们反映的问题，国家信访局会受理吗？
　　肖学武：那还用问嘛，公司领导说了，肯定受理。丰县长，我是个粗人，也不明白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对吧？你们签了合同，就得遵守，不能单方擅自撕毁合同，你要是不按合同来，就得承担毁约的后果，就得赔偿。可是现在，你们既违约又不赔偿，还直接把门关了，是哪门子道理？
　　孔主任：老肖，孟秘书是法律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关于合同是否违约，让他给你解释解释好不好？
　　孟秘书：肖主任，县里终止合同是不是违约得两说。如果双方签订的合同违反了国家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是无效的，无效合同自签订之日起就无效……
　　丰云：学武，你们反映的问题，国家信访局是不会受理的，希望你们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听我的，赶紧带着人回去吧。你放心，你们回去以后，县里就开始着手安排公司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叶书记已经和市里打了招呼，市长同意优先安置咱们公司的下岗工人。
　　孔主任：对，老肖，丰县长说的这个问题是真的，不骗你。你看，这是去年市里下的红头文件——南山市政府9号文件《关于做好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的通知》，这是县里下的6号红头文件，也是关于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的。
　　肖学武（独白）：我才不关心职工的安置问题呢，我只关心厂子真的垮了台，我被重新安置到五常后还能不能继续干我的老本行！
　　孔主任见肖学武没答腔，就开始做肖的劝回工作，他把问题掰开揉碎了不停地说着……，肖学武开始频频点头（蒙太奇）。
　　肖学武：领导，你们这趟来北京，就是做劝返工作的？
　　丰云：对。
　　肖学武：丰县长，嘿嘿，让你们领导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该来北京。不过，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事我说了不算，不但我说了不算，我哥说了也不算。
　　丰云：学武，你哥是总经理，为什么说了不算？
　　肖学武低头不语。
　　孔主任：老肖，你哥说了不算，那你们公司谁说了算，请你告诉我们，我们直接找他谈。
　　肖学武：对不起，这事我不能说。丰县长，孔主任，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请放心，我会一字不漏地向公司领导汇报的，至于撤不撤兵，我说了不算。
　　
　　09、（镜头切回）国家信访局来访接待司门口
　　快11点了，胡臣光和胡老邪俩人还没出来，梁振旺和陈朴素还有惠小平仨人站在这儿，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惠小平：（眼睛一直不停地盯着接待司大门口）这么长时间了，咋的还没出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梁振旺：急啥，出来的晚不是坏事，说明咱们提交的上访材料引起领导重视了，说明这俩代表没辱使命。
　　正说着，惠小平看到胡臣光和胡老邪一块出来了，高兴地叫了起来。
　　惠小平：梁经理，快看，他们出来了。
　　梁振旺：哦，你们俩发现没，那个信访局的老头一直没离开咱们的视线，你们俩快上前迎二步，警惕点，别让咱们那边的警察给抓回去了。
　　陈、惠：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陈朴素和惠小平俩人急忙跑了过去，俩人一左一右，把胡臣光和胡老邪夹在中间以防不测。他们走到梁振旺跟前。
　　梁振旺：怎么样？
　　胡臣光：不理想。我们把情况都向领导汇报了，上访材料也交了上去。可是接待我们的那个领导说，这个事不属于他们管，他们不予受理，让我们回去，回去找地方政府解决。
　　梁振旺听了俩人的汇报，拿出手机，给肖学武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