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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作品名称:今宵酒醒何处      作者:青云之信      发布时间:2021-11-11 21:23:39      字数:4445

  越王府外书房中。
  小元子轻轻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回禀王上,太医张福亮已来诊治过了,写下方子,已派人送到太医局去配药了,张太医也会留在府内值守,随时侍候。”
  “什么?”凤翎和苏彦不禁吓了一跳,莫非阎素素伤得很重,以至太医不敢擅离?
  司马浩云的脸色也变了:“怎么了?”
  小元子轻轻走上座前,悄声说了几句。司马浩云猛地站了起来,匆匆而去了。小元子也急忙跟在后面走了。
  凤翎和苏彦面面相觑,内心更是忐忑不安。而上官天宏更是摸不着头脑,是谁病了?为什么大家如此紧张?难道昨夜那位女官出了什么事了?
  三人各怀心事,又不敢擅自离开。又过了一刻钟,一名内侍进来,说道:“传王上口谕:尔等三人务必尽快破案,不得有误。若有任何紧急之事,均可随时直接到此禀报。”
  “是,臣等遵旨!”三人跪伏在地。
  “退下吧。”
  三人走出外书房,凤翎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一起把昨日之事共同整理一下,理一个头绪出来方可进行下一步行动。”
  上官天宏说道:“下官听从两位大人吩咐。”
  苏彦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大家昨夜一夜没睡,也没吃什么,不知两位如何,我是饿极了。不如找个地方,一面吃一面说吧。”
  凤翎说道:“那还是到我那边吧,要吃要喝,一切都方便。”
  于是,三人便一起到阅风楼的机要堂。一声吩咐,很快,各式酒菜都摆满了。
  苏彦道:“果然不愧是阅风楼,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凤翎仿佛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对上官天宏说道:“天宏是第一次来我这里。这里不是朝堂,不必客套,随意就好。”
  “是,下官叨扰凤大人了。”
  “天宏,凤大人不是说了么,不必客套,随意就好。对吧,凤大人?”苏彦斜眼看着凤翎。
  凤翎点点头,说道:“对,随意就好。来,先喝一口解解乏吧。”他知道苏彦如今对他很不满,他不想再生事端。而他自己也急于把昨日之事弄清楚,他是真的担心凤家老头插手了此事。凤家无法向楚王交待,不,是他凤翎无法向司马浩云交待。
  上官天宏也看出了苏彦与凤翎似乎有点问题,他夹在其中,不明就里,有点尴尬。
  苏彦笑笑:“对,喝一口解解乏,不过,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喝多误事了。”说毕,把手边的酒一口而尽。
  上官天宇看看凤翎,凤翎也自顾自地喝起来。他暗暗摇摇头,他本就与他们不熟,不懂这两位大人是怎么回事。
  三人就这样默默地自顾自地喝酒吃肉。
  过了一刻钟,凤翎说道:“昨日,我一听闻事件,便马上派人密切监视那两边的动静。但没有任何异动。”
  苏彦冷冷地看着他:“你非要把一件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吗?”
  “一眼看穿?如果真的是‘一眼看穿’,那么,目的呢?总有一个目的吧?难道无缘无故就做了?”
  “目的?好,说得好。目的就是阻止她登上后位。”
  “既是如此,何不直接攻击车内之人呢?”
  “他本来就是打算那样做的,但是,他又不想那么明显,所以,才特意派人困住我和其他侍卫,当马车跑出一段路之后,再派人动手的。”
  “那后来为何不动手?”
  “因为独孤家的人刚好在那里。”
  “笑话,即使独孤英林在那里,他要动手也一样会动手的。”
  “嗯,说得好。他不动手,就是为了让别人来接手。一石二鸟!”
  “那么,另一只鸟又是谁?独孤家?”
  “有可能,不,也许是司马浩飞。”
  “什么?司马浩飞?你这又是什么诊断?”
  “他老人家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在最能看穿的地方故作迷阵,让人摸不着头脑。而司马浩飞在兴盛茶楼里等候她,就说明了,司马浩飞早就得到消息了。那消息是何人给他的?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哼,司马浩飞的出现,搞不好是因为那个青竹帮的人,是青竹帮勾结了慎王。”
  上官天宏一直默默地在旁听着,此时一听,急忙说道:“凤大人,您是指小单吗?不,小单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凤翎冷笑道:“上官天宏,你刚才也说了,你是亲眼看到那个青竹帮的人驾着马车去会司马浩飞的,而且,还是事先约好的。”
  “可是,凤大人,当时,当时那位女官并没有在车上,她是藏身在暗处的,显然,他们是事先商量好的。小单只是做一个诱饵,引开那些人的注意。下官以为,此事必须找到小单,或者,请王府的那位女官出面,好好解释一下。一切便可水落石出了,我们也不必费神猜测。”
  凤翎瞪着他:“什么?你还想请王府那一位出面给你解释?你方才没看到王上的脸色吗?她昨夜不知都经历了什么,搞不好还受了伤,如今太医都要留在府内随时侍候了。若是她有个什么事情,你我都不要活了!”
  上官天宏愣了半晌,低声问道:“她,她究竟是何人呀?”
  凤翎苦笑:“你这个榆木脑袋啊!到如今还不明白么?我们的王上是什么人?什么人能惊动到王上的心?”
  上官天宏有点茫然地看看苏彦。苏彦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娘家姓阎。”
  上官天宏呆住了,果然如此!但是,等等,她,她为何会武功?她为何会离开王府在外面乱逛的?她为何不让他直接送她回王府?
  苏彦说道:“如今,只能先找那位单白衣问一问了。若是王上能恩准,那么,也许,过几日,能请那一位说一说当时的情况,也未必不可能的。”苏彦看看上官天宏,拍了拍他,说道,“天宏,这位单白衣,就交给你了。”
  上官天宏有点愣愣地点点头,他的眼前都是她的面容和表情,她把小武踢得满地爬的样子,她拉开架势找他打架的样子,她从起火的茶楼跑出来的样子,她对他大喝“不得无礼”的样子,还有,她那嫣然一笑。
  苏彦说道:“凤翎,你还记得那兴盛茶楼么?”
  “兴盛茶楼?昨夜起火的那一家?”
  “对,也是此前你家的酒被调包的那一家。”
  凤翎脸色一变:“什么?是那家茶楼?你,你不是说过,没问题的吗?”
  苏彦叹了一口,说道:“我本来是以为没有问题的,不过,如今看来,不仅茶楼有问题,那换酒之人也是大大有问题的。”
  “那,那酒,会有什么问题?”凤翎脸色苍白,事情虽已过了近一年了,但是,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有点不安的。
  苏彦苦笑:“我也不知道。但求是我多虑了。”
  “要马上把那老道捉拿归案吗?”
  “那老道可能没问题,但是,换酒之人就难说了。”
  “换酒之人?”
  “对,也就是那家茶楼的人。而且,昨夜那辆挂着‘钟’字灯笼的马车也很可疑啊!说不定,都有关联呢!”
  上官天宏想起了车中传出林汉新的声音,心中一沉。如果林汉新真的与此事有勾连,他要怎么做?
  一名侍从匆匆走了进来,在凤翎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凤翎脸色大变。
  “凤翎,出什么事了?”
  “刚刚太医的诊治……”
  “到底是什么?”
  凤翎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宫里太医局给娘娘配的是,安胎之药……”
  “什么?”苏彦猛地跳了起来,急急就要冲出去。
  “苏彦,站住,你要做什么?”凤翎喝道。
  “我要去看看。”
  “你能去看吗?”凤翎严厉地看着他,“如今首要之务,就是把昨日之事解决了。若不能揪出幕后之人,她就更危险了!”
  虽然群臣似乎都接受了珑儿为王长子,但暗地里仍是有人认为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阎妃怀的这个龙胎就绝对是众望所归了!简直就是册封王后的点睛之笔。
  
  司马浩云匆匆走进正房,却不见素素,大吃一惊:“娘娘呢?”
  “回王上,娘娘到园子里去了。”
  “什么?哎呀……”司马浩云马上走出院子。
  阎素素正在指挥侍婢采摘新开的白梅。司马浩云上前一把抱住,紧紧拥在怀里。
  “怎么了?”素素倚在他的怀中,低声问道。
  司马浩云没说话,却把她抱了起来,慢慢往屋里走去。
  “刚才,太医是怎么说的?”他柔声问。
  “嗯?也没什么呀,就是说静养几日就好了。”
  “真的?就这样?”
  “嗯,还有什么?小元子都禀报给王上了,还要臣妾再奏一次呀?”
  “你呀!”司马浩云低头在她的唇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低声道,“你呀,真是让哥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昨日那么折腾……如今又不听话,嗯?你就算不可怜哥哥这颗心,也可怜可怜肚子里的小宝贝儿,好不好?”
  “我又没做什么……”
  “宝贝,站在这大热的日头下晒着,你还想做什么呢?”
  “哥哥,如今可是冬日,哪里有大热的日头了?”
  “宝贝,就算这冬阳不及夏日,但终究也晃眼呀,你方才那样昂着头,一旦被日头晃了眼,站不稳摔着了可怎么办好?”
  “哪有那么容易摔倒呀?我又不是纸扎的,再说了,即便真的摔了……”
  司马浩云一下吻着她的嘴,半晌才松开,低声道:“不许说那样的话。”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她心软了:“好,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娇弱呀……”
  “还嘴硬?这一身的伤都是怎么弄出来的?现在身上有哪一块是好好的?”他的眼圈忽然红了。
  “知道了啦……”她埋进他的怀中。
  “方才用早膳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么?用完早膳,就让太医来诊治,诊治完了,就让小元子来回我,而你呢,就乖乖躺在屋里好好休息的。如今呢?你都听话了么?”
  “哥,别生气了……”她环抱着他的脖子,用脸轻轻地蹭他的脸。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呀,总是用这招……”
  她嫣然一笑:“怎么会?我还有很多招呀……”
  他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吻她,而她,总是让他怎么吻都吻不够。
  “浩云,昨日的事情……”
  “宝贝,那些烦心的事情,就让苏彦他们去管吧,你呀,乖乖的歇着,不要管了。”
  “我是不管了,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说一说呀。”她嘟长小嘴,“让我诉一诉苦不行么?”
  “好好好,乖,要说什么都可以,要打人也行……”
  素素倚在司马浩云的怀中,仔细地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司马浩云温柔地抱着她,一面听,一面心里便一点一点地沉了起来: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者真的只是凤子乔吗?为什么还要勾结司马浩飞?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浩云,那个司马浩飞是什么人呀?听起来倒有点象是你家的兄弟呢。”
  “嗯,那个人,确实是我的异母弟弟,就是你去年帮忙求情的贺之莹的那个情人。”
  “居然是他?那,他为何要劫我呢?难道他想利用我与你换贺之莹么?”
  “嗯,这不好说。宝贝,这些事情,你都不要管了,安心在家里好好养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好……哦,对了,我昨夜让肖剑去做了一件事……”
  “何事?”
  “让他派人去那座兴盛茶楼周围看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过来,都做了些什么……”
  
  “小元子,吩咐张福亮,此事暂时不要让太医局和宫里知道。”
  “是,王上。只是,药方子已送到太医局里配药,太医局里怕是都知道了。”
  “今日是哪位太医在局里配药的?以后就由他专为娘娘配药吧。”
  “是,王上。”
  不过,消息还是悄悄散了出去。阎娘娘怀了身孕的事,就如一声惊雷,在朝臣中炸响了。
  礼部尚书林汉新叹道:“没想到,那个女子终究还是怀上了,这样一来,她的地位更是不可能动摇了。”
  “林大人,不必过虑!下官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礼部侍郎向归年说道。
  “机会?什么机会?”
  “林大人,难道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位色艺双绝的赵灵儿赵姑娘呢?”
  “那又如何?那日,王上也亲见了赵灵儿,也亲口表明了态度,赵灵儿没有机会了。”
  “非也,非也。林大人,您想一想吧,阎氏如今有孕在身,必然不能侍寝了。那么,王上该如何?”
  “归年,你的意思是,赵灵儿正好可以乘虚而入?”
  向归年笑而不答。
  “据闻,阎氏生性善妒,身边侍候的人,是绝不许王上沾边的。如今她又不能侍寝,王上怕是要打熬不住了,只能在外面寻鲜了。”户部侍郎杨士康说道。
  “那么,我们为臣子者,就要忠君之想,忠君之需,好好为王上安排了。”向归年笑道。
  “只是,日前,王上在老师那里已表明了态度,我等不宜顶风而行吧?”林汉新说道。
  “林大人,我等可以先看看凤老大人的棋子要如何作为,再说,离阎氏生下贵子还有数月之久呢,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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