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集（5）

　　30-31：帐篷外日、外
　　甄真挎着药箱和岳米走出帐篷，杨之荣来了，羞答答，不敢正看她们。
　　甄真：杨连长，还没有杜良消息吧？
　　杨之荣看看岳米，转过脸去。
　　岳米问：杨连长，还没消息，怎么办呀？
　　甄真：你这个侦察连长，够有水平的！
　　杨之荣：你们两个，来一下，给你们水平。
　　甄真：还要干什么？我们要去棚户区侦察。
　　杨之荣：叫你们来，就快跟我走！
　　他朝前走，走到帐篷后边，岳米和甄真跟过去了。
　　他脸阴沉，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杜科长进入危险期了！
　　岳米身子缩了一下，紧紧抓住甄真药箱的背带。甄真瞪着杨之荣。
　　杨之荣：岳米，我们决不会放弃。
　　甄真：这些话，普通战士也会讲！
　　杨之荣：我侦察连连长会讲也会做！现在，还有一个目标，闯进那个指挥部去，逼他们头头谷副矿长要人。他们不交人，别让他们好过！
　　甄真：你快去闯呀，还跟我们磨什么？
　　岳米用胳膊碰一下甄真。
　　杨之荣：我，那是一个炮楼，也能端掉。可现在不是端炮楼，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我不能往里硬冲，那不是一个炸药包能摧毁的障碍。
　　岳米：杨连长，你快说，怎么办？我们能干吗？
　　杨之荣：我正要用你们两位女将。你们装作进去给谷副矿长看病。
　　甄真：他们信吗？
　　杨之荣：那要用脑子，女兵不是靠漂亮脸蛋办事吧？
　　甄真：你要拿我们当糖衣炮弹使？
　　杨之荣：我没那么低级！上回找王矿长，就是那指挥部里有人提供了重要情报。可见里边几个头头不是铁板一块，还有好人。
　　甄真：好，我们去，你还有什么说的？
　　杨之荣：主要头目就在里边，他是谷副矿长，色鬼。因男女关系问题严重，平时怕死，不愿跟班下井劳动。王矿长提议要撤他的职。他揺身一变，说代表工人利益，煽动矿工停产，给王矿长施压。你们进去了，就缠住他要人！
　　甄真：杨连长，你真有本事，让我们去打头阵！
　　杨之荣：怕吗？他再好色，敢对你们怎样？里边有部电话，冲进去，先把电话线扯掉，防止他们打电话调人增援。我带人在外边准备。
　　甄真拉起岳米就走。
　　杨之荣：急什么？岳米，我跟你再讲几句话。
　　他站着不动，岳米没犹豫，回头走近他。
　　杨之荣：岳米，我佩服杜科长，他和我也合得来。请你相信，我会尽一切能力寻找他。师首长也把责任都压在我肩上。相信我！
　　岳米：相信，我相信！
　　杨之荣：甄医生不错，你和她闯进去，我放心。不过，她性格有点冲，关键时刻，该缓和一下，你就沉住气，缓一下。你们一软一硬配合起来更好，争取不声不响地达到目的，使头头们不能和外边联系。
　　岳米：好，我们会好好配合。
　　甄真：杨连长，这是战场哟！你还磨什么？
　　杨之荣：战场上，更要沉住气！
　　他不再多说，让岳米走开。
　　岳米走近甄真：杨连长挺好的，你也相信他吧！
　　甄真：我没有不相信他呀，至少，他不像有些男人见着女人走不动路。相信他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在你这个美人面前，心里不会捉摸女人什么。
　　岳米：有他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甄真：有我在，你应该更踏实。我带了把手术刀，给他们处“宫刑”，不听话，不放人，就阉割一个两个，吓死他们！
　　
　　30-32：指挥部日、外
　　甄真挎着药箱，陪岳米走。
　　岳米忽然停步，看见那位大嫂牵着小女孩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
　　她心一颤，两脚好像粘在路上了。那小女孩还那样，走路歪着身子，蹶着半个屁股，斜着肩膀，一拐一拐的，牵扯得头也有点歪。
　　甄真：走吧，先寻找杜良。
　　岳米看见那块牌子了，指挥部三字格外醒目。
　　两个男人在离房子不远的小路上挡住她们，盘查。
　　甄真：我们是军医，屋里有领导打电话，要看病！
　　男人：领导没交代，我们先去问问。
　　甄真：上门送医，你们还不让进。好吧，我们走！领导得了急病，心肌梗塞，也别怪我们！
　　甄真转身走，岳米还没跟上，那两人把甄真拦住。
　　一男人：医生，等等，我们赶紧去问领导。
　　甄真越往回冲，带两个男人离指挥部越远。
　　岳米趁甄真和他们周旋，侧身冲过去。
　　一个男人又来追她。
　　男人：医生，你们快去吧，救命要紧。
　　甄真：这算你聪明，耽误救人，你受不起。
　　甄真乘机冲到了门口。岳米推门而入，甄真也转身跟进去了。
　　
　　30-33：指挥部日、内
　　屋里三个男人惊起，岳米把门关死，背顶住门。
　　甄真上前一步，扯断了电话线，问：谁是头头？
　　三个男人都不理睬。其中一个40多岁，高个子，白净脸，一双色眼，首先盯住岳米，身子欠了一下，失去了对两位不速之客的戒备。
　　甄真：（指着谷副矿长）你就是谷副矿长吧？快把“杜铁嘴”交出来！
　　岳米：要死都死！谁也别想跑！
　　谷副矿长：我是总指挥，怎么回事？
　　甄真：别装糊涂！我是部队救护所军医，这一位是杜良的妻子，她来找你们要杜良！
　　岳米：我男人落在你们手里了。
　　谷副矿长：你们别诬陷人！
　　杨之荣带两个战士破门而入，故装不认识：你们两位来干什么？
　　甄真：我是救护所甄医生，这位是杜良的爱人。来找杜良的！
　　杨之荣：我叫杨之荣，Ｅ师侦察连连长。请注意，不是《林海雪原》里的那个杨子荣，是E师侦察连连长杨之荣！我们奉师首长指示，正在全力搜救杜科长。你们找对了，杜科长就是被他们藏起来了，就找他们要人。
　　杨之荣三人退出。
　　谷副矿长朝窗外喊：杨连长！你搞什么鬼？杜科长失踪，跟我们毫无关系！
　　甄真：你们今天脱不掉关系了！
　　
　　30-34：指挥部外日、外
　　杨之荣带战士们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
　　
　　30-35：指挥部日、内
　　歌声传进指挥部屋里，谷副矿长有些慌乱。
　　小头头：我们有十个胆也不敢抓解放军。
　　矮个头头：我们也没听说过矿上有人抓解放军！
　　岳米：我只要见他一面。我女儿刚学会走路，发现她两个髋关节没有长在关节窝里。我只想他帮我拿个主意，做手术不？很急的，我女儿可能残疾。你们也都有儿有女吧？难道，你们这一点怜悯心都没有了？
　　岳米注意矮个儿头头，长相本分，听了她的话，脸上现出同情。
　　谷副矿长：你们真找错了人！应当找李师长去！有本事，去跟美帝纸老虎干，解放台湾去！到这里来管我们挖煤的，是什么军队？
　　甄真：你别说那么难听。人民有需要，军队就管！就有很多军人正在援越抗美战场上流血牺牲，你们听好，别说找李师长，找军区司令员，找省委书记、省长，我们也找得上。
　　岳米：对！我们只想给你们留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甄真：你们要看清形势！能蒙蔽老百姓几天？
　　岳米：你们交出杜良，到算总账的时候，我们给你们讲好话……
　　谷副矿长：行了！我们要出去吃饭了！
　　岳米：谁也别想出去！饿死也不能出去！
　　谷副矿长：不要以为你们是女人，我们就没办法。
　　甄真：你过来试试！门外有军队，我是外科医生，我特意带了一把手术刀，废了你这个色鬼！
　　甄真从药箱里亮出手术刀片。
　　岳米：你过来呀！过来一个，阉割一个。那叫宫刑，让你们都当太监！
　　
　　30-36：指挥部外日、外
　　杨之荣看看手表，望着指挥部那破房子。
　　杨之荣：耐心等，再唱歌：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唱！
　　
　　30-37：指挥部日、内
　　《打靶归来》的旋律中，谷副矿长弯下腰接电话线，甄真扯住电话线另一端，划了一刀，把一截电线扔了。谷副矿长向矮个头头使眼神，矮个头头匆匆在纸上写什么，和谷某交换了眼神。
　　看样子，矮个头头要冲出去搬救兵。
　　矮个子对窗外喊：杨连长，进来说。为什么用女兵打头阵？
　　杨之荣：你们说出杜良在哪里，什么事也没有了。
　　谷副矿长：那，叫你们师长命令撤兵吧！
　　甄真：那是不可能的！
　　谷副矿长对矮个子扬一下脸，矮个子向门口冲去，岳米推他，他伸出手，抓着岳米衣服了。岳米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甄真亮出了手术刀，忽悠一下，矮个子才躲开，明显看见，他的衣袖划出了一道长口。
　　甄真晃动着手术刀：你们把“杜铁嘴”藏在哪里？快说！
　　矮个子望着岳米：你们不想死人，就让我出去！我跟你说哩。还要不要你男人？小心我扒了你的军装！
　　甄真：你敢要流氓，我先阉你！
　　矮个子手伸进了岳米衣袋，岳朿直往后退。退无可退，抓住了矮个子的手，镇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