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洪湖大地起风雷 赤色暴动震湘鄂

　　“洪湖水呀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家乡啊。清早船儿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四处野鸭和菱藕，秋收满仓稻谷香。人人都说天堂美，怎比我洪湖鱼米乡啊……”
　　这一首歌，乃是洪湖人民最爱唱的一首歌。
　　在湖北省南部与湖南东北角接壤的地方有一个湖泊，它就是以水乡情韵著称的洪湖。洪湖周边地区不但自古有鱼米之乡的美誉，而且它以水、莲、鱼、鸟为主要自然景物构成天然水乡图，自古以来令人们陶醉。泛舟、垂钓、采莲、猎鸭成为洪湖人民最喜爱的娱乐活动。
　　这里有绿色正浓的十里荷花带，有清香四溢的菱角养殖园；有曲径通幽的湖上百米长廊，有星罗棋布的水上亭台楼阁。
　　这里有成群结队的游客，游客们在这里观荷、赏莲、垂钓、休闲，听湖水拍岸，看鸭舞帆飞，闻荷花藕香，若仙若醉。
　　置身于这大湖风光和渔家民俗之中，你会情不自禁地涌起一种惬意与浪漫。心灵也会随着此伏彼起的涛声和似静而动的桨声而摇曳。
　　令人遗憾的是，近代以来，由于腐朽政治的败坏，这仙境般的水乡居然变得满目疮痍。洪湖人民为了同压迫者做抗争，在一个比较长时期内曾经同压迫者进行过血与火的殊死搏斗，这仙境般的人间天堂一时间居然变成战火纷飞的战场。
　　早在二七年夏天，中共湖南、湖北两省省委就制定了“两湖暴动计划”，确定以农民起义为中心，组织革命武装，实行土地革命，建立工农政权。
　　为了便于组织和领导暴动，将两省划分为十个特区，分别建立了党的特别委员会。其中，湘鄂西地区有湖南的湘西区和湖北的鄂北、鄂中、鄂西四个特区。由于敌人疯狂实行白色恐怖，有些县党组织已遭敌人严重破坏，难以及时恢复，因而湘鄂西特区的起义没能按预定计划同时发动，而是陆续举行。从一九二七年九月开始，有近二十个县先后举行暴动，持续时间达半年之久，中间经历了秋收起义和旧历年关暴动两个高潮。
　　收起义首先从鄂中地区沔阳、监利开始。九月十日晚，鄂中特委南部负责人肖仁鹄、邓赤中会同沔阳县委负责人刘金山、娄敏修等人，组织少数秘密武装配合当地农民群众，突袭沔阳南部戴家场团防头子涂老五院宅，捕杀了罪大恶极的土豪涂老五，打响了秋收起义第一枪。接着，沔阳东部、沔阳西部和沔阳、监利交界地区也纷纷举行武装暴动，成批处决土豪劣绅、地主恶霸和反动官吏，分配其财产，焚毁田契。党的秘密武装迅速扩大，建立了游击队，在沔西段家湾、新沟坝、拖船埠一带，形成了一个斗争比较深入、群众工作基础较好的地区，群众组织也很快恢复和发展起来。
　　沔阳县游击队是最早建立的游击队之一。一九二七年秋，彭国才等同志组织领导的监沔游击队和农协会会员、农民赤卫军战士、劳动童子团团员共三百余人，在沔阳的小沙口、峰口、戴家场举行了武装暴动，消灭了部分地主武装；在小沙口、戴家场、瞿家湾等十几个村庄建立了工农兵苏维埃政权，很多党员和积极分子参加了苏维埃政府的工作。这使人民群众受到极大鼓舞，踊跃报名参军，游击队很快发展到一百多人，这就是沔阳游击队的前身。
　　游击队成立后，经常在沔阳地区打击白极会等地主武装，镇压反革命分子，发展党团组织，开展红区工作。达支队伍平时分散在各区、镇、村，只有遇上大仗，县委一声令下，才集合起来共同战斗。
　　郭家河的地主武装团防队，经常抢粮打人，那里的人民非常恨他们。为了杀他们的威风，替老百姓出气，游击队领导决定联合几个村的赤卫队员和二千多人民群众进行暴动。战斗从早晨开始一直打到晚上，最后消灭了这股敌人，在郭家河等地十几个村庄建立了工农兵苏维埃政府，实行了土地革命，扩大了革命根据地，积极发展党团组织和其他革命群众组织。这十几个村庄，有三十余人参加了主力红军。
　　二八年秋，游击队和当地几个村的赤卫队、少先队配合红军，打下了沔阳重镇仙桃镇，俘虏敌人几十名，缴枪几十支、子弹几千发，把敌营的粮食、生活用品分给城镇贫民。这一仗对敌人震动很大，吓得他们把部队龟缩到沔阳城和几个大镇子里，不敢再出来捣乱。
　　在鄂中南部各地爆发秋收起义的同时，鄂中特委北部负责人王平章等，发动汉川庙头、分水、杨林、榔头等地农民暴动，打出了“工农革命军榔头独立团”旗帜；不久与汉阳县党组织联合行动，袭击了汉阳七肖大湾。天门县党组织领导了芦市等地农民暴动。
　　十月，中共湖北省委决定，将鄂中特区分为南北两部，北部辖汉川、天门、京山、应城四县，由王平章驻汉川指挥，南部辖新堤和沔阳、潜江、监利三县，由肖仁鹄驻沔阳指挥。为便于开展武装斗争，鄂中南部特委又决定：将监利、沔阳、潜江三县农民武装集中，组成工农革命军沔阳第四军，肖仁鹄任军长，恽代英任党代表（未到职，由娄敏修代理）；辖一、二师共三个团，邓赤中、熊传藻分任师长，以沔西拖船埠为中心，成立沔西苏维埃政府，继续开展对敌斗争。
　　十一月二十二夜，鄂中北部特委领导天门、汉川两县农民武装攻占了汉川分水、杨林、芦排等地；次日夜攻取了南渡河，召开群众大会，成立了汉川游击队。十二月四日，鄂中南部特委集中工农革命军和暴动农民数百人，以一部潜入沔阳县城，一部在城外接应，里应外合，攻克了县城，消灭了团防，镇压了反动县长胡宝泉，捕捉了一批土豪劣绅，从狱中救出沔阳县委书记娄敏修等八十余人，缴枪二十余支。随后，暴动队伍撤离县城，转入沔西地区，与监利王尚武领导的游击队会合后，袭击了监利县新沟嘴，全歼当地团防，缴枪二十余支。
　　二八年一月一日，根据森批湖北省委颁布军事编制和番号，鄂中南部特委在新王家台将工农革命军沔阳第四军改编为工农革命军沔阳第五军，肖仁鹄任军长，恽代英任党代表（未到职，由娄敏修代理）；一、二两师合编为十三师，王少卿任师长，刘金山任党代表；师部仅辖十三团，赵文永任团长；全军共二百余人，有枪八十余支，成为鄂中南部特委领导的主要武装。
　　洪湖赤卫队领导人贺锦斋有《浪淘沙》以抒怀：
　　“仰望蔚蓝天，与水相连，两岸花柳更鲜妍。可惜一片好风景，被匪摧残。蒋匪太凶顽，作恶多端，屠杀工农血不干。我辈应伸医国手，重整河山。”
　　鄂中沔阳暴动开始不久，鄂西各县在特委领导下，集中各地农民武装，筹集武器弹药，开展军事训练，准备武装起义。九月十四日深夜，当阳县委书记李超然率领瓦仓、观音两个农民自卫团二千八百余人暴动，攻破石马槽团防局，捕杀土豪劣绅数十人，次日在庙前镇成立瓦仓区工农革命政府。九月十九日，公安县委书记胡竹铭组织樊学赐领导的公安七区农民自卫队和湖南澧县邹资生领导的农民自卫队三百人枪在郑公渡会合，二十日攻占公安县城南平镇。二十二日，会同公安六区杨云祥领导的农民自卫队三百3余人，分路向江陵县商业重镇弥陀寺进攻。二十三日拂晓，起义武装在数千暴动群众配合下攻占弥陀寺，接着乘胜占领周围广大乡村，发动群众开展抗租减息和打土豪分田地斗争。
　　不久，公安县起义武装奉命编为鄂西工农革命军，编设三个师，杨云祥任总司令，黄鳌任参谋长，樊学赐、邹资生、熊伯范分任师长。十月初，改由刘伯昭任总司令（未到职），杨云祥任副总司令。
　　鄂西秋收起义，震惊了湘鄂两省反动势力。国民政府两次电令二军军长鲁涤平派兵清剿。敌出动一个师、两个团开赴鄂西地区，联合鄂西各县团防，围攻农民起义武装。
　　面对敌军大举进攻，鄂西农民革命军被迫撤离弥陀寺，转回公安县陈祠桥、郑公渡地区。
　　十月中旬，敌二军一个团赶到公安县陡湖堤、黄金口、陈祠桥，另一路到达公安郑公渡、窝棚嘴，会同公安等地团防联合围剿，起义武装几战皆败，部队被打散，樊学赐避往外地。此时，起义军内部发生分裂。十月二十二日，师长熊伯范拖枪叛变，包围县委所在地，杀害了县委主要领导人，武装起义最后失败。当阳起义武装在当阳、荆门、南漳、远安等县团防围攻下作战失利，瓦仓自卫团团长汪效禹战死，起义部队也被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