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揭开真相

　　桃源。
　　豪哥家的房子也不是很大，六十多平米，五个人足够了，都坐到了客厅里，互相通报了姓名。
　　“这是我楼下邻居的家里，他周末才回来，你们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吧，想要喝水的话只能下楼买矿泉水了，我就在楼上，有事叫我。”耿洁交代完，走了。
　　屋内的焦点集中在了张牵牵的身上，有太多的问题了，却不知从哪里问起。
　　“离开了H城，你去了哪里？”贝雪妮问，看她的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你们去了‘碧水浪花’，小彤都告诉我了。我当时也不知道去哪里，H城是呆不了了，老家也回不去了，思来想去，来桃源吧，好歹是你们的老家……”
　　“你早就打算好的？”凌云峰问。
　　张牵牵点头：“我去找你的目的，是想把线索留给你，正好看见你正在寄包裹，我以为是你的亲戚，就偷拍下了地址，谁想到，闹了个误会。”
　　“你来了之后，为什么不直接找过来？”
　　“我来了后，想找个不用身份证登记的旅店住下来，可是去了几个都很正规，最后一个的旅店老板很热心，说你不如租个短期的公寓，正好他在微信朋友圈看到了一则广告，让我去看看。我去了，几个人合租的，价钱便宜，可以做饭，挺不错的，我一直住在公寓里。我在等，等你们回老家再联系你们，我让小彤的一个姐妹冒充你们中某一位的亲戚去‘永泰’，知道你们回老家了，我才过来找你们。”
　　“你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们，是怕手机被窃听吗？”
　　“嗯。”张牵牵说道，“自从离开以后，我就没有用过手机，应该早被监听了。”
　　“不用手机，你怎么和外界联系？”
　　“我用我弟弟的QQ号，小彤用她妹妹的，楼下有家网吧，我每天都去上网，一半的时间在网吧度过。”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牵扯进来？”贝雪妮轻声说。
　　张牵牵满怀歉意：“我在H城没什么朋友，老家的情况、‘碧水浪花’早就被他们知道了，我也是没办法。我见识过凌云峰的推理，相信他会找到的，但我也留了备份做最后的底牌，你果然聪明，解出来了。”
　　她看向凌云峰，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好感。
　　“U盘里到底是什么呀，这么可怕？”贝雪妮的身子忍不住一抖。
　　“其实，你根本不是少东家的亲人，你只是一个挡枪的。”
　　凌云峰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扔下了一枚炸雷，除张牵牵外，其他人都被炸的满脸花。
　　还没等他们缓过来，又一个雷炸开了：“少东家真正的情人其实是余雪菲，对不对？”
　　“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的？”
　　“没谁，看出来的。”
　　“你咋能看出来，你是火眼金睛还是蛔虫？”
　　“别急，听我慢慢和你说。”凌云峰拍了一下小冷子。
　　“你们都渴了吧，我买点水——呀，中午了，都饿了吧，咱先吃饭吧，你们都吃什么？”张牵牵举着手机，眼睛一一扫过去。
　　“我来一份肉丝炒面。”
　　“给我也来一份。”
　　“我来一份腊肉米线。”
　　“我，麻辣烫吧，酸麻辣味的。”
　　张牵牵一一核对完后，问凌云峰：“这是哪里，我修改一下送餐地址。”
　　凌云峰告诉了她：“你帮我上楼问问耿姐，叫她一块过来吃吧。”
　　“我去吧。”贝雪妮主动站起身说，女生和女生之间好说话。
　　贝雪妮出去片刻后回来了：“我去敲门，邻居出来说她吃过了，正在睡午觉，不要去打扰她了，我只好回来了。”
　　“这些天，你怎么过来的？”
　　等外卖的间隙，贝雪妮关切地问张牵牵。她显得很放松：“其实也没什么了，现在的人只要有手机还怕呆着没意思——我还有一个iPad。说实话，这段时间我过得挺好的，不上班不工作了，远离了公司的人和事，终于闲下来了，平时没时间看的、没时间玩的、没时间做的，都有时间了。以前我熬夜是为了工作挣钱，现在熬夜是为了看偶像剧。早晨煮点挂面、方便面、米粥、鸡蛋，热两个馒头。晚上做饭，我很少点外卖，不是不好吃，也不是嫌不卫生，而是嫌贵，点少了，吃不饱；吃饱了，又心疼钱，反正天天没事，有时间做饭了，擀面条、包饺子、烙饼，既省钱又打发时间了。”
　　外卖送来了，几个人边吃边听张牵牵接着说：“我租住的‘喜邦’，你们都知道的。白天一觉睡到中午，到网吧上会儿网，接着到‘喜邦’二楼玩玩海盗船、小摆锤、碰碰车什么的，这小县城好玩的不少呢，有时候看看电影、玩玩密室逃脱、剧本杀……”
　　“密室逃脱你一个人怎么玩？”贝雪妮问。
　　“组团呗，做旁边等，有人来玩了，上前问他们可不可以加我一个，我就和他们一起玩。玩完了，回家做饭，我住的公寓还有三个人，一个不爱说话，另外两个是一对母女，挺爱交际的，没事一起打牌，挺自在的。”
　　吃饱喝足了，贝雪妮和张牵牵简单收拾了一下，五个人坐正了身子，等着凌云峰“讲故事”。
　　“一共有八点。”
　　“啥八点，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咋能看出八点呢？”
　　“首先，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张牵牵不像是被包养的情人，这是我的个人直觉，她的整个精气神都不像。听贝雪妮说，张牵牵是一个脚踏实地、不爱虚荣，很能吃苦的女孩子，一个靠捡垃圾赚学费的女孩子，怎么肯去做有钱人的情人呢？”
　　“她是为了她弟弟呀？”小冷子插话说。
　　“她是为了她弟弟而不得不牺牲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变化，一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女孩子突然之间遭遇了大变故，怎么可能和从前一样呢——这个，不好意思，我让小冷子‘黑’进了你的手机和电脑，在里面看到了几张时间跨度比较大的你的照片。可以看出，从始至终，变化的只有你的样貌和身形了，但眼神和笑容没有变化，相由心生，如果真的做了少东家的情人，是不会保持初心的。第四点，少东家只是给你交了房租、饭钱，送你几件名牌时装、包包和珠宝，实际上你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完全不像是被包养的情人，少东家也不会这么寒酸、吝啬的。还有那次小孩吃杏子被卡住的事，当时你脸色惨白、腿脚发软、怕的要死。你可是少东家的情人啊，一个意外而已，又不是故意的，真的出了事情少东家会替你摆平的，就算是怨你，也不至于怕成那样啊。”
　　“第六点，你对我有些过于热情了，当着旁人的面，毫不避讳、旁若无人。你可要知道你的身份啊，这么明目张胆，不怕少东家找你的麻烦？”
　　“第七点，我让小冷子也‘黑’进了少东家的电脑，发现他收藏了不少美女的照片，都是一个类型的……”
　　“我知道了，都和余雪菲一个类型的，没有一张像张牵牵，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又不熟呢？”小冷子挠挠脑袋。
　　“第八点，其实枫林晚景的房子不是给你的，是给余雪菲的。”
　　“什么，不是给我的！不可能啊，房产证我看过了。”
　　“弄个假的糊弄你的呗，你没去房产局查查——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首先，房子的装修风格与你的房间差别很大，你是简约明快风格的，枫林晚景的房子是欧式奢华风，风格差别很大。还有就是洗衣机，房子里所有的家用电器都备齐了，唯独没有洗衣机，你的照片里是有洗衣机的，没有准备，说明根本不是为你准备的。”
　　八点阐述完毕，其他人沉默着，为事件背后的水深而心惊，又折服凌云峰的强劲大脑，然而，还远远不止于此。
　　“老**，真TM不是东西！”张牵牵骂了句粗话，灌下了一大口水，不忿地，“三年前，我弟弟生病需要一笔钱做手术，我一个打工的、穷人家的孩子刚刚吃饱肚子，哪来的钱？我找到公司，想预支三年的薪水，没想到，少东家居然点头同意了。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顶缸’。我不愿意又能怎样？只能咬牙答应了，当初说好的，我预支三年的薪水，顶三年的‘缸’，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余雪菲早就搭上了少东家……”
　　“既然谁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贝雪妮提出疑问，“为什么要找你‘顶缸’啊？”
　　“嘁！”张牵牵从齿缝里很不屑地，“余雪菲死要面子呗，她看上去多清纯多柔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早就烂透了。她比谁都精、比谁都鸡贼，公司里凡是有可能性的我都怀疑到了，包括你，我都没怀疑到她，万万没想到……”
　　贝雪妮和小冷子一时有点懵，不敢相信，毕竟那是余雪菲啊，清纯如水，宛若仙女一样的可人儿啊。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开始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比你们想象的还要肮脏得多。”
　　“余雪菲年纪不小了，谈恋爱很正常。”小冷子说，他在为心目中的女孩正名，“她和少东家男未婚女未嫁，年纪相当，为什么一定是包养呢，谈恋爱不行吗？正常地谈个恋爱，做了一些恋爱应该做的事，怎么就是脏烂呢？”
　　“你们都被她骗了。”
　　“你有什么证据，没证据可不能乱说，网上那些传闻，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没证据我敢乱说吗？”
　　“证据呢？”
　　“证据就在U盘里。”凌云峰低沉着声音说，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来，放在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