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集（4）

　　30-24：阅览室走廊日、内
　　岳米和张敏在阅览室走廊里说话。
　　张敏：杜良有消息吗？
　　岳米：还没有，可能下井了。
　　张敏：那，安安手术就等着吧，你也收心，咱们每天早晚去文上团练。劳政委还当政委，我们肯定能回去。
　　岳米：现在的事变来变去太随便，不到岗位上就靠不住。
　　张敏：俱乐部越没人重视了。许主任还没戴上领章、帽徽，会转业。
　　岳米：军事技艺成果展，不知怎么办？有头无尾多不好！
　　E师宣传科副科长周铁良手拎一个点心礼品盒，和一位年轻军官到。
　　岳米：周副科长，你来了！
　　周铁良：岳米同志，我们去办公室见你们领导。办公室没人。我们就直接来见你，有点事。
　　岳米：有什么事？
　　周铁良：岳米同志，找个地方，我们单独跟你通报一个重要情况。这位同志是……？
　　张敏：你们说吧，我走了。
　　岳米：周副科长，她是我的亲密战友。你通报吧。张敏，别走。
　　周铁良：岳米同志，希望你能挺住。
　　岳米：出什么事了？
　　周铁良：有点麻烦。
　　张敏：你别吓我们岳米呀！
　　周铁良：瞧你说的，有什么事能吓我们岳米同志？
　　
　　30-25：阅览室日、内
　　岳米把周铁良二人请入阅览室。
　　张敏：快说吧，炸弹落到头上了？
　　周铁良：很不幸！岳米同志，杜科长在煤矿，负责向群众宣传，动员矿工下井。他为救出王矿长作了重要贡献。可是，可是……
　　岳米浑身一颤。张敏快扶住她。
　　张敏：什么事？你直说呀，吞吞吐吐干什么？
　　周铁良：岳米，你别急啊！杜科长失踪了。部队多方搜救，第五天，还没找着他。师首长派我来通知家属……
　　岳米站立不稳，靠在张敏身上。
　　张敏：失踪五天了，你们才通知家属！这么沉得住气？
　　周铁良：我们师首长的意图，想千方百计找到杜良，免得家属担心。不料，过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他……
　　岳米：（镇静）别说了，我去！我去找杜良！
　　周铁良：首长派我们来通报，就是告诉你：部队一定要找到杜良，一定能找到杜良，请你静候好消息。
　　张敏：静候，静候！等死吗？
　　周铁良：你这个同志！名什么？我是技良好战友！
　　张敏：好战友把战友弄失踪了，算什么好战友？
　　岳米：你们走！我自己去煤矿，自己去找杜良！
　　周铁良：你实在要去，就跟我们一起坐车走吧，请不要带孩子。
　　岳米：你们等一下，我回家安排一下。
　　张敏扶着岳米回家去。
　　
　　30-26：煤矿井口晨、外
　　晨光曦微。群山朦胧。甄真陪着岳米走向一矿井口。
　　有战士和矿工陆续从井口走出来。
　　岳米注视着每一位穿军装的矿工。
　　甄真：岳米，杜良不可能突然从井下上来。
　　岳米：今天，第六天了！他还行吗？
　　甄真：我是军医！必须提醒你，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他有危险！
　　岳米：难道杜良就这样牺牲？
　　甄真：我来到这里，还没见过杜良。你要我带给他的密信，还压在我手里。他白天夜里都在矿工中宣传。救出王矿长后，王矿长带领矿工复工，跟随官兵下井作业。他成了全矿闻名的“杜铁嘴”。煽动停产的头头们对杜良恨之入骨，扬言要消灭“杜铁嘴”！不能排除他们对杜良下毒手。
　　岳米：抓了头头们吗？
　　甄真：矿工有好多诉求，比如要安全，也合情合理。矿山安全方面确实有些不放心，不能随便抓人，只能以理服人。
　　一辆吉普车开到了一座小煤山前。
　　甄真：接师长、政委的小车来了。一会，师长、政委就会从井下上来。我们走开吧，别让首长们看见。
　　岳米：师长、政委也下井挖煤？
　　甄真：这有什么惊怪的？
　　岳米：我正想见首长，就在这里等！
　　
　　30-27：小汽车旁日、外
　　甄真拉不住岳米，跟岳米来到小汽车旁。
　　甄真：这里像战场！我陪你随便打扰指挥员，你设关系，我会挨处分。
　　岳米：你走开，没你的事。
　　甄真：我站到旁边树林子里去，你跟师长、政委好好讲，千万不要哭。
　　岳米：我不哭，只问问情况。
　　又一组官兵和矿工出井，甄真来不及躲开。
　　李师长、王政委头戴矿工帽，各人一脸黑，走在前头，向小汽车走来。
　　甄真躲避不及，搀扶住岳米。李师长、王政委都注视她俩。
　　李师长：这不是杜良的爱人岳米吗？来了！
　　甄真：报告首长！杜良同志的家属岳米接到部队通知就来到了矿山，急于寻找杜科长。我陪她先看看环境……
　　李师长默默地伸出手和岳米握手。
　　王政委伸出手：岳米同志，看看，我和师长都伸出了一只“黑手”……
　　岳米紧紧握住王政委的手不放。两行泪水没能忍，从脸上往下流淌。
　　李师长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李师长：岳米同志，你是家属，但首先是军人！我们指派了一个侦察排，尽全力搜寻杜良。请相信我们，我们要找回杜良的心情跟你的心情一样。你不能失去杜良，我们E师也不能失去杜良！
　　岳米：首长，我懂，谢谢首长。
　　李师长：给你五分钟，请政委跟你讲讲。
　　
　　30-28：煤山旁日、外
　　李师长离开汽车，走近围拥他的干部。
　　李师长：这个煤矿就交给你们了！井下安全隐患很多。你们各级干部，特别是主官，24小时内都要有人跟班作业，严格遵守操作规程。作业面上作业人员绝不要超员！增加安全岗，及时报警！每个作业面，必须请技术人员、熟练工人指导。部队下井，要听王矿长指导，保护好王矿长。对下井复工的矿工，生活要特别照顾！
　　一团干：首长放心，王矿长一直和我们指挥班子在一起。
　　李师长：军区首长甄副司令员命令，常春市没煤烧，就拿我们E师是问！我和王政委拿官帽立了军令状，我要求你们，不光保证多出煤，掖越抗美的惊一块也不能少.还要保证零伤亡！不允许我们的一个兵作出无谓的牺牲！
　　众干部：是！
　　李师长：矿工中，有些人不爱听援越抗美，内部宣传差点。但你们都要明白：支援越南用煤和我们储备战略燃料，跟储备粮食、弹药、汽油一样，一点也不能少。我们不准美军越过十七度线，不是唱空城计！
　　
　　30-29：小汽车旁日、外
　　王政委和岳米说话。
　　王政委：岳米同志，听见师长讲了吧？
　　岳米点头。
　　王政委：我们虽然作了最坏的准备，但绝对不会放松、放手。你也要有信心，一定能找到杜良。你们的孩子好吗？你一个人来，孩子留在家里谁管？
　　岳米：我母亲能照顾，还有战友帮助。
　　王政委：好，好！我听杜良说，你要回文工团，争取重返舞台，好！你生了孩子后，身体恢复得很好，身体条件很好啊！
　　李师长回到小汽车前。
　　李师长：岳米同志，下山吗？
　　王政委：来了，就让她留下，穿着军装，住救护所帐篷，很甄真在一起，目标不大。
　　李师长：行，开车！
　　王政委：岳米同志，对不起。任务紧急，我和师长走了。甄医生，岳米同志就交给你了！
　　甄真：是！
　　岳米目送小车。泪眼模糊中的模糊小汽车、运煤车，模糊的煤山。
　　
　　30-30：救护所日、外
　　帐篷里，军人、矿工伤病员少见，前来求诊的矿工家属、子女多。
　　甄真：岳米，领导给了我一个任务，背着药箱走进“棚户区”，一边送医问寒问苦，一边动员复工。你也装成医生，跟我一起到矿工家属中去打听情况，了解杜良的下落。
　　两人刚走出帐篷，—位30来岁的女人，牵个小女孩来求诊。
　　岳米一见，惊呆了。那小女孩四五岁，走路歪着身子，蹶着半个屁股，斜着肩膀，一拐一拐的，牵扯得头也有点歪。
　　岳米心一酸，差点喊出来。
　　岳米：这孩子也是髋关节脱位！
　　甄真：没错，左髋关节脱位。
　　女人：俺是农村人，俺男人是矿工。孩子一岁多学走路时发现这种病，走路越来越难看。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来矿山找男人，打算带孩子到城里大医院去治疗。医生，这种病怎么治？到哪里治？能不能治好？
　　甄真：大嫂，能治，也能治好！不过，我们这里不能治。
　　女人松了一口气，蹲下去抱紧女儿，眼泪止不住流。
　　岳米看着小孩，两眼潮湿。
　　岳米：大嫂，孩子她爸爸也很忙吧？怎么没来？
　　女人：（神色紧张）忙，忙！解放军来了，他复工了，几天见不着人。
　　岳米：大嫂，你别着急，跟你丈夫说，不要着急。
　　甄真：嫂子，过一两天，你再来一下，不要带孩子跑，你和你丈夫一起来，咱们商量决定去哪里治。现在，我们有急事，你先走吧。
　　女人：医生，我不靠男人了，我能定。请您现在就说，到哪里去治？我指望不了男人，马上带孩子去治！
　　甄真：大嫂，实话告诉你，我们急着去找人。我们有个军官，六七天不见了。再找不着，没命了！
　　女人通情达理，走时，回头喊：医生，我，也叫我男人，帮你们找人。
　　甄真：好！要他发动矿工快找！