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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作品名称:老三届的往事      作者:祖基      发布时间:2022-01-30 13:47:15      字数:4239

  一天吃过晚饭后,电话铃响了,电话是郭金富从沧海市打过来的。他告诉我,他不在下面当副县长了,调回市里工作。他现在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商贸公司,公司是用的是他姐夫挂名为法人;想雇我去他那里干。这时我已经不想在兴亚公司干了,于是我答道,如果要说雇的话,给多少钱我也不会去;如果是请去帮忙,倒是可以考虑。他听了后高兴地说,只要大哥肯来就行,我在家里恭候大哥光临。
  郭金富的老家是我下乡的郭庄子,当初他和我在一个生产队。他家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他们兄弟三人比我岁数小;后来都成为我要好的朋友。用他大哥常说的一句话;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记的当时郭金富书念的不太好,到生产队干活还不中用,到是很会偷懒耍滑。他受不了干农活的辛苦,便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去乡里(当时还叫公社)给领导做饭。他不仅为人处事圆滑,还天生的能说会道,把乡里上上下下的领导们哄的团团转。于是当上面来了招收工农兵学员的指标时,他便被选送到市里面读中专。从此不仅改变了他的命运,还造就了村里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县官。
  几天后,我和天津分公司经理打个招呼,假称家里有事,请了个长假。
  郭金富接到我动身的电话后,告诉我直接去他的老宅;公司就开在那里,他在老宅等着我。老宅是他在市政府当科长时盖的,虽说是平房,却是和楼房的建筑布局一样;当中是楼道,两旁有大小七八间房屋。
  我到时已近傍晚了;见到庭院大门虚掩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听到屋里有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心想两口子都在这了。他的爱人在市法院工作,是一个局长家的千金。
  我在屋门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金富连忙打开屋门说:“张大哥来了!”我进屋后突然发现里面的女人并不认识;正在我诧异间,金富向我诡秘的笑了笑,介绍说:“这位是潘主任,过来给大哥收拾一下住处。”女人亲热的和我握了握手,说了声,张大哥好!我打量了对方一眼,大约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我心中暗自猜想,二人是不是情人关系?
  屋里家具器物没有动,只是在客厅摆放了两张办公桌,看来是作为公司办公用了。房子的装修和家具虽说陈旧些,但在那个年代算是挺不错了。
  当初在这里住时郭金富还是市政府的一个小科长;他主管新项目和资金审批,是一个有些油水的差事。这家伙很会捞好处,记得我在县里农机厂当厂长时;他便伙同别人买入下马的小化肥厂报废设备,找到我后再通过我们厂倒卖出去。
  我刚放下了随身携带的物品;金富便招呼着出去吃饭。饭店离得不远,进去后金富点了几个菜后说道;今晚随便吃点,明天我叫上几个朋友,给大哥接风。
  吃饭时我问他公司想经营些什么?他告诉我:“我妹夫李建华去了一家新建的钢铁公司任总经理,公司准备给他们供应物资。”我听了說:“好啊!就凭这一个关系,一年挣个几十万没问题。”他听后兴奋地睁大眼问我,真的吗?我回答道,应该差不多。这时他身旁的潘主任高兴的端起酒杯说,那我再敬张大哥一杯!
  第二天上午,金富领了一人过来。给我介绍说,这是他公司的合伙人,也是他单位的同事王科长,叫王宝山。他接着说,这样加上大哥和我,公司的人全在这了。我问了一句,那你姐夫老林呢?他告诉我,老林生病了,不能来。我听出金富这是推辞的话;老林和我也很熟悉,一个挺实在的人。其实我当时这么痛快答应金富来,本以为老林也在公司干;而且我听说他也下岗了。我心中暗想,公司三个人,两个国家干部,一个帮忙的,法人代表都不参加公司经营。哈!我看连个皮包公司都不算,应该称作影子公司更合适吧!
  金富拿出营业执照给我看,“迎宝商贸有限公司”,注册资金八十万,经营范围五花八门,可谓保罗万象。他还得意洋洋的說,我这个公司还可以减免工商税务。我问,为什么?他说,我找了几个下岗职工顶名额,按国家政策可以享受优惠待遇。我心里说;真可谓无孔不入,当官的不仅是能违纪经商,还更会钻国家的空子。
  这时随着一声“二哥!”的呼叫声;从门外走进一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上戴着一顶礼帽。金富介绍说,这位是赵老板。我起身同他握手,他望着我说:“二哥说找来个老头,这哪里是老头啊!”我答道:“五十多岁了,还不是老头了。”他忙说,不像,太不像了。我问道:“赵老板做何买卖?”他答道:“叫我小赵就行,我是干建筑工程的,这些年靠二哥提携混口饭吃。”
  中午时分,潘主任过来后,大家便前往酒店用餐。一行人簇拥着金富步入酒店大厅时;迎面而来的招呼声不断。
  在一间宽大的餐厅里,大大的圆桌旁边已有了客人,见我们进来纷纷起身。金富示意我坐在他身旁,然后大声说:“这位是张大哥。”又一一介绍来宾,来的客人都是官员。
  大家坐定后,金富先讲了一通酒席的官场话;众人端起了酒杯。随着端上来的一盘盘精美的菜肴,一时间杯盏交错。
  三杯酒下肚后,金富便开始说笑话;讲的什么“拉登”和拉灯,内容是说某国家首脑人同女明星寻欢作乐,舞会到高潮时要关闭灯光,内有一人高呼一声“拉灯”通知勤务人员,首脑们听成“拉登”(当时还没击毙),于是吓的四处逃窜。内容很无聊,但他讲的津津乐道,众人于是报以哄堂大笑。
  自打吃饭可以公费报销了,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宴席,但与这样多官员一起喝酒还是头一次。我发现从政的人物真是好口才,一个个讲起话来都是口若悬河。
  在座的客人们见我生的仪表堂堂,金富又敬我为大哥,闹不清楚本人是那路神圣。于是席间众人纷纷起身向我敬酒,一时间真是应付不暇,喝的我飘飘乎不知所以然。
  金富被来人均尊称为二哥,而坐在他身旁的潘主任大家呼其为二姐。二姐的酒量惊人,一杯杯白酒喝入口中依旧面不改色。
  菜一盘盘端上来,酒一瓶瓶喝下去。人们一个个吃的酒足饭饱,挺着肚子纷纷离去。
  我望着满桌的杯盘狼藉,耳边想起杜甫的“朱门酒肉臭”的诗句。偌大的中国,此时这样的场面不知又有多少?如果那些吃草根,嚼树皮,抛头颅,撒热血的革命前辈在天有灵,那也只有泪飞顿作倾盆雨了。
  一天,金富对我说:“大哥明天去钢厂出趟差;我准备和钢厂定二百吨焦炭的供应合同,你去把样品给他们送去,验收合格后与他们签订合同。去了直接找供应部周经理,别忘了让他们打给一部分预付款。”我问,供货商是哪里的?他告诉我,是山西一家焦炭厂的,是老王找的,你回来后让他领你去提货。
  胜利钢铁有限公司坐落在距离沧海市二百多里的一个乡镇上;一家规模挺大的民营企业。是那个年代遍地建起来得炼钢厂中的一员,应该还是算作较早的一批。
  这是一家正在建设中的炼钢厂;在一排简易房建成的公司供应部里,找到了周经理。他见到我后,招待非常热忱,马上安排化验样品。他告诉我他和李建华原来是同事,是李总招聘他来的。我问:“建华在公司吗?”他告诉我:“在,我领您去见他。"我说:“不必了,我今天心急赶回去;周经理今天可以给我打些预付货款吗?”他一边递给我签好的合同,一边说:“公司有规定,预付款只可以付给焦炭生产厂家,经销商要经过老板批准。”我说:“好的,我今天先回去。”
  回去后的第二天,我和老王赶往太原市。他告诉我供货商是一家商贸公司,我听后感觉到事情不靠谱;多年的商场经验告诉我,经销别人倒手的货物根本没钱赚。我来之前调查过焦炭市场行情,胜利钢厂的焦炭收购价并不高;而給我们供货的卖家报价明显偏低,这在当时焦炭紧俏的市场显得不正常。
  到太原市后,车开进了一家高档宾馆。我这些年经常出差,但都是住普通旅馆。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宾馆不仅提供优于普通旅馆的服务,而且你还会接到一个个色情服务的电话。
  老王当过兵,供货的公司是老王的战友介绍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实力的小公司。老王对这里挺熟,进门后找到老板就开始签订合同。我坐在一旁冷眼瞅着,觉得在双方眼里好像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似的。
  合同书写好了,老王将合同推到我面前,说:“张哥,看看没有问题在这签个字。”我笑了笑说:“焦炭还没有看到,我们能够签这个字吗?”二位听了我的话后表情有些异样,老王问道:“样品不是验收合格了吗?”我语气坚定的答道:“那到不错,但如果自提的话必须要先看货,这是做生意的规矩。”那个老板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看了老王一眼,说:“怎么样,王科长?”老王满脸不高兴地说:“那就听张哥的先去看货。”
  看货的地点在离市区二三百里的矿区,沿途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煤矿和炼焦厂。
  车开进一个院落;眼前是几间挂着经理室,销售处牌子的平房,可以看出企业规模小的可怜。我当时就断定不可能是生产炼钢用的机制碳的厂家。
  我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当过铸造工,对焦炭很了解。炼钢用的焦炭是要和铁水溶在一起,所以决定钢材的质量。另一种是小窑烧的焦炭,里面含的土等杂质较多,俗称土碳,根本不能用于炼钢。
  炼焦厂老板领我们到了五六里外的窑厂;一排小窑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指着堆积在地上的焦炭,对老王说:“这个不是炼钢用的焦炭,不能买。”但老王的态度还是执意要提货。我在地上捡起一块焦炭说,“咱们可以拿块样品去钢厂检验一下,合格再来提货。”老王有些不耐烦地说:“做买卖要像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也干不成!再说钢厂焦炭堆的跟山似的,咱们这几车焦炭质量差点掺里面也没啥关系。”我听后没好气说:“这不是质量差点的事,它们根本不是一种东西。如果买这种玩意,在沧海市有的是,我们跑这么远来买,有毛病吗?要买你自己买好了,我打道回府,你们这差事我干不了!”老王见状忙说:“要不给二哥打个电话,听听他的说法。”我说:“问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懂,直接给李建华打电话好了,他说行咱们就办。”他听后愣了一下说:“我这没有李总的电话。”我说,我这有;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电话说:“建华吗?”他听后答道:“张大哥,是我。”我接着说:“我现在山西供应焦炭的厂家;现在的情况是货物与样品不符,以我的判断是小厂产的土碳。具体事情是老王办的,他说问一下你能用吗?”我举着电话凑近老王,只听到电话里高声说:“机制炭和土碳还分不清吗?土碳不能用,拉来厂里也不会验收的!可不行。”我对老王说,你和他讲讲,老王慌忙摆了摆手。我接着说:“好的,知道了。”于是挂断了电话。
  回到宾馆,老王问我:“张哥和李总挺熟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告诉他:“有二十多年了吧!那时我已调到县里工作;他和金富的妹妹是大学同学,从他俩搞对象时开始,每年他们往返回家时必到我那里。”
  此行我的做法引起王宝山对我的不满;我也察觉到老王不是什么好人。其实金富这个公司,叫我这个朋友来就是当他们自己不能出头操作的代理人。
  我开始盘算今后的何去何从了。这些天来我发现金富从钢厂揽工程,然后介绍给当地的建筑公司。我想建议伙同他承揽一些小的设备安装工程,自己领着人去钢厂干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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