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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保姆;第十九章:初探西苑

作品名称:踪迹全无      作者:龙泉剑客      发布时间:2021-11-07 12:54:32      字数:5836

  第十八章:保姆
  保姆刘阿娇来至四川广元市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一个傻不拉几的大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她的家乡倒是山清水秀,唯独交通闭塞,一直没有通公路。村里人想要从村子来到通汽车的地方,需要早晨天一亮就从村里出发,马不停蹄地走,直到傍晚星空满天的时候,在脚心发疼之际,你才会看到白晃晃的水泥公路。小径沿途长满野菌,从百年的银杏树上落下的白果洒落在路旁,比比皆是。不少的村里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村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刘阿娇和丈夫王子帅结婚后没有子嗣,两人相依为命。王子帅也是一个典型的农民,老实巴交的那种农村人,日子虽然清苦,宛如蓝色天空下漂浮的白云,倒也快乐自在。
  正如俗话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美好总是稍纵即逝,不幸如影随形。两年前,刘阿娇的男人得了绝症死掉了,睹物思人,刘阿娇以泪洗脸。为了尽早帮助刘阿娇从悲伤中走出来,邻居王大妈托女儿阿凤把刘阿娇从偏僻的农村带到了繁华的滴水岩市区。
  好心的老乡阿凤在九石桥劳动力市场为刘阿娇做好求职登记后不久,刘阿娇即被四处找保姆的幕曼荷相中。刘阿娇是幕曼荷请来的第四个保姆。之前的三位保姆都被幕曼荷辞掉了,原因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
  随后,刘阿娇提着少之甚少的行李,随幕曼荷来到潜龙山的西苑别墅1号。刘阿娇来到这个豪华似宫殿的宅子,被它的极度奢靡的装修所震撼。雇主没在的时候,她时常在清晨的时候溜到别墅顶楼的阳台去眺望日出,又会在夕阳西下时呆呆地感伤白日的短暂,以及对家乡的思念。伺候雇主的一日三餐无疑是她工作的意义所在,最先的她是怀着大干一场的心态,到附近的菜市场采购回大量的鱼肉果蔬,她要给雇主做最丰盛的早餐、午餐,还有晚餐。
  后来,大冰箱的冷冻室堆积了如山鱼肉,保温室里的果蔬层层叠叠,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到了大户人家,不用那么辛苦地准备一日三餐,大部分时间,光顾她烹饪的佳肴,往往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高端的红木长条的餐桌旁,看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餐盘、碗碟,她一个人孤独地默默喝着鲜香的豆浆,咀嚼金黄酥脆的油条,那是一种寂寞的美丽。偶尔,小雇主会在午后进餐,更多的时候还有男雇主回家来吃晚饭。
  终于有一天,她才恍然大悟,雇主们没有把这个家看成是亲人聚首的港湾,而是偶尔停歇的精灵旅社;有时,她觉得一个人也挺好,除了偶尔感到孤单。当然,这个家也有热闹非凡的时候,那就是女主人集过年、过生日于一体的盛大的家宴。到了那个时候,女主人会邀请兄弟姊妹、政界显赫、商界要人齐聚一堂,曼妙的音乐,芬芳的美酒,高级的自助餐,都会让打下手的她瞠目结舌,惶惶不安,同时,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是永远不懂,也不敢痴心妄想地走进去。
  时光荏苒。刘阿娇在这里一干就是两年。
  突然,龙门区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室里的一声吼,将刘阿娇从美丽而遥远的小山村的回忆拉回到寒冷、漆黑的现实世界。刘阿娇这辈子头一回待在公安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罪,内心惶恐不安。
  “刘阿娇,你怎么搞的!胆敢不配合警方调查?你想和政府对抗么?难道你想自寻烦恼不成?”罗晓西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办公桌上的一个白色陶瓷茶杯像突然活了起来,向上跳动,茶杯上的茶盖落在桌上,歪歪扭扭地滚动到桌子边缘,被旁边的蔡力一把抓住。沙发上坐着的保姆刘阿娇吓得猛地站了起来,全身都在哆嗦,像是正在筛糠,一脸死灰。
  “报告警官大人,我完全配合。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叫我说什么呀?”
  “我再提醒你一次,李不韦和幕曼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果敢说假话,做伪证,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难道她们回家不说话,不交流,不见面,甚至说愤怒和悲伤时不吵架、骂娘,不打架?”
  “我的警官大人哟,我实在是不晓得啊!她们一家三口平时都各忙各的,一个礼拜都难得打个照面。你现在问我,我又问谁去呢?”刘阿娇伸手捋了捋前额凌乱的头发,眼睛瞪得老大,如同流动的小贩手上晃动的拨浪鼓,“哪个小家庭不擦枪走火?她们两口子虽然关系不错,也会有拌嘴的时候,不过啊,她们吵架的时候难道我要像雕塑那样,旁若无人地站在那里听,或者像小偷一样躲在旁边偷听?我多少也是受到过几年教育的人,不会那样不要脸的。警察大人,还有最要命的是,她们都是用云南滇池那边的土话吵架,我可一句也听不懂啊!”
  “怎么,你还嘴嚼得很?是不是不想走了嘛?我们问一句,你要顶一百句!”蔡力冲刘阿娇翻了个白眼,“照你这样说,政府要给她们家颁发五好家庭奖咯?”
  “警察大人,瞧你这话说得……我…我…”
  “口渴吗?要不来点热开水?蔡力给她倒点温开水。”罗晓西稍微舒展了一下紧皱的眉头,“总之,你需要对政府说实话,不能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有顾虑。先喝水,瞧你那嘴唇干得像干旱后裂缝的泥巴路。”
  蔡力拿起热水壶往一个白色的塑料纸杯里倒上开水,随即递给不知所措的刘阿娇。纸杯上写着两行暗蓝色的正楷小字,第一行写的是“以上笔录我看过”,第二排则是“和我说的相符”。刘阿娇端起纸杯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也许喝得太急了,刘阿娇忽然咳嗽起来,蜡黄、瘦肖的脸涨得像西瓜似的通红。
  罗晓西朝蔡力递了个眼色,蔡力立即会意,推门出去了。
  “刘阿娇,再仔细想想,哪里有遗漏的,哪里有撒谎的,我们都会既往不咎。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有什么顾虑尽管开口,我们警方会帮助你的。如果生活上有困难,我们公安机关也可以帮你向政府申请嘛,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埋在心里的话就说来吧。我们会替你保密,放心、放心。”
  “没了,真的,我什么都说了。”一阵沉默后,刘阿娇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怯怯地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学生。
  临走时,罗晓西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自己的警民联系卡,在上面龙飞凤舞地添加上冯粒粒的名字和电话后,便递给刘阿娇,嘱咐她随时保持联系。
  刘阿娇颤抖地接过警民联系卡,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的里层口袋里,随即长长地呼出一团白气,如释重负地迈步朝公安分局大门走去。
  站在阶梯上的罗晓西眯着眼睛,像一对聚光灯望着刘阿娇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来车往中。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不甚高大的身上,头上占据了半壁江山的白发闪闪发光。
  第十九章:初探西苑
  寻梦
  尘网缚自由,
  遁入山林中。
  白云漫石径,
  桃源无寻处。
  
  
  冬日,不仅仅只有寒冷,它还具有其他季节所没有的沉静与苍凉,那是上天赐予我们人类性格里的隐忍与退让,也给人们岁月的沉淀与生命的积蓄。
  中午时分,阳光从浅灰色的云层突围出来,云层边缘仿佛镶嵌了金灿灿的金边。阳光下,人们用指尖轻轻触动的时光静静地流淌。潜龙山经历了北风呼啸、冰雨浸泡,层林尽染的山林显得萧索,树叶不时地脱离枝条,像枯叶蝶般飞落,晃晃悠悠地扑向大地的怀抱。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向满是落叶的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
  潜龙山的盘山公路上,一辆深蓝色的桑塔纳汽车不急不徐地往山下行驶,驾驶室的窗户摇下一半,从里面飘出超级女声周笔畅的歌曲《谁动了我的琴弦》,虽然歌声稚嫩,但是曲调宛转悠扬。冯粒粒一面娴熟地打着方向盘,调整汽车前行的方向,一面用右脚不时地点着刹车,她被眼前的残冬的美丽深深地吸引。
  前方出现一条岔路,和主干道形成树杈形状,宛如一个小时候玩耍的弹弓平躺在地面上。主干道阳光明媚,这条岔路却是躺在阴影里,显得黯淡无光。冯粒粒愣神之际,不断有乌鸦落在阴影笼罩的树枝上,发出不祥的聒噪声。忽然,一阵冷风打着旋朝她而来,宛如一个龇牙咧嘴的冤魂向她挥舞利爪,卷起地上的泥沙,似乎要向她述说尘封的往事。
  冯粒粒打了一个冷战,感到心在剧烈跳动,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似乎感到这种无形的力量正在牵拽汽车往岔路上去,不由得猛打方向盘,随即一轰油门,汽车朝主干道去了。温暖的阳光从风挡玻璃照射进来,洒在她发冷的身上,像母亲温暖的拥抱。
  冯粒粒渐渐缓过神来,不由得哑然失笑。她心里嘀咕:“真他妈的白天撞到鬼了!”很快的,阳光下明亮的风景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眼前。她慢慢地松开了死命踩在油门上的右脚,汽车越跑越慢,轮胎碾压在枯叶上发出悦耳的沙沙声,最后停在了“V”弯道左侧的一家叫做“水云间”的农家乐大门外的斜向停车位上。潜龙山大大小小的农家乐在整个漫长的冬季几乎都处于歇业状态,只有在来年春风吹绿大地,桃花含苞待放的时候,农家乐仿佛经过漫长冬眠的动物开始动起来,迎接新的一年的挑战,开门接待慕名而来的四方游客。
  冯粒粒从车上下来,用车钥匙锁好车门。水云间农家乐的木栅栏是用粗如小指的铁丝固定平行排列的数根圆形树干编制而成,木头长短不一,像参差不齐的犬牙。栅栏虚掩。她推门而入。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温暖得像妈妈的手的轻抚。阳光穿透屋顶,照进两层的木结构的玻璃主楼,房屋明亮起来,美得像格林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在森林里居住的水晶宫殿。
  冯粒粒漫不经心地踩在满是枯草的小径上,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
  农家乐里空无一人。没有人招呼冯粒粒,除了不时地飞落在枝头“啾啾、啾啾”鸣叫的山鸟。她来到主楼旁的一个木结构的观光长廊。阳光从四季常绿的藤蔓堆积的长廊顶的细隙窜到地上,投下斑斑点点的影像。她斜倚在暗红色的木栏杆上,山下的风光尽收眼底。
  借着改革不断深入的东风,龙门区的发展几乎可以用“奔跑”二字来形容,一栋栋的高楼拔地而起,城市不断地往外延伸。
  冯粒粒俯瞰龙门区的全景,惊讶于它冷色调的壮美,最后将目光聚拢在山脚下一个别致的小区。小区轮廓呈金元宝形状,一栋栋三层小洋楼在绿树丛中若隐若现。她不由得想起一首宋词来:
  满庭芳·青岛印象
  红瓦绿树,碧海蓝天,人与景相和谐。俗世难断,寄情山水间。多少青岛往事,细盘点、恍若隔世。崂山绝,穿墙有术,山茶秋开遍。
  悠悠。想当年,秦皇汉武,功高盖世。虽千年、万里长城不倒。此去蓬莱多路,炼仙丹、长生不老。海风吹,繁星点点,弯月泻清寒。
  
  小别墅虽然洋气,但是对于冯粒粒来说那只能算是望洋兴叹的奢侈品,对于一名基层的人民警察,从来都不敢奢望可以住进大别墅里,但是对于金元宝的形状的小区,她却是似曾相识。她瞪大双眼,想紧紧地抓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感觉,最后她听到山间想起银铃般的笑声,那是她的笑声。
  冯粒粒想起来了,这个陌生的形似招财进宝的金元宝小区为何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的缘由了,那是陈一静曾经向她描述的西苑别墅,李不韦和幕曼荷的爱巢就坐落在小区中央。
  是该拜会一下“妲己”了,冯粒粒想。
  想到这里,冯粒粒快速地跳到车上,发动引擎,随即松开手刹,猛踩油门,汽车像离弦的弓箭似地向潜龙山的山脚去了。
  太阳依旧给力,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冯粒粒来到西苑别墅,出示了警官证。门岗的一位保安长得胖乎乎的,身材形似馒头,叫做马腾,立即用对讲机呼叫小区的物管公司经理室。稍等片刻,对讲机那头传来稚嫩的女子的声音,对话的过程中,对讲机发出“吱吱吱”的静电声,同时伴随沙沙声。得到物管领导准许后,胖保安将对讲机插在白色的腰带上,用肉嘟嘟的手指摁了下从衣兜里掏出的咖啡色遥控器,银色的不锈钢伸缩门像一条毛毛虫慢慢地退回到门洞里。
  “小兄弟,你刚才给谁请示的呀?”
  “当然是我们的主管汤汤啰。”
  “谢了哟,帅锅。”
  胖保安马腾没有回答,而是双脚立正,挺胸收腹,“啪”地给冯粒粒敬礼,头顶上斜戴着的贝雷帽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坠。不过,最后还是稳住了,虽然他收腹时,啤酒肚突出在外面,肥臀也像秤砣般垂着,样子很是滑稽。但是,她并没有笑,而是严肃地点点头,表达了对于保安兄弟的敬意。
  生活需要仪式感,工作更是少不了仪式感。
  随后,冯粒粒松掉手刹,抬脚轻轻地踩下油门,汽车缓缓启动,朝小区里面去了。
  冯粒粒将汽车停放在小区的一个斜向停车格里,停车位的四个角上分别生长着拳头大的四季常青的桉树,瘦瘦的挺拔直立。从车上下来,她缓步而行。她每走几步,就会不时地遇见一身貂皮大衣的妇人,手上牵着爱犬,在阳光下拖着长长的阴影前行。她想,哇喔,我来的可是有钱人的地盘哟。
  小区里的住户非富即贵。冯粒粒和她们相对视的眼神中,她可以读到不可一世的高傲,以及高傲背后的冷漠。
  西苑一号别墅位于整个小区的中央,拥有前后两个超大的花园。后花园紧邻一个天然湖。湖水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聚光灯下闪闪发亮的碎玻璃。几只白鹭在湖面上盘旋,发出幽幽地低鸣。天然湖里水草丰美,微微浮动的水草像少女的秀发在微风中飘摆。肥硕的红鱼成群结队,微微鼓起肚皮的鱼儿不时地浮出水面,张开嘴冒泡泡,好像小朋友拽在手中奔跑时在风中飞翔的鱼形气球。落光树叶的柳树环抱整个天然湖,耷拉的枝条显得萧索,像流落他乡,披头散发的街头演奏的艺术家。不时有麻雀飞落在柳树的枝条上,叽叽喳喳地欢叫着。
  冯粒粒在靠近湖边的一条没有靠背的长凳上坐下,脚边的杂草丛里,蟋蟀在唧唧地低吟。她怡然自得的身体倚靠在凳子后面的一株柳树上,身后的小动物在矮树丛秘密地活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许是田鼠,说不准也有调皮的松鼠。
  冯粒粒双手枕在脑后,看水天一色的壮美,不由得感慨老天爷描绘的天然美景。
  这时,一号别墅临湖的超大阳台上出现靓丽的身影。女子内穿低胸的白色羊毛衫,彩色的超短貂皮大衣敞开着,露出白皙的诱人乳沟,紫色的灯草蓉长裤衬托出修长的大腿,红色的高跟鞋使得姣好的身材更加的婀娜多姿,双手平放在白色的大理石阳台上,阳光照射在她手上的一只镶满钻石的金色的百达翡丽腕表上,闪闪发光,一双杏仁眼俯视碧波荡漾的湖水,眼神里透出一统江湖的霸气。
  女主人意外的现身吸引了冯粒粒欣赏美景的目光,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到真人幕曼荷,虽然太多次地从户口照片上凝视幕曼荷,虽然陈一静曾经卖弄地详细地描绘过这位美人,并冠以夸张的“埃及艳后”般的美誉,不过,她还是被近在眼前的幕曼荷的妩媚所震撼,眼见为实。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金庸先生的小说《笑傲江湖》里善于施毒的五仙教教主蓝凤凰,不由得机灵灵打了个冷战。
  幕曼荷随即躺在身旁的一张白色的躺椅上,修长的大腿交错叠在一起,婀娜的曲线,尽显妩媚。她一面晒着太阳,一面悠闲地摆弄手中的手机,不时地传来“嘻嘻”的笑声。
  幕曼荷在阳台上逗留一段时间后,朝室内走去,在太阳的照射下,留下长长的背影。
  夕阳西下。
  火红的落日余晖洒在湖面上,天然湖顿时成了红彤彤的火盆。
  直到幕曼荷离开,冯粒粒一直保持着背靠柳树的姿势。
  性感、充满活力,亦或者是狂野不羁,甚至有一种大权在握后的落寞,她陷入深深地思索。
  这样的女人会和杀人案牵扯在一起吗?真是他妈的瞎扯!谁不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何况眼前的这位有着亿万身家的企业家、富婆?瞧瞧她周围的邻居,非富即贵,即使遛狗的老婆子,脸上都荡漾着满足。
  幕曼荷杀人?
  简直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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