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2集（3）

　　32-16：俱乐部日、外
　　甄抗日轻车简从，巡视军人俱乐部。
　　陪同人员不多，王靖和许八路紧随他身边。
　　他们走过舞厅门前，装修材料堆在门口，无法入内。
　　许八路：舞厅正在装修，个把月后就能使用。
　　甄抗日：给我停！
　　许八路：政治部领导要求，要为军区首长和机关服好务，要搞好一点。
　　甄抗日：哪个领导？
　　许八路吱吱唔唔。
　　甄抗日：闲得没事干吗？没事干，多下基层去跑跑！
　　许八路：灯光、音响、隔音材料都到了。
　　甄抗日：能退就退回去！退不了，封存！
　　甄抗日大步往前走，走到展览厅前，门上了锁。
　　甄抗日：有个军事技艺成果展览，还有吗？看看。
　　许八路离开队伍，向远处喊：小王，快开展览馆门！
　　甄抗日：配合打仗，配合援越抗美，这展览应该搞好！
　　许八路：首长，我们硏究了，准备重开。
　　甄抗日：这是你们要干的正事，要干好！
　　许八路：是！
　　等人来开门，甄抗日不等了，向图书馆大楼走去。
　　
　　32-17：岳米家日、内
　　岳黄莲换上干净军上衣，戴上了新帽子。
　　岳米拿镜子让她照照。
　　岳黄莲：这帽子合适，好看。
　　岳米：冬天，你出门正好戴这顶帽子，防伤风感冒。
　　岳黄莲：曾富贵要来了，快给安安收拾收拾，换换上衣。
　　岳米：您怎么还叫曾富贵？他现在叫甄抗日，甄副司令员。
　　岳黄莲：那是你们叫的。
　　岳米：让安安在里屋睡着，不要给首长看了，以后好了再看。
　　岳黄莲：也是，现在看了，他会心酸。
　　甄抗日一身整齐军装，新领章、新帽徽，在王靖陪同下进屋。
　　他拖了一把竹制矮椅坐下，挺胸直背，两手平放于膝盖上，红光满面，心平气舒。
　　王靖立即退出。警卫员站在门口。
　　甄抗日：狗妹，搬到院里来住了，好啊！
　　岳米：营院里安全。
　　甄抗日：这房子还好，比你们那个老房子好，可惜小一点。四口之家，生活还方便吧？
　　岳黄莲：方便，方便！
　　甄抗日：你走在我前头，当外婆了，孩子呢？
　　岳米：孩子在里屋，刚刚睡了。
　　甄抗日：好，好。让他睡。我也想当爷爷哩，没福气，当不上。
　　岳黄莲：你的福气大哩！
　　甄抗日：我没有你的好福气。杜良呢？
　　岳米：杜良还在E师，去煤矿了。
　　甄抗日激动起来，小竹椅受不住，吱嘎吱嘎响。
　　甄抗日：狗妹，你招了个好女婿。
　　岳黄莲：他是你的兵，能差吗？
　　甄抗日：那倒是，我手下的兵个个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没有熊兵！
　　
　　32-18：屋外日、外
　　王靖和警卫员移动，看见一只母鸡在草地上下了蛋，咯嗒咯嗒叫着。
　　警卫员过去捡了鸡蛋，王靖接过鸡蛋进屋去。
　　
　　32-19：岳米家日、内。
　　岳黄莲给甄抗日送上一杯热茶。
　　甄抗日：岳米，还能跳舞吗？你身材保持得好。
　　岳米：看需要吧！
　　甄抗日：需要，都需要！各项工作都要抓起来。文工团还要，但不能浮在上面，要多下去。军队文工团，不要唱那些哼哼唧唧、有气无力的东西，要斗志昂扬，有火药味，为战备服务，应当多去慰问援越抗美部队！
　　岳米：我正在争取。
　　甄抗日：自己要争取！看看你们都很好，我放心了。
　　王靖拿着鸡蛋出现在门口，不敢看岳米，把蛋交给岳黄莲。
　　王靖故意面对甄抗日看手表。
　　甄抗日：不行了，他指挥我，催我走。
　　王靖：时间……
　　甄抗日：不急，你忘了一件大事吧？
　　王靖愣然。
　　甄抗日：摘“帽”的事！
　　王靖：没忘。去北京前，曾想把这事办了。当时，首长正为一件事生气，没向首长报告。接着上北京了，就把那事放下了。这次回来，正要讲……
　　甄抗日摇摇手，嘱咐：抓紧！狗妹，别急！
　　岳黄莲：我不急，不急。
　　甄抗日：撤退！你们母女俩不要送，不出门。找时间，把孙女儿抱到我家里去看看，教她喊我佬爷！我再在俱乐部大院里转转，看看干部宿舍。
　　甄抗日出门。岳米和岳黄莲挤在门口。
　　岳黄莲：曾富贵还像四五十岁的样子。腰挺得笔直！
　　岳米：您怎么改不了？老叫曾富贵！他是大副司令员，毛主席任命的！
　　岳黄莲：那他常见毛主席吧？真有福气！
　　
　　32-20：卧室日、内
　　安安哭闹，要求去广场骑车玩。岳黄莲把小三轮车放在床边，哄她。
　　岳米：我的宝贝老躺着难受，不想躺了。
　　她脱了军装，换上“工作衣”，抱安安起来玩。安安面朝她，母女胸贴胸，脸对脸。石膏板把她的衣服前襟磨得发亮了。
　　安安还是哭闹。原来，她两胯磨红了，痛痒难受。
　　岳米放下安安，看石膏板尿湿了，用药棉球精心擦着磨擦部位。
　　岳米抱起安安，安安小手摸着她的脸，要亲，岳面凑过脸。
　　安安不亲脸，要亲嘴，岳米躲避。
　　安安：爸爸亲妈妈哪里，我也要亲妈妈哪里。
　　岳米使劲亲着安安，热泪已滚出。岳黄莲笑咧了嘴。
　　安安抚着岳米的脸，小手替她揩泪。
　　安安：乖，妈妈别哭，乖妈妈。
　　岳米热泪滚出来了。
　　张敏匆忙走来，在门外喊。
　　张敏：岳米，快出来。有喜！
　　岳米抱着安安，不想出去。张敏冲进屋里。
　　张敏：杜良要回来了，你这么无动于衷？
　　岳米：你哄不了我。我给杜良说好了，以后不准搞突然袭击，回家前给我一个信，我们好准备。
　　张敏：那个不哄你了，郑达让我来告诉你，文工团领导一致通过了，你的调令快下来了。我们再AB一回，把损失夺回来。
　　岳米：糟糕！我去医院检查，确诊又怀孕了。
　　张敏：打！不要！
　　岳米向张敏使眼神，别让妈妈听见。张敏没理会。
　　张敏：快打掉！人生机会不是很多的，丢一次就少一次。过了这一村，就没有这一店了。
　　岳黄莲：张敏：打掉什么？打胎吗？
　　张敏：不是！我说要把养的鸡打掉。
　　岳黄莲：我都听明白了，张敏，你快走！尽给岳米出坏主意，以后，我不给你做好吃的，不让你进这个门！
　　张敏：好，不打，不打。
　　岳黄莲拿起扫床的毛刷，追打张敏，张敏满屋躲避。
　　岳米推张敏退出去，岳黄莲没追上，把毛刷朝张敏扔去。
　　岳米：妈妈，我没说要打胎，怎么舍得打胎？
　　
　　32-21：卧室夜、内
　　岳米给安安垫好床垫，把尿盆拨到床边，抱安安撒尿。
　　岳米：安安，尿，尿了睡觉。把石膏板尿湿了，还得再打石膏板。安安不骑车，明天，爸爸回来，拿水枪跟爸爸打仗，给爸爸喷一身水。
　　岳黄莲推门而入：小米：我睡不着。你打胎，我就吊死在外屋！
　　妈妈退出去，安安再也睡不着。
　　岳米叨咕：她本来就睡倒觉，白天我不能睡，她呼呼睡。夜里闹得我不能睡。我得罪了什么渡呀？
　　岳米躺在安安身边，哄着她。安安重返梦乡，她又泪湿枕巾。迷迷糊糊睡一会，又惊醒看表，桌上的双铃马蹄表时针指着三点。她抱安安撒尿，迷迷糊糊打呵欠。安安尿完，哭，她才惊醒。
　　
　　32-22：库房日、内
　　岳米打开库房门，带劳政委进屋。
　　岳米：政委，你还在这屋里看吧，一会儿我给你送开水来。
　　劳政委：你这孩子，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我今天不是来看报！
　　岳米傻笑。
　　劳政委：《三朵彩云》大型舞剧要重排，要招收、培训一批新学员。还要准备一场晚会节目，下援越抗美部队巡回慰问演出。我的担子重，压力更大。组织这么信任，我得把老命豁出来干好！
　　岳米一沉，低下头。
　　劳政委：经过努力，文工团班子统一了，你回来做教练、编导工作。有了孩子，伤病也多，不要上台跳了。你的调令不单独下，下一批调进的人中有你！
　　岳米憋住了泪水，转身。
　　劳政委：不要激动！你多作教练、编导工作准备。会安排你去北京进修一段时间。张敏开始招收新学员了。
　　岳米含着泪，走出库房。
　　劳政委：还有！军区首长有指示，文工团不能浮在上面，要多下去。军队文工团，不要唱那些哼哼唧唧、有气无力的东西，要斗志昂扬，有火药味，为战备服务，应当多去慰问援越抗美部队！你做教练、编导工作，要特别注意体现这一精神。
　　
　　32-23：阅览室日、内
　　岳米整理报架上的报纸。电话铃响，立即接听电话。
　　岳米：喂，这里是阅览室。您是哪一位？不认识，对不起！（正要挂话筒，又拿起来）哎哟，杜铁嘴！你嗓子怎么这样哑？我差点挂电话了！你在哪里？好，我去接你！马上去！
　　岳米放下电话，向女清洁工招手，说：我去接一下人，你替我看一下。
　　女清洁工：岳姐，你放心走吧。
　　岳米走到门口，回头再交代：到下班时间了，要是还有人看报，别催人走，等人看完。如果还有人来，你要让人家进，讲话客气一点儿。
　　女清洁工：你放心，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岳米拍拍清洁工肩膀，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