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妓院

　　转身进入了热闹的街市，路过的人都以嫌弃的眼神看着她。
　　脚步在醉春楼处停了下来。
　　老头朝里喊道：“原美，有个宝贝交给你。”
　　原美颦颦袅袅的走出来，上下打量了柳素月，便道：“什么人你都送过来，把我醉春楼当什么了。”
　　“真是不识货，你仔细看。”老头啧嘴说道。
　　原美抬起柳素月的脸来，细细端详了一番，忽然笑得谄媚：“哟，好一个美人胚子。”
　　“既然收了，那么……”老头搓搓手。
　　“不就是钱么，给你。”原美朝老头扔了一个钱袋。
　　老头满意地笑着，一溜烟地走了。
　　原美拉着柳素月就要进醉春楼，柳素月挣扎着：“我不去。”
　　“放肆，你已经卖给我了，现在已经由不得你。”原美厉声说道。
　　原美将她拉进了妓院，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处幽避的地方，几个模样俏丽的少女正侍候在这里。
　　只听原美命令道：“给这个新来的换上新衣服，梳洗干净，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妈妈。”几个少女乖巧地说道。
　　由不得柳素月挣扎，衣服头饰已经尽数剥落，几个少女把她拉进了水桶里清洗。
　　一个少女见她拒不服从，便小声说道：“来这里就要听妈妈的话，小心挨打。”
　　少女的手无意搓到了柳素月的伤口，柳素月身体一颤。少女感受到她的颤抖，便注意到了她的满身伤疤，少女连声道歉道：“对不起，不知道你受伤了……”少女轻叹了口气，又道，“既然伤成这样，我就告诉妈妈，让她在你犯错的时候少些打你。”
　　“一会儿我给你上药。”少女轻声说道。
　　柳素月任由几个少女折腾着，只是灰着眼眸不说话。
　　少女边擦拭着柳素月的身体，边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素月暗着眸子回复道：“柳素月。”
　　少女擦拭的手忽然一僵，发声道：“柳素月，好名字，我叫柯珠。”
　　柳素月点了点头：“柯珠，好的，我知晓了。”
　　穿好了衣服，几个少女便匆匆撤下了。
　　柳素月望向镜子里穿了衣服的自己，这件衣服通体粉红，看起来异常俗气，她很不喜欢。
　　可是她没有理由拒绝。
　　轻叹了口气，准备想办法联系花芊。
　　突然，有个少女急匆匆地跑来呼唤她：“妈妈叫你。”
　　柳素月轻应了声，便来到了原美的地方。
　　原美细细打量了她，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只听原美发声道：“很好，从今天开始起你就可以接客了，多跟姐妹们好好学学。”
　　“我不接客。”柳素月坚定地回绝道。
　　“你可是我花高价买来的，怎么能说不接客就不接客？”原美严肃地说道。
　　“我会琴棋书画，我拿这些陪客人，不卖艺，只卖身，如何？”柳素月说道。
　　原美皱起了眉头：“这里是妓院，我们醉春楼向来没有卖艺不卖身的规矩，你想得倒美。”
　　“我是柳府大小姐，你私自买了我不说，还逼我做妓女，不怕我家人找你？”柳素月轻声说道。
　　“笑话，你是柳家大小姐，谁信呢，不说你是乞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原美冷声说道。
　　“既然我无法证明我是柳家大小姐，但琴棋书画我总是可以证明给你看吧。”柳素月说道。
　　“那好，你做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原美饶有兴趣地说道。
　　琴几个少女搬来了，放置在了柳素月面前。
　　柳素月静坐在琴边上，伸手抚上琴弦，深吸一口气，拨动了琴弦。
　　悠然的曲调自指尖流出，一曲毕，满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原美原本不屑的表情转为了惊讶，竟也不自觉的鼓起掌来。
　　拿起宣纸，顺利的在纸上写定，气定神闲的书写着文字。
　　流畅的书毕，由两个少女拿起来展开给原美看。
　　原美亦惊讶于她的才华。
　　轻轻用狼毫舔舐笔墨，笔尖轻松的画出了一个文竹，画毕，留下一串娟秀的诗句。
　　她站在那里安静的像一幅画。
　　原美开始对她的身份有了怀疑。
　　对弈，她轻夹起棋子，落在了写满田字的黑白棋格上，轻松就胜了一局。
　　落子毕，她缓缓的叹了口气。
　　柳素月望向原美，说道：“如何，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只听原美冷哼了一声：“就凭你这些，你就想让我放过你，做梦，但是你这些可以弹给客人听，倒不妨是个赚钱的好噱头。”
　　原美站起身来，道：“既然你这般不想接客，那我便容你一天，明天必须接客，没有分说，明白了吗？否则……”原美从少女手上取来一根长鞭，甩了一甩，“我手上的鞭子可饶不过你。”
　　言尽，原美带着人走出了她的房间。
　　醉春楼一大早便开张了。
　　男人推推搡搡地进来，女人们莺莺燕燕地接待。
　　柳素月只身坐在角落里，生怕被发现。
　　花魁梧如烟蒙着面踱步出来，轻移莲步，走下楼梯。
　　众男人皆惊呼道：“花魁来了，大家快看！”
　　众男人都停下与怀中女人的动作，转而投目光向梧如烟。
　　“快揭开面纱！”众男人惊呼道。
　　梧如烟缓步坐到琴边，摘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盛满脂粉的脸，看起来很是漂亮。
　　众人唏嘘着安静下来。
　　梧如烟弹奏了曲目，乐音在指尖倾泻。
　　一曲毕，众人皆惊讶不已。
　　顿时人群中一个男人高声喊道：“我出二十量买她！”
　　另一个男人说道：“二十量怎够，我出五十量！”
　　“我出一百量。”
　　……
　　正当柳素月望着梧如烟出奇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带着刀疤满身肥膘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男人看着她口水都要流出来：“哪里来的小娘子，比那花魁都要好看。”
　　男人朝阁楼喊道：“这里有个女人，我承包了，出二十量！”
　　原美幽幽地出来，望向男人：“二十量？怕是不够吧。”
　　柳素月道了声：“我不卖。”
　　柳素月便匆匆朝外跑去。
　　面前来了几个大汉，拦在了眼前：“小娘子哪里跑，长得比那花魁还要美丽，让哥儿几个好生侍候！”
　　顿时就有很多男人纷纷投来目光。
　　“我出三十量！”
　　“我出四十量！”
　　“我出五十量！”
　　……
　　梧如烟顿时袖下双拳紧握，哪里来的女人，抢尽了我的风头。
　　梧如烟伤心的捂着面纱跑开了。
　　钱数越长越高，终于在一个男人高价喊出“三百量”后停了下来。
　　原美很是高兴，收钱收到手软。
　　原美说道：“人我就卖给这位爷了。”说完，瞪了柳素月一眼，“你好生侍候这位爷。”
　　“我不去。”柳素月道。
　　“由不得你！”言尽，拖着柳素月就往房间去。
　　“一千量！”
　　忽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柳素月抬头望去，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款款而来。
　　是他！
　　原美立即回过头来，开心地笑道：“好，人我就卖给这位爷了。”言毕，将柳素月一把推了过去，“好生侍候这位爷，务必把这位爷侍候高兴了。”
　　“爷，钱？”原美挤眉弄眼。
　　“拿去。”男人大手一挥，钱袋就落入了原美手中。
　　原美笑着邀请道：“爷，房间这边请。”
　　男人一把怀抱上柳素月，朝房间走去。
　　柳素月窝在男人怀里，嗅着他的气息，轻声叫道：“苍月庄主。”
　　男人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叫法。
　　男人顿了顿，凑近她耳边说道：“以后唤我和玉便可。”
　　热腾腾的气息在耳边轻扫过，柳素月不禁有些羞赧，却也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方和玉将柳素月抱进房间放下，后坐在空位上。
　　方和玉轻轻抚上她的头发，突然向她腰间一摸，蹙眉道：“你怎么会有这个玉佩？”
　　“这是我弟弟的玉佩，有什么问题吗？”柳素月抬起头来。
　　“没什么，只是太眼熟不过了。”方和玉浅浅地说道。
　　柳素月点了点头，看向桌子上面的琴，道：“既然你来了，我又不可以侍寝，那不如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方和玉点了点头。
　　柳素月轻轻坐到了座位上，开始抚琴。
　　琴声悦耳，动人心弦。
　　方和玉听罢，鼓起了掌。
　　“让公子见笑了，小女子的琴艺不精湛，公子将就着听吧。”柳素月淡淡地说道。
　　“不，你弹得很好。”方和玉笑道，面具下的脸依稀充满了悦色。
　　柳素月颌首。
　　突然，男人走到她的身后，抚上她抚琴的手：“你随我去南国吧，我立即就赎你走。”
　　柳素月摇了摇头，道：“我没法出长安，娘还在长安，我不能抛下娘就走了。”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来。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困难，尽可来南国找我，我会帮助你的。”方和玉说尽，便转过身去。
　　方和玉交了赎金，便携着柳素月出了醉春楼。
　　方和玉翻身上了马。
　　柳素月朝他挥挥手，方和玉便驾着马匹走了。
　　方和玉一走，柳素月便失了方向。
　　一时不知道去哪里，柳素月便只身走在大街上。
　　一匹马飞奔而来，座上的人看不清。
　　柳素月忙避让间，突然被一把抱上了马。
　　“别说话，抱紧我。”凤朝修温暖的声音响起。
　　柳素月安心地环上了他的腰身。
　　马一直向前驶去，到了一处崖边停了下来。
　　“这里没有人，我们就在这里看风景。”凤朝修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