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月

　　不知何人约了柳素月在湖心亭相见。
　　柳素月只身前往赴约。
　　远远望着亭内立着一蓝衣公子，正手背过身去，静静地望着湖面。
　　柳素月望了望，踱步而去。
　　蓝衣人忽然扭过头来，笑着。
　　忽然柳素月脚下一个踉跄，便直直朝地杵去。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杵到地上，而是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嘴巴就恰巧贴到了男人的嘴上。
　　等柳素月意识过来，才羞赧的推开，不料怀抱将她固得很紧。
　　男人将她扭过来，望向月亮。
　　只听他幽幽地说道：“怀抱佳人，良辰美景，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八皇子……”柳素月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今晚的月色很美，我带了薄酒，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与我共饮一杯？”凤朝修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壶，说道。
　　“我不会饮酒。”柳素月摇了摇头。
　　“可惜了这好酒了，三十年陈酿，你居然喝不了。”凤朝修失望地摇了摇头。
　　花芊从远处走来，望见相拥的二人，心里有些窃喜。
　　凤朝歌不要的，自有人来要。
　　她家小姐有安身之处便是一大幸事。
　　花芊不忍打扰二人，便没有说话。
　　“来都来了，有什么事情跟你家小姐直说吧。”凤朝修淡淡地道。
　　“这……家门不幸事，怕八殿下耻笑。”花芊浅浅地说道。
　　“无妨，本殿下从不笑人短处。”凤朝修背身而立。
　　花芊沉吟片刻，说道：“老爷被发配到边疆了，即刻启程，小姐还是随我回去看看吧。”
　　柳素月抚下搭在她肩上的手，说道：“今日家中异变，不能奉陪殿下了。”
　　“本殿下随你一同去。”凤朝修低着头对她说道。
　　“殿下还是不必去了吧，我有好多私话要跟爹爹讲。”柳素月灰着眸子说道。
　　“月儿，你信不信我能助你爹清白，只要你愿意让我跟着你去。”凤朝修浅浅地说道。
　　柳素月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什么，你当真能还我爹清白吗？”
　　“嗯，只要你爹是清白的，我就有把握赎他回来。”凤朝修说道。
　　临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在街上停集。
　　柳素月走过去，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爹爹，你怎么样了？”柳素月眼里含着泪花。
　　“爹没事，爹好着呢。”柳和彦拖着身子道。
　　“爹，我看见你就觉得有事。”柳素月缓缓地说道。
　　“乖月儿，爹知道你关心爹。”柳和彦摸摸柳素月的头发。
　　“爹，此行凶险，你可万万要小心啊！我实在担心爹的安全。”柳素月忧愁地说道。
　　柳素月牵起了柳和彦的手，摩娑着。
　　凤朝修走来，停在了二人身旁。
　　“我相信柳大人是清白的，等我找到证据，定能赎柳大人回来。”凤朝修说道。
　　“多谢八皇子美意，但也不劳烦八皇子费心了。”柳和彦浅浅地说道。
　　“月儿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定当尽所能帮助月儿。”凤朝修说道。
　　“虽然不知道月儿和八皇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月儿已有夫君，二人还是距离远一点为妙。”柳和彦忧愁地说道。
　　“爹爹放心，月儿和八皇子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其他关系，请爹爹放心。”柳素月给凤朝修使了个眼色，先凤朝修一步说道。
　　凤朝修领会到眼神的意思，就说道：“不知道九弟待月儿如何，若是不好我定当迎娶月儿，好好宠爱她。”
　　“有你这句话臣就很放心，你和月儿可以安心的在一起了。”柳和彦放心地点了点头。
　　凤朝修礼貌地行了一礼。
　　只听头目大叫行走，队伍便浩浩荡荡的朝西而行。
　　凤朝修携着柳素月朝八王府走去。
　　到了八王府，凤朝修率先进入了大厅，把灯心点亮。
　　柳素月紧随其后。
　　凤朝修踱步走到书桌前，取出了纸张，他朝柳素月挥手，示意她为他磨墨。
　　就这样，柳素月磨墨，凤朝修写字，二人站在一起好像水墨画。
　　柳素月心里有什么触动着，便静静地望向凤朝修。
　　凤朝修领会其意，扯嘴笑了起来。
　　九王府。
　　“万流，王妃怎么还不回来？”凤朝歌蹙眉说道。
　　“禀王爷，王妃去了八王府。”万流恭恭敬敬地说道。
　　凤朝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怒之下打翻了花瓶。
　　“王爷息怒。”万流低着头说道。
　　一袭黄衣缓缓地踏了进来，望见凤朝歌便说道：“哥哥为什么生气了，是生素素的气吗？”
　　凤朝歌这才气色舒缓，揽了栾素入怀：“哥哥怎会生素素的气，喜欢素素宠素素还来不及呢。”
　　栾素娇嗔的倚靠在凤朝歌怀里，言笑晏晏。
　　万流见状，识趣地退开了。
　　柳素月敲无声息的回到了九王府，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柳素月眼眸一暗，识趣地走了。
　　凤朝歌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与栾素嬉戏的手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栾素捕捉到了情绪，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凤朝歌又继续起了他的动作。
　　“嗯。”栾素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狠戾，袖下双手逐渐握成拳。
　　栾素坐在座上，在下座的正是双筠。
　　“你把这个放入王妃的饭里，务必亲眼看着她吃下去。”栾素狠毒地说道。
　　双筠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不敢。”
　　栾素大怒：“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替我办事，你现在居然敢不做了，找死么你？”
　　双筠吓得一激灵：“奴婢这就去做。”
　　双筠偷偷的潜入了厨房，将药粉撒向柳素月的那一份餐里。
　　忽然，一个人影从窗外闪过，双筠吓得一抖手，整个药粉都掉进了饭里，便匆匆跑开了，地上多了一个丝巾。
　　人影在柳素月的房间处停了下来。
　　人影快步跃进了柳素月的房中。
　　“暗月庄主已抵达长安，明日约小姐在柳媚楼相见。”来人跪在地上，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柳素月向他挥了挥手。
　　人影快速飞走了。
　　柳素月定定地望向凤朝歌和栾素的房间，两个相依相偎的人影缠缠绵绵，好不热闹。
　　柳素月苦苦的笑了笑，回到了房间准备用晚膳。
　　一个奴婢将晚膳端了上来，放在了柳素月的身侧。
　　柳素月吃了晚膳后便睡下了。
　　白日，柳素月按照约定的地点前去接济暗月庄主。
　　来到了柳媚楼，进到了包间，一袭白衣腰间佩剑戴着斗笠的人在等候。
　　刚一推进门，那个人便扭过头来，透过长长的斗笠，见她微笑。
　　“暗月庄主。”柳素月唤道，坐在了她对面。
　　“你就是想见我的柳家大小姐？”暗月庄主说道。
　　“正是小女子。”柳素月说道。
　　“说你见我的目的是什么？”暗月庄主问道。
　　“我手中有一方玉佩，是我奶娘留给我的，你可否看看这个玉佩。”柳素月问道。
　　柳素月从怀中掏出玉佩，交给了暗月庄主。
　　暗月庄主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很久。
　　暗月庄主蹙眉道：“这是我们南国的玉佩，总觉得出自南国皇宫之手，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是皇室遗物。”
　　暗月庄主顿了顿继而又道：“这个玉佩是何人所佩，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玉佩是奶娘的儿子亲手所有，奶娘说她的儿子是个遗孤……奶娘死后托我们照看好她的儿子，可在我十岁那年，奶娘的儿子离奇失踪了，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的奶娘待你如何？”
　　“说来也奇怪，我的奶娘待我不是一般的好，甚至比对她自己的儿子还要亲。”
　　“冒昧说一句，极有可能你们柳家跟我们南国皇室有关系……”暗月庄主缓缓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柳家世代居于北方，祖辈都生活在大盛，怎可能是南国之人。”柳素月蹙眉道。
　　“我的话也仅作参考，具体还是请你自行判断。”暗月庄主幽幽地说道。
　　“那实在多谢你了，跑来大盛实着不易。”柳素月说道。
　　“你若是有空就到我们南国做客，看看南国如今的盛景，我会好生招待你的。”暗月庄主笑道。
　　“小女子在此谢过了。”柳素月微行一礼。
　　出了柳媚楼，天色将晚，柳素月便一路向西处。
　　与在花芊约定好了的见面地点等候，却不见花芊踪迹。
　　柳素月轻叹一声，只得自行回府。
　　迎面突然走来一个大汉，喝得醉熏熏的。
　　柳素月心里紧张了起来，赶忙往巷外跑。
　　面前又堵上了几个大汉，柳素月无处可逃，为首的大汉笑的邪肆：“小妞往哪里跑，让爷儿几个好生享受！”
　　说着，大汉便向她动手动脚。
　　柳素月处于慌忙之中。
　　忽然，一袭白衣将至，将她抱进了怀中，来人带着面具。
　　“凤朝歌？怎会……”柳素月惊慌失措地问道。
　　“你认错了，我不是凤朝歌。”来人轻声道，卷着她离开了当场，上了房瓦。
　　“那你是……”柳素月迟疑半晌，“苍月庄主？”
　　来人点了点头。
　　“那为何……那日你说你是凤朝歌，而且你们二人为何一模一样？”柳素月懵掉了。
　　“来不及解释，总之我不是他。”那人放下她后便踏着房瓦离开了。
　　“你……”柳素月呼叫道，但那人已没了声音。
　　原来苍月庄主和凤朝歌不是一个人，那为何长得如此相像？那么在集市救我的是他还是凤朝歌？我救的那人又是那一个？她究竟是错把谁当成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