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左右江燃起烽火，红色割据在西南

　　让我们把目光转向广西西部和西南部的左右江地区。
　　一九二九年六月，国民党左派人物俞作柏和李明瑞分别担任广西省政府主席和广西编遣特派员，掌握了广西的军政大权。为了共同反对蒋桂军阀，俞、李主动要求中共派出干部到其军政部门协助工作。广西的革命形势出现了转机，中共中央利用这一机会先后从中央和广东省委派出邓希贤、张胜之、陈豪人等五十多名干部进入广西，分别在俞、李的军政部门任职，开展统战工作，伺机举行武装起义。
　　陈豪人于一九二九年七月被党中央派往广西从事党的领导工作，为中共广西军委负责人，公开身份为广西省政府机要秘书兼秘书长，在桂系反蒋将领中开展统战工作，并和九月下旬才到达南宁的中央代表龚饮冰和邓希贤等一起领导广西党的工作，抓武装力量，深入军队，完成兵运、农运、工运工作，恢复和发展广西地方组织。
　　党中央先后派干部到广西，大部分是通过俞作豫的关系和陈豪人的职务方便，向俞作柏、李明瑞推荐安排到南宁教导总队任政治教官或连排军官。如推荐张胜之任广西警备大队长，李谦任副大队长，袁任远任教导总队政治部科长等。
　　由教导总队抽一百名中共党员任连排长，组建了广西警备第四大队和第五大队，以后成为红七军、红八军分赴博涩寨和迁龙寨，使我党掌握了这支队伍，为起义奠定了基础。另一方面他积极活动，要求俞、李把关押在监狱里的“政治犯”释放出来，以后成为博涩寨和迁龙寨起义的骨干力量。
　　另外一个重要人物是雷荣璞。早在一九二八年初，雷荣璞就被委任为中共广东省委特派员，由交通员谢生桦带路去广西的北海、钦州。由于旅费不够，沿途乞讨，步行回到广西同正县谢生桦的家里。在反动派的严密监视下，雷荣璞一路行来，见缝插针，点燃革命火种，在同正县建立党的临时县委。回到南宁后，雷荣璞艰苦地恢复党团组织，领导了邕宁农军游击队，还派雷子震到右江与余少杰、严敏接上了关系。六月，他参加了在贵县心圩街召开的中共广西特委扩大会议，被选为广西特委常委，负责领导南宁及右江各县党的斗争。七月建立了中共南宁临时县委和共青团南宁市委。八月，中共南宁临时县委改为中共南宁市委，胡奕卿任书记。
　　九月十日至十四日，中共广西省第一次代表大会在雷荣璞家正屋西边厢房里秘密召开。雷荣璞以中共广西省委代理书记的身份在会上作《广西党的工作报告》。大会通过了《政治决议案》，提出了组织工农红军、武装夺取政权、创立苏维埃政府、土地革命等任务。党代会结束后，雷荣璞担任中共右江工委书记，奉命带领一批党员到右江平马成立右江农协办事处。
　　雷荣璞的工作为打好了基础。
　　一九二九年十月，俞作柏、李明瑞仓促出兵参加反蒋战争，结果不到十天便败退南宁，亲蒋粤军趁机分兵向南宁疾进。在形势突变的关键时刻，邓希贤当机立断，命令已被我党掌握的广西警备第四大队、第五大队和教导总队，向农民运动风起云涌的右江地区和位于中越边境的左江地区转移。
　　邓希贤和张胜之率领第四大队和教导总队溯右江而上，于十月二十二日抵达右江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博涩寨，在粤商的支持下，住进粤东会馆。
　　十月二十八日，雷荣璞指挥恩隆、奉义两县农军配合广西警备第四大队，一举围歼驻平马、田州的敌视工农运动的广西警备第三大队两营，俘虏敌人一千多人，缴枪七百多支，扫除了博涩寨起义的障碍。然后釆取果断措施，收徼了平马、田州、果化等镇商团武器，为博涩寨起义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十二月十一日，从南宁来的革命军队和右江农军，在邓希贤、张胜之、陈豪人、雷荣璞、韦拔群等的领导下，举行博涩寨起义，一面镶有斧头镰刀的红旗在博涩寨冉冉升起。这一天，秀丽的博涩寨山城红旗漫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万众欢腾。大街小巷贴满纸写的革命标语，家家户户悬挂鲜艳的红旗或五色纸旗。数千各族工人、农民、红军战士及市民集会在东门广场庆祝博涩寨起义胜利和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的正式诞生。
　　庆祝大会由龚鹤村主持，陈豪人代表前委发表重要讲话。宣布由张胜之担任军长，陈豪人担任政治部主任。雷荣璞被指定为红七军前敌委员会委员。李谦、胡斌、韦拔群分别担任红七军第一、二、三纵队队长。军部设在博涩寨粤东会馆，前委和政治部设在清风楼。与此同时，成立了右江苏维埃政府和博涩寨临时苏维埃政府。
　　同日，右江地区第一届工农兵代表大会在恩隆县平马镇召开，来自右江地区十一个县的代表和红军士兵代表出席大会，雷荣璞被推选为右江苏维埃政府主席。
　　十二日，右江苏维埃政府在平马召开庆祝大会，雷荣璞在会上宣布右江苏维埃政府成立。当张胜之庄严地把右江工农民主政府大印授予雷荣璞时，会场爆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
　　从此，雷荣璞作为中共右江特委书记和右江苏维埃政府主席，主持右江苏区的各项建设。他带领干部，深入发动群众，先后建立了九个县委和十八个区委、十六个县革命政权，建立了右江赤卫军总指挥部和十五个县赤卫军，约一万五千人，还建立了五个县总工会、七个县妇女组织和青年组织。
　　针对右江地区土匪众多的情况，雷荣璞领导的各级苏维埃政府积极扩大赤卫军，配合红军，或剿或抚，使右江苏区的土匪大部分肃清了，或者是争取过来了，只有少数零星小股土匪跑到边界去活动。
　　雷荣璞作为右江苏维埃政府主席，为发展和巩固根据地建设而作出了巨大贡献，深受右江人民的爱戴。
　　右江地区正闹得红红火火，工农军的领导者却并不闲着。一九三零年二月，邓希贤、李明瑞、俞作豫等领导了迁龙寨起义，成立了红八军，开辟了左江革命根据地。
　　迁龙寨起义，是在南宁兵变和博涩寨起义之后，广西前委发动和领导的另外一次武装起义。起义的领导人依次为何世昌、俞作豫、宛旦平、李明瑞和邓斌。
　　早在一九二九年十一月中旬，邓希贤在部署好博涩寨起义的各项准备工作后，应中央电召赴上海汇报工作。为检查迁龙寨起义准备工作情况和做李明瑞的思想工作，邓斌同袁任远、佘惠等顺道前来到迁龙寨。当他们走到恩隆和向都交界的榕树坳时，恰逢从迁龙寨来的李明瑞和许进。李明瑞是想趁蒋桂在粤桂边界交战，南宁兵力空虚之机，到博涩寨联络第四大队攻打南宁。邓希贤得知李明瑞的来意后，便耐心地同他分析形势，指出目前南宁虽然空虚，但两个大队的人马也不易打进去的，即使打进去也守不住。劝他不要打南宁，参加革命，与共产党一同发动起义，建立左右江革命根据地。为了做好他的转变工作，邓希贤与他一道返回博涩寨。在博涩寨，邓希贤、张胜之耐心做李明瑞的思想工作，并以前委的名义，请李明瑞在成立中国红军第七、八军后担任两军总指挥。李明瑞毅然表示参加革命。几个人遂一起研究迁龙寨起义的准备工作。
　　李明瑞接受任务回到迁龙寨时恰遇蒙志仁叛乱，便同俞作豫一起指挥战斗，打垮了叛军，稳住了左江局势。
　　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初，邓希贤部署博涩寨起义工作就绪后，带领何世昌、严敏、潘邦亨等一批党员干部来到迁龙寨。邓希贤在迁龙寨主持召开了有二十人参加的党员干部会议，传达中共中央关于举行博涩寨起义和迁龙寨起义，建立中国红军第七、第八军，创建左右江革命根据地的决定，介绍右江准备起义的经验与策略，并分析当时迁龙寨的具体情况，对筹备迁龙寨起义的各项工作作了重要指示和提出具体的意见，特别是根据右江改造第四大队的经验，吸取蒙志仁叛变的教训，强调加强左江地区中共组织的建设，加紧部队的整顿改造和地方革命政权的建设工作。
　　遵照邓希贤的布置和中共中央指示精神，俞作豫、李明瑞、何世昌、严敏、袁振武、宛旦平、何建南等抓紧对第五大队的整顿改造和建立地方政权的筹备工作。为加强党对部队的领导，成立中共左江军委，同时在每个营建立一个中共支部；每个连建立士兵委员会，并赋予该委员会有监督行政管理和经济之权，有建议撤换军官职务之权，实行官兵平等，反对打骂士兵、反对克扣军饷等。在部队中自下而上发动士兵开展诉苦运动，撤换了第一团团长何凤川、一营营长李统承等极少数反动军官的职务。由中共党员、共青团员和积极分子担任第一团的各级领导工作。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各个连队建立了士兵委员会，士兵的阶级觉悟空前提高，部队的面貌为之一新。与此同时，还收编国民党原边防部队和县区地方武装，扩大队伍，宣传发动群众，建立革命组织，为迁龙寨起义作了充分的准备。
　　按照邓希贤和红七军前委的部署，一九三零年二月一日，李明瑞、俞作豫、何世昌等同志率领部队成功地在迁龙寨举行武装起义，参加起义的部队包括左江军委领导下的广西警备第五大队九百人和左江各县农军一千多人在迁龙寨举行工农兵群众大会，宣告红八军和左江革命委员会成立，邓希贤任红八军政委，何世昌担任军委书记兼任红八军政治部主任，俞作豫为军长，宛旦平任参谋长。
　　同月，中共红八军军事委员会改为中共红八军临时前敌委员会，邓希贤任书记。
　　二月七日，红八军主力按照红七军前委的命令，在军长俞作豫、政治部主任何世昌的率领下，沿左江东下到达崇善，准备会同红七军进攻南宁。邓希贤与留守龙州的宛旦平同志会面，了解情况，认为攻打南宁一定会遭到失败的结果，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于是宛旦平同志马上令令红八军停止进攻南宁，同时电令红七军也停止此行动。
　　七军在进攻南宁途中，于隆安遭强敌截击，损失很大，已改向桂黔边游击，请红八军停止东进行动。
　　二月十日，红八军返回迁龙寨。邓希贤主持召开左江地区党政军负责干部联席会。他指出，目前不论是全国还是全广西，敌我力量对比还是敌强我弱。在此情况下，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发动和组织人民群众，积蓄革命力量，建设和巩固根据地，而不能过早地占领城市。现在红七军、红八军根本不具备进占南宁的实力；如果冒险进击，必然遭到失败。特别是红八军，党的力量还很薄弱，相当一部分部队干部还不是党员，主力离开迁龙寨以后，留守迁龙寨的是极不可靠的收编队伍。如果部队在南宁打了败仗，红八军将会陷于前后受夹击的被动局面，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由于留守迁龙寨的收编土匪武装黄飞虎部趁主力离开之机阴谋策划叛乱，邓希贤于二月十二日指挥部队围歼该部，黄飞虎及部分匪徒因阴谋暴露，已事先逃跑，解除了内部的一大隐患。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根据地建设取得了很大成绩：红八军为保卫左江革命根据地，派出主力部队，分赴各地游击、剿匪，帮助地方建立革命政权，开展反对豪绅地主的斗争。第一纵队先后到崇善、雷平、靖西等县游击，在雷平太平镇，发动群众清算当地土皇帝李昭和李德普的罪恶，没收他们的财产，分给贫苦人民，并根据群众要求，枪毙了李德普，为群众伸冤除害。第二纵队到凭样、宁明、明江等县游击，攻下了被土匪占据的宁明县城，枪毙了勾结土匪的明江县反动县长。
　　俞作豫亲自率领一营红军到上金、龙州、下冻剿匪，打击地方反动武装。这样，使一度动荡的左江地区局势逐趋于稳定。在红八军的支持、帮助下，凭祥、崇善等七八个县分别建立了革命政权，农会组织遍布十三个县，农民武装发展到万余人枪；广大工农群众踊跃参军，使红八军从一千多人扩大到三千多人。
　　要知道左右江根据地的发展情况，请看后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