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葫芦兄妹

　　洪水愈涨愈高，已经高到天空，铁船里的勇士风吹雨，在风雨和狂涛中，沉毅地驾着他的船，一直到达天门。他站在船头用手拍门，“彭彭”的声音震响了九重天空：“快开门，让我进来！让我进来！”他在外面不耐烦地虎吼，用拳头把天门槌得更响。门里的天神害怕了，急忙喝令水神：“赶快退水。”水神遵令行事，顷刻之间，雨止风停，洪水退去，一落千丈，大地上依然现出干燥的土壤。当洪水退落的时候，勇士随着他的铁船，从高空中跌落下来，因为铁船坚硬，碰击在地面上时粉碎了。可怜这敢于和雷公作战、并且囚禁过雷公的勇士风吹雨，也和他的铁船之命运一样，跌得粉身碎骨，光荣牺牲。
　　风吹雨的两个儿女因为躲在葫芦里却活着，没有死。当洪水来时，太昊伏羲氏兄妹照雷公的话躲到葫芦里，浮在水面上，伏羲女娲在葫芦里呆了很久，葫芦一直在翻腾，简直没有一刻停下来，那感觉就是今天的过山车。兄妹两人被撞晕了不知道多少次，感觉葫芦似乎不再剧烈翻滚了。又过了很长时间，葫芦一下子好像被卡住，不动了。
　　伏羲、女娲从葫芦里用力把盖子顶开，太昊伏羲氏先爬出来，四下一望，惊呆了！他就像在大海里，一片汪洋之中露出几座山头，葫芦就卡在山上的几块巨石中间，周围水里和岸边全都是尸体。这场景就像２００４年年底的东南亚海啸之后。太昊伏羲氏把妹妹也从葫芦里拉出来。女娲一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两人四下望望，想找到自己的家，哪里还有家啊？
　　两人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找爸爸妈妈，找家里人。到处是尸体，天还是在下着雨，很大的雨，但已经不会把他们冲走了。太昊伏羲氏带着妹妹先找了一个山洞躲雨，又把大葫芦拖进山洞。山洞中没有人，但是有一些躲雨的动物。伏羲女娲等着雨停，但是雨一直不停，好几天了，都不能走出山洞一步，而且山洞口也开始有水了。这几天，两人在山洞里抓些小动物吃。看来山洞也呆不成了，雨又下大了，这雨下得就像黄河决了口子。太昊伏羲氏一看这般情景，赶快让妹妹钻进葫芦，看准一座更大的山那个方向之后，自己也钻进葫芦，盖上塞子，在葫芦里面一骨辘，让葫芦向自己看好的方向顺水飘去。
　　大葫芦一直飘到昆仑山上。因为葫芦是柔软的，有弹性的，跌落下来，洪水退落时只不过跳几跳，仍旧安然无恙。兄妹俩从葫芦里爬出来。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太昊伏羲氏哥，太昊伏羲氏妹，太昊伏羲氏兄妹靠葫芦保住了性命，他们就是“葫芦哥哥”、“葫芦妹妹”。
　　他们顺着昆仑山的建木上了天，并且告诉帝俊，地上的人和一些动物都淹死了，只他们兄妹二人活下来了。帝俊深悔自己糊涂，造成了人和动物都快要灭绝的亘古浩劫。帝俊給兄妹二人每人一颗飞天丹。兄妹一起吃了飞天丹，感谢了帝俊，并且向帝俊辞别。
　　伏羲、女娲一走，帝俊就马上去找盘古、归绿，请教怎样再造人类和动物的办法。
　　盘古圣殿。
　　帝俊痛定思痛。
　　归绿：“（宇宙传音）官僚主义害死人，你必须向女娲学习，到一线去，到一线去，到一线去，到一线去！”
　　帝俊：“全怪我官僚主义，全怪我自己糊涂，造成了人类和动物都快要灭绝的亘古浩劫。盘古天尊，你有没有再造人类和动物的办法？”
　　盘古：“以重金派遣原来属于联军的妖族下界找对象交媾，生育有奖，最后回天庭来还要按照获奖金额提拔。”
　　归绿：“（宇宙传音）你到现场去向女娲学习，向女娲请教，带着智慧神到女娲家里去做工作，舍此则别无他法。”
　　巨灵神：“天帝，盘古天尊，我有一言禀告，以重金派遣原来属于联军的妖族下界，似可改为好言派遣原来属于联军的妖族下界；因为妖天帝的右丞相大日已经叛逃到下界，愿意下界的妖族比较容易找到大日。所谓好言派遣，就是说，他们下去有了动物兽类后代，又想回天庭的，欢迎他们回到天庭。为防假冒，在他们两胁之下盖上天帝玉玺，将来必无枝节。”
　　帝俊望了一下盘古，盘古颔首。
　　帝俊：“准奏。”
　　盘古圣殿之夜。
　　红霞公主：“光明从下界回来，他说马尾松、油松多数被淹没，实在令人心痛。他给你我带来一些松花粉，又调查马尾松、油松现状去了。”
　　盘古：“孩子这次带来的松花粉，暂时不吃，等到洪灾结束后看马尾松、油松的现状再决定吃与不吃。”
　　红霞公主：“万一马尾松、油松淹死过多，就用这批松花粉做种子去弥补。”
　　盘古：“知我心者，夫人也；知我心者，孩子也。”
　　红霞公主：“夫君上天下地、八方奔波，太辛苦了，这也算大苦中之小乐吧！”
　　盘古：“夫人，你是我心灵的港湾啊！”
　　太昊伏羲氏拖着葫芦、领着妹妹下了天梯，走走停停，终于找到水面低的一座高山上，兄妹两人安顿了下来。
　　伏羲、女娲终于在黄河岸边的孟津，找到了可以停下来生活的地方。他们找到一个山洞，暂时住下来。兄妹两人心中有无限的痛苦，望着水天相连的大雨，望着水中不断流下来的尸体。两人痛哭几日后，明白家不存在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幸存的人，从天水一路飘来还没有看见幸存者，一边找吃的东西，一边找是不是还有幸存者。几个月过去了，再没有看到过其他的幸存者，经过反复认定，兄妹两人终于明白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巨大的悲哀让太昊伏羲氏和女娲痛不欲生，哥哥太昊伏羲氏就像变成了死人一样，不吃不喝坐在山洞里，望着黄河。妹妹一看就知道自己应该帮助哥哥度过心理的难关，但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妹妹担负起了照料两人生活的工作。出去找吃的成为第一重要的事情，但是一出山洞就有猛兽，妹妹想起智慧的人曾经教过他们，出门之前先在心中想着太阳，然后走一种奇怪的步子，手上还做一种奇怪的动作，这样出山洞后就不会遇到野兽了。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下面妹妹就担心哥哥的精神会不会出问题？几天之后哥哥开始吃东西了，哥哥望着妹妹说：“我们要活下去！”哥哥的精神丝毫没有崩溃，哥哥的神智依然十分清醒，妹妹终于放心了！
　　但是从这天起，哥哥却每天走到黄河岸边的一棵大树下坐着，静静的看着黄河，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树下看黄河。有的时候太昊伏羲氏不知到何处去了几天，刚开始女娲很着急，后来哥哥几天后就回来，慢慢的女娲就习惯了。
　　过了几个月，哥哥告诉女娲，他要找出一些问题的答案：为什么我们要遭受这样的灾难，为什么人都没了，为什么大象却都没有事；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以前历史上曾经很干旱的地方，现在为什么会下这样大的雨；这样的灾害难道就不能避免吗，等等等等，这些问题，他都要一个一个搞清楚。哥哥每搞清楚一个问题，都会原原本本地告诉妹妹。妹妹虽然都听懂了，但是有些内容她不善表达。
　　太昊伏羲氏记起了智慧的人教给他们的知识，天上下雨，那就是天的原因。太昊伏羲氏天天躺在树下看天，当不下雨的时候就看到满天的星星，还看到明亮的月亮，白天太阳高高的远远的，大地一片光明，天空就像一个大圆球把大地包起来。天上下雨，为什么地上有些被淹没了，可是山却露出来，而且为什么孟津这个地方就能把洪水挡住，让他俩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太昊伏羲氏又看看大地，大地平坦，有高山有河流，山就像棋盘上放着的棋子，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座山的鸟和那座山的鸟长得不一样？为什么山前的老虎的花纹和山后老虎的花纹不一样？为什么我和我妹妹长得不同？这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大地上虽然绝灭了人类，但是伏羲、女娲这一对勇敢的少年，却靠了他们的劳动，仍然快乐无忧地生活着。时光荏苒过去，他们都已长大成人，哥哥便想和妹妹结婚，可是妹妹却不愿意。妹妹说：“这怎么可以呢，我们是亲兄妹呀！”
　　开始，兄妹两个到处寻找另外的幸存者，但是最后失望了。为了繁衍后代，缔造人类，两人产生了结为夫妻的念头。但女娲又有点害羞，兄妹怎么可以结为夫妇呢？
　　兄妹均羞而不语。不过太昊伏羲氏左思右想，要保存人类的宗脉相传，好像也找不到别的办法。
　　经不起哥哥再三恳求，妹妹不能推拒，便向哥哥说：“你试追我，如果能够追到，就答应和你结婚。”于是哥哥和妹妹，就绕着一棵大树，追赶起来。妹妹机灵敏捷，追了好久，总是追不到。哥哥心生一计，追着追着，忽然转身而走，这样，一点也没有防备的气喘吁吁的妹妹，就迎面投入了哥哥的怀抱。但是，女娲还是感到害羞。
　　南天门。
　　天帝帝俊、右相郑直俯视下界，山水苍凉，满目疮痍。二人潸然泪下。
　　帝俊：“我有罪，我有罪呀！”
　　帝俊哭得全身摇晃、抽搐，被郑直一把抱住。
　　帝俊：“归绿要我到伏羲、女娲家里去，我有什么脸呀……”
　　归绿、寿闯到来，二人满面怒容。
　　归绿：“帝俊，你的脸值几个钱？现在还有婆婆妈妈的时间吗？犯下滔天大罪，还不赶快弥补？莫怪我残酷无情，今天我和寿闯就是来押解你到孟津去的。”
　　盘古到来，对帝俊附耳低言。
　　帝俊：“大圣息怒，我马上就去。右相，天庭一切事务，全拜托你了。”
　　郑直看着归绿、盘古匆匆忙忙下界而去，老泪横流。
　　黄河岸边的孟津。
　　伏羲、女娲苦度童年那时，天空和地面通道犹存，天门时常开着，哥哥和妹妹常常手挽着手，从建木天梯攀登到天庭去游玩。
　　盘古、帝俊一看到太昊伏羲氏兄妹，都热情招呼。
　　盘古：“我建议你们兄妹结为夫妻，再生出人类来。”
　　太昊伏羲氏兄妹：我们是亲兄妹，怎么好结为夫妻呢？要我们结婚，除非把一根竹子割成一节一节的，再让它接起来。
　　帝俊割竹，割成一节一节的，展示给伏羲、女娲看；盘古将两手合拢。
　　那割成一节一节的竹子果然又接上了。
　　竹子原来是无节的，经过这割了又接，就变成有节的植物了。
　　伏羲见此，同意结婚，但是女娲不同意。
　　盘古：“天若让你兄妹二人为夫妇，两堆篝火的青烟就全部合起来，若不可以，这些青烟就散开。”
　　于是太昊伏羲氏和女娲两人各自升起－堆篝火，并且对天祷告：“如果老天认为我们的结合是合理的话，那就让这两堆火的青烟合在一块。”话音刚落，盘古二度将两手合拢，两堆篝火所冒出的青烟已合成一堆。然而女娲仍羞而不语。
　　女娲还有顾忌，盘古遂用法力呼来二扇石磨。
　　女娲：“你让这两扇磨子从山上滚下去，如果能重合在一起，我们就结婚。”
　　盘古：“行。从山上往山下滚磨盘，合则成婚，散则不成。天若遣你兄妹二人为夫妇，而两磨悉合，若不，则两扇石磨各往东西。”
　　女娲：“好吧！”
　　话落当时，太昊伏羲氏推左扇，女娲推右扇，两扇石磨在山坡上翻滚，到了山下竟撞在一块，发出轰天巨响。盘古三度将两手合拢，两扇石磨牢牢地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