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梦里日月照山川 7

　　且说杜明春一意孤行玷污了启祥寨的名誉，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受到了应得的惩罚。莫生医治好他的伤残的手勃之后，启善因气愤至极，为了保护村寨的平安决定将明春这个“乱世贼子”驱除出启祥。方春花“噗通”跪在老人面前声泪俱下，苦苦哀求：“老爷爷，你怎么处罚他都好，就是给他留条生路，别撵他走。离开了你的照顾，明春真的没法生存了。从箭竿冲来到启祥，这是他第一次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你既然拯救了我们的不幸命运，求你不要扔掉我们。没有明春，我真的也没了生存的勇气了。爷爷你慈悲慈悲最后一回，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边哭边说边频频磕头，十分可怜的样子，叫大家看着不忍。在李婶子、莫生、启刚和老亲家们的恻隐请求里，启善无奈作罢，只能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张，听取了大家的意见。道：“杜明春，你听好了，看在大家面子上暂时留着你，但是，关你禁闭一个月，闭门思过！如果再目无组织纪律，肆意草菅人命，罪不容赦，叫你去那阴见阎王去！”就这样，杜明春因愚蠢酿造的祸患囚到了地下室里，痛定思痛，改过自新。
　　一天风和日丽，启功同莫生前去张营聘请袁保中的六子袁世彤来启祥给孩子们当教师先生。其实莫生真的不愿意见自己的毫无亲情味儿的舅舅。记得启祥村曾被清军包围的危急时刻，母亲带着自己请大舅袁保中前来救援。那时的舅舅手握兵权，就能轻而易举地给解除敌人的围攻，大舅承许的一拿两响，可实际里却是骗局，非但不帮助退去厄难，暗地里竟然助纣为虐，和清兵一个鼻窟窿子出气，攻打启祥。父母为保护村寨率领武术青年壮士奋勇冲杀，打退清兵多次的攻击。最后父母因劳累过度耗伤了体力气血竟然与世长辞了。想到这里，莫生说什么也不去了。启善老伯伯苦口婆心解劝了好大一阵子，只好勉强去了。
　　走了一程，莫生忽然说：“咱就这样空白着手去请教书先生？”启善道：“可不是，我咋没想起来呢，不带些礼品却是不够礼貌的，袁保中一挡，先生来不来就难说了的。你舅舅稀罕什么？要不送件古董可以不？”莫生想想道：“他家要啥古董都有的，金银如山，富贵满堂的，稀罕啥可就不晓得了。”沉默许久，道，“我想起来了，大舅稀罕强身健体的保健药材！”启善道：“咱歪陡山也没啥保健药材的，假若有，咱挖些儿瞧你舅舅也算是个礼儿的。你的舅舅是个方圆了不起的人物，管着你的六老表的，真若阻止了咱就竹篮打水了，不得不防呀。”莫生点头道：“也是有可能的，多考虑的好。不过中药呢我虽然知道一些，却是有限。李妮家傍着山，不断山上采药，比我知道的多，问问去就迎刃而解了。”
　　二人欲转，迎面走来两个秀气气的大人，一高一矮。高的头戴瓦楞帽，一身青袍。前胸隆起，极似女人的形状；口唇宣红，却出奇长着一圈儿胡须儿。桃花面容，脸无皱纹，眉目清秀。他左手臂抱着似有五六岁一个小妮娃，右手牵着一个大约十多岁的儿童。矮的却也是男人打扮，穿着黑色的粗布对襟夹袄，吊腿蓝裤子打着补丁，脚穿的鞋子破得露出灰袜子，袜子的破洞里露出了荀白的脚指头，脚指甲红红的是给指甲花儿染出的颜色。那面目儿更是细皮嫩肉如绵裹着朱砂的颜色，双眼叠皮，柳眉杏目，玲珑精细的样子分明是个姑娘，然而樱桃小口竟然长着更长的胡须，飘到凸起的胸脯上，担着一担破衣破被，假若不是胡须，顶多二十来岁足了。弄得启善、莫生心里怪怪的，不料世间竟然有如此模样儿的人来，不知要往何去的。
　　正待欲问，那稍矮的放下担子来到面前，合掌恭敬，启开朱唇，佯个粗声大气：“敢问叔叔爷爷，此去启祥村寨还有几多路程？”莫生一指道：“喏，此去六里之遥便是那处了，我们也是那村寨的。”抱着孩子的却问：“小弟弟可知那里有个叫启善的老伯伯么？”启善更是觉奇了，寻思何方人氏又何以知得我的名讳的？便道：“吾乃启祥村寨的寨主，敢问你等因何而往？”
　　那人立即放下了孩子。二人揪掉胡须方显本来面目的女花面容，一齐跪在启善的跟前，磕头连连，道：“我们怕一路遇到歹人祸祸，故女扮男装了。老人家救救我们一家！”
　　启善赶紧扶起讶异道：“因何而来，何方人家，又是因何的了？明个缘故儿，天下的穷人就是一家人啊！”于是，二女抹了一把辛酸泪，个高的便道出了事情的真相了。
　　原来，她们是春水的人，高个的名叫唐贞洁，五十多岁，是李连丈母娘；稍低的叫毕雪花，不到三十岁，是李连的妻子。跟前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虎头虎脑给李连的貌相宛如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一样，叫李保国，正是上学的年龄了；小的是个女孩子，叫李金秀，面目给李婶子年轻时一模一样：那鼻子眼睛、额头眉毛、口条、卵圆的脸庞，真的好似一个复制品儿了。
　　唐贞洁道：“启善哥哥，我乃李连的岳母。还是这孩子同了大哥倪大来春水办事时，倪大便给我的女儿做了大媒，瞧到这孩子牌子俊俏，品德仁义，厚道老成，女儿一眼看中了，很是投缘。因我丈夫去世过早，膝下就此一女，便招李连为坐堂女婿。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再有了第二个孩子时，女婿同了倪大一群小伙子投入了革命军去了。好几年没信，有信了却是个骨灰盒子了。我娘俩差一点儿哭死。想想光哭也不中，李连的老家有个母亲，都称她李婶子，我们无可奈何就投来了。”
　　莫生、启善得知李连为了民族大义献身了，忍不住簌簌泪下，蹦出了一腔悲痛了。
　　也是李连和贾楼的倪老大关系甚铁，胸怀正义，打富济贫，很是投缘，结为烧香弟兄，一起干着替天行道的事儿。这倪大的舅家老表名叫齐志江，年方三十五岁，身材魁梧，近七尺高铁面虬髯，鼻高眼圆，眉如黑猪鬃，给一个吓人的感觉。可这个志江，虽是面目丑陋，心地特别善良，嫉恶如仇，心怀穷人，早早参加了国民革命军，为了粉碎袁世凯帝制罪恶阴谋实现三民主义神圣的使命而奋斗。在老表的影响里，倪大同了自己的江湖义士李连、战修法、郭田、崔郝功等十几个英雄一呼百应，投身于孙中山发动的二次讨伐袁世凯的革命军里，近代史里称为“二次革命”！
　　这个袁世凯因逼退清帝，结束了中国几千年历史的封建王朝的统治，也算是立了一大功，当上了中华民国大总统，地位可谓显赫了。但他仍不知足，依然野心勃勃、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口头里拥护议会民主制，内心却是另一番打算，以种种方法掩饰不可告人的复辟“帝制”的罪恶目的，欺骗了冯国璋、张一麟等大批的革命人士为自己卖命，打造了一批战斗力极强的北洋军，暗地里结一帮臭味相投、祸国殃民的黑帮奸宄之徒，筹划复帝的倒退历史阴谋。
　　袁世凯的异常举动终于被人们窥破了复辟封建“帝制”的野心。以国民党的领导人宋教仁为首党派极力反对封建帝制的复辟，这就激起了袁世凯的异常愤恨，秘密策划暗里刺杀宋教仁的妖魔鬼怪行动。
　　事前的真实情况理应如此。可现今网络上却扯个乱七八糟，仿佛袁世凯不是窃国大盗，复帝是合情合理的。然而不管你怎么胡扯，举国上下绝不容忍独夫民贼袁世凯倒行逆施的疯狂。1913年3月20日，袁世凯假借以邀请远在上海宋教仁去北京议事为名，密电杀手乘机做事儿。网络里说20日10时，由黄兴、于右任护送宋教仁到了车站。于10时40分，一声枪响，宋中弹倒地。“整个站台顿时大乱。”这时，有个人沿着站台拼命窜跑了。“混乱中，黄兴等人护送宋教仁到站外，拦着一辆车，由于右任送宋到沪宁铁路医院救治。其余的人……抓捕凶手……”奇怪的是：“整个站台上竟然没有一个巡警。击中宋教仁的子弹从右肋穿到腹下部……3月22日，宋教仁不治身亡。”
　　袁世凯得知阴谋顺利实现了，心里高兴得了不得，外表却装得挺像，假惺惺地“当即发慰问电报，并且在发给江苏都督程德全、民政局长应德闳”等主要高官，明确要求：“立悬重赏，限期破案，按法重惩……”并还，“……责成江苏都督、民政局长迅缉真凶，穷追主名，务得确情，按法严办，以维国纪而慰英魂。”瞧瞧袁世凯佯得真能，能得给真的一样的。因老袁头心里有数，一边做惑人耳目的鬼态，一边却行掩耳盗铃的勾当，演了一出可笑的闹剧。
　　后来，“有一名叫王阿法的倒卖古董的人报案，声称自己认识上海滩大名鼎鼎的黑帮人物应桂馨。”说自己有一天去应家谈买卖，应拿张照片要自己仔细认认，说有杀父之仇，要王阿法做掉，酬金一千。王没干，拒绝应。王在报纸就认识到宋教仁和照片一模一样，报了案子。巡捕逮着了应桂謦。在场的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名叫武士英，就是刺宋的凶手。还发现应宅许多电报，“竟然是由当时担任袁世凯临时政府的总理要员赵秉均及内务部洪述祖发来的。洪述祖的电报内容，主要是以对付宋教仁为主，里面有‘毁宋’的文字。”因此事儿很是费了好大的周折落实了一回。
　　从种种迹象都怀疑袁世凯为铸造案件的罪魁祸首。可是现代网络却曲曲弯弯避重就轻的说法，确实与实际逻辑极不相符。袁世凯的阴谋诡计昭然若揭，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理由十足发起了讨伐袁世凯的“二次革命”。把话说回来，假若当时袁世凯是个开明之人，坦诚布公的君子，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心，为官清廉，体恤国情民生，为民谋福，天下太平百姓幸福康乐，人民拥护还拥护不及呢，谁还会反对他呢？读者们看看说是不是呢！
　　然而老袁机智过人，早就防备着国民革命人士不会放过自己，早就向英、法、德、日、俄五国银行贷款2500万英镑的巨额借款合同，作为扩建军队的开支。以上乃是参考了现代网络的意思编写的事儿。因之孙中山讨伐袁的“二次革命”惨遭镇压，彻底失败了。倪大、李连、战修法、郭田、崔郝功等都壮烈牺牲了。
　　母女因送信的得知李连战死沙场的消息，连个尸首也见不到，哭得死去活来，不晓得以后的日子该怎么打理了。当娘的便想到了女婿家在启祥，还有亲家母在，就来到了这里。正好被启善、莫生见着，晓得了细情。
　　莫生看着那一担破烂，说：“大娘啊，寨子里新的棉衣棉被多里，这旧烂货扔掉吧！”毕雪花说：“可惜了的，还是留着吧。”启善说：“姑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又说，“抛到河里冲走吧。”莫生就“噗噗嗵嗵”甩到了大水里不见了。莫生抱着小妮，启善牵着儿童，簇拥着母女一起往寨子里走去。李婶子、李妮、小倩、姜大美在食堂门外坐在小杌有说有笑择菜。莫贵和启凤凰在沙堆边玩石头子儿挺开心。三个老亲家正在拿着扫帚打理院子的卫生。
　　启善老远喊：“李大妹子瞧瞧谁来了！”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见莫生抱个小女孩，启善牵个儿童，和着两位一老一少的姐姐妹妹走了过来，无不诧异。李婶子道：“哦哟，贵客来了？小孩子长得多水灵！”说着盯着那女孩仔细看了起来，眉宇间渐渐皱个疙瘩，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事儿。
　　启善叹了一声道：“这是春水的唐老妹子和女儿外孙来找你的来了。”
　　唐贞洁道：“老姐姐，我乃李连岳母，女儿雪花是李连的家人，孙儿孙女天真可爱啊……咱们是亲家呀……”说着眼里涌泉似的泪奔。毕雪花扑到了李婶子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一切不言自喻，李婶子心里明镜儿子李连出大事儿了！说：“别哭别哭，我的儿怎么了？”
　　启善替说：“李连参加了孙大总统第二次讨伐袁世凯的伟大战争里光荣牺牲了……大妹子你要想开些，你是咱们泌阳里‘烈属光荣’第一家，值得骄傲自豪的！”李婶子闻听头里如同击了个炸雷，两眼一黑，摇摇欲倒，李妮、小倩很快扶着了。婶子挺着了，半闭着眼睛寻思良久，忽然眼睛好似明净的春水，看着崔嵬的歪头山，哈哈大笑起来，欲知何笑？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